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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甫道:“他,他的魂魄就这样走了?怎地散得这么快?”
简饶空:“怎么,你现在又相信我这个江湖骗子了?!只因当时我本就是无心之举,随意抽出的一缕神识和气息,因而他这样的魂魄虚弱得很,今日说了这么多的话,自然得回到玉箫之中养养心神了。”
宋怀甫:“不对,你勾魂勾得皆是如此随意好心嚒?!那简夫人为何要抓那书生呢?!”
简饶空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嚒?!‘勾魂摄魄,通灵问祖;灰飞烟灭,轮回转世。’只不过,我对于勾魂确实向来如此随意!至于那个书生,自然是为了生祭摄魄!”
宋怀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朝贺衡的怀里缩了缩。
简饶空:“现在才怕,是不是有些晚了?!”
贺衡的腰背直了直,直面简饶空,无需言语。
简饶空哼了一声。
只是贺衡的目光渐渐得就移到了简饶空的身后,那是简饶空的卧室!那进去的人不是冷訾辛,又是谁呢?!
简饶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冷訾辛,“总算来了!今日等得可够久的了!好戏这就开始了!”
宋怀甫看向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简饶空的意图了,看来他对于冷訾辛的小心思和小动作都掌握得十分清楚呢!他这明显是要一锅全端了嘛!冷訾辛,你自求多福吧!
贺衡却道:“简饶空,你难道当真不怕她能找到你藏的东西,然后跑了嚒?!”
简饶空:“贺衡,你对她还真有信心呢?!那咱们就打个赌好了,瞧瞧她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那扇门?!”
贺衡:“赌什么?”
简饶空:“就拿你的命来赌,好了?!”
贺衡:“好!不过,你要是输了,你须得帮我一件事!”
简饶空:“何事?”
贺衡:“抽出宋怀甫的一缕神识和气息!”
宋怀甫简直惊住了:“我才不!凭什么?!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也信他?!你也不怕他把我给弄死了!还有,怎么不抽你自己的?!”
简饶空:“好,一言为定!”
三人皆静静得坐在这六棱石室之中,望着对面那端的冷訾辛小心翼翼地翻翻捡捡。
只是冷訾辛刚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里就冒出来了一缕黑烟,竟然就是简夫人的魂魄,果然已经死了!
只是这魂魄,原本闭着眼,窝成一团,一动不动,陡然间,她好像闻到了生人的气息,竟睁开了眼,忽然就暴躁了起来,带着一团黑雾,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冷訾辛的方向咬了下去!
宋怀甫目瞪口呆,“这,这是简夫人?!”
简饶空:“这便是摄魄之术。”
宋怀甫:“所以,你并未将她勾魂,而是摄魄!为了将她留在这世上,留在你身边,你将她的魂魄剥离摄取出来,再用生人来祭她的魂魄!” 宋怀甫闭上眼,复又睁开,“看来冷訾辛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简饶空却忽然笑了,“你说的不错!”腾空而起,诡异的脸上突然映上了一团绿幽幽的鬼火,翻手一扬,那簇火苗就在他的掌心燃烧不息。那简饶空的身体此刻虚无缥缈的竟然也是个灵魂体?!
宋怀甫还是难以接受:“什么情况?!难道简饶空你其实也早就死了?”
简饶空又恢复自然:“是也不是,我们简家人世代通灵,常和鬼魂结伴,故而皆会英年早逝。但是我,却因为偶然间习得族中禁术,又死而复生,成了如今的半魂半人体!原本抓那些书生不过是为了炼药罢了。”简饶空随手一扬,就将这六棱石室四周都撒了鬼火,逼着贺衡和宋怀甫无处可逃。
宋怀甫:“但是最后,你又将那个破庙里的书生生祭给了被你摄魄的简夫人了?!”
简饶空:“如今我的悦儿被你们害死了,我自然是要想着该如何将她救活?!”
宋怀甫:“所以,你之所以会答应暂时不杀我,先折磨贺衡,其实不过是为了能让他的灵魂体虚弱,最后能够被简夫人吞噬而已?!所以,冷訾辛要找的东西其实就是你炼的药?!”
简饶空一步一步向前走来:“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 贺衡也只能抱着宋怀甫,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宋怀甫突然道:“简饶空,你是不是觉得此刻你稳操胜券?!”
简饶空忽然哈哈大笑,一伸手,那簇鬼火又现了出来,“你觉得呢?!今日我定要将你们炼到灰飞烟灭!就连残留在这天地间的最后一丝气息都无迹可寻!”
简饶空临空一击,却没想到贺衡竟然还能有还手之力,但贺衡的无名指却只是轻轻擦碰到了那鬼火,立即就冒了青烟。
简饶空道:“看来,那冷訾辛竟然暗中给你解了软元散?!只不过,经过我这么些日子的精心照料,即便你恢复武功,又能如何呢?!”
