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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长君一愣,皱着眉头问道,“消息属实?”
“小楠子亲眼瞧见的,”进来的宫女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现下已经跪在地上,却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自然是假不了的。”
耿长君站起身来,垂着眼睑的瞧着一脸惊恐的阿恒,半响,便俯身向前,将刚刚自己亲手塞进阿恒手中的那包粉末抽出来,又伸手拍了拍阿恒的脸,话语中满是威胁的说道,“你赶紧去太医院一趟,皇后若是问起来,便说你这大半天都去请太医去了。”
说罢,耿长君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说道,“记着,你今天没有到我这儿来,自然也是没见过我的,更是没和我说过话,”阿恒见状连连点头,耿长君没好气的说道,“从后门走,悄悄的,别让旁人瞧了去。”
阿恒平日只觉得耿长君美艳过人,说起话来也温柔,脸上也从来瞧不见愠气,一直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私下还以为耿美人是位脾气品性温和的主儿,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位艳冠六宫的耿美人的真面目,用‘蛇蝎美人’四字来形容,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现下阿恒得了耿长君的命令,自然是半分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的从耿长君的寝宫逃离了。
“小主,”冬雪见阿恒已经走远,便一脸焦急的说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事情已经闹到了皇后那里,便是怎么瞒也瞒不住了,蔺含芙现在已经没了理智,若是跑到皇后面前疯言疯语,怕是要将自己也供出来了。
“你去准备轿辇,”耿长君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咱们现在便去坤宁宫一趟。”
坤宁宫内。
“臣妾知道皇上近日来政务繁忙,贸然将皇上请来实在是不对,”皇后和皇上并肩坐在坤宁宫的主位上,皇后转头瞧了瞧坐在厅堂中间的蔺含芙,一脸为难的说道,“只是蔺宝林现在这幅模样,臣妾实在是做不了主。”
“我知道,”皇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蔺含芙,半响,才又对着皇后说道,“这些日子你管理后宫的事物,实在是辛苦了。”
“这本书臣妾分内的事情,着实谈不上辛苦,”皇后垂眸浅笑,随后又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蔺宝林的事情,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皇上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蔺含芙的身边,俯下身去,对上蔺含芙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蔺含芙扬起头来瞧了瞧,却又马上抓住皇上的衣角,一脸惶恐的说道,“闵莲不是我杀的,不要让她来找我,不是我要杀她的。”
皇上皱着眉头不说话,皇后便从后面走过来,缓缓的说道,“今天早晨,长乐宫有一个宫女闯进坤宁宫来,指认蔺宝林,说是她指使自己在怜充容的饮食中下药的。那宫女已经被臣妾扣押在了坤宁宫内,也叫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才有了这般的疯魔之症,蔺宝林不过才回宫半天,怎么也变成了这般样子呢。”
皇后一脸惋惜的看着蔺含芙,见皇上始终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垂了垂眼眸,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该不会真的被那宫女说中了,怜充容一事,是蔺宝林所为,现下之所以落得此般样子,大抵也是做贼心虚吧?”
皇上依旧皱眉眉头,还没来得及回皇后的话,外头便来人通报,说耿美人已经候在外头了,还说是一定要见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皱眉,还没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皇上便缓缓的开口,沉声说道,“请进来吧。”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蔺妹妹被娘娘接来了,”耿长君踏进坤宁宫的时候早就一脸的泪水,甚至连步子都走不稳,走了两步便险些跌倒,瞧见皇上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马上跪在地上,轻声说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有失仪态了。”
“无妨,”皇上摆摆手,上前去将耿长君扶了起来,沉声说道,“大晚上的怎么到坤宁宫来了。”
耿长君微微抬头,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缠上皇上,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皇上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扶上耿长君的脸庞,一脸怜惜的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就哭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耿妹妹,”皇后心中已经将耿长君的来意猜了个大概,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问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跑到我这抱不平来了。”
