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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3

　　进入秋季之后, 气温降得很快。

　　特别是那一个两人独处的，充满了甜蜜和温暖的周末过后，温度下降之快，让学生们甚至觉得像是已经进入了初冬。

　　大家一个个都裹起了大衣, 每天早上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好冷啊”。

　　可林迦觉得……

　　许音和严宁川活得好像跟他们不在一个季节。

　　倒不是说两人穿得有多凉快……

　　林迦就是莫名觉得, 这两人突然变得好腻啊！

　　其实这两人之前就关系特别好, 这点全班人都知道, 可期中考过后, 这两人简直腻出了一个新高度，干啥都要一起, 还老说悄悄话，尤其是严宁川，简直跟粘糕似的, 如同此时——

　　见许音去刷牙了，严宁川放下书, 一本正经跟了上去。

　　许音在厕所里刚挤完牙膏，见到严宁川就微微挑起了眉梢。

　　而严宁川就这么一本正经地在许音左边探探头，右边探探头。

　　许音忍俊不禁，瞅了眼门外, 见林迦和汪飞飞没跟进来，偏过头飞快地在严宁川脸颊上亲了下。

　　严宁川：“！”

　　严宁川好了。

　　他带着微笑出了厕所。

　　许音好笑地摇摇头——自从那一天过后, 这家伙老是见缝插针讨亲亲。

　　他也还记得那天晚上……男生在路边抱着他, 低声地, 一遍遍地说着“我也喜欢你, 音音”。

　　一想起当时那副场景, 许音的唇角就根本放不下去。

　　外头, 林迦和汪飞飞就这么瞅着严宁川一脸蜜汁微笑地走了出来, 重新在书桌前坐下，对他们俩的目光简直视若无睹。

　　林迦啧啧嘴，对汪飞飞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俩人……”

　　汪飞飞冷静道：“应该不是你的错觉。”

　　不过神奇就神奇在，全班好像都隐隐感觉到严宁川和许音之间有了点什么，但大家都好像没发现似的……反正整个班的反应就是吃惊，但又淡定，心照不宣。

　　与此同时，是大家继续斯巴达式的疯狂学习。

　　期中考那一次进步刺激到了不少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们没想到啊，原来努力拼命真的这么有用，看到成绩进步时也还挺有成就感的？

　　尝过了甜头，这帮人就也上钩了。

　　老师们惊喜，家长们惊喜，得知是许音带的头，全班家长都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好了起来。

　　十一月底又一次月考，12班所有课的班级平均分都一举跃过年级平均分，全班人的名次都进步了——

　　汪飞飞和林迦全都稳稳进了年级前三百，而许音在有条不紊地提升了理综之后，直接跨进了年级前五！

　　全年级哗然——12班这势头也太猛了吧！

　　有些班的学生已经承受不住这刺激，跟着开始斯巴达了起来，整个C中高三的学习氛围随之逐渐变得高度热切。

　　元旦。

　　严父严母又各自出了差，严宁川直接跟许音一起留在了宿舍。

　　严宁川外婆发来一段小黑的视频——没错，严宁川把小黑捡回家了，可惜他爸妈总是要出差，家里经常没人，因此他把小黑暂时送到了外婆外公家去。

　　视频中，老太太摸着小黑的狗头，乐呵呵道：“来，看看镜头。”

　　小黑咧着嘴吐着舌头，看着镜头左歪一下脑袋，右歪一下脑袋，可爱的要命。

　　笑着看完视频，两人离开宿舍准备去食堂。

　　昨天晚上下了大雪，整个学校都被积雪覆盖，走在路上，脚下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打算考哪所学校？”许音顺口问起。

　　“你呢？”严宁川不说，先问许音。

　　许音太了解这家伙了，道：“别问我，你应该有目标学校的吧？”

　　严宁川拧起了眉。

　　有当然是有的，只是那是在遇到身边这个男生之前。

　　他垂下了眸。

　　许音牵起他的手，在这寒冷的季节，嗓音显得异常温和：“未来那么长，就算真的是要分开在两个城市读书又会怎么样？现代社会，每天都能打电话，假期能聚，更何况还有寒暑假。我们的严同学这么优秀，难道要为了谈恋爱委屈自己的前途吗？”

　　严宁川沉默。

　　许音停下来，侧过身面对严宁川，又问了一次：“你想考哪所学校？”

　　严宁川注视着他，说道：“……T大。”

