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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起

麒麟 陶淘然 9472 2021-04-06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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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不承认自己是追着明笑阳南下的,只说仰慕大盛江南风情已久,特来游赏。

  苏洛洛对天璃观感极好,但天璃眼里只有玉瑶。

  还有一个月就中秋了,明笑阳有些想回家。

  玉瑶要跟着去明笑阳家过中秋,明笑阳不愿。要是把玉瑶带回家,那他身份就露馅了,耀人又多数都跟明家有仇。

  苏洛洛看出,如果明笑阳走了,天璃也会走,便说中秋夜苏州全城烟花盛宴,人间绝景错过可惜,并且那天月老庙后院那棵八百岁极灵验的月老神树会开放给百姓朝拜祈愿。

  果然三人全留下了。

  玉瑶水土不服,脸上起痘红肿,明笑阳免费帮她治脸,疗效甚佳。

  八月十二那天,苏洛洛买了许多新鲜膏蟹,煮了大家一起吃。第二天一早,玉瑶的脸比没治前更重百倍,整张脸全部烂掉了,吓得她嚎啕大哭,眼泪流过伤口钻心刺痛。

  明笑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劝住,告诉她这可能是膏蟹过敏,定能治好。

  玉瑶抽噎道:“我若是顶着这张脸去月老神树祈愿,再把天上的月老恶心吐了,定要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了!”

  明笑阳拍胸脯打包票:“没事,我给你做个假脸,与你原来相同,带着它去祈愿,照样嫁得出去。”

  玉瑶道:“本就烂成这样,再一捂,脸就不用要了。”

  明笑阳笑道:“涂了药膏捂上,疗效更好。”

  八月十五酉时刚过,漫天烟花空中炸裂,流光绚烂,果然绝景。烟花过后,四人结伴去月老庙参拜。

  回去时看见一个叫老酒楼的酒肆,在门外搭了三个台子,正中台子上放了三坛酒,围了许多人再听台上的掌柜高声介绍。那掌柜说这三坛酒是世上最烈的酒,入口香醇,却没人能喝下一碗还不醉,酒是百年前老酒楼的第一任掌柜亲手酿造的,今日出窖,有缘者得之。

  三个台子,一台比武,一台角力,一台赛诗,一柱香的时间,胜者可免费将酒带走。

  明笑阳赢了比武,天璃赢了角力,苏洛洛赢了赛诗,玉瑶摇旗呐喊大声助威。四人抱了三坛酒回去了。

  明笑阳好酒,先干了一碗。天璃说自己从未醉过,不信大盛的酒能有多厉害,仰头也干了一碗。玉瑶和苏洛洛高兴,一人陪了一碗。

  当晚一人一碗,全喝趴了。

  次日早上明笑阳和玉瑶在一个屋里醒来的,玉瑶在床上,明笑阳趴地上,合衣而眠,两厢清白。只是玉瑶的脸不见了,只剩涂着满脸黑药膏的真脸,她寻了半天也没寻见,气馁这日是出不了门了,想不到洗漱后,真脸好了,很开心。

  他俩下楼吃饭,看见苏洛洛和天璃在别别扭扭地准备早饭。后来才知道,这俩人是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醒来的。

  这是惊悚的一夜,也是月老渎职的一夜。

  假脸是玉瑶嫌闷,自己揪下来扔地上的。苏洛洛好奇假脸是不是豆腐做的,捡起来摇摇晃晃去洗,塞在嘴里咬了咬。天璃支起身子抢过假脸说这不是吃的,还把假脸呼在了苏洛洛脸上,俩人搀扶着回房间睡觉。

  天蒙蒙亮时,窗棂透光,天璃转醒,朦朦胧胧看见身旁躺着“玉瑶”,二人都没穿衣服,心头一热,迷迷糊糊地行了奇怪的事。

  苏洛洛爱慕天璃,被弄醒后没有反抗,就这么奇奇怪怪地缠绵了。

  事后睡去,天大亮了二人才清醒过来,看着床上的斑驳血迹,天璃仔细回想了昨夜发生的一切。苏洛洛道:“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说出去,你若不愿,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四人吃早饭时,玉瑶说起耀国的马有多么神俊,自从来了大盛后,发现除了明笑阳的天佑不错以外,一匹正经马都没见到。

  明笑阳可能是跟着金满堂混久了,脑子里也常飘出些铜臭点子。和耀国的高头大马比起来,大盛的马基本和驴差不多,耀国马的价格却是盛国马的三分之一,并且耀国重骑兵,马匹有战略意义,禁止贩售他国。如果能引进,不但能赚钱,盛国的骑兵战力也可更上一层楼。

  明笑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买到。

  玉瑶道:“你要是愿意娶我,我家万匹好马全是你的。”

  明笑阳奇道:“你家怎会有万匹好马?”

