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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归来

　　1.故址

　　在兽人祭的前一个月，火焰鸟的兽人终于到达了千年前的部落故地。

　　一眼望去满目萧条，坍塌的石洞，斑驳的石壁，火坛为泥石所掩，所到之处皆是断柱残垣，仿佛强震过后的荒凉凄凄，残破不堪。

　　但这一切没有让这群万里归来的兽人心灰意冷，在首领炎的指挥下，他们火速放下行李热情的投入部落的建设中去，搬开乱石清扫火坛，整理道路修复石洞，行动起来井井有序，有条不紊。

　　等到所有的事情完成故地面目一新时，巫井在部落兽人虔诚的注目下，往火坛重新注入火种，火焰喷涌而出，火光四溢，火势翻腾高涨，一时间方圆百里的凶兽四处逃窜。

　　紧接着巫井从首领手上接过盆栽，低下身子往火坛边种下了一棵结满果子的树，那些闪着弱光的果子逐个落地，无声无息地融进了泥土里。

　　张青注意到那棵树是曾今巫井所言的世界树，他想那些种下去的果子会长出兽人吗？

　　几天过后，张青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部落周围没有炎木生长，反而在部落附近靠近石壁的地方，看见了四根光秃秃的小树苗，他问石痕:“怎么不见炎木？”

　　“今后不会出现炎木了。”石痕解释道:“炎木是千年前部落被困黄沙之地，巫用世界树与火种之势幻化而成，如今回归旧址火种力量强大自然不需要炎木示威。”

　　张青心想原来那些炎木是用来示威的，他又问道:“那这些树苗怎么长出来了？”

　　石痕并不清楚，只是猜测：“可能是火神力量增长，大地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张青瞧了瞧地面泥土的颜色，比黄沙那边的土要黑一些，他采了一些泥土用净水化开，再加入胡杨碱依旧有沉淀生成，那就是土里还含有「靘」。

　　晚上他从背篓里取出一些种子用净水泡发，隔天再往黑土里种下芽苗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

　　张青给树苗浇水时，无意间数了一下洞穴，因为部落只有六十个兽人，所以他以为会有六十个石洞，结果细数下来有一百零八个，所以他们给那群孩子也准备了石洞吗？部落兽人人数永远只有一百零八个吗？可那次在炎射部落地盘的兽人人数看起来都比他们多，为什么部落人数不会增加呢？

　　兽人期待的火神祭终于来临。

　　他们像过往的火神祭一样盛装打扮，火坛边是一派隆重的氛围，绘着火鸟图案的陶器里装着烤好的兽腿，新鲜的兽血，煮好的兽肉羹，还有一份净水。

　　这次的火势，比张青见过的前两次都要大，他之前以为飞出来的近六寸长火鸟已经够大了，但这次的火鸟有之前的两倍大，实在是令人恐慌，他这次牵着石欢站在最后面，却没有躲开这群鸟的宠幸，它们朝石欢飞奔而来，至于为什么朝石欢而不是朝他？那是因为最后没有一只停留在他身上，全都往他身下石欢的位置冲。

　　经过上次火神祭的事故，石欢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他依旧闭着眼抱着张青不放手。

　　火鸟腾飞，夜空如白昼一样明亮清晰，刹时间火坛边的地面上冒出一只又一只绿色的蛋状物，外壳如薄膜一样破开，地面上多出了一群孩子，前面的兽人对面前突兀的场景没有惊讶恐慌只有淡然。整个画面诡异而安宁，庆幸的是站在兽人后面的张青没有看见，否则他可能当场昏厥过去。

　　被火鸟宠幸的石欢，吸取了上回的经验，反正不到年龄也觉醒不了图腾，他就跟着张青一起率先离开了火坛，至于那些突然诞生的孩子张青还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虽然惊悚一下子出现四十八个孩子，但是没看见那诡异的场景他反而没那么害怕。

　　2.火种压制

　　火神祭，炎射部落。

　　“巫，这次火种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猜错，是火种压制!”

　　“但从来没有新的火种出现过啊？”

　　“我记得你说过，不久前有个部落从此经过。”

　　“是……是有一个，但人数很少。”

　　“那不应该啊，我再看看。”

　　石蚁部落

　　“姐，这是火种压制？”

　　“嗯，他们已经回故地了。”

　　“那你不是要走了？”

　　“你也得回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七巫之一。”

　　白树部落

　　“巫，这次火神祭怎么一个高阶都没有？”

　　“是火种压制！”

　　“什么部落？”

　　“可能是上面又出现了一个强大的部落。”

　　这天南大陆的每个部落都在上演火种压制的情况。

　　……

　　火神祭上的那群孩子生下来后不哭不闹，他们被安置在西边的赤云洞，赤云洞的由来是因为洞穴外面颜色如天边的火烧云，听石痕说赤云洞比孩儿洞还要温暖。

　　张青如今没有和石痕一起住，但彼此是邻居他住石痕石洞隔壁。知道了赤云洞的事情后，他问石欢:“要不要搬去赤云洞住。”

　　石欢立即摇头，“不要，现在这个洞穴住着很舒服。”

　　这次火神祭部落高阶又多了三十个，听说过去住在孩儿洞的孩子这次都晋升了，他们成为了高阶战士的主力军。

　　张青见火神祭上每个兽人的图腾都会融入火种力量，他很好奇那些高阶兽人的图腾，图腾一般只有在使用图腾之力时才会一闪而现，平常只有靠近火种才会出现，给火坛边的树苗浇水时，他乘机偷看了一眼石痕的图腾，火鸟头和两翼上都有火焰，和当初他来部落时看见的首领炎的图腾火焰一样，“痕，你们高阶兽人还能升级吗？”

