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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运可济永不调

自在自在 柳静怡 5575 2021-04-06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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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府后衙花园里,知府田文的二子一女正在跟着他们的先生重复八年来日复一日的功课学习。

  这田文原只是庐州乡间一名小吏,年轻时家贫不得不早早外出做工负担生计。偶然的机遇被县衙师爷看中,觉得这年轻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人很机灵,做事也认真、努力,肯上进,便留在了衙门中做些小事。

  对当时的田文来说那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但要说想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根本是不可能去幻想的,只是日子总算是好过很多了。

  而师爷本也是老来得女,老伴去世早,本身是个挺有名望的乡里贤者。看惯了人世种种,深感比起不择手段的攀附最终令自己深陷重重危机,倒不如小富即安来得实惠。

  几年过去了,当初的小伙子也长大成人,事情全都做的井井有条,对老人也感恩戴德,衙门中的人也都十分认可信服,终于谋了个税司的职分。

  终究不过是个小县城,说富贵就太远了,但胜在安稳。只要自己把持住了,日子便大可平静安然。

  小县城就算想出事也没大事能出,田文在职期间账目全都清清楚楚,县里的税务也不曾有过什么错漏,终于一位县官看重他为人能力出色,有意提拔。

  而师爷历经几位县太爷,又是出名的老成持重,这孩子又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深知其品行端正。感到自己已经年迈,幸好是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听太爷来商量重用田文之事,便想着不如正好趁机将女儿也许配给自己这个实际上的徒弟。

  县太爷为人也算不错,对此事深感双喜临门大吉大利!而夫妻二人自小相识,成亲后敦亲睦邻名声极好。

  两年过去了,老人家还是去世了,但总算也是了无遗憾!

  而后县太爷要高升了,以前的几位县官也有过希望师爷,或者田文能随自己调任的。不过主要都是老人因为年迈不愿离乡,田文也尊重老师。

  而这位太爷和自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并且很感念这翁婿二人的情分和功劳,并且也早就明白了老人的心意,便直接让田文当了自己的师爷。将要升职,便希望可以带着他一同。

  老师不在了,没什么负担,田文本心还是愿意的,而妻子也十分通情达理,一切便都显得顺理成章。

  对田文来说,其实师爷已经算是到头了,所谓的进步也就是跟随的官长提高。

  所以说做官,田文能力不是不行,但关键是没有功名。即便可以捐,可以期待被举荐。可要说捐,自己又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说举荐,还不得看举荐你的官多大?

  不过这人的命运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没有逻辑可循。任谁也想不到二十年前,恒国这文风鼎盛的大国,居然别开天地办了一场有点不伦不类的恩科!

  恩科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当年的那场恩科题目,以及最后的取士方式不仅罕有,在很多饱读宿儒看来根本有辱斯文,亵渎圣贤!

  而当时田文正巧为主官进入王城去办事,机缘巧合之下顺便到考场里转了一圈。对他来说当时答题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不过自己本无功名在身,又没有地方官长的举荐,他也是久在官场,心知这恩科不过是给权贵一个公开买官的便利,自己根本也没往心里去。

  而返乡后,他还把此事当成笑话讲给人听。但谁也想不到,半个月后他高中的消息传了回来,主官对此也颇为诧异!

  而主官与他也算是父子两辈,多少年的交情了,对他夫妻也素来待如子侄,便劝他如此天赐良机决不可轻负。

  当时主官已经做到了当省司刑,也有资格向朝廷举荐了,便亲自为他上了一封荐书。说白了谁都明白书可以上,压根也没人会真去看一眼,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运气好遇到实缺或许就捞上了。

  前后一共不到四十天,没想到田文真就收到了吏部的文书,补了个县丞实缺!虽然只是个末位小官,但总算也实实在在吃上了朝廷俸禄,他又是个肯一步步踏实上进的人,所以主官也十分认可。何况又是自己治下的县城,便为他置办了需用,亲自送他上任。

  为官之初,田文勤勉谦逊,丝毫不以背后靠山有任何欺上瞒下,高傲自负的举动,加上往日大家也多熟悉,颇受同僚乡里好评。他自己更知道能有这一天必然要感念时运天幸,更加丝毫不敢懈怠,并且更加发奋读书,用心做事。

  也是人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没过一年县官调任,上书举荐他为代理县官。辗转几年光景,田文的官职虽然没有太大的提高,但各地去了不少,政绩民声颇为优秀。

  十年前西域百万大军入侵中原,各国各地算是都颇为惨重,天下一片百废待兴。田文因往日政绩出众,便升任了益州府。

  当时田文和发妻成亲已十余年,夫妻颇为和睦,已有二子一女。长子田茂当时十一岁,次子田盛八岁,小女儿田甜当时只有五岁。两个儿子可以进入府学攻读,而后来女儿因为见哥哥读书好奇也开始吵着要念书。