  玉瑶道:“马场,不行吗?”

  明笑阳道:“你就当我是马贩子吧,我不想拥有,我只想贩卖,你可有办法?”

  玉瑶想了想:“有!你护送我回家我就告诉你。我们来时在徐州附近遭遇了山匪,好在遇上了一个白色的商队,吓跑了山匪,我们才跟在商队后面平安来到这的。我看你身手极好,考虑一下?”

  明笑阳道:“我知道白色商队是谁家的,我请他们送你如何?你再写信告诉我怎么买马。”玉瑶不同意,非要他送才行。

  明笑阳无法,同意了

  明笑阳问玉瑶何时动身。天璃说来一次山高路远,不如多留两个月。明笑阳皱了脸不愿意,玉瑶威胁道:“你还想不想买马了?”

  天璃道:“小七想家可以先行,我游历后自己回去即可。”

  玉瑶道:“一起来的就一起走,我又不急,江南挺好玩的。”

  明笑阳可怜道:“可是我想家了,现在启程送你回去,我再回家,最快也得一个半月,我已经出来半年了,这辈子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你不会让我连年都在外面过吧,多凄凉啊。我爹娘也一定很想我。”

  玉瑶心软了,天璃道:“小七还是同白公子先回去吧,不必等我,我爬山下河纵情山水,小七体力不济,不喜这些,我也受约束。”

  三日后,玉瑶与天璃作别,和明笑阳北上回家了。

  到了耀国,二人换上耀国的衣裳,玉瑶带明笑阳去看了马场。

  明笑阳问:“这是你家的?”

  玉瑶道:“不是我家的,是我的,这是我祖父去年送我的及笄礼。你想要马,办法也简单,我亲手些个文书就成,官府不会为难你,你若是想买别家马,那我就帮不了你了,你只能走私,在大北边有条很远的山岭,半年以上都是冰天雪地,且路不好走,绕回盛国十分遥远,倒是没人查,很安全。”

  耀国禁止马匹外售,这小丫头何德何能,居然大笔一挥就能破了禁令?玉瑶只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玉瑶说小马不能卖,母马最多能卖三成,公马可卖四成,算下来最多可卖三千匹。明笑阳叫耀境的白氏金之一族来付了钱,将马接收了。

  事情了了,明笑阳要动身回去。玉瑶却想带他回家给她爹看,道:“陪我回家吃顿饭,以后我卖你马,你若不同意,以后不卖你了,自己绕远去吧。”

  明笑阳半身为商贾世家公子,半身为大盛将门子弟,为私为公为情义都必须答应,心情愉悦地陪玉瑶回家了,没走正门,是从后门溜进去的。玉瑶说她家常有亲友串门,若走正门被人看见,少不得寒暄一番太吵了,很烦。

  明笑阳颇觉有理,没多想。

  玉瑶带他去见了一个贵气又豪迈的大叔,说是她爹。那大叔很热情,很喜欢明笑阳,欢欢喜喜地设了晚宴款待,宴上还夸玉瑶眼光极好,挑了这么好的女婿回来。

  明笑阳道:“大叔误会了,不是女婿,是朋友。”

  老爷子倒是目光长远:“朋友就朋友,无妨,你看我女儿这么漂亮,一来二去就成女婿了,不急,慢慢来!”

  明笑阳还想再委婉地开解一下老爷子不切实际的妄想,就被玉瑶一个眼神杀灭了。

  宴后闲谈,老爷子问明笑阳家在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明笑阳只说家里是做生意的,住在盛国。

  玉瑶爹神色一顿:“你是盛人?”

