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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婉低下头去,因为盛祁舟这番真挚的表白,她的心乱如麻。
她没有理由拒绝。
穆郁修这次真的伤透她了,他若是单纯地抛弃她,或许她也只能认了,但他不仅利用她,还毁了她的一切,把她送给了他的二弟,她心里不可能不恨、不怨。
然而她无法拒绝盛祁舟,但也不能接受。
因为上一段爱情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她的心太累,没有再爱别人的力气了。
她不回应,盛祁舟一直耐心地等着她。
气氛有些凝滞。
半晌后,温婉在盛祁舟紧迫的目光下抬起头,“二少……”
温婉刚想说话,盛祁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温婉松了一口气。
盛祁舟看到温婉如负释重的表情,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松开温婉,转身去接电话。
是何熠打过来汇报工作的,盛祁舟应过两声,“嗯,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后重新走到温婉身边,“温婉,你先在这里待几天。等我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如果你还是不想嫁给我的话,那么……”
他顿了下,手指想抚上温婉的脸,见她下意识地缩了下,他的手又慢慢地收回来,一根根捏紧,低头凝视着她,语气艰涩,“如果你还想回美国的话,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嗯。”温婉咬了咬唇角,一双眼眸本就是天生的迷蒙温软,此刻在暗色的灯光下,更显得灵动迷离,“二少,事情是不是很难办?”
盛祁舟的心跳漏掉一拍,原本因为操持过度而显出疲倦晦暗的眉眼,此刻倏地亮了起来,唇角也勾出惯常的优雅弧度,表情倨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办。我从25岁接管盛氏以来,大大小小遇到太多的危机,期间也有几次被董事会和股东们停过职,后来反倒让我借此机会除掉了一部分反对我的人。”
温婉听明白了。
盛祁舟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这次盛氏能度过危机,温婉估摸着盛祁舟想除掉的就是以邵致远为首的几个股东了。
其实盛祁舟愿意对她说这些,一方面会让她觉得盛祁舟信任她,另一方面她也由此知道了盛祁舟和穆郁修的太多不同。
比如穆郁修从来不会对她说生意上的事,就算要说,那也是他为了利用她,而故意让他知道的。
他们在一起时,他从来不跟她谈感情之外的事,因为他只是在利用她,怎么可能会对她这颗棋子敞开心扉?
她早该明白的,他们虽然同居,却根本不像是在过日子。
想太多,心又开始疼了。
而她的心脏本来就不好,更不能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
温婉摇了摇头。
“其实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自受。”盛祁舟沉默半晌,突然倾身靠近温婉,一条手臂撑在温婉的头顶上方,把温婉困在他的胸膛之间。
温婉疑惑地抬起头,额头差点撞上他贴过来的薄唇,又慌忙低下头去。
盛祁舟慢慢俯身。
这是他惯用的姿势,垂眸看向温婉时,显得特别专注认真,呼吸拂在温婉的发梢,压低的嗓音越加迷人,“我明知道这是我大哥设下的圈套,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如果我不出现在记者的镜头下,承认我喜欢上了大哥的女人,或许我也不会走到名声尽毁的地步,但温婉,当时我看到你纤细的背影摇摇欲坠、颤抖哆嗦时,我还是忍不住上前拥住你,想用我宽阔的胸膛护住弱不禁风的你。”
温婉闻言心中惊颤,面上却带着调侃的笑意,“二少在大学时读的是中文系吗?这些遣词造句听起来真让人心动。”
“不,我不是中文系,我是美术系。因为给女生写过很多情书,所以会很多哄骗小女生的甜言蜜语。”盛祁舟说着便靠近几分,唇贴上温婉侧颈上的一缕头发,轻声低语,“所以温律师,你可要防着我这个花花公子了——”
温婉听后不甘示弱地反击,“你不是处吗?怎么听着二少这话里的意思好像经历过很多女人?”
