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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闹了三生石这么一出乌龙,鸠才给景容讲了莫凌云经脉重塑的法子,她说:“三生石是上古神石,有缘定三生之功效,我本来是想带你们见见它,再好好讲讲这经脉重塑的法子。”
景容颔首静听,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碰到三生石时自己看见什么了,就像一场荒诞无垠的梦,无迹可寻。
“这上古神石,不止三生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鸠看着景容,“玄天石是上古神容榭分裂万千小世界所遗留,可愈天地裂缝之物,愈合一个先天破碎的经脉又有何难。”
景容眸光一闪,没有第一时间答她,而鸠还在继续说:“据我族志所记,玄天石在这一方小世界残留两块,一块在妖族手里,还有一块,正是你们玄天宗镇宗至宝。”
“这舍与不舍,不过是在你一念之间罢了,玄天宗的未来宗主——容榭道君。”
鸠所说句句属实,景容无从辩驳,突然也明了了师父为什么知道凌云先天经脉破碎后那么大反应,最初就是怕他把玄天石给凌云用了吧?
景容考虑良久,还是做不了决断,鸠也只是告诉了他破解之法,没说多余的话,全然是依了约定,他替他们除了观落渊恶妖,她告诉他们先天经脉破碎的解法,其余的,全靠景容自己衡量。
景容独自一人归去时,莫凌云也正捧着一方小食盒奔向他,那笑意盈眉的模样,轻易就能将喜悦分享给他人,他说:“师尊!我今儿刚学做的鲜花饼!你尝尝?”
鲜花饼也算是南疆特有食物了,景容听过不少次,但还没吃过,没想到莫凌云就行动力极强地自己做了。
景容看着莫凌云一时说不出话来,哪知莫凌云敏锐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匆忙收了笑,带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出什么事了吗?师尊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如果,我是说如果。”景容轻叹了口气,“你的经脉,我重塑不了……”
“那,那就不治了呗……”莫凌云眼神一闪,自以为不明显地错开了视线,“也没什么大事嘛,师尊不要不高兴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景容伸手扶正莫凌云脸让他看着自己,他见莫凌云眼底水汽微烫,又有惊愕闪过莫凌云眼中。
莫凌云疯狂眨了眨眼把这层雾气收了回去,冲景容笑道:“真的。”
这笑得太假了,没有往日的甜,还添了分苦涩。
景容闭了闭眼,眉心微蹙,“我是说假如,不是一定如此。”
“算了,算了。”莫凌云轻轻扯了扯景容袖,他说:“好麻烦的……已经辛苦师尊很多了,我们回去吧,不想这些啦……”
“你也不要不高兴,好不好?”莫凌云低着头没敢看他,只侧头去看天边。
景容低低抽了口气,伸手接过莫凌云手中食盒,尽量放轻松了语气:“会有法子的。”
“嗯啊。”莫凌云在笑,可他的眼神,无声诉说着他根本没抱希望。
景容蓦然伸手捂住了莫凌云眼,他见莫凌云喉结微动又没能说出什么来,也没拂开他手,景容沉默一瞬,说道:“对不起。”
莫凌云唇角微弯,他摸索着覆上景容蒙他眼的手,他说:“不用对不起,我命数如此,师尊已经尽力了,我知道的。”
“别信命,我不信,你也别信。”
“好。”
鸠说无论景容怎么决断,他都可以先送莫凌云到她那儿以古方洗髓,若终有一日得了妖族那块玄天石,也可以更好地替莫凌云重塑经脉。
看样子,她是默认了景容必不可能舍玄天宗至宝为莫凌云续脉的。
景容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对莫凌云的经脉始终存着一线希望,只是现在确实还做不到,把玄天石给莫凌云用了,“你先去鸠那儿洗髓,也好为日后经脉重塑做铺垫。”
“好,师尊记得照顾好自己。”莫凌云笑不出来,这次南疆之行确实让他燃起了很大希望,可有了希望,失望总让人更难挨。
他不想景容受他情绪影响不高兴,可身为当事人的他又何尝不难过。
分开冷静一段时间说不准是好事。
莫凌云这一走,景容才后知后觉,他的世界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一如他遇见莫凌云前的冷清,他却不怎么适应了起来。
景容拈了个莫凌云做的鲜花饼,一点点掰开,他瞧见了里面红艳艳的花馅,入口也只是微甜,回味间尚有花瓣余香。
如果凌云在的话,一定会问他这饼好不好吃吧?
景容抿了抿唇,把余下大半的饼放回盒中。
另一头,百无聊赖的南思远正在和大祭司扯皮:“你们这对我严防死守的,是想瞒住什么吗?”
鸠不理他。
南思远拢了拢拂尘,复笑:“让我猜猜,你们该不会,在算计容榭道君吧?”
