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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干脆。”汪愚拿过旁边项俊豪面前的杯子。看着杯壁似笑非笑。
这一次,倒是没对杯子做什么,他把视线放到低垂着头不言语的苗三娘身上,声音清冷的问:“你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和我们说了?比如你为什么会独自居住在这里,再比如……你下蛊,是想对我们做些什么?”
他说完,茵茵脸色大变,忙惊恐的起身后退,汪愚没戳破之前,茵茵以为他口中的蹊跷,是察觉到了这茶杯有什么问题。
茵茵能想到的最严重的,大概就是这杯沿被抹了毒。
但……蛊……
那是比毒更恐怖阴损的东西。
她曾在花楼见过有人因着嫉妒不知从哪弄的蛊,下予当时花楼里盛极一时的花娘。
茵茵当时是亲眼看见中蛊的花娘在不知不觉中容颜苍老,每日吃多少东西都不知餍足,那花娘变了个人一样易怒暴躁,一头乌发,短短一月尽数灰白,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
茵茵闭上眼睛,她这辈子,都不想接触蛊这个东西。
每个人都害怕苍老,茵茵无法想象自己若是中了那样的蛊,该如何绝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日比一日衰老。
那是噩梦。
即使苗三娘打算给他们下的蛊并不是那样阴损的蛊虫,但蛊就是蛊,噩梦仍旧是噩梦。
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等人没有中招就原谅苗三娘。
茵茵站在一边,再也没看低着头的苗三娘一眼。
苗三娘苦涩的笑笑。
“抱歉。”她的道歉,也没有任何人点头接受。
苗三娘认命的闭上眼睛:“我可以发誓,之前我和你们说过的所有的话,并无任何欺瞒。
我在等你们,或者也可以说,我一直守在那,是在等可以助我的人。
而今日,你们恰巧出现在那,人多且个个武艺高强。”
“所以你自己送上门,把我们带回来?”
苗三娘摇头:“我最开始拿不准你们的实力,所以装神弄鬼也只是想测测你们是不是花架子。
而后被你们抓住,倒不是我所愿,毕竟那个时候形势都掌握在你们手中,我不可能傻到以身犯险。
不过……”
苗三娘抬起头:“你们并不是花架子,所以即使是被抓,我也是高兴的。
我等的人终于到了,不然,我还真忧心自己在这片林子里,没办法好好活过今年这个冬天。”
多冷啊,现在深秋初初入冬已然冷的人骨头都打颤。
要是一直到冬天,她都等不到像这群人一样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那她会直接冻死在这里吧。
凄凉的,一个人,孤身死在这个四面透风的茅草屋里。
“因为我们达到了你的期望,所以想给我们下蛊控制我们?”
项俊豪感慨自己等人的运道,先有冯西反手扎刀,后有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对他们‘一见倾心’。
飞来横祸,不过如此。
苗三娘表情微僵,倒是没狡辩什么:“这个蛊其实并不是什么阴邪要命的蛊虫。
不过是想让你们不对我有坏心而已,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可我也知道人心险恶,哪怕我跪下来求你们,即使你们点头同意,也说不定对我存着什么异心。
保险起见,我总要有自己保命的手段。”
她说到这,无奈的扯扯嘴角:“不过现在说起来,倒都成了无稽之谈。”
保命手段被这白衣公子识破,现在怕是变成催命手段了。
他们不会放过她。
她心中不甘,又无力反抗。
若是这些人中了蛊,主动权现在定掌握在她的手上。
可她失败了,嘴上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实则,她心里很清楚,只有识相,才能活下去。
“苗三娘。”汪愚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每一下,都好似敲进了苗三娘的心里。
“我很好奇,若是我们中了你的蛊,你想利用我们做些什么。”
苗三娘听到这个问话,心下恻恻,不敢隐瞒:“实不相瞒,诸位是否还记得小女子先前说过的古怪村子?”
她眼底泛起微弱的光亮。
看出汪愚几人对那村子的在意。
“小女子正是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
苗三娘说话时,眼神直直的盯着面前几人,不放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有一种预感,这次事情的转机,大概就在这里。
汪愚停下敲击桌面的手,若有所思:“哦?逃出来的?”
见他果然有兴趣。
苗三娘眼神一亮,心里的野望开始死灰复燃:“回公子,三娘不敢有所欺瞒,三娘的确是从那村子中逃出来的。
诸位有所不知,那村子……不是什么好地方,三娘最开始与诸位说的,从未见生人进去之后活着出来,也并不是在说瞎话。”
她双手交握,手指攥得青白:“三娘给诸位下蛊,也只是想求诸位,助三娘从那村子里……夺回我娘的骨灰。”
这一次,不用汪愚再多问什么,苗三娘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他们,眼神热切。
这是一个不算长,但足够惨的故事。
苗三娘眼眶通红的跟汪愚他们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说她本就是那村子里的村民,曾经她们家在村中也有良田,也有屋舍。
她们村子和山外的所有村子其实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们村里女人更多,且大多都姓苗姓,会养蛊而已。
当然,她说起这个轻描淡写,茵茵几人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叫会养蛊而已?
苗三娘口中的普通村子,和他们印象中的普通村子,简直不是一个样子。
不过苗三娘自小在这样的村子中长大,不觉得奇怪倒也正常。
项俊豪好奇:“既然你家在村中并不是过不下去,那你又为何逃出村子,还有夺回你娘的……骨灰,又是什么意思?”
苗三娘对项俊豪的印象还算不错,这位公子不像白衣公子那样冷漠可怖。
不会打她,也不会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她。
心看样子,也不是石头做的。
她看着项俊豪,脸上的表情流露出掩盖不住的苦涩:“公子说的是,若是一直那样,三娘也不必费尽心机的逃出村子。
也不知公子听没听过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们村子并不穷,即使我们坐落在深山之中,外人看来踪迹难寻,但凭借着我们养蛊的手艺,村里人的生活,总不会过得太差。”
她管养蛊叫做手艺,项俊豪听到之后,有些忍俊不禁。
江湖上人人谈蛊色变,夸大蛊虫的阴毒霸道。
谁料想养蛊之人,仅把这看做是一项雕虫小技。
养家糊口的手艺。
这么一看,倒是讽刺。 这个江湖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