这样的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温婉在长相上太出众,盛祁舟的喉咙难免有些紧了,暗沉的眼眸紧盯着她白玉一般的耳朵,声音干哑,“那些话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温律师不是喜欢有经验的吗?我到底也快30岁了,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女人?只是被她伤了以后,便开始厌倦其他女人,这几年就再也没有过了,我很庆幸自己会对你有感觉。”
温婉听着这样暗示的话语,不由得蹙起眉头,“二少,我不喜欢太随便的男人。”
“随便?”盛祁舟勾唇,意味深长的,“真正随便的男人是我大哥,在你离开的这七年,他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
温婉闻言心口一痛,脸色却冷了下来,“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二少尊重我,就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盛祁舟沉默片刻,直起身子说:“去洗澡睡觉吧,下午我让人给你买好衣服送来。”
温婉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衣服的尺码,过一会儿想起上次他订做过礼服给她,她点了点头,“谢谢。”
“我在隔壁,有事了叫我。”盛祁舟出门后站在走廊里,灯光洒在他颀长俊挺的身形上,一层层的光晕,男人的气度高贵俊逸、温润如玉,“晚安。”
“晚安。”
这一夜温婉逼着自己入睡,却在梦里梦到穆郁修和乔菲敏在教堂里举行婚礼,而她穿着礼服站在盛祁舟身边,去参加穆郁修和其他女人的婚礼。
穆郁修把戒指套入乔菲敏的无名指上时,她猛地惊醒过来。
床头的灯却是亮着的,盛祁舟坐在床沿,抬手抚摸上她的额头,“做噩梦了吗?”
他的手指不同于穆郁修的冰冷,而是干燥温暖,动作轻柔地拭去温婉额角上的冷汗,凝望着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心疼。
这样的目光和梦中穆郁修向她瞟过来时的冷蔑和厌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什么。”温婉摇着头,眼中的泪珠子滚滚而下,随着头发甩脱开来。
盛祁舟叹了一声,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重新让温婉躺下,帮她盖好被子,“你睡吧,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
“嗯。”温婉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把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
分明是夏天,屋内的空调温度适中,她却冷得瑟瑟发抖,死死咬着唇无声的哭泣。
盛祁舟长身玉立在灯光下,见被子下的那一小团身体不停的发抖,他捏了捏手指,眼眸中一片复杂。
过了不久,盛祁舟轻轻地迈开脚步,坐回沙发上翻文件。
————
穆郁修几乎开了一天的会,从公司开车出来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他打电话把池北辙约出来,三言两语从池北辙那里借用了恒远的所有流动资金,还让郑玉容说服了郑家的几个兄长姐姐,轻易就解决了自己这边的资金短缺问题。
外公也打电话过来,自然少不了一番说教,最后却还是问他缺不缺钱。
穆郁修一边安抚了外公几句,一边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进去后处在一片漆黑中时,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不会有人在深夜时开着灯等他。
最后他也没有再开灯,鞋子没有换,摸黑走到卧室里,他不洗澡,更不脱衣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彻夜未眠。
————
温婉后来只是睡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盛祁舟依旧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只是手中的文件换成了书,慵懒地翘起一条长腿,声音温和地打招呼,“醒了?”
“嗯。”温婉身上穿的是睡衣,为了方便睡觉,穿了吊带睡衣,她起身时把被子拢到肩头,只露出自己的脑袋出来。
其实她不是太容易害羞的人,以往和穆郁修欢愉后,都会被他换上他的衬衣,几乎算是果着被他搂在怀里,在穆郁修面前很少像现在这样,就算穿睡衣,起身时也要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因为她想起穆郁修说过不要把只能给他看到的一面,给另外一个男人看。
但现在,穆郁修是巴不得她给盛祁舟看吧?
温婉在心里冷笑,细长的十指却越发地捏紧被子,看到盛祁舟眼下的乌青,她愣了一下,“你真的在这里坐了一夜?”
“不然你以为我还会偷懒?”盛祁舟挑眉说着,放下书起身走过来,在床沿坐下。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弧,本就柔和的眉眼弯下来,一双眼眸便更像是浸在水中的黑色琉璃,潮湿而润泽,“平日温律师你再怎么尖锐锋利,实际上也不过是24岁的小女孩,做了噩梦还需要我这种大男人守护在身边不是吗?” 我被大佬反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