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第一次对青菁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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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自己的灵脉后,他却又无情的自嘲了起来。
白樱啊白樱,你好虚伪啊,口口声声说为了哥哥能上刀山下火海,即使剥心挖肝也在所不惜,可就这区区破心之毒你就受不住了……
你真是没出息,你真没用,真就是一颗没心没肺的替代品……
你一定不是真心喜欢哥哥的,你就是比不上那狐妖……
既然你不喜欢、也配不上哥哥……既然如此,就不该再耽误哥哥了,无论刚才那人说的是真或假,以哥哥的修为,将来得道成仙那也是必然的,只要没有自己……
白樱封了灵脉,那痛就感受不到了,可既然不痛了,心里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不知不觉中,他又用白前来割自己的手腕。
白前比刀子还锋利,包好的伤口瞬间就蹦出了血。
玄析见他不住的用白前狠狠的往自己手上割,一“刀”接着一“刀”,吓懵了的她却是慌乱的去拦住白前,才知道原来他手上的这些伤不是被那什么蜘蛛精伤的,是他自己割的。
玄析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这短短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看他这疲惫、无助、可怜、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管什么了,抢开了白前后,就把白樱紧紧的抱在怀里,不住的轻声安慰:“你怎么了?给我说说?”
白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觉整个人好像又模糊了,脑中又是混沌一片。
突然被人抱住,一个温柔的声音不住的安慰自己,他突然好想哭……
好半天他才辨清是玄析的声音,好一会后他才轻轻推开玄析,又不好意思的给她说了声谢谢。
白樱见玄析眼里满满的担心,还有疑问,却不知道自己能给她说什么。
玄析见他在犹豫,便勉强笑道:“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只要不是生死问题,没什么过不去。”
玄析一边又扯自己的衣服来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一边诚恳道:“这短短的时间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帮、和是否需要我帮你,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自残?有人……郁离兄,还有大家都会心疼的。”
白樱闭上了眼睛,沉思好一会儿后,只是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中了‘破心之毒’,我要死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想着有些难过呢,刚才冒犯了,抱歉!”
“什么?什么‘破心之毒’,什么活不了多久?那解药呢?”玄析震惊的看着他,给他包扎的手也停了下来。
什么‘破心之毒’,她从未听过,可他说他要死了?而且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这在不久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弄得这般不堪狼藉就算了,怎么突然就中毒了?要死了?谁会相信?谁能接受?
难道是刚才那些蜘蛛?他中了她们的毒?
白樱被他这么看着,虽是有些不自在,但好像脑子又清明了许多。
他不以为意,却是笑着对她道:“就就是中了那蜘蛛的毒,而且你没听过此毒很正常,我也是刚刚救我的一个老爷爷告诉我的,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中了就只能等死,可惜我却中奖了。”
原来那些蜘蛛精突然消失,却是有人来相助,可……
“没事的,万事万物,有结必有解,有始必有终,只要它存于这世间就一定会有解药的,我们不要放弃,我们一起去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玄析说是安慰他,自己却要哭了。
他见白樱居然有了一种释然的神态,不禁难过了起来。
这世间无论遇着什么困难,咬咬牙,天无绝人之路,希望总会有的,可最怕的是当事人已经释然、已经麻木和接受了,没有了希望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白樱想回他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起身后却是努力许久也站不稳,走几步却是跌跌撞撞的差点又摔了,好像一个又饿又累的醉人,疲惫、虚浮、憔悴得不行。
玄析站在他后面,目送远去的背影,虽是满心担忧,却终是没追上去,只是在他身后坚定的喊道:“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的,相信我!等我!”
你也不要先放弃好不好?
白樱很想告诉她叫她别去徒劳无功,但别人也有可能就是说说而已,何必当真。
自己何德何能,能值得他人来拼命?
他头也不回,只是懒懒的向身后的人摇摇手。
白樱见青菁在路口等自己,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
白衣云袖的哥哥真的很单薄无助,风扬起的好像不仅是他的衣裳还有他的人。
他在心里想了很多很轻浮、很随便、很淡定的话,可在看见哥哥的那一刻,心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瞬间就断了。
他好想义无反顾的向他跑去,然后把他紧紧的抱住,再把他溶到自己的骨髓中,不还给天庭,不给还忘川,也不还给那狐妖……
白樱走进了才发现,他后腿受了伤,整个后面的衣摆都染红了。
他着急的就要去检查青菁的伤口,青菁却连连退开了几步。
青菁见白樱手受了伤,不过已经包扎过了,而且还知道是谁包扎的。
他收起了担心后,淡淡道:“没事,处理过了,没人了,你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别说你没看见我?”
白樱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好一会才直起腰来。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有些无赖的问道:“什么怎么回事?我没看见你啊?我刚才怎么了吗?”他四下看了一下,故作担心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玄析呢?她没事吧?”
“你属什么口袋啊,这么能装?玄析有没有事,你不清楚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拿我当傻子是吗?”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做这样无所谓的表情,青菁气得第一次甩了白樱一记耳光。
其实只要他诚恳一点来给自己道歉,就会没事的,自己有时虽爱小气吃醋,但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那样无理取闹。
可能是因为和玄析很熟吧,其实她真没有给青菁太多的什么不安,至少还比不上秋樱国的白帝,可是白樱这是什么态度?不承认?无所谓?装?
白樱看着哥哥因为生气而微微涨红的脸,委屈、无助还有些自责。在以前哥哥生气自己都会觉得特别可爱,因为哥哥生气时总会像个小孩,噘着嘴也不忘记抢走自己手里剥好的虾肉……可今天哥哥生气的样子不可爱,却可怜。
可天命所为,因果已定,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你都看见了?……你别误会呀,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他当姐姐,我们就是抱抱,什么都没做……”故作紧张,解释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青菁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你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只是抱抱?不满意、不足够是吧?那你还想要什么?”
