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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冷氏山庄(二)

臣 轨 凌戈 9900 2021-04-06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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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杭封一听:“嘿嘿,王爷说笑了,不过是我瞧着蒙小将军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才会这般说的,更何况阿衡也定是觉得蒙小将军十分爽朗率真,才会邀约呢?是不是,阿衡?”

  没想到那蒙卓睿竟还打着哈哈帮起腔来:“就是,就是,小叔叔,我们刚才本就是玩笑话嚒,你怎地还认真起来了呢?我也觉得与他们相见甚是投缘呢?!”

  贺衡也道:“嗯,蒙小将军确实,,,有趣,,,”

  才半盏茶几杯酒的功夫,那蒙卓睿俨然已经和刑杭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蒙卓睿听着那雅间帘后的姑娘奏了一曲凤求凰之后,几杯酒入肠,更是心痒难耐,坐立不安,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轰走了那姑娘。

  蒙卓睿:“这里真是无趣,无趣!不如今日咱就去那桃枝馆转一圈吧?!杭封,走不走?”

  刑杭封却拱手武窦,“不知武王爷,意下如何?”

  蒙卓睿:“小叔叔,今日可是你答应带我出来尽兴的!可不许反悔!”

  武窦道:“罢了,你若想去,那你就去吧。只是早些回去!”

  蒙卓睿大喜,昂起下巴斜睨贺衡,“你呢?”

  就连武窦也盯着贺衡,贺衡道:“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刑杭封打断,“阿衡,你可是不能不去!”刑杭封干脆伸手拖住他。

  蒙卓睿也有样学样,伸手就去拽武窦,“游仲小叔叔,别那么扫兴嘛,一起去吧,何况,你这么早回去,岂不是又,,,?嘿嘿,,,你可别忘了,你今日是为什么才出门的?”

  武王爷,名窦,字游仲。

  武窦咳了两声,“那就一起走吧。”

  蒙卓睿当即就搂着刑杭封一路欢呼,飞奔下了楼,直奔桃枝馆。

  只留贺衡和武窦两个人慢慢悠悠得跟在后面。

  武窦道:“你不喜烟花之地,风月场所?”

  贺衡道:“不喜。”竟然也没给他这个醉乡阁的老板丝毫脸面。

  武窦哑然失笑,“你说话一向如此直接嚒?”

  贺衡:“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武王爷当是更喜欢那些直截了当,坦诚相待之人!”

  武窦:“何以见得?”

  贺衡未语,却将目光投在了蒙卓睿的身上。

  走在前面的蒙卓睿忽然调转回头,“哈哈哈,贺衡,你错了,我来告诉你!我小叔叔最宠爱有加的可从来不是我,当是他的那个表侄呢!自小可就是才华横溢,天赋异禀,文韬武略的呢!哪像我这种人呢?!”

  刑杭封也笑:“是嚒?卓睿竟然也有自卑的时候?”

  蒙卓睿冷哼道:“对他,我有什么可自卑的,如今他和阿柠,日日相见,,,嘿嘿,,,估计很快就要成为我妹夫喽。见了我,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武窦猛然低喝了一声,“蒙卓睿!”

  蒙卓睿一惊,果然噤声老实了不少。落了几步,跟在了武窦的身后。

  刑杭封站在那,不禁思忖,自言自语道,“阿柠?倾柠郡主!”

  贺衡刚好走到他身边,“想什么呢?”

  刑杭封:“没什么,走吧。”

  四人行路半程,武王爷府中的侍卫匆匆骑马赶来,来人下马凑到武窦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武窦竟是当即脸色大变,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蒙卓睿亦是大吃一惊,追了几步,大声疾呼,“小叔叔,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那侍卫紧随其后,贴耳相告,蒙小将军也是骇然,急急忙忙就和刑贺二人告了别:“二位,真是抱歉,家中有急事,下次再约!”

  只留下刑贺两人面面相觑。

  贺衡在刑杭封开口之前,掉头就走。

  刑杭封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只得紧追其后,“阿衡,你真是!!!也不知这王爷府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贺衡:“不知,亦不想知。”

  刑杭封:“唉……”

  贺衡忽然问,“京城治安当真每况愈下?”

