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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城大牢。”柳轻眉不紧不慢的说道。
话说到这里,景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瞧着柳轻眉,半响,才开口说道,“不妥,大牢中阴冷异常,还有老鼠来啃你的脚趾甲,最多便只是能挡挡风,那向来都是折磨人的地方,哪里能将人好生的安顿。”
“如何不妥?”窗外风声呼啸,想起街上那些人,柳轻眉微微皱眉,凉凉的应道,“大牢中之所以阴冷脏乱,那是因为里头关的都是些有罪之人,那些个狱卒哪里能好生的对待这些负罪之人,皇上只要让沈巷寒差人将大牢好生的打扫一番,在烧上些柴火,别的不说,做个避风落脚的地方,倒也合适。”
丰城沿海,冬日里最要命的便是这刺骨的寒风,如今还夹带着冰雪,这让那些无处可归的商客何去何从?
“你的意思是,让沈巷寒开仓放米,开牢纳客?”景明微微抬眼,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倒是可行之策。”
“自然不是白给的,”得到了景明的认可,柳轻眉心里像是绽开了烟花,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皇上来时也瞧见了,这街道上结了那么厚一层冰,哪里还能走人,困境中的人都是喂不饱的野狼,你若是施舍给了他些东西,他便要咬着你不放,定要将你吃光肉,喝光血才罢休,这‘不劳而获’自然行不通,那咱们就给他们找点活计做。”
“倒是新鲜,”景明挑眉,他果然没错,这小丫头果然一身灵气,冰雪聪明,这次带她来,算是带对人了,“大雪下的丰城可谓是百废待兴,很多东西都被压坏了,倒是有很多活儿等着人去做。”
景明抬眼,正好对上柳轻眉低眉浅笑的模样,他又想起当日御花园中那个一双杏眼水波潋滟的模样,后来她成了自己的妃子,任然是一双杏眼,眼泪汪汪的瞧着自己,说是见不得自己皱眉的模样。
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这万千的子民,却将她抛在了脑后,想来这段时间,小丫头也是没少为自己操心吧。
景明猛地支起上身,在柳轻眉还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在她水润的唇瓣上轻轻柔柔的印了个吻。
柳轻眉一愣,两团红云却早就爬上了两盘,景明在她面前笑得像个少年,“便按你说的办。”
柳轻眉点头,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看便要直挺挺的倒下去,好在景明眼疾手快,立马伸手将人揽到怀里。
“这是怎么了?”景明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问道,“可是白天被打到了别的地方?今天太医可来好好瞧过了?怎么说的?”
“只是打倒了肩膀,留了些淤青罢了,没有大事,”柳轻眉靠在景明的怀里,觉得头晕的厉害,却还是扯出一丝微笑,“只是天寒地冻,身子难免虚弱些,再加上多日来也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有些眩晕也是常有的,太医已经开了些调养的方子给我,晚上的时候我也吃过一副了,皇上不必为我担心。”
“你啊,一有点什么动静,便把朕的心神都勾走了,哪里能做到不为你担心。”
景明说完,就将柳轻眉拦腰抱起,又上前吹灭了蜡烛,将柳轻眉报到床上,盖上了厚厚两层被子,这才安心的在柳轻眉身旁躺下来。
“早些歇息吧,夫人,”景明在柳轻眉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吻,柔声说道,“夫君定会在身旁陪着你的。”
自打离宫以后,二人第一次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景明便将昨天晚上与柳轻眉商量的法子,一一的告知了孙武,让他立马照办,沈巷寒做贼心虚,现在既然皇上下了旨,他自然乐意照办。
沈巷寒自知府上库房中有存粮一事是瞒不下去了,昨天晚上想连夜将库房中大部分物资转移,只留下一小部分米粮,还未行动之前,便撞上了‘起夜’的孙武,此事便不了了之了,现在虽然答应皇上拿出库房中的米面救济城中众人,但却也将数量压小了大半,若是皇上追究起来,便也能说是自己为官这些年来俸禄所得,倒也能瞒得过去。
只是沈巷寒在丰城为官多年,他的为人,丰城上上下下的百姓谁不知道,官服的指令一贴出去,竟是一个相应的都没有,只当这是沈巷寒做的一出戏,只为等朝廷押送物资的官员来了看而已。
景明无奈,便让孙武假扮成朝廷新派来赈灾的官员,这堂堂八尺男儿孙武往衙门门口一站,这才有人前来观望,孙武本就一身正气,说起话来气沉丹田,很是能让人信服,一天下来,便有不少人响应,等到晚上的时候,孙武自然恭恭敬敬的将这些人请到干净干燥又少了柴火的大牢中,还配送了白粥。
