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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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青菁眉头紧锁,浑身不住的颤抖,汗水早已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表情极其痛苦。
青岸他们在几个时辰前就见过这番场景,现在又见青菁这样,不免更加担心。青岸已经不知道让他俩通灵这个做法是否正确了?魇境关闭,他们又进不去,在外面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看青菁这个样子,定是出事了。
正当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却见青菁的嘴角缓缓的流出血来,随即他虚弱的挣开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撑着了,他看了看大家,只是勉强说了一句:“注意白樱,他很快就…”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
白樱睁眼时正看见青菁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腿上,本来还在些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有些担心又有些不悦道:“哥哥怎么了?哥哥怎么……怎么在你腿上?你是谁?”
青岸刚才在给青菁用灵力疗伤,听见白樱的声音,随即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下白樱,见得他身体无异,就是气息有些微弱,但并无大碍,心里才舒了口气。
他把青菁扶坐起来,让他靠着一块石壁,才笑着对白樱道:“我是青菁的师兄,我也姓青,单名一个岸,双字,叶何,大家叫我逸芜君。哥哥?……哦,你哥哥无事,就是身体虚,晕过去了,我刚才只是给他疗伤。”他语气像在解释。
白樱听见哥哥无事且人家也姓青之后,展颜笑道:“哦,原来是大师兄啊,额,呸……说错话,不好意思啊。”但他脸上却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玄析:“……”
麒壤:“……”
麒壤有些纳闷,心道:“一般人在沉睡了这么久之后,醒来的第一句不应该问:‘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般云云吗?’这么他这画风有些不对呀。
白樱见麒壤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满足他道:“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在这儿啊?这是哪儿啊?”
麒壤见他终于这么问了,正准备开口给他一一解说,只见白樱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无所谓道:“算了,算了,既然还活着,那就管他过去发生了啥,知道了也没啥用。”
白樱有时候就这样,对已经过去了的,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在乎了,对还未知的呢,无论有多好,他也不期待。从来不会沉浸过去而忽略近前,从来不会跳过近前而直达远方。
麒壤:“……”
麒壤想要一巴掌拍死他。!
玄析也轻声道:“可算是醒过来了,你……还记得什么吗?”
白樱一脸疑惑道:“我应该要记得什么吗?”
青岸忙道:“你什么也不用记得。”青岸忙给玄析和麒壤一个眼神,告诉他们既然白樱什么也记不得,就不要再告诉他了。
白樱看见他们复杂的表情,心道纳闷:“我是不是真的该记起什么呀?”他揉了揉眉心使劲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是做了一个梦,而且这个好像还是个好梦,但是具体是什么自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青岸见他很用力,有心担心道:“别那么使劲儿,你刚醒过来,还不太适应也是正常的,等一下就好。”
白樱现在才好好看清这人的长相,他再仔细一瞧,觉得这人长得和自己也太相似了,难怪自己见到他会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他把他的发现用眼神告诉麒壤,麒壤也回他一个“我也觉得”的眼神。
从第一眼见到逸芜君,麒壤就觉得他和白樱神似,只是白樱要嫩点、白点。如果说白樱是原装,那么逸芜君一定是很成功的高仿。
麒壤又对白樱很贱的挑眉“他会不会是你哥呀?你爹私生的那种?”
白樱给了他一个“找死的表情。”
玄析看他俩在眉飞色舞,眉来眼去的“聊”个不停,实在是颇有些无语。
青岸见白樱这样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俩还在“说”个不停,却听见一声“嘶”的痛息声。
见是青菁醒了,白樱立刻就挪到青菁身边,青岸在白樱一下子从自己面前挪到青菁身边时以不容察觉的速度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扶青菁的手,只是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青菁。
青菁觉得自己身体现在好多了,只是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睁的像铜铃的大眼睛正焦急的看着自己,一张可爱的小脸几乎要贴在他脸上来了。
青菁眨了几下眼睛,才用手轻轻贴着他的眉心把他推开,对他道:“你……没事了吧?”
白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睡了一觉而已,却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在问“问”他“你没事吧?”,不过见是青菁问的,他便也很开心,笑道:“哥哥,我没事,你呢?你感觉怎么样了?”
青菁刚才从他的眉心中试探了一下他的灵息,见他真的除了气息有些虚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心里不禁奇怪:“他在渡魂川中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或者说他在魇境中呆那么久怎么会没受影响?”