耿长君一双眼睛却越过皇上,紧紧的盯着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的蔺含芙,半响,才仰起头来,一双眼睛满是泪水的说道,“打今天早晨与蔺妹妹分别之后,我便总是有些不放心,今天晚上晚膳过后,臣妾本想躺在软榻上小憩一番,一颗心却总是跳个不停,心慌的厉害,我心里记挂着蔺妹妹,便想着去她那里瞧一瞧,哪只去了之后才被告知,蔺妹妹几近疯魔之症,已经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耿长君的眼泪留个不停,皇后却笑而不语,一脸深意的瞧着耿长君,在心里暗暗感慨耿长君的计谋,瞧瞧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果真是我见犹怜了,更何况是皇上呢。
“姐姐?”蔺含芙大抵是听见了耿长君声音,立马爬了过来,一把抓住耿长君的衣角,嘴里不停的说道,“姐姐,你快告诉她们,是你让我在闵莲的吃食中下毒的,是你让我这样做的,我说与旁人听的时候,她们都不信,姐姐,你快说与他们听……”
蔺含芙语无伦次的说着,皇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蔺含芙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倒是要好好的瞧瞧,她耿长君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在皇上面前,将自己摘了个清楚。
“好,好,我说与他们听就是,你别着急,”谁知耿长君非但没有狡辩,而是蹲下身去,将蔺含芙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对待婴孩那般的轻柔,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不要急,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不要再这般的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皇后一愣,她万万没想都耿长君会有如此举动,倒是蔺含芙,听了耿长君的一番话之后确实安静了很多,也不像刚才那般,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自说自话,像是找到了倚靠一般,轻轻的依偎在耿长君的怀里,一双手也松开了耿长君的衣角,轻轻的抬起来,想要环住耿长君的腰身。
“好了,”蔺含芙的手还没环上,皇上就一把将耿长君拉了起来,皱着眉头轻声责备道,“她既已经疯魔,那便是没有法子的事儿了,难不成你想象这般照顾她一辈子不成?”
“若是皇上皇后允许,这样又有何不可呢?”一向冷静得体的耿长君现下却像个倔强的孩子,一边说这话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蔺妹妹现在已经这般样子,我若是不管她,谁又能好好的照料她呢。”
“这皇宫这么大,自有能照料她的人,”皇上皱着眉头,抬起手轻轻的拂去耿长君眼角的泪水,脸上的心疼早就藏不住,沉声说道,“你便不要担心了。”
“是啊,耿妹妹,”皇后见状,便知道耿长君此行已经胜了,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蔺妹妹的事情,我和皇上自会安排,耿妹妹便不要担心了。”
皇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妹妹哭成这个样子,我瞧着都要心疼了,”皇后说着,便让图兰将自己的一件大氅取来,随后又亲自为耿长君穿着,这才笑着说道,“耿妹妹身子单薄,却也不知道好好的照料自己,晚上风大,穿成这样怎么能行,这件大氅今日便送与你了,回去的路上自然也就不惧严寒了。”
耿长君见皇后如此,自知皇后已经给自己下了逐客令,便又拖拖踏踏的和蔺含芙上演了几出姐妹情深的戏码,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坤宁宫。
“依皇上的意思,”见耿长君走了,皇后便冷眼瞧着坐在地上的蔺含芙,淡淡的说道,“蔺妹妹要怎么处置?”
“正六品宝林蔺含芙,”皇上皱着眉头,半响,才沉声说道,“因妒迫害后宫嫔妃,不守宫规,有违女德。”
皇上垂眼瞧了瞧蔺含芙,她也在仰着头瞧着眼前这位英俊伟岸的人儿,一个劲儿的傻笑,现在的她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几句话,便能左右了自己的人生。
“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皇上垂垂眼,半响,又继续说道,“非死不得外出。”
“皇上,刚刚蔺妹妹的话您也听见了,”皇后踌躇了片刻,末了,还是开口说道,“她说自己下毒迫害怜充容,是受了耿美人的指使。”
“她现在这幅样子,你也瞧见了,”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蔺含芙,冷冷的说道,“一个疯子说的话,哪里还能当真?”
“可是,皇上……”皇后不死心,却还想与皇上说上一说。
“行了,”皇后指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上挥挥手打断了,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蔺宝林的事你便即刻处理了吧,不早了,早些休息,一面头疾发作。”
皇上说完,连给皇后留句客套话的时间都没有,头也不回的便上了候在外头的轿辇,便这般的带着高无庸离开了坤宁宫。
“娘娘,”图兰走上前去,在皇后身边轻声说道,“这件事,咱们还往下查么?”
“还查她做什么?”皇后讪讪的笑笑,耿长君家里在前朝立了功,皇上早就不满自己在前朝的势力,早就想多提拔些人与楚家对抗,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耿长君,这样的道理,皇后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皇后便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道,“皇上说她无罪,那便就是无罪了。”
另一边,皇上上了轿辇之后便沉默不语,高无庸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便也不会在这时候多嘴多舌的说上些无用的话,本想着就这样一路走回乾清宫,却可轿辇刚刚走到岔路口,就听见皇上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去长乐宫。” 凰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