这样的消息传开了,第二天丰城衙门门口便门庭若市,原本住在街上那些流浪商人,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争着抢着的为官服做事,这夜晚的丰城风声太厉,他们同行的伙伴不知道有多少挨不过去的,便早就冻死在这异乡的街头了。
几天下来,丰城内终于有了些人气儿,街上人人称颂,说是朝廷新派来的大人一身正气,仪表堂堂,这才是当真无愧的父母官。
傍晚时分,柳轻眉喝完随行的太医开给自己滋补身子的药,便和景明一起在书房里下棋,现在丰城中的秩序又慢慢建立起来,景明倒也不急着处置沈巷寒,这一日一日的,瞧着他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倒也有趣儿的很。
一局棋下到一半,孙武便照例前来汇报今日丰城中的状况,柳轻眉见状,便笑盈盈的说道,“眉儿让芙蕖去厨房给皇上炖上一盅冰糖雪梨,却也不知道这丫头做的怎么样了,我先去瞧瞧,”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句棋皇上可不能动,眉儿回来是要继续下的。”
景明点头相应,柳轻眉笑着起身,还没等站稳,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怎么样?眉儿这是怎么了?”景明坐在柳轻眉床头,一双俊眉紧锁,一脸担心的问道,“这两天她便总是觉得心慌,也时不时的觉得头晕,我还只当是多日劳累的原因,明明吃了药,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刘相替柳轻眉诊完脉,便垂首跪在地上,不紧不慢的问道,“皇上,这些日子,小主可有睡不好的时候?”
“倒是经常睡不好,”景明想了想,便皱着眉头说道,“晚上的时候有时会觉得心慌,常常打了下半夜,也无法入眠。”
“那便是了,”刘相垂眸,淡淡的说道,“小主便是因为这些日子终日睡不好的缘故,才总是觉得胸闷气短,时有眩晕之症,小主身子虚,不能一下子大补,我给小主开服新的方子,之前那张补身子用的,便就不要再喝了。”
“听你的便是。”景明点头,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柳轻眉的,自出宫以来,这小丫头为了给自己想主意,这些天来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不能入眠。
“皇上放心,小主并无大碍,好生休息便就可以了,”刘相抬眼看了看景明,沉声说道,“微臣瞧着孙大人在外头等候多时了,皇上便先去会见孙大人,微臣一会儿要在此为小主煎药熏香,不要呛到圣上才好。”
“恩,”景明点头,刘相的医术他信得过,既然他说没事,自己也便放心了,起身走了几步,又转头叮嘱道,“好好照顾小主,回宫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刘相叩首,“臣定当竭尽全力。”
芙蕖一直在柳轻眉床头伺候着,刘相见皇上已经走远,芙蕖又是柳轻眉的贴身丫鬟,自是不用避讳,便缓步走到柳轻眉床头,沉声说道,“小主,皇上已经走了,便也不必再装睡了。”
柳轻眉缓缓的睁开眼,她还是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一张嘴,说起话来都没什么力气,“人人都说刘太医不仅在医术上有修为,更是个博学多才的,眉儿这点小心思,果然逃不过刘太医的眼睛。”
“听芙蕖姑娘说,小主之前便特地嘱咐过,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便让芙蕖姑娘悄悄的将我请来,不要惊动他人,刘某便大胆将小主的心思猜了个一二,”刘相垂眸,说起话来依然不紧不慢,“只是小主也没有想到,会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
“是……”柳轻眉点点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刘太医,眉儿可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症候?”
“这倒不是,”刘相抬抬眼,柳轻眉现在已经面如土色,完全不似昔日自己在长乐宫见到的那位伶俐的姑娘了,“只是有人在小主的药里,下了点功夫。”
这后宫中的把戏,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这些年来,他虽说未曾参与其中,但是见过的,听过的,真真是太多了。
“夏太医?”柳轻眉皱眉,左思右想却不得结果,“我与夏太医又无过节,他为何要在我身上下这种功夫?难道不怕被皇上知道么?”
“这药自然不会让小主暴毙,只是会让小主觉得头晕异常,晚上睡得也不安稳,如此一来,小主自然不会多想,只以为头晕是睡得少的缘故,”刘相淡淡的说道,“而且现在舟车劳顿,小主休息不好也是常有的,更加不会多想。”
“可我与夏太医素无恩怨,”柳轻眉皱着眉头,这一路她带人也谦逊客气,左思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夏太医的事情,“他为何如此?” 凰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