“你怎么这么小气,怎么小心眼啊!反正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了,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先走了,你自己先冷静冷静!”语气理直气壮,样子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些愠怒,还没说完擦着青菁就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白樱现在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是装不出来的,可去装作不喜欢一个人,却是也可以。
青菁艰难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走得那么决然的背影,他突然无措起来,手有些不安的捏紧了云袖。
白樱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他第一次见着他对自己发脾气,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般冷漠,他决绝的背影顿都没有顿一下。
青菁眼眶倏地就红了,委屈中有些张惶,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刚才太过分了……
明明几个时辰前都还要腻在自己身上,说着喜欢自己,要给自己天长地久的人,即使到那客栈中,遇到危险时都还那么担心自己的他,怎么就……怎么突然就……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定不可能是因为玄析,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她,要是喜欢她早就喜欢了,怎么会突然……
白樱不可能装喜欢自己装这么久的,没必要啊……可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奈何实在是“才疏学浅”,想不了个明白。
这个惊天的转变一时打得青菁有些无措,直到白樱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这小路的尽头,直到没有一丝影子,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回过一下头。
白樱离开的时候完全是放空自己的,那怕他还残留一丝清醒,他都会立刻回头……
这脚上的铁锁好沉好重,走一步就要掉下一块血肉,可却又不得不继续……
白樱一直暗中护送青菁回到秣陵。他知道哥哥有多难受,可哥哥是个有泪不轻弹的骨气男儿,哥哥是最不屑于眼泪的……
以前青菁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资格哭,因为没人哄,后来他遇上了一个让他有资格哭的人,可是别说哭,就是皱一下眉那人都回心疼得不知所措,如今他却是已经忘记该怎么哭了。
白樱一直目送着逸芜君为哥哥撑着伞,目送着两道一青一白的身影消没在这长阶尽头、绿竹青烟中……
现在看见逸芜君,白樱以往那种小气、吃醋的劲儿已经没有了,他突然觉得好像哥哥和这人也好配呢?这个人也是青家人,他脾气也好,也温柔,对哥哥也好,而且他们同时修木系术法,他还是凡人,不会成为哥哥过不去的劫的。
白樱想了这么一大堆,好像在极力要把自己说服,他觉得肯定就是这样了,自己对哥哥的欢喜好像也没有什么的?你看,连这‘破心之痛’都受不住,连最基本的眼泪都没有,爱什么呀?就是不爱的,就是玩玩的呢?
他使劲儿的捶打着这双他曾经觉得纤细修长,常引以为傲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卡土里了,半天也挪不得一步。
白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沙弗莱,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时却是在离爹爹住的地方较近的隔壁客房中。
白樱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嗓子烧到能冒烟。
他想着自己就这样永远睡着就好了,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如果自己走了,那哥哥该怎么办?想到青菁,他才又拼命醒了过来。
他想起身去喝点水,可刚一下床还没站起来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原来除了意识回来了,其他的都还没回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丝力气。
听到屋里沉重的砸地声,白铜立刻推门进来,他忙把手里的清粥放好后,就赶紧去扶起白樱,见他不住的指着桌子,知道他是想喝水,便又忙去给他倒水,嘴里念叨道:“菩萨,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
白樱连续喝了几杯水后,眼睛终于变得有些清明,身体也回了点力气。手上的伤却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动了一下嘴,好像还能说话了。
他问道:“我……我怎么了?”
“你呀,是我在回沙弗莱的路上捡回来的,我在遇见你时只见你就躺在一片已经风干了的血泊中,你手上全是伤口和已经结痂的血块,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去探才发现你早已没有了气息。 我们都以为你无救了,后来是爹爹把你死马当作活马医,给你吃了好几颗还魂丹,又闭关十几天,天天给你疗伤,这才让你重新有了气息的,可是有了气息天天吃药也都不醒,加上今天你整整睡了二十二天了。”
白樱听他一抬嘴皮子哗哗的就说了这么多,只是自己却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就连自己为何又躺血泊中也不记得了。
“阿姐都来看过你两次了,你都没醒,今天她和姐夫才刚回嘉应州,估计现在还没到炎烁城呢。”白铜边说边吹冷勺子中的清粥,递给白樱。
白樱看着他满眼的担心,已经想到这几天阿姐会是怎样的忧虑了。他心里突然有些温热,却是又想要告诉他们——叫他们不要这样,反正自己迟早都是要离开的,大家对他这么好,会让他觉得这世间还是温暖的,还是值得的,万一要是自己突然舍不得走了该怎么办?既是留不住、还不了的温柔,他又岂敢贪念?
白樱又躺了几天后,身体终于勉强“恢复”了。
常说“重病如脱胎换骨”,这句话在这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睡着的这段时间他倒是长高了不少,可是整个人已经像是一具“骷髅”了,好似一阵风也能吹倒,苍白、病态的脸上居然长出了胡渣子,一双眼睛空洞、迷茫的馅进去很深……
改头换面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这天,白樱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白锋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父子俩又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白峰以及很多人都来关心他到底怎么了?遇着什么事?可白樱始终如一的回答“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后来才知道她一直有一个深爱的人,她只是把我当那人的替身,那人回来了,他就不要我了。”
起先大家都不信,不信白樱还能真心去喜欢一个人,更不信他还能被人伤成这样。可是后来几乎来问的人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又见他说得很是童叟无欺,渐渐的大家倒是真的都信了,后来有些人倒是可怜起他来,遇见了要么不提此事,要么就是语重心长的劝慰, 以白峰为代表的长辈们却是认为他废铁难成钢,恨不得想抽他几鞭子。 十里桃花,只为博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