贺衡却是不和他废话,以手为刀,掌掌生风,招招搏命。两人立在那鬼火圈内,缠斗良久。
果然,即便贺衡重伤如此,简饶空居然都没能占得上风。
不知何时,宋怀甫只轻轻唤了一声:“阿衡!”
可却是一瞬,贺衡果断弃战,退至石壁边上的宋怀甫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右手,原来竟是那宋怀甫早已经触动了石门机关,静静地候在那里了,只见他左手握住那红穗‘冷钩箭玉箫’对准紧跟其后的简饶空,“再会喽,简饶空!”一个闪身,宋贺二人竟然皆消失在了石门之后。
简饶空气得猛地一掌鬼火就将石桌上的酒杯烧成了灰烬,随即在石室内就看到了宋贺二人竟然直奔去了他的兵器库里去了。
简饶空忍不住哈哈大笑:“当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出来后,贺衡就一路跟着宋怀甫走了,贺衡问:“我们这是去哪?”
宋怀甫:“我刚刚在他的兵器库里看到了你的横刀!还有我的配剑!”
贺衡哭笑不得:“怀甫,难道我们不应该直接先找到出口嚒?我,我虽然打得过他,但是他那鬼火,着实厉害得很,我却是一点也碰不得的!”
宋怀甫:“怕什么?!他不会追来的,你忘了,此刻,冷訾辛那女人可还在他的卧室和简夫人斗着呢?!我瞧着,那简夫人的魂魄如今虚弱得很,冷訾辛虽然不会武,但以她多年来对简饶空的关注,难保不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付魂魄体?!所以,简饶空定会先去冷訾辛的!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即可!”
贺衡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只是叮嘱宋怀甫今日赶紧先服药再说。自己也服下冷訾辛给的解毒圣药,虽然这药对治蛊毒的作用微乎其微!
可等到他俩推门而入之后,贺衡悔之晚矣。
宋怀甫还在兀自高兴拿回横刀和佩剑的时候,贺衡就发现整个兵器库都透着古古怪怪!
原来,生人一入,架子上的诸兵器皆开始震动不止。
宋怀甫道:“这?”
贺衡:“是这些兵器的主人残留的魂魄体,一遇生人的气息,便有了吞噬的贪念!”
宋怀甫:“那如今该怎么办?!”
贺衡:“还能怎么办?一个字!逃!”拉起宋怀甫就要往外跑!
岂知兵器库的大门竟然紧紧关闭,打不开了!
架子上的诸兵器皆随之浮动起来,阵阵剑鸣刀声,躁动不止,继而相继出列,漂浮在空中,陡然间整个兵器室的气流涌动,瞬息翻腾,刀剑肆虐横行,如狂风骤雨般朝着宋贺二人袭面而来。
贺衡手执横刀,空有力拔山河之心,也挡不住这等磅礴恢宏万箭齐发之气势呐!更何况他还身负重伤!
贺衡有一瞬间都在想,身后的宋怀甫是不是个假的!故意引他来此枉送性命的!
只可惜第一时间就躲在他身后的宋怀甫是个真的!只因值此危难之际,他还紧紧抱住贺衡,那是一点儿独自溜走一人苟且的念头都没有!
贺衡也不知该喜该叹该悲了?!莫非二人注定要长眠在此了?!
千钧一发之际,贺衡的内力几近耗尽,快要承受不住之时,柳暗花明,枯木逢春,身后一柄软剑,凛然浩瀚,荡气激发,直上云霄,行云流水剑第十四式 ‘破星散月’,绝处求生,一举爆破兵器库!
贺衡眼见着散落一地的破刀断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即将瘫软在地的不是宋怀甫,又是谁?!贺衡接住他往下滑的身体,怎奈自己此刻也是站都站不起来了,更惶恐连带宋怀甫呢,遂双双倒地不起。
宋怀甫趴在他身上,唇角含笑,“阿衡,我好像带错路了,接下来的路,还是你带着我走吧。”说完,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冰霜之中了。
此刻意识都有些混沌不清的贺衡,也只能抿了抿唇,苦笑,唤了一声“怀甫”之后,亦是陷入了昏迷。
贺衡是猛然惊醒的,四周一望,仍旧身处于一片废墟之中的兵器库中,宋怀甫还在他的身边。
贺衡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
贺衡摇摇晃晃地背起宋怀甫就往外走,走着走着,竟然又进入了一个六棱石室,居然还不是原来的那一个!所以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六棱石室?!
贺衡重新又回想了简饶空是如何开启石壁的,在墙壁上摩挲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石门机关,又是不同格局的六间,只是其中一间不就是刚刚冷訾辛偷溜进去的简饶空的卧房嚒?!此刻哪还有半个人影在?!贺衡仔仔细细得又看了一遍,那间卧室如今也是一片狼籍,但打斗痕迹却不明显,莫非,冷訾辛竟然逃走了?!难不成她竟然还真的找到了简饶空炼的药不成?!