  刑杭封:“咳咳,,,也没那么严重吧。”

  贺衡:“你可都被弹劾了?!还不严重?~”

  刑杭封:“咳咳,我上任之前,京城治安也是这般无二呢!”

  贺衡:“所以那蒲台从鄂不仅丢了乌纱帽,还……”

  刑杭封:“咳咳,,,我当真是每日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一心为公的!”

  贺衡:“嗯,然后还能日日惦记着来醉乡阁?!”

  刑杭封:“咳,咳,咳,,,我白日里办公,可从来不敢想风花雪月的。”

  贺衡:“哦,刑大人辛苦了。”

  刑杭封忽然垂首顿胸:“阿衡,你如今变了,你可知道?”

  贺衡却猛然转身道:“刑大人,我到家了,恕不远送,明日再见。”

  刑杭封还欲上前,却差点被迅速关上的门夹到了鼻梁:“哎吆哎吆!你大爷的!贺衡,你个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等到第二日清晨,刑杭封在京兆衙门望见贺衡,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半点儿都不想搭理他。

  衙门的一干人等于是皆瞅着贺衡,哀怨而又同情的目光齐刷刷得飘了过来,贺衡也只得无奈得清了清嗓子,摸了摸鼻子,假咳了两声。然后施然然得跟着进了堂。

  贺衡只见刑杭封坐于堂首主位,只听刑杭封道:“席恒,今日可有人来报案?”

  席恒拱手:“回刑府尹,不曾。”

  刑杭封又问:“京都最近可还太平?”

  席恒犹豫了一下,道:“前段时间那几个白日里在东市里闹得正凶的,就是那几个京城世家公子哥,,,”

  刑杭封摆了摆手:“唉!什么公子哥,就是那几个二世祖最近又出来寻衅滋事了?”

  席恒:“正是,为首的那两个一个是武韬,一个是李羙!都是当今圣上的侄甥辈的!上次季参军去,直接就被打了回来!”

  贺衡低着头,想:原来,如今季步又被升为参军了。

  刑杭封道:“啧,啧,啧,这两个,一个都不好惹呢!罢了,罢了,贺,,,”想了想,顿了顿,刑杭封突然笑了,笑得贼眉鼠眼,不怀好意,“贺捕头?!不如下次就由你陪着季参军去吧?!”

  奈何贺衡低头敛眉,‘逆来顺受’:“是!”

  刑杭封又道:“贡捕快,你查得最近京城夜间偷盗案可有眉目了?”

  贡黎相一惊,猛地惶恐不安:“回刑府尹,还未曾有进展。”

  刑杭封:“唉,你莫慌,无事,无事,此事也一并交由咱们的贺捕头处理了。”

  贡黎相:“这?这,,,怕是不妥吧?!这本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刑杭封摆摆手:“唉,能者多劳嘛,更何况咱们的贺捕头往日里忧国忧民的,闲着也是闲着,替他同僚们多分担分担也是应该的嘛!”

  贡黎相拱手:“那就有劳贺捕头费心了!”

  贺衡道:“客气!”

  刑杭封又道:“师爷,咱这府衙里可还积攒着什么多年未破的陈年旧案大案的?统统给我调出卷宗来,今日就赶紧送到我们贺捕头的桌案上去吧!”

  堂上众人当真都忍不住憋了笑了,此刻还有谁不明白清楚的,这肯定是刚回来两日的贺衡不知又哪里得罪了他们向来好脾气的府尹大人了呢,现在这是变着法地折腾贺衡呢!

  站在刑杭封一旁的师爷却十分淡定地,摸了摸那把苍白胡子,老神在在得眯了眯眼,望了一眼下面挺拔正直,不动如山的贺衡,继而笑道:“是!”又转向贺衡:“不若下午贺捕头就随老夫走一趟文案库房,如何?”

  贺衡只略微拱手:“多谢师爷。” 这新来的贾师爷人倒是不坏。

  斜阳射入,已近巳时,等众人一退出来,一堆人纷纷围着贺衡,嘘寒问暖,更有贺衡往日熟悉的小郁桑都凑了过来,小声嘀咕,“贺大哥,你是不是得罪刑大人了?不如你去找大人道个歉,好了?!”