　　T大，全国顶尖学府，众多理科生的梦想之地。

　　也确实是严宁川该去伸展手脚的地方。

　　许音缓缓扬起唇角，道：“我想考S大。”

　　严宁川愣了下，随后抿唇笑了：“就隔一条街？”

　　“嗯，对噢，就隔一条街，”许音笑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严宁川满意了：“你肯定可以的。”

　　许音笑而不语。

　　他心里也基本有把握。

　　这就好，两人都不会为了恋爱迁就对方，他们可以上梦想的学府，也可以继续陪伴在彼此身边。

　　“不过还是住在一个宿舍好，”严宁川想了想，目光灼灼地问，“到时候我们出去租公寓住，你觉得怎么样？”

　　许音一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以，不过得学着自己赚钱才行。”

　　许音如今还在接单子画画，不过因为是高三生，所以接单频率很低，只能赚些零花钱。等到高考结束，他打算开拓下业务，翻译什么的他也都能干。

　　严宁川二话不说：“暑假我会去打工。”

　　做好了约定，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严宁川忽然凑过去，亲了口许音的唇。

　　许音一定，斜睨他一眼。

　　他之前一直亲的是严宁川的脸，没想到这家伙出其不意，直接偷袭成功他的嘴。

　　严宁川耳朵红了，他勾着唇，用温暖的双手捧住许音的脸，凑近过去，侧过脸，认认真真，吻了一下许音的唇。

　　空气是冰冷的。

　　两人的呼吸是热的。

　　彼此的唇是热的。

　　许音觉得自己对上这个人，真的没有丝毫的原则。

　　他轻轻揉着男生的脑袋，无奈道：“更过分的，等到高考结束后才能做。”

　　“好。”男生低哑地允诺着。

　　语罢，又温柔地吻了一下。

　　……不远处，许灵看到角落中的两人，神色惊疑不定。

　　他躲了躲，看到两人亲完了，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两人手是不牵了，但靠得依旧很近。

　　以前只觉得这俩人关系好，现在一看……

　　许灵心脏跳得飞快。

　　许音和严宁川？

　　这两人？？？

　　许灵愕然。

　　愕然过后，隐隐又有嫉妒泛了上来。

　　那次期中考结束后回家，他就听他妈说了，严宁川的家世不得了，他爸就想借许音跟严家套近乎。

　　当时许灵就大吃一惊，后来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早知道给许音转班是把他送到了严宁川身边，那当初还不如让他来转这个班！

　　结果，许音跟严宁川根本不仅是好兄弟，而是……在谈恋爱！

　　许灵能不嫉妒吗？

　　他之前跟黄礼暧昧了一下，他爸就指着他的鼻子骂得他简直想死，然而许音这个本来已经被他欺负到泥里去的家伙自转了班之后就成绩大幅飞升，现在还和严宁川这样的人谈起了恋爱。

　　许灵几乎不用试探就知道，他爸要是知道了，才不会像之前对他那样冲着许音发火——

　　最近公司里的事情让许群智焦头烂额，公司几乎面临破产，岌岌可危，所以他最近心情很差，脾气暴躁，在家里总是发火，动不动摔东西——许灵都被搞得放假没心情回家了，还不如一个人呆在宿舍！

　　要是这会儿让许群智知道严宁川和许音在谈恋爱，许群智指不定就会腆着脸凑上去——就算曾经被许音不留情面地怼过又怎么样？真走到绝路了，只要严家愿意帮他，什么事他不能干？

　　许灵杵在原地，一时脸色变幻，心里嫉妒得不行，许多念头从脑海中一一闪过。

　　忽然之间，他想到……许群智对严宁川和许音在一起乐见其成，严家呢？

　　严宁川爸妈会就这样看着自己儿子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

　　不可能吧，严家是什么样的大家族，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想到这里，许灵眸光闪动。

　　他又仔细思索了一下，把手机拿在手里，悄悄跟了上去。

　　*

　　元旦过后那个周六——

　　下课后，严宁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爸妈打来的。

　　接起电话后，严宁川眉头微蹙，看了许音一眼。

　　许音感觉到了什么，本来正要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等严宁川接完这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许音问：“怎么回事？”

　　严宁川蹙眉道：“我爸妈说想跟我们两个一起吃一顿饭。”

　　“我们两个一起？”许音确认。

　　“对。”说完，严宁川就沉默了。

　　“我知道了，”许音拍拍严宁川的手背，非常冷静，“没事，你爸妈已经到了吧，走吧。”