　　石痕点头：“能，还有一个周天阶级。”

　　张青抬眼问道：“你们怎么分阶级的啊？”

　　石痕伸出手臂，指着图腾说：“觉醒图腾的兽人，一般手臂上会有图腾出现，也就是以前的初阶兽人，中阶兽人图腾上会有一朵火焰，中阶顶峰有两朵火焰，高阶是三朵火焰，周天是九朵火焰。 ”

　　张青总算弄明白了图腾之力的分级，不过有兽人会是周天阶级吗？部落里面好像没听说过，他问：“现在谁在部落阶级最高啊？”难道是首领炎？

　　出乎他的意料，石痕回道：“琥，可能有七焱。”

　　张青惊讶，他们部落推举首领难道不是看分级？他还没来得及问，石痕就被石狐叫走了。

　　火神祭过后，树苗抽条很快，但长得最高的是之前见到的四棵秃树苗，虽然没有在部落旧址的树长得高，但也有近一米高，它们长大后张青才发现那居然是三棵胡杨树和一棵拐枣树。

　　巫井曾今问张青那些树的作用，就是因为他带来的树苗这个世界没有，而那四颗秃苗看起来像是他们来故地之前长出来的，那几棵是怎么长出来的，这让张青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起始之地的胡杨树上的种子随风飘荡入土，但这也有上千里的路程啊。

　　有时候张青怀疑曾今黄沙那边的部落洞穴，是按照故地这边的洞穴建的，这里也有火翼洞，石斧洞，火坛和祭祀台与那边的也同样大小。

　　如今进餐还是在火翼洞，兽人们现在不采集蠹虫了，他们每天的食物都是兽肉，看样子这里的凶兽有很多。

　　3.一场梦

　　火神祭那晚，石琥手臂上的图腾火焰又增加了一朵，这意味着他已经高阶七焱了，他现在的力量不需要巫梳理，一般睡一觉就好了。

　　朦脓中他看到一个女兽人向他走来。

　　“琥，你说我穿上好看吗？”

　　他看见自己点了点头。

　　女兽人走近他，靠在他身上撒娇道：“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没有送我一个东西呢？”

　　他听见自己急忙起身道歉：“对……对不起豆，我现在就去”

　　这会儿女兽人的相貌终于不再模糊，他看清了是石豆。

　　石豆温柔的安抚他：“你就好好休息，伤口都要裂开了呢。”

　　石琥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高阶后他经常做这个梦，梦里的女兽人是他的配偶。

　　但今天这个梦很奇怪，他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应该是孩儿洞的石洞，他被囚禁在弱小的身躯里面，正被两个小兽人欺负，他想挣扎挥出拳头，但一直无法做出动作，只能看着自己被揍。

　　“喂，不准你们打他！”一个小女孩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挡在他前面，向对面的两个小兽人大喊。他借着男孩的视角，发现那个女孩与其它小兽人不一样，她全身镀着白光圣洁美好，但面貌并不清晰。

　　“哼，我就要打！”小兽人不服气，在孩儿洞大家都认为弱者就该被打。

　　“你打他，我就打你们！”话音一落，女孩以一敌二动起手来，三人停战时身上都挂彩了，但女孩气势不减，她凶巴巴地落下一句，“下次你们打他，我就把你们再打一顿！”

　　放完狠话，女孩就拉着他离开，女孩知道小男孩是孩儿洞孩子里面个子最小的，所以经常被那两个小兽人欺负。

　　停下来后，女孩松开了他的手，他感觉自己脸热热的，瞧见自己低头害羞地说:“谢谢……你。”

　　女孩拍了拍胸脯，许诺道:“我最大嘛，以后我保护你啊！”

　　自这以后，他就看着自己跟在女孩身后，他们住的隔间相邻，他们一起等晚食，一起聊天说话，女孩还认了一个妹妹。

　　他想他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了，他听见自己大叫了一声：“粟！”女孩回过头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以后就叫石粟好了。”

　　石琥醒来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是啊，他和石粟才不是这样认识的，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

　　“琥，这次兽神祭又晋升了一个中阶”，首领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安排到你队伍里了啊。”

　　石琥点头，自己现在是中阶队长，多一个中阶兽人意味着他的小队能力又强大了。

　　石琥没想到那会是一个女兽人，部落里面没有女兽人是中阶的，这是第一个啊。

　　他以为她会像部落里其他女兽人一样柔弱，所以经常会安排一些比较轻松安全的事给她，比如他们去狩猎时就让她在一边拿水等着他们，就连扛猎物回部落他都没要她动手。

　　但有一天，他碰上了两头巨熊，他的队伍有六个兽人，巨熊至少要三个兽人才能制服。

　　石琥命令道:“粟，狐和我一起，其余兽人捕杀另外一只。”

　　那天他们全胜捕杀了两只巨熊，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叫石粟的女兽人狩猎起来比其他兽人都要狠决，出刀干脆利落，杀起巨熊疯狂地不顾性命，她居然爬到发狂的熊背上给它脖子来了一刀致命伤。

　　自那以后，他就不敢小瞧石粟了，还对这个女兽人有了不应该出现的感情…… 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