  贺衡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贡黎相也是叹息摇头:“贺捕头,往后就要有劳了。”

  贺衡:“无事。”

  季参军也是拱手,“往后可就辛苦贺捕头了!”

  一连五个月,贺衡都忙得连轴转,简直就是随叫随到,什么大事小事,京城走水,夜间盗窃,街头闹事,密室杀人,都指明贺衡前去。

  奇怪的是,贺衡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不恼。

  每日里奔波劳碌,晚上一回来,倒头就呼呼大睡,这感觉甚好!于是贺衡又睡在了衙门后院的他的专属客房里了。

  不过才五个月的光景,贺衡的大名又远扬整个京都了。更是得了女皇殿前亲赐御前行走的令牌。

  整个京都的气象仿若都变了一般。

  原因无他,只因贺衡这个人,脾性硬得很。

  再一次声名鹊起之时,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且不说那武韬和李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一次掐起架来,双方各自带了一群京中贵族子弟,又在街头打得乱七八糟。

  等到季步和贺衡赶到的时候,直接就从二楼阁楼上被那武韬一脚踹飞出来的一个华衣少年直面面得就砸在了贺衡的脚下,阁楼上打得昏天黑地,时不时就有人被踹下楼来,楼下的小商小贩更是吓得四处逃窜,此处街道拐角活像是个难民地!一地凌乱!哪里还有什么天子脚下的贵气平安!

  眼见如此,季步即便赶来,也不欲出手,且还拦住了贺衡,“贺捕头,稍安勿躁,那些人每次闹事都是这般,我们官微人轻,管不了的!”

  身边的小郁桑也气道:“对,这些京城贵公子们哪一个身份都矜持贵重着呢,我们不管怎么处理,他们之中都会有人不服气,找咱们的茬,前几次季参军本是好心上前劝架,却被他们,,,”

  眼见贺衡眉头越皱越紧,季步也进一步解释道:“贺捕头不用担心,虽然他们这看着斗得凶很,但说到底,不过是些花架子,也并没有动刀动枪的,只要我们在一旁控制住此地,不死人即可。而且这些小商小贩们每次也都逃得快,事后那些人里总有人会留下点钱财作为赔偿的!”

  贺衡抱刀在胸:“是嚒?”

  眼见着地上躺着那人哎吆了两声还没站起身来,就眼尖瞧见了季步,色厉内荏道:“季步,还不过来扶我?你个,,,”居然还不忘骂了季步一句。

  贺衡笑了,季步在贺衡耳边匆匆解释了一句:“此人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正要过去扶起他来,那位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却被一脚又踹飞了,众人只听贺衡怒斥:“拿下他!”

  余下众人皆目瞪口呆,贺衡再一次沉声怒斥:“还不动手?”

  只有小郁桑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拿下他。

  季步又惊又恐:“贺捕头?你?!”

  贺衡却是似是而非般对他笑了笑:“息事宁人,唯命是从,听之任之,一向都是季参军的行事准则,我之前就见识过。可惜,却不是我贺衡的风格!”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那季步臊了个满脸通红。

  贺衡也不管他,振声一喝,“若是连京城治安这点小事你们都管不了,还不敢管,还要我们这京兆府尹干什么?!还要你们这些衙役捕快们干什么?!还要我们当朝律法干什么?!天子脚下,隔三差五,闹成这样,你们竟然也好意思拿着朝廷的俸禄,穿着朝廷的制服在这大街上每日混着!?还不若都统统给我滚回家种田去呢!!!怕是就连村妇都知道我们大唐尚还有唐律在呢吧?!你们这些男儿莫不是连村妇都不如?!所有人给我听着,拿下这里所有闹事的人!统统都给我押回去!”

  这番话铿锵有力,更是将这一群捕快说得面红耳赤!热血沸腾!