　　严父严母确实已经等在校门外，见到两人就招呼他们上了车，态度很自然。

　　校门口，许灵躲在角落里一直观察着，见状立刻兴奋地招了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了上去。

　　严家车内——

　　两位长辈如今对许音已经非常熟悉。

　　严父开着车，严母语气熟稔道：“小音想吃些什么？”

　　“我都可以，”许音笑着说，“阿姨喜欢吃火锅，不如就找家火锅店吧。”

　　“哈哈哈，可以可以。”严母点点头。

　　严父也笑道：“我记得这附近有家火锅店不错，不如就去那里吧。”

　　敲定之后，四人在十几分钟后抵达了一家火锅店，包厢是没有的，只有大堂，他们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还算安静。

　　这顿饭是为了什么，四人都心知肚明。

　　许音甚至大概能猜到两位长辈是怎么得知的——无可否认，和严宁川说开之后，他们俩都有点控制不住。

　　老攻爱粘着他，这是许音从上个任务世界就知道的事情，偏偏他对上这个人也挺没自制力，一来二去，他们在学校里就不知不觉大胆了起来，会被人注意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确实是他们不小心。

　　至于那个特意通风报信给严父严母的人……

　　许音眯起了眼。

　　坐下后，严母让两人点菜。

　　点完菜，桌上一时之间就静了下来。

　　严宁川最先开口道：“爸、妈——”

　　严母伸手制止，将照片放在了餐桌上。

　　许音和严宁川一扫。

　　照片不多，就两张。

　　其中一张，他们两人紧靠在一起，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两人牵着手。

　　另一张是食堂里，两人刚好抬起头望着彼此，各自都噙着笑。

　　许音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张照片都是元旦那天拍的。

　　照片没有很劲爆，只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严母说道：“照片收到有两天了，我和你爸也不想多打扰你们，所以直到今天才过来和你们两人聊聊。”

　　严母率先问自己儿子：“宁川，你是什么性子我也了解。我就跟你确认一句，你想清楚了吗？是认真的吗？”

　　严宁川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腰背挺直，认真而又严肃：“想清楚了，是认真的。”

　　“你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严母挑眉。

　　严宁川思索了下，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许音，嗓音柔和下来：“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了。”

　　严母：“……”她被自己儿子肉麻到了。

　　严父轻咳一声：“你这还是一见钟情？”

　　严宁川点点头，微扬着唇角：“嗯。”

　　许音笑了。

　　严母听完，叹了口气，点点头，又问许音：“小音，你呢，也是想好了才跟宁川在一起的？”

　　“嗯，我和宁川是认真的，”许音温润道，“叔叔阿姨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

　　严母摇摇头，无奈道：“出柜这种事哪有那么简单，一好上就跟我们摊牌我反倒会觉得惊奇。”

　　她靠到椅背上，说道：“我和他爸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同性恋爱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其实来之前我们已经去找你们班主任了解过一些事情了——啊，放心，没跟你们班主任提起这件事，不然太麻烦了。宁川一直以来成绩就不错，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不过我听你们张老师说，最近两次考试他其实比起以前又有所进步了。”

　　期中考那次说起来严宁川是正常发挥，其实以那场考试的难度来说，严宁川能考到732分的成绩，是明显比以前进步的。

　　十一月那次月考，难度差不多，但是严宁川还是稳在了730分以上。

　　严母又道：“至于小音你，我们也了解过了，自从转到12班之后就很努力，不仅带动了整个班，还带动了整个年级的学习氛围。我听林迦和汪飞飞的妈妈提到过，说是这俩孩子如今竟然都知道要学习了。宁川会进步也是因为你吧？你自己上一次月考也已经考进了年级前五。”

　　严母耸耸肩：“恋爱不影响你们学习，反而让你们进步，那我就觉得没什么，挺好的。”

　　严宁川和许音对视一眼。

　　许音在来的路上观察严父严母的态度时，其实就估摸到这件事应该不难沟通，不过也着实没想到两位长辈语气这么轻松地就接受了这件事。

　　“怪不得宁川之前总是想着把你往家里带，”严母觉得好笑，“小音你呢，之前不肯来是怕见到我们尴尬？”

　　说到这地步，许音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他道：“我想等高考结束再正式跟叔叔阿姨你们坦白。”