贺衡来不及细究其中细节,但他却想到,若是冷訾辛当真得手了,还逃走了,那简饶空必定是追她去了!那么此刻,这里,岂不是严防失守,守备空虚?!简饶空的这个老巢,此时不毁,更待何时?!
思及此,贺衡索性一连转了好几个六棱石室,期间撞上了几个家仆皆是一刀毙命,一时间竟然还让他找到了简家宗祠,大概摸清了这里的构造和设计,在找到出口之后,就去地下室翻找了油和火,而后沿途所到之处皆是一路撒,一路倒,尤其是将简家宗祠浇了个通透,随即撂下火种,转身就走,等到他背着宋怀甫走出简家大门,远远站在山坡之上,俯瞰整个阴森压抑的简宅冒起滚滚浓烟,燃着滔天大火之时,才倍感畅快淋漓。
他贺衡可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心慈手软之人!
这个时候,贺衡才注意到这个简宅真是偏僻,荒郊野外的,此刻他们现在何处他都不知,大概辨了辨方位,应是京都东郊外。
一想到那简饶空随时可能会回来,贺衡背着宋怀甫只得加快脚步,更是沿着山间小路往来穿梭。
待贺衡背着宋怀甫在山里走了一日一夜之后,终于走到通往京都的官道上时,远远看到了几辆马车往京都的方向驾了过来,隐约好像还看到了车帘掀起那似曾相识的脸,就倒在了路边。
等到贺衡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人果然已经在京都了。
救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回京的卢莫夫妇。
躺在床上足足睡了三日三夜的贺衡终于醒了,醒来一见到卢莫站在床头,却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倒是让卢莫哑然失笑了,“敢情你知道你是拦下了我的马车,你才放心倒下去的呀?”
贺衡不回反问:“他人呢?”
卢莫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躺着呢?!不过还没醒!”
贺衡又问:“他怎么样了?”
卢莫摇摇头,道:“不大好!”
贺衡直接就下地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晃了晃,“带我去见他!”
卢莫:“你别急呀,唉,我夫人在那边守着他呢?!”
贺衡抓了一旁的外衣披在肩上,就道:“走吧,带路!”
卢莫:“唉,你要晓得,你这次可也是快丢掉半条命的人呢?!多亏了我夫人妙手回春,才能让你这么快就醒过来的呢?!你可悠着点吧!”
贺衡:“多日不见,你怎地变得这么啰嗦了?”
卢莫一听:“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贺衡笑了:“你怎地放心让你夫人独自一人照顾怀甫呢?!你就不怕,,,”贺衡故意没说下去。
卢莫好似猛然惊醒,大步就朝前走,“对,你快些走!我怎地还忘了,你家的那位长得实在是太勾人了!可不能把我夫人给迷住了!”
等到卢夫人看到火急火燎的自家相公走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急忙问道:“相公,怎么了?”
卢莫当真忍不住瞄了几眼床上的人,又瞄了一眼他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卢夫人就见到他身后跟来的贺衡了,卢夫人喜道:“贺大哥,你醒了?”
贺衡拱手谢礼:“嗯,多谢卢夫人了!”贺衡边说边走到了宋怀甫的床边,坐下,“他什么时候能醒?”
卢夫人道:“他其实在你之前,已经醒过来一次了,但是不久,又陷入了昏迷,只是,,”
贺衡忍不住抚摸上宋怀甫如今依旧瘦削苍白的侧脸,“只是什么?”
卢夫人缓缓道:“只是,即便他醒过来,由于连日的精血耗竭,气血成枯,凝霜入骨,只怕,从此以后,不仅握不了剑,成个废人,体质虚弱畏寒,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贺衡仿若不经意,语气如往日一般低沉,没有丝毫的情绪,“我知道了。可还有什么办法续命?”
卢夫人:“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左右不过用些珍贵名药材吊着,保持心情愉悦舒畅,勿思虑过重,兴许还能再活半年?!”
贺衡:“半年?!”
卢夫人:“但这半年,他绝不能再动武,再用剑!否则,别说半年了,半个月都熬不下去了。”
贺衡:“好,我知道了。”
卢夫人:“你自己也需要好好调养身体,你的,,,”
卢夫人还没说完,就被卢莫拽了出去,“贺兄,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卢夫人还欲挣扎,“相公,你今日怎么回事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今日他们的药还都没喝呢?!”
卢莫一边拽着她出门,一边道:“夫人呐,还喝什么药?!你瞅瞅那人,你觉得他现在还能听得进去你说什么嚒?!就你这么一下子就给人定了生死期了,你觉得他不得需要时间缓一缓嚒?”
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絮絮叨叨,恩恩爱爱,总算是都走了。 臣 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