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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温柔而专注的凝视、询问,在灰原哀的破碎的记忆中,应该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所以,当指尖一暖,她的反应是惊讶,抽手。
她还是很不习惯,这样跟人亲密接触,即使是太宰哥哥,即使她刚才明明熟悉了他的温暖……
望着空空的双手,太宰治微感错愕,赶紧问:“怎么,不好吗?”
呃……
他误会了。
即使在天台之上,对着那女人的枪口,他也从容不迫,信口调侃,半点都不害怕,而此刻望着她的目光,分明是紧张的。
指尖余留的暖意,渐渐渗入心底,灰原哀低头笑了笑,低声说:“还好啦……”
太宰治似乎轻易还不相信,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视线落在有点发红的小脸蛋上,才欣然笑了。
“看来,中也把你照顾的不错!哈哈,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还蛮有潜力?”
“我是,麻烦到他了……”
“不麻烦呀?我看中也乐在其中?从前要是有人拉他来游乐园,他是宁可把这里炸掉,都绝不肯来的。而他刚才竟然玩了过山车,旋转木马,以及闭上眼睛用脚趾都能命中的飞镖,哈哈!”
灰原哀回头望向鬼屋,面颊一抽,有点想笑,又有点愧疚。
自己跟太宰哥哥偷跑出来了,他在里头找不到人,会不会很担心?
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太宰治眼中,目光越发温柔,伴随着叹息:“难得中也跟你这么合得来,小哀。”
的确,这女孩或许信任他,但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却始终存在。
灰原哀嘴巴一扁,悻悻的说:“哪里合得来了?他昨晚还打我屁……呀?”
“打你?不会吧,中也打你了?”太宰治先是一惊,接着看见那张小脸蛋更红,咬着唇,后半句又不说了。
他像明白了什么,眨眨眼,换了狡黠的语气,“他为什么打你呢?”
“哼哼,我好心提醒他,运动过度,容易长不高个子……”
“哎呀呀,小哀你好大胆!”太宰治故作震惊的嚷嚷起来,“敢说中也长不高,还没死没残的人,这世上就只剩下两个了!”
“谁呀?”灰原哀好奇的问。
那人有这么可怕吗?
是有点,但与其说可怕,她更觉的滑稽。
他已经很帅,很强,再高一点或许会更好,但现在的个子也没有成为减分项……
“第一个是我!第二个就是——”太宰治指着自己鼻子,得意的说完半句,手掌转了方向,落在灰原哀发边,轻轻抚摸了一下,“你了,小哀。中也真的对你很好!”
“哼哼,有吗?他只是,不想我跟爱丽丝玩而已……”
太宰治笑容欣慰,还有一丝别人决看不出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怃然。
唉,是我把小哀送到中也身边的,现在他俩合得来,我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太宰治的口袋里,藏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从坂口安吾那里弄来的,关于这个小女孩的资料。
来之前,他就决定了——
如果小哀跟中也合不来,过得并不快乐,就把她护送回原来生活的世界。
如果他们合得来,就把她留在中也身边,她的过去和未来,由自己负责寻找和安排。
望着灰原哀故作傲娇冷淡的脸庞,太宰治内心的天平,渐渐倾向后者,正想跟她说他的打算,忽然,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冲天而起,发出级刺眼的光芒。
“小心!”太宰治毫不迟疑的抱起灰原哀,向后方空地跳出,扑倒,用臂膀和怀抱把人护在身下,手掌密实的裹在她脑后。
炸开的是那座鬼屋,灰土、木头和玻璃四分五裂,四下崩散,发出强光的,是阳光照射下乱飞的玻璃碎片。
一道黑影从炸裂的缺口中腾空而出。
“小哀?小哀?”他人在半空,仍大声呼唤。
太宰治循声回头,看清那人,也夸张的惊叫:“哎哟,中也!你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太宰先生!”从鬼屋的废墟中,又狼狈的爬出一人。
正是他武装侦探社的同事,谷崎润一郎。
原来,中原中也陷入鬼屋的镜迷宫之中,开始以为只是跟灰原哀分头玩耍,但中途几次呼唤,都没人回应,才发觉事情大大不对。
但镜迷宫朴素迷离,加上谷崎润一郎的异能“细雪”制造出的各种幻相,他兜兜转转,就是出不来。
中原中也一个心头火起,索性把整座鬼屋打成粉碎,强行突出来。
他听见地面上那声怪笑,多年的挨整经验立马反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果然又是他捣的鬼!
中原中也居高临下,看见太宰治趴在地上,胸膛和臂膀之间,露出半张惊惶的脸蛋,不是他拼命寻找的小哀又是谁?
他压着小哀做什么?
啊啊,他在欺负她!
中原中也的第一眼反应,就是臭鲭鱼欺负他的被教养人了!
他原本就心急如焚,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人还在半空就抄住一片碎木头,猛力掷下去。
“放开小哀,臭鲭鱼!”碎木激射向太宰治因为趴倒在地,而稍稍撅起的屁股。
怒吼声中,中原中也也宛如黑色的闪电,直扑目标而去。
“哈哈,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呀?”笑声中,太宰治抱起灰原哀,灵活的跃起,躲避。
碎木头砸在水泥地面,戳出了一个小坑。
“哇哇,好吓人!中也,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太宰治叫的惊悚,却是伴随着嬉笑。
中原中也落地后,指着他大骂:“你这不要脸的混蛋!竟敢设计骗我,趁机拐走小哀?”
“咦,说反了吧?小哀可是我暂时寄养在你那里的哦!”太宰治反诘。
中原中也被问的脸上怒容一僵。
“还有还有,我没有拐,是小哀自己跟我走的哟!”太宰治继续撩他,为了宣示“所有权”,还故意把怀里的小女孩抱的更紧。
哎,这两人相处的方式,可真奇怪?
明明交情很深厚,偏偏一见面就要斗嘴动拳。
他们斗就斗吧,扯上我又是怎么回事……
灰原哀别扭的在太宰治臂弯挣了一下。
果然,她偷偷瞟了中原中也一眼,就发现他浓眉倒竖,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浮了起来。
不好,他真生气了! 我哥哥是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