  明笑阳如实认了。

  晚上睡觉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吵架,好像有玉瑶的声音。他悄悄出去看,原来是父女俩吵了起来。

  玉瑶爹道:“你怎么找了个盛人?不行!”玉瑶不服:“怎么不行,商贾而已,又不是将门,冤有头债有主,哥哥和伯伯是死在明家手里,关白麒麟何事?”

  明笑阳一听,坏了,此地不宜久留,猫回屋里写了封告别信放在桌上,打算连夜遁去。

  突然玉瑶来敲门,拉着明笑阳就要走。刚到大门口,就见玉瑶爹带了些人堵在门口,说有事好商量,不让玉瑶大半夜孤男寡女出去私奔。

  这时明笑阳忽觉老爷子身边一个刀疤脸十分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刀疤脸却认出了他,大声道:“王爷,这是明笑阳!我险些命丧他手,绝不会认错!”

  明笑阳想起来了,刀疤脸是他成名战时,斩杀的八个将军之一,想不到这个没杀透,竟逃了回来还认出了他,心道:“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呀。”二话不说御了轻功就逃。

  玉瑶爹一挥手,夜色中落下一张大网,是金丝软甲的材料十分奢豪,难以扯破。明笑阳挣巴了两下就被迷药精准地放倒了。

  再醒来时,已被人用粗链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十字钢架上,眼前是玉瑶爹和刀疤脸。

  原来刀疤脸在全军覆没时几近濒死,用最后的力气,趁乱挣扎着换上了盛军的衣服,躺在地上装死尸才逃过一劫。而玉瑶的爹是耀国八王爷,被明笑阳斩杀于阵前的耀军主帅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玉瑶的亲哥哥是在胡氏兵变时,死于两国交战,可以说是被明瑞然杀了。

  八王爷道:“本王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如果你不是盛人,她就是给我寻了好女婿来。现在更好,竟把仇人送到我面前了。我大哥待我如兄如父,他的忌日是九月初十,还有十天,我会带你的头颅去祭奠他。这是你的账,还有你爹的你也一并还了吧,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每天十裂骨鞭,连续十天堪比凌迟。我大哥的忌日也会成为你的忌日,此后我与你明家的账才算是清了。”

  九月初十,明笑阳北上路上听说了,那天也是宁王大婚的日子。

  裂骨鞭,名不虚传,每一鞭都皮开肉绽,痛入骨髓,三鞭下去脚下已是一片赫然殷红,十鞭打完,明笑阳有些意识模糊,隐隐听见八王的声音:“明家的人都该死……”

  夜深人静,明笑阳头脑昏沉,耳边嗡嗡作响好似女人声音,也分辨不清那女人在说什么。两口清冽的水流进喉咙,他才睁眼看清了面前的人是玉瑶……

  头一阵崩裂般的晕痛,没了意识。

  明笑阳是被苦药汤灌醒的,地牢潮湿阴暗不知是什么时辰。

  狱卒动作粗暴,提着公鸭嗓吆喝着:“真他妈的麻烦,王爷说鞭子照打,少一鞭都不成,还不能让你死了,你要是十天内就去见阎王我也活不成,赶紧的吃东西,还得老子喂你,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天,也不知挨了多少鞭,总算没死,被人救回了守军大营。

  迷蒙间好像正被一群人围观,还听见特别刺激的声音,就是邵黄飞那把能吓破人胆的洪钟嗓门:“没品的耀狗,公账私算,什么东西,看把我贤侄打得都没人样了,拎回来时我还以为是扒了皮待下锅的小牛犊子呢,血淋淋一团模糊,这口恶气说什么都得出,宁王殿下偷虎符也好,假传圣旨也罢,我都认!回去要斩宁王殿下,我替殿下去死!”

  这话吼得震天响,无论是声量还是内容,都足以吓得明笑阳瞳仁骤缩,眼前一片清明。

  总算看见一群围观他脸的人都是谁了,正是他熟悉的叔叔伯伯们,罗羽宁、司马晗、蒙青、和郑将军都在,还有水龙和火鸢两个掌事,金满堂和木椿爷爷也来了,白氏五大掌事到了四个。

  明笑阳缓过气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瑶三天没合眼,跑死了五匹马,到武国公府求救。

  皇帝愿意出兵相救,条件是赵安辰必须答应成亲。

  赵安辰不同意,冲上去打晕了亲爹,抢了虎符,写了圣旨,调集二十五万禁军朝耀国冲去,骑兵先行,日夜兼程,四天半就杀进了耀国。

  耀国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派人问,才知道是他们的八王爷要偷偷摸摸杀了大盛国宝明笑阳,赶紧责令八王放人。

  八王口中答应,暗中让刀疤脸提前下手。

  刀疤脸跑到王府地牢,没看见明笑阳,却看见了水龙和火鸢,一命呜呼了,这次他确实死得很透。

  赵安辰还是狠狠地把耀军又屠了一遍,给耀国皇帝写了一封信,强硬决绝,言简意赅:本王要你半壁江山来偿我明欢半条命!