鸠脸色一变,怒目而视,“我蛊族哪有这本事?”
连衡山剑派的喽啰都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何况第一宗门的天骄。
“别动怒啊,我就随便说说。”南思远仍在笑,“毕竟我来这都好几天了,一眼没见着容榭道君。”
“是你赖在我蛊族书阁不走。”鸠冷眼,“你们的道君他就好好待在客厢,你随时可以去见他。”
“啊这……那我现在就去?”
“随你。”
事实证明,景容确实好好待着呢。
“南道长。”
“容榭道君。”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下,景容就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此来为何?”是景容发问。
“寻点上古之密。”
“何密。”景容本无谓,只是下意识接了这么句。
“你说,这上古真的只有一位神吗?”南思远刻意压低了调子,这是夜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配上那几分高人的气势,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景容不答,他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看这蛊族身负丢失神物之重罪,偏又丢的只是块无甚大用的石头,按容榭神记,创世神他并非轻易苛责之人,这蛊族先辈怎么就自责到自甘固封全族到苦寒之地永不踏足北境的程度了呢。”
这是景容第一次知道,南思远竟对上古神记那么感兴趣,也第一次知道,他这么能,侃侃而谈。
但景容本身对上古神容榭的认知也不低,索性接了他的话:“《古神本纪》蛊族为叛神入魔者,有此惩戒不足为怪。”
“不,不对。”南思远否决,也不觉得在人家蛊族地界讨论蛊族八卦不妥,“若仅是魔族动乱,容榭神身为创世神,又怎么可能一同消泯天地间。”
“所以?”不知怎的,景容不太愿意参与这种话题。
“上古时,有没有可能不止容榭一位神呢?说不准上古之战其实是诸神之战呢?”南思远似说到了兴奋处,不自觉走近景容几步,又被景容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对着景容他总很乐于讲这些他探究了多年的事,哪怕景容永远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还会用古籍堵他。
“《古神本纪》为伯阳祖师联合灵均乐神及我宗开山祖师注之,你若有惑,大可赴梦中与祖师请教。”景容莫名生了股火气,声调中也带了些不耐,似有拂袖离去之兆。
“我只是合理质疑罢了,若这世上当真只有他一位神,又怎么可能有人逼得他以身殉之。”见景容似恼了,南思远也恢复了平日里的语调,那眼中的几分狂热也褪成了冷淡,这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道门高人的气质。
“纵是如此,一切早已散如云烟,又何必追究。”景容惊觉自己竟挑不出南思远话中任何问题,若细想下去,说不准是徒增烦恼。
“我就是好奇罢了,毕竟,我们道门的《古神本纪》可能跟你们玄天宗的不太一样。”南思远说得意味不明。
“魔为邪族,觎万境而谋之,人族联万族御之,不敌。
上神容榭不忍众生之苦,与战,以身化天地万境分隔,魔族始末,人族兴之。”景容念的没一丝感情,南思远也被他噎得面色怪异了几分,是谁说他难相处不好沟通的,来对阵景容试试。
景容刚刚念那段是《古神本纪》的开篇,简短介绍了上古之战的由来与容榭神的陨落,也表达了他对这话题没兴趣。
“你觉得书上记的一定就对吗?”南思远调整了一下表情,继续自言自语:“《古神本纪》也写了,神居九霄,春秋弹指,这些个什么时间、春秋、也不过是我们凡人的定义,时间、万物、对于高居九霄的神而言有什么意义?”
“我家祖师爷也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容榭既是天地缔造者,这天地一视同仁的态度,不就是他的态度?人族与魔族在他眼中何异之有,就像一个凡人和一只蚂蚁在他眼中也没有任何区别,他为何要为两只虫子的争斗出手,以至于身死道消?”南思远也引了古籍经典,又有条不紊地梳理了一遍顺序。
景容停下步子,似有所思地看向南思远,不得不说,南思远的逻辑当真毫无问题,除去容榭神为止战化归天地这里,没有任何记载写过一位神明会在意凡物争斗,更多的是写他身为创世者,久居于九霄天,千万年不会露一面来。
见引起了景容的兴趣,南思远也有些兴奋了起来,继续说着:“所以,有没有可能,《古神本纪》它从根本就是错的呢,蝼蚁的冒犯怎么可能惹怒神明,倒不如说最初就是诸神之战?”
……果然,又绕回了最初。
“停。”景容扬了扬手,身边的南思远顿时哑了,这是景容第一次用禁言咒,没想到还挺好用。
南思远瞪大了眼,这常人跟他讲话,一字难求,现在他好心给景容讲这么多,景容竟然仗着自己境界高给他下禁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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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关于前世的一些旁观者看法吧,我其实在研究前世剧情是等正文完结写番外,还是单独开一本缓慢更新前世 【群像】几度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