　　严父严母一听这话，心里暗暗肯定。

　　许音虽然年纪小，但心智超乎寻常地成熟。

　　在这方面，他们儿子目前还差上一点。

　　严母其实本来对许音印象就挺好的。

　　帅气干净的一个男生，有礼貌，爱学习，就说今天从见面开始，态度也很坦然大方，丝毫不见慌乱紧张，严宁川找这样一个人做对象，别说，严母还挺满意的。

　　她逗道：“那今天开始就不用再避讳了吧？话都说开了，以后双休日跟着宁川一起回家吧。”

　　严宁川眼睛一亮。

　　许音张了张嘴，严母又道：“我听宁川提过你们家里的事，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但是如果你不回家，那就来我们家。”

　　许音微怔。

　　片刻过后，他弯起了眉眼。

　　比起严宁川，严母这位长辈说起话来更加果断，当然，就和严宁川一样，许音能够从这种坚决的态度里，感受到对方对他的关怀。

　　他不再推辞，颔首道：“好，谢谢阿姨。”

　　话说到这里，菜也上来了，大家都舒舒服服。

　　严母漫不经心道：“对了，照片是用挂号信寄来的，谁寄的照片，你们心里有数吧？”

　　严宁川微一思忖，和许音一起轻轻点头。

　　严母：“学校里的监控我已经查到了，小音你爸的联系方式我也要来了。这个电话肯定要打，我和你提前说一声，可以放心，阿姨心里有数。”

　　许音点点头。

　　严父严母要做什么，他都不管，不过——

　　他喝了口饮料，淡淡道：“如果我爸请求你们在生意上帮他的忙，可以不用理他。”

　　严母注视着他：“就算那是你爸的公司？”

　　“不，”许音笑了笑，说道，“他本来就不该拥有那家公司，更不值得叔叔阿姨你们为他费心。”

　　*

　　许灵饿着肚子，就依靠着那股想看许音笑话的劲儿，一直在火锅店外守了一个半小时，结果没看到许音中途哭着出来，没看到严父严母甩手走人，一个半小时后，四人还有说有笑地吃完饭出来了？？？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严母笑着摸了摸许音的脑袋，严宁川当着他父母的面，直接牵着许音的手上了车，车子就这么开走了！

　　许灵简直震惊！

　　严父严母这是接受了许音？？

　　他们同意严宁川和许音谈恋爱了！？

　　许灵都傻了。

　　不可能啊！

　　许音有什么好的，严父严母怎么会同意这种事啊，他们不该拆散这两个人的吗？

　　严家背景多厉害，他们甚至可以跑去学校要求校长给许音强制退学或者转学，怎、怎么都不该是同意这两人的恋爱啊！

　　许灵饿了一个中午，这会儿觉得肚子里都不是空气了，是一肚子震惊过后的郁气。

　　也在这时，他妈打了电话过来。

　　王玉琪平时多精神一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战斗状态，为了男人把自己打理得别说有多精致，可如今说起话来都没有什么力气：“怎么还没回来，你去哪儿了？”

　　“没什么，快回来了，在学校里多做了会儿作业。”许灵憋闷气地撒谎。

　　“哦，”王玉琪叹气，“也好，你爸刚才又发了通脾气出门了。我感觉你爸这公司是真要倒闭了，到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玉琪跟了许群智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正室太太才做了一年多，许群智就要破产，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王玉琪又道：“你十一月那次月考成绩又下滑了吧？你爸要是靠不住，那妈妈只能靠你了。哎，许音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突飞猛进了，他这分数给你多好……”

　　王玉琪又开始抱怨。

　　许灵越听越嫉妒。

　　他爸要是破产了，他们家就没钱了，他更没钱花了。

　　许音呢，明明本来是该被扫地出门的人，结果攀上了严家！

　　以他现在的成绩，指不定高考就能一飞冲天去顶尖高校了。

　　凭什么，凭什么啊！

　　这一刻，许灵嫉妒心作祟，他想起手机里还保存着的照片，心里头冒出来一个念头，鬼使神差的，就问了句：“爸去公司了吗？”

　　“不是吧，好像是去见生意伙伴去了。”王玉琪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回来。”

　　挂了电话后，许灵看了眼马路对面的打印店。

　　那天他去宿舍附近的那家打印店时，凑巧店里人少，他心里虚，要求自己来操作打印之后，店里的人也同意了。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全程关注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

　　太麻烦了。

　　今天礼拜六，他爸不去公司，加班的人应该也不多。

　　挣扎了下，许音还是转头去了地铁站，一个小时后，抵达了许群智的公司。

　　他小声跟一个在加班的员工确认了下：“我爸没来吧？”