  天分自己虽然并不算是顺理成章步入仕途的,可也因此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因此对女儿想要读书并未感到有何不妥,还颇为高兴。

  不过他虽然一方父母官,但女儿却无法进入府学。一般的私塾虽然不是不能去,可总会感到有些不便。为此,田文兴起了为女儿请西席先生的想法。

  别看田文自己并非自幼向学,但那毕竟是因年幼家贫,而后至为官多年苦心读书,至今三十多年了,就算不比那些饱学鸿儒,但相对一般同僚也并不见得不如。

  也因此,想到府尊家里当先生的自然不会少,但两个月过去却没有一个合心意的。

  直到有一天,田文照例早上去衙门。才出门便见一白衣秀士站在门前端详着自己偶然兴致亲笔书写的一副对联,其实他倒不是多自以为是,还自己写副对联贴门口显摆。

  只不过是一时的兴之所至,况且对自己来说,老子自家门上贴什么自己说了算。

  不过往日别管溜须拍马,还是附庸风雅,别人看到对联时种种神情,田文多少总能看出其看法。可对那秀士,他却丝毫看不出其心意。

  好奇心起,田文径自走到秀士身边,并肩看向自己的对联:“生寒门未怠诚心时济幸运;命不服岂敢疏懒枉费平宁?”

  看了半天,田文自己这对联不够是明志自白,也没什么多高的文采可谈。说白了就和一般衙门“公正无私、两袖清风”差不多,无非字数多点。

  “先生似对设下这门联有兴趣,可否赐教一二?”

  秀士看了他一眼,便有平静的看向对联:“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只是阁下自白明志,但若是为小人之心所度,恐怕就难以尽如人意了。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官家门前明志本也无可厚非,却恐为人揣有沽名钓誉之嫌,且……”

  田文当时对其所言本并不太介意,毕竟人心各异,且文字又是最容易挑弄是非的东西,但也不得不承认其所言是有道理的。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以在下所知,此府中官人发迹于十年前,可十年前天下之事……。官人以此为己之幸运?而下联这平宁二字,似乎更有些嘲讽之意……”

  田文听得一愣!细细以其所言去品味,越看越觉得有道理!

  做人不是非得时时处处去脏心烂肺,但树欲静风不止,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凡事多几分防备总不会错!

  并且田文的官职其实挺尴尬的,已经是一州之长了,想再往上爬并不容易,何况自己的出身不很光耀。但下面盯着自己的人可是太多了,若看出机会谁能保证不当把柄用?若只是“沽名钓誉”四字还真不算什么了,但如这秀士所言……他可不敢想了。

  多少年没发现,自己以为是明志,却居然是在以天下大难当成自己的幸运,还讽刺了朝廷,想想都感到脖子有点发凉。

  一念及此,田文当即恭敬请教。秀士也只是随口提可以将上下联末位两字换成国运和民愿。如此不该明志之意,虽然似有两分谄媚之嫌,但起码也没什么大毛病了。

  田文虽然好学勤奋,但知道自己入仕非因才华。所以更明白读书明理之外,为人能力更加重要!

  一时间,他再细看那秀士,发现此人外表斯文清秀,但显然绝不富裕,不仅瘦弱还似乎有几分病态,料想是寒门子弟,心里更增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请秀士入府,问及来历姓名,其自称“温铭”,败家苟延之人。

  当时大战未满一年,尚有很多地方余波未平。田文以为此人是战乱中的受害者,不愿提起家世也情有可原。

  而言谈中他发现这温铭才思敏捷,学识渊博,而且种种见解独到,与众不同。他自己虽然文采谈不上多高,但见过的才子可不少,对温铭可谓叹为观止!

  而后又问及其可想谋官?温铭自称懒散,平生但求饱足,不愿无谓操劳!

  若是其他鸿儒听到这话必定马上暴跳如雷,起码也会为其人品感到不屑。但田文毕竟不是鸿儒,何况算起来他还是名义上的天子门生,但自己当然知道那未曾谋面的“座师”乃何许人。

  反正,田文当时便直言请其入府为先生教女儿读书。温铭当时说可以答应,但有三个条件。

  首先是他入府教书可以不问报酬,但除了教导小姐读书之外,任何事不理。

  其次他要有个清净居所,即不需要人照顾,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前两点田文都一口答应,他见此人年纪不大,但颇有几分淡泊之色,料想才华极高之人,性情疏懒,不喜与人来往也正常!

  而最后温铭要他答应,自己做先生时日不限,主家要他走绝不逗留,但他若自己要走,也绝不必勉强!  自在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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