青菁不知道白樱是否还记得在魇境中发生的一切,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有师尊”
白樱认真想了想,才确定道:“没,真的没有师尊,但是有一个师父,不过也只是挂个名而已,三年五载的也难见一面。”
“哦。”青菁了然,他明白了,白樱还是什么都忘了,虽然这种情况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对于在魇境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心里除了高兴之余却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失落,不过人没事就好。
玄析见他俩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虽然知道他俩是兄弟,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就提醒大家,说这儿危险,叫大家先离开这儿,率先就返回他们来时的那条密道了。
青菁刚一站起来,眼前瞬间就漆黑,勉强着向前迈两步,差点就摔了。白樱和青菁眼疾手快的同时扶住了他,并且同时说道:“没事吧,我扶你。”
青菁木了一下,最终推开白樱的手,有些为难的说道:“白樱,你也刚醒没多久,对这条密道又不熟悉,就……”
“哦”白樱极其委屈的让开,让青菁他们先走。
青菁本不想让师兄扶自己,可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也清楚,但也不能让白樱扶他,一是他修为不高,不知道这个密道会出现什么?二是他刚从魇境中醒来,经历了渡魂川,他到底还是不太放心白樱。
其实青岸在看见白樱脸上的表情由开心转为委屈还有生气时,他就有些后悔去扶青岸了,只是青菁都已经推开白樱的手了,自己不可能也放手吧?
于是青岸在白樱满含刀子的眼神中有些颤颤的扶着青菁向密道中折回。
白樱现在是要多委屈就多委屈,撅着小嘴,满心疑问:“这么能囊个囊个嘛?哥哥不要我扶他?那个什么大师兄就在样牵着哥哥的手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哥哥不要我了……天哪,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他气呼呼的干脆一屁股坐一堆细石头上,也不管硌不硌屁股,不走了。
……
“白笑尘兄台,你能不能有点气度,大气一点行吗?认识这么多年,我的好品质你咋一点儿都没有被感染呢?骨气,骨气,你的骨气呢?”麒壤手舞足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白樱道。
原来是他们四个走了好长一段路,却发现白樱没有跟上来,就让麒壤折回来瞧瞧。
白樱道:“你别管我,气死我算了。”
麒壤无奈道:“不是,气啥呀?再说了,要死也得找个好地方吧,就这地儿?你也真不挑。”
“你不懂,无语!”
“我怎么就不懂了?”
“就是你不懂,无语!”
“……”
“干哈呢?你俩唠啥嗑呢?还不出去呀?这儿有美女还是咋滴?舍不得呀?”玄析见他俩一直没跟上,怕出什么意外,也折回来瞧瞧,却见他俩不仅没走还唠得不亦乐乎。
这五连问瞬间劈头盖脸的把他俩砸的眩晕。麒壤见是玄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玄析心道:“我怎么回来了,我不回来,你俩打算要唠几个时辰的嗑吧?”最后还是道:“,这地方本来阴气就重,危险得很,总感觉这里快要塌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玄析的嘴巴可能开过光,他们还没折回密道,地上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只见原来的那些可爱泡泡却化为一把把锋利的霜刃,如雨点般刺向他们,那些漂亮的曼珠沙华原地化为血水,那口水晶棺材瞬间炸为白色的粉末。他们刚折回密道,整个山洞就塌了。
白前发出悠悠红光,白樱才发现玄析受伤了,他才记起那个洞要塌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冲的,而玄析却是垫后的。他认为他们三个中最不会受伤的应该是玄析,没想到玄析却两手都被弄破了,而且还很严重,一只手上绑紧的袖口都被撕破了。
白樱看她伤得有些严重,突然记得自己身上好像还带着擦伤药。他在胸口摸了一下,果然摸出一瓶红身绿塞的小药瓶。这个药叫“补血草”倒不是用来补血的,它对跌打损伤,尤其是对皮外擦伤等药效极好,就连多年的老疤痕也能治愈如初。
白樱想让玄析自己擦的,但是寻思了一下她应该自己不能行,得需要人帮忙。但自己是不行的,尽管他只是认生,对熟人倒不是太拘礼,但男女授受不亲呀,人家可是大姑娘,他怎么能亲自上手呢?这时恰好他又看麒壤十分担心的看着玄析,便把药瓶递给他,道“你给玄析上药吧,我看她自己不得行。”
见麒壤有些愣的看着自己,白樱催道:“上药啊?”白樱把药放他手上,道:“看我干嘛?我不得行的,男女授受不亲呀。”
麒壤听见他的解释,觉得没毛病,正准备给玄析涂药,却见玄析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带血的带子胡乱的绑在手上,冷冷道:“大惊小怪的,一点皮外伤而已,用不着,走吧。”
玄析没给自己擦药,也没让麒壤代劳,在白樱没看见的地方面无表情的一把把麒壤手里的药夺了过来,揣着了。
刚才这个洞坍塌,也不知道这条密道前面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白樱有些担心青菁,不禁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就把麒壤他们甩在身后。