  耀帝拍案大叫:“宁王疯子也!”

  耀国先是被明家打得元气大伤,这宁王兵法奇迹毫不逊于明家,又带着二十五万大军疯了一样冲杀。耀帝怕有亡国之危,连忙割了三个州,并斩杀八王求和。

  金满堂知道自己没看好少主,惹出这泼天祸事,急火火地跑来看,少主要是真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木椿爷爷是神医,一把老骨头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明笑阳的小命。

  后来,玉瑶看着尸横遍野触目惊心的战场,血涂大地漫天乌鸦,悲悔交加,无颜于世,便拔剑自尽了。

  天璃在苏州得知战事始末,忧心玉瑶,丢下处子破身一夜有孕的苏洛洛,星夜归国,方知玉瑶已死。

  他只身在玉瑶坟前跪了三天三夜,饮下一杯毒酒,留书一封:死同穴,来世相随。

  赵安辰带着明笑阳回京后,皇帝大怒,打了赵安辰八十军棍。

  大盛军棍,二十重伤,三十致残,五十毙命。

  皇帝很愿意出兵救明笑阳,却不必真的发动战争。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即便胜了,我军伤亡将士也是爹生娘养活生生的人命。耀国今非昔比,耀帝不愿言战,只要盛军压境,他定会马上放人。赵安辰却不仅夺符矫召,还杀进了耀国大战了一场以泄私愤。皇帝也包庇不住他,只能在寝宫关起门来含泪行刑。

  庆王连跪带哭劝说不住,看着赵安辰被打得渗出血来,心一横,扑上去替赵安辰挨了十几棍硬是不起来,喊道:“父皇打死六弟,我无治国之才,必会成为亡国之君,我不信父皇你能为了江山社稷再活个万万千千年!”

  这时,白赫云一掌震开了福宁殿大门,提了个建议:养好了再打,分三次行刑,留赵安辰性命。此计甚合圣意,皇帝应允。庆王连呼自己太蠢,为何没想到。

  最后一次行刑完毕时,皇帝摒退所有人,殿中只剩父子俩,皇帝问:“你可知错?”

  赵安辰道:“父皇要的是大盛江山,我只要明欢一人,与你相比,我所求甚少,你为何就不肯给我!你若再苦苦相逼,我便和这江山同归于尽。”

  话已挑明了,皇帝此后再不敢提选妃之事。

  皇帝回到静惜宫,长吁短叹,浑身头痛。

  静贵妃来到他身旁坐下:“世间万物自有缘法,再这么斗智斗勇下去,你父子二人都快反目成仇了,随他去吧。”

  皇帝道:“我何尝不想让他顺心随意,可明家决不可无后。”

  穆静芙道:“还有明乐,明乐的孩子也是明家血脉。”

  皇帝不敢苟同:“那太牵强了,我岂敢让国运如此牵强,明家历来单传,就算让瑞然和云儿再努努力,也是希望渺茫啊。辰儿若是喜欢男子,谁家的不行?为何非要纠缠明笑阳这根独苗,气死朕了。”

  穆静芙劝他看开些:“若是命定的缘分,哪有什么纠缠不纠缠的,硬要说的话,那也是互相纠缠。王朝更跌自有气数,缘起缘落终有时,你虽贵为帝王,也不可强为。老天师测算无数,尽数精准,你句句皆信,何必偏偏要拧着辰儿的卜辞,你已应言遭了几回报应,还不知悔改,真是冥顽不灵。”

  “你倒是想得开,”皇帝还想挣扎一回:“再缓缓,等辰儿消气了,我再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各退一步。”

  穆静芙笑道:“他那脾气,悬。” 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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