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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外祖父也带人找了来,见到云儿他也很惊讶,没想到她会活下来,只不过在见了我与帝君之后,他的面色很是难堪,也看不出一点喜悦,当时我们不懂,云儿本是不愿走的,考虑到魂魄日益增多,我们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云儿,遂劝慰其回去,这也使得我们将她推上了死亡之路,或许这才是命”
命君话已至此深邃的眼眸残余悔恨,即使万年已过,依然抹不去他丝毫的记忆
“云儿回去的日子并不好过,外祖母虽对她好,不过在他们看来云儿终归与两个成年男子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在他们看来这是有辱女子名节之事,何况在人间女子十五岁已是成年,已由父母着手挑选夫婿,二十岁便是老姑娘,做小妾都被人嫌弃岁数大的年纪,只能谁家死了大夫人给人做添房。
而你外祖父母也就这样将云儿草草的许了婚事,云儿不从跑回了山中遇到了帝君,当时帝君总是不回魂界,有空就会去山中小屋,我只当他住惯了,等他为了救云儿伤了人,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而云儿也得知了我们的真实身份,知道她不可能在跟着我们,这也促使她有了死的想法,趁着我们不备用帝君当初送给她防身的匕首,当着我们的面自尽了。
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我手中的生死簿提醒的下一个魂魄正是云儿,而她作为魂魄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永远留在帝君身边,我也直到这时才明白,云儿早对帝君芳心暗许,别看你父亲当时已是二千多岁的年纪,却是十分木讷,哪里懂得男女之爱,自从云儿跟他说出心里的话之后,你父亲时常躲着你母亲。
人间有句话叫‘女追男隔层纱’,很快他们便在一起了,为了让云儿避开百年成烟的命运,在帝君的帮助下,云儿得到了与其同寿的权利,这便是活着走出炼狱,而这个机会一代帝君只有一次,本就是为帝后所预备”
帝君从不曾知其父母的事,所有人对此守口如瓶,只听说是因着原本帝君与帝后都该是仙人,而自己的父亲打破了这条律法,这才被天帝判处死刑,这样看来这一切都是天帝虚构
“那他们究竟因何而死”
命君合上了打开的时间,用手一拂将其推回到原来的地方,负手而立目光灼灼
“我躲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不再参与仙界与魂界的俗事,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还有你的名字叫‘夜逐尘’,随你母姓,帝君生来无名,这是你父母临终前告诉于我,希望你过自己的人生,不要因着世俗毁了一世幸福”
“他们可曾...后悔”
命君忽然仰天长笑,挑着眉反问道
“悔?因何悔?”
命君又大笑几声捋着胡须向外走去
“人道仙好永生不老,仙道人好白头偕老”
帝君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剩下锦玄独自揣度命君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回到花辞身边,见其依旧没有醒来,锦玄便盘膝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在想什么”
花辞醒来就发现锦玄在那出神,锦玄也因她突然说出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绪,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清醒,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告诉花辞她又被收了二十年光阴之事,伸出双手扶起花辞,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你感觉如何?”
“无碍,只是有些累而已”
锦玄点了点头,花辞见帝君等人都不见了,随后问道他们去向,锦玄说他们都走了许久,花辞在他搀扶下站起了身,让其引路她要去找帝君,既然得知盏桀没死,那么就该与之商量如何找到他,可锦玄的步子却出奇的慢,虽然花辞不熟悉这里,但总是感觉他在绕圈子,猝尔停下了脚步,依她对锦玄的了解,定是有何难言之隐,才会这般婆婆妈妈
“有话你直说”
“那个...那个...”
锦玄眼神闪烁,双手紧握,花辞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他说出,也失了耐心
“算了,你别这个那个了,想说时候在说,先送我出去”
“好”
锦玄拨开时间海引领她出去,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还是让帝君自己去跟她解释的好,见着花辞踏上了奈何桥,锦玄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放松
今日的天异常浅薄,往日红如晚霞今天却有些泛黄,不知是不是跟方才有关,花辞一面思忖着一面走下了孟婆桥
若是往昔孟婆早已关切的前来询问她是否安好,而今日孟婆的脸色也有些铁青,似乎带着愠怒,对她的回来视而未见,这也让她心下紧张,想必是自己惹怒了孟婆,故作俏皮的跳到了她面前,只是身子尚未恢复,脚步有些踉跄险些栽倒,孟婆急切的从椅子上起身,见其扶住桌子又站了起来,还带着调皮的笑脸,孟婆只当她是故意,拿起手中的笔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花辞捂着脑袋撅起嘴,嘴里还撒娇的说道
“好痛啊,婆婆不疼辞儿了”
孟婆自知她是装模作样,故而佯怒道
“你这孩子...就知道糊弄我老太婆”
花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旁搀着她落座,讨好的握起拳头在她肩上锤了锤
“婆婆别气嘛,你可是这魂界出名的好脾气,怎可为了辞儿坏了名声”
孟婆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别开脸不去看她,花辞又绕道她的另一面继而说道
“婆婆辞儿并不是有心瞒着您,我也是刚发现不久,其实...其实...”
说道这里她停住了手蹲在了孟婆身边,委屈的垂下了头,捂住了泫然欲滴的眼睛,孟婆一见她这样遂又软了心,拉住了她的手正要劝解,才发现她眼眸中没有一滴泪水,反而破涕为笑,狠狠的推开了花辞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眉心戳了戳
“你小丫头就知道婆婆见不得人哭”
花辞悠然一笑,拉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就知道婆婆真好”
孟婆也随她一起笑出了声,见她已气消,花辞这才将自己是石头精的实情娓娓道来,孟婆听罢闭眸深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爱抚的摩挲着花辞的头发
“孩子真的受苦了,你这样一说我也想了起来,这人魂两界成立万年一来,确实有这么一块石头精,可谓奇谈,只不过当时知道这件事天帝禁止议论,所以才没有广泛流传,知道的神仙寥寥可数,那还是盏桀亲自交在我手中的。
那是一块墨玉般的石头,闪着星光一般的颜色,通体七条彩色纹路代表着七魄,当时我还说真是可惜了,再招三魂便可修成人形,倒是真想看看这石头精会是个什么样子,整个醧忘台也只有我与鬼姬还有命君知道这件事”
花辞温婉一笑乖巧的趴在了孟婆腿上
“原来婆婆与我前世就有了交集,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婆婆那般亲近”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花辞睡着了,孟婆差了鬼姬去生命殿唤来了黑白无常,将其带了回去
黑白无常并不知道花辞再一次被收了光阴,只是隐隐觉得花辞这一觉很不寻常,半月有余不曾醒来,从孟婆那得知她曾与帝君一同去过命君那里,之后二人先后离开,他们本想去问问帝君发生何事,可偏偏帝君也在闭关修炼不见影踪,弄得他们二人束手无策,只得干着急
又过了十日花辞这才醒来,只不过气息更加微弱,肤色如常并未见一样,可有气无力的样子,惹得众人更加焦急,不过说了几句便又再次睡了过去,在众人多番的逼问下,命君这才道出实情,得知真相以后便是沉默,谁也没见过一个魂魄被收了两次光阴,自然不清楚后果,只是想到花辞只余十年的光阴,个个愁眉苦脸,当真是不舍得她就这样离开 千年寻仙擒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