　　那人摇摇头。

　　许灵便走进去，找了台电脑，偷偷摸摸地操作起来。

　　……

　　许群智出门后想起有份文件忘了带，匆匆忙忙又转去公司一趟。

　　到了公司楼下，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最近乱七八糟的电话很多，接起来他就不耐烦道：“喂？”

　　“请问是许先生吗？”对面是个女人，说话很礼貌。

　　许群智在生意场上混多了，就凭一声招呼就能分辨出这通电话有没有价值接。

　　他立刻收敛回不耐烦的语气，斟酌道：“您是？”

　　对面那人说：“您好，我是林英。”

　　林英？

　　许群智晃了晃。

　　等等，他没记错的话，林英好像就是许音那个同桌，严宁川的妈妈！

　　许群智跟捧救命稻草似的捧住了手机，语气热切起来：“您好您好，我、我是许音爸爸！”

　　“我知道，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许群智电梯都不进了，就原地站着，急切又期待地听着林英说事儿，结果一边听，一边脸色变化。

　　从最开始接到电话的惊喜，到怔愣，又是惊喜，随后又愕然，不敢置信，恼怒——

　　……

　　许灵拿到从打印机里打出来的彩色照片，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总共打印了三十多张，捧在手里还有些分量，就在这时，他听到后头传来“老板”的叫声，心里“咯噔”一下，刚转过身，就见许群智沉着脸怒气冲冲走进来。

　　父子俩一对上眼，许灵僵住了，许群智更是没想到——他刚接完电话，带着一肚子气上来，就在公司里看到许灵！

　　他看许灵那慌张的神态就知道没好事，走过去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纸，低头一看，直接一巴掌甩许灵脸上！

　　许灵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今天在公司里加班的员工也被吓了跳。

　　许群智勃然大怒，指着许灵说：“又打印照片！你又打印照片！你他妈都干了什么好事？！”

　　想起林英刚才那通电话，前后两波怒气冲撞到一起，许群智直接破口大骂：

　　“你知道许音跟严宁川谈恋爱，你干了什么？！啊？你偷偷摸摸寄照片过去，是想怎么样？！老子最近有多少麻烦你是看不到是吧？能跟严家搭上是多好的机会，结果你他妈就给我偷偷寄照片给严宁川爸妈！？你他妈是盼着老子破产吗？！你当学校里没监控啊，你跟踪人家拍不到你是不是！！”

　　许灵被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想爬起来。

　　许群智直接将他打印出来的那些纸兜头砸了过去：“你还打印这么多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张贴到学校里去吗？！他妈尽给老子添麻烦——”

　　许灵又害怕又不服气，忍不住吼道：“你就是双重标准，许音谈恋爱你就同意，我谈恋爱你就要骂我！”

　　许群智瞪大了眼，吼道：“你不看看你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去和许音比？！”

　　许灵：“我——”

　　许群智的助理这时不得不插个嘴，战战兢兢过来道：“老、老板，我刚接到电话，之前那个项目，估、估计黄了……”

　　许群智正骂得起劲，听到这个消息登时觉得气都要闭过去了。

　　他咬牙切齿问：“被谁截的胡？”

　　助理：“还、还是那个礼灿投资。”

　　许群智怒道：“他们跟我们杠上了是不是？几次了已经？！”

　　要说他的公司虽然早有颓势，可要是没这个礼灿，那多少还能挺一会儿。

　　可是这个礼灿，简直是瞅准了他们，一刀一刀往他们身上扎！

　　助理也很不解，只道：“我之前去查了下，礼灿的老板叫黄礼，许总您认识他吗？”

　　许群智和许灵一听，一个黑了脸，一个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许群智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回头朝着许灵怒吼一声就要一脚踹过去，许灵尖叫着爬开，其他人见状连忙来拦，公司里顿时乱作一团！

　　……

　　那天过后，许音时不时就能接到许群智电话。

　　后者语气讨好地劝他回家，如今不论许音怎么语气平淡，许群智都不敢朝他发火。

　　然而让许音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寒假被严宁川带回了家，甚至跟严家一起出去旅了个游。

　　高三下开学没多久，他就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王玉琪发现许群智在外又找了个小三，回家后大闹一场。

　　许群智烦得透顶，直接给王玉琪甩了离婚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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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收个尾，换世界啦，下一个世界是末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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