  说完这一番话,贺衡也不管身后那些人作何反应,率先一跃阁楼而上,刀鞘未启,一脚踹飞一个,一刀撞翻一个,不过两刻钟,这些纨绔,一个不落,皆被扫荡。

  有反抗者,不是被踹,就是被扔下阁楼。堵上嘴巴,骇得人人敢怒不敢言。

  府衙衙役捕快们一拥而上,浩浩荡荡押着这些人一路返回。街面上的百姓虽不知是何故,皆围拥上前,指指点点,但也有知情者,拍掌称快,好不热闹!

  而那些衙门里的衙役捕快们更是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趾高气扬,扬眉吐气呢?!

  只有那季步还满是担心,走上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道: “贺捕头,若是全拘了这些人,那京都不得闹翻了天了嚒?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咱们当真得罪不起呀。。。”

  那贺衡只是望着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必说。

  待一走进府衙,师爷就早已侯在那了,仍旧笑眯眯:“贺捕头,府尹大人有请!”

  等到贺衡一走进府衙书房,就见到刑杭封端着茶杯躺在那卧榻之上了,一点儿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贺衡笑了。

  贺衡:“怎么,你竟不恼?”

  刑杭封放下茶杯,递给了贺衡一本奏折:“啧啧啧,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能不知你的意图?!瞧瞧,我可是连奏折都替你写好了!就等你一道进宫了!”

  贺衡:“你难道就不怕这一次因为我得罪了半个朝廷的人?”

  刑杭封:“唉,我这个京城芝麻官,即便什么都不干,那该倒霉还是倒霉,该被利用还是会被利用,我能怎么办?!倒不如闹得轰轰烈烈,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呢?更何况这又不是咱们第一次进宫了?!怎么说,也算二进宫了吧?!唉,你放心,我既交给你办事,自然是你做事我都信得过!更何况,山人自有妙计,没准儿又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

  贺衡摊开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洋洋洒洒数十页,参了将近半个朝堂的名单,立即就竖了个大拇指,“刑大人,啧啧,你当真妙笔生花,胆大泼天,前途无量呢?!当个京兆府尹委屈你了!”

  刑杭封笑骂道:“去你的!走吧,贺捕头!还不知这次我们能不能毫发无伤得回来呢?”

  两人携手又一次入宫面圣,刑杭封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庄重肃穆,条理清晰地陈述京中近日来武家子弟和李家子弟结众当街辱骂,寻衅,斗殴,清算此番参与斗殴之人皆为如今在朝之人的家族世家子弟的恶劣行径,以及对他京兆府尹的各种藐视与不屑,数次当众质疑藐视大唐律法!更是一条一例逐条逐例清算列举相应唐律!

  女皇其实也一直都知道此事,如今武家和李家水火不容,无解之境,圣上也只能隐而不发,可如今又被贺衡这一举当众抛了出来,剑眉一挑,不知是喜是怒,“贺衡,又是你?!朕记得你!回京不过二个月不到,又给朕找事情?!那如今,你待如何?”

  贺衡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一针见血道:“回陛下的话,并非草民欲如何!而是,大唐律法该如何,如今就该如何!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皇亲国戚又如何!在圣上心中,究竟是民重还是亲重呢?是百姓重要还是世家重要?是法大过权还是权大过法呢?若是以后人人皆以为京兆府尹是个摆设,衙役捕快亦是个摆设,只要是皇亲国戚,杀人放火,打架斗殴,皆可无罪,无人可管,无人敢管,那陛下何不如现在就撤了京兆府尹这一清水衙门呢?!”

  女皇气急,径直砸了一方石砚,贺衡不躲不闪,额头一角即时流了血,女皇冷笑:“大胆!贺衡,你一介捕快,仍算布衣,当真就敢如此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出言不逊了嚒?你凭什么?你就不怕,天子一怒,你命丧今日?!”

  屋内人皆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只除了一人。

  刑杭封心中大急,赶紧低下头磕头谢罪,“陛下恕罪!贺衡他无意冒犯陛下,,,”

  贺衡却是跪在地上,直挺挺地,笑了,“大义于心,律法为凭,大唐便是我的信念,亦是我的靠山!若是今日我因此而丧命,那陛下可相信,以后还有人再敢再愿进真言,做实事,执唐律嚒?!” 臣 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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