青菁他们终于出了密道,但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樱他们出来,不免心生担忧,正准备要折回去时却见白樱一脸焦急的从密道中冲了出来,在看到青菁无事后才大大的舒了口气。
等人全部都到齐后他们就一起下山,看看这次能不能闻声找到海。
在下山的途中,青菁不小心摔了一下,一只手被蹭破了皮,白樱连忙去扶青菁,还好他身上还有一瓶补血草,在他轻柔的亲自帮青菁上好药之后,说什么也要自己亲自扶青菁下山。
玄析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他心底深处某个大胆的想法的幼芽正准备要突飞猛长,不过最后她还是把它生生的压下去了。有些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尽管那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真相,但是只要不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是会选择不信,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最后一点倔强。
皇天不负有心人,红楚没有骗他们,这次跟着海声他们果然见到了海。
他们本来打算用那些没被烧坏的木头拼条船的,近海却见岸边停着两只小船,正被海浪打得一晃一晃的。
白樱见有两条船,便眼疾手快的把一条推到海里,然后又把青菁扶了上去。青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已经坐在船上了,而白樱则背靠着自己,伸出了两条腿。他的腿很长,还撅着大半就把剩下的空间全都给占满了。
白樱的意思很明确了,他用实际行动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们这条船小,已经容不下第三人了。
末了,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对岸上几个人道:“走了,你们发囊子呆呀?哦……别不好意思呀,我和哥哥坐小船就好,你们尽管坐大船。”
“……”
然后只见他把长篙往海里一插,打了一个漂亮的圈,他和青菁的方向就被换了。
青菁有些不好意的看着岸上的几个人,尤其是青岸,本来看到有两条船的时候,他觉得大师兄可能要和自己一起的,毕竟他才认识他们没几天,但现在却是事与愿违了,连自己什么时候上了他的船都不清楚,实在管不了他了,就算现在叫他上来,好像这船也确实没“位置”了。
青岸向青菁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叫他放心。而玄析在看到白樱两腿就把整条船霸占、在他不知羞的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就冷若冰霜的直接上另一条船。
要不是看见白樱在帅不过三秒之后就用灵力来撑船,麒壤差点就怀疑这个已经不是当年深居蜀中,连大湖也没见过几眼的白笑尘了,而是秣陵里一个帅帅的撑船小哥呢。
一条船上只有一个竹篙,只要船上有男女,撑篙这种体力活是轮不到女生的,不过看玄析一副“冻死人”的表情,青岸和麒壤努力的尝试了几下还是没有迈开去接过竹篙来的勇气。
玄析见白樱没一会儿就用灵力来撑船,于是更加靠实力了——半点灵力也没用,超过他们的时候,还给了白樱一个傲睨的眼神。
白樱也不管被不被羞辱了,乐呵呵的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颗糖轻轻的剥了外衣递给青菁。
来这个岛上的时候自己买了一大把的,只是都冲海里了,只剩一颗。
白樱是个实打实的蜀中人,喜辣不喜甜,可他除了爱喝秣陵的“归鹤吟”外还特别喜欢吃秣陵的莲芯糖。如果他手有一把莲芯糖,除了姐姐能吃之外,其他人,就连麒壤也只能闻味的,难得他居然能这么大方的把最后一颗糖全给青菁,这要是落在麒壤眼里,他下巴可能又要掉了。
青菁见是莲芯糖,有些意外,没想到除了自己外,居然还有“大人”,尤其是男人也吃糖。
青菁很喜欢吃这个糖,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要经常吃药,可是药太苦,有好几次都被他趁大人没注意时悄悄的把药倒掉,可却被青岸发现了,之后青岸就给他买了这莲芯糖。每次青菁在喝药前和喝完药后青岸都会给他吃一粒,自那之后他每次的药都乖乖喝了,当然这其中青岸也给他一个“只要他乖乖吃药,病好了就带他下山去玩的承诺”,虽然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实现。
青菁心道:“虽然都会辟谷,但是白樱灵力弱,尽管这只是一颗糖,但是‘不以细小而不为’,一颗糖也能够补充一□□力。”他便把糖还给白樱。于是他俩就这样,你谦我让了半天,最后白樱决定平分。
白樱把糖分成不等的两块,很“就义”的一口把小的那块吞了。
青菁看着这个只缺了一粒脚的糖,愣了一下,才笑着把它也吃了。
……
蓝天白云下,海不扬波,白樱极其悠哉自闲的晃搭着一条腿,一边和青菁笑喜开颜的聊着天,一边看着碧波上的飞鸟和露头的闲鱼以及还在坚持不懈,亲力亲为的远方三人组,从来没觉得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甚至觉得要是一直这样没有尽头也挺不错。
可是俗话说:“好景不长,好梦易醒”这么快就应证了。
两条船还没行多久呢就遇上了惊涛骇浪,在白樱还没收回那句“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的话”之后”他们又一次落入了海中。 十里桃花,只为博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