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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猫的问题不痛不痒，处于同事因好奇而正常关心的范畴中，也适时恰当地缓和了刚才于修竹与盛柯像知识竞赛一样快问快答的紧张气氛。

　　早饭吃完后，盛柯略坐了片刻便提出要离开，虽然这屋子满是回忆，他很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但并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

　　于修竹把盛柯送到了门口，立冬迈着小短腿也跟着一起，一双滴溜溜的圆眼清澈灵动，仰头冲着盛柯细声细气叫了两声。

　　盛柯先是对于修竹道谢：“谢谢领导昨晚收留。”

　　然后半蹲而下，顺毛抚摸了两把立冬的脑袋，纤细的手指又绕到猫下巴处不轻不重地挠捏，立冬舒服得直接闭上了眼，猫爪子搭在盛柯的手臂上。

　　然而盛柯撩拨了没几下就撒手了，后退几步道：“走了，拜拜。”

　　于修竹瞥了眼脚边“嗷嗷”叫的猫，颔首回道：“周一公司见，知道怎么回去吗？”

　　盛柯：“知道，我上次来过这里。”

　　于修竹：“嗯，路上注意安全。”

　　盛柯转过身缓步下楼，于修竹目送着，直到声音消失在楼道内。

　　立冬伏在地毯上又叫了两声，于修竹托住它的肚子抱起坐在沙发上，垂眸注视了片刻，忽然伸手去挠猫的下巴。

　　“他刚才也是这个动作是吗？”

　　立冬又被舒服得“呜喵”了一声，于修竹一下下地顺着毛，脑中却在思考他们刚才的对话。

　　对于自己的疑问，盛柯给出的理由确实很说得过去，而他最后打住不问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要问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在有一瞬间产生过一个期待，但是他在冷静时也明白，自己期待的事情十分荒唐。

　　于修竹想，说不定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他脑中的记忆在漫长的岁月里产生了偏差与模糊，导致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相似。

　　-

　　周一清晨，所有转正的新人被HR通知前往会议室，现场宣布定级。

　　南齐内部的级别与其他猎头公司一样，晋升路径从低到高依次是R（专员）、AC（顾问助手）、C（顾问）、SC（高级顾问）、TL（组长）、M（经理）、D（主管）、P（合伙人）

　　宣布定级的流程是HR在台上念了名字发工牌，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上台领取，场面一度很像是中学里老师现场念分数发考卷。

　　名字被一个个念出，盛柯耳边掠过的职级以R和AC为多。

　　转正定级是HR部门单独进行的，综合考虑面试、实习期以及上级评价。

　　一般来说，刚入职的新人三分之二从R做起，三分之一从AC做起，最多夹杂着一两个C，C级代表着这人已经是凤毛麟角的佼佼者了。

　　因此当念到叶凌的名字之后紧跟着一个C时，全场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听说去年一个C都没有，我以为今年也没有了。”

　　“好羡慕，从AC升到C得花一年的时间，感觉我已经比她落后一年了。”

　　……

　　台上的HR在听到这些议论之后笑得很神秘，说道：“这就觉得羡慕了？”

　　众人一时之间没明白。

　　什么意思？不羡慕唯一的一个C，那羡慕谁？

　　紧接着，HR就打消了大家的疑惑，她拿起最后一个工牌念道：“盛柯，SC。”

　　安静只有一秒，全场炸锅。

　　“靠我没听错吧？？？SC？”

　　“好了别说落后一年了，我这是直接落后了三四年。”

　　“天呐他干了什么能拿SC？我就没听说过哪个公司开场定级就是SC的。”

　　“小声BB，是不是偏心啊……”

　　紧接着有人提醒道：“没听见名字吗？这是盛柯。”

　　哦，是盛柯，那就难怪了。

　　南齐所有人都知道盛柯，但并不是因为他面试时被于修竹钦点，仅仅直属合伙人不值得名扬整个公司。

　　盛柯的名声能在实习期内不知不觉流传开，是因为他搞定了Super Muscle和顾斯延两个棘手的项目。

　　猎头圈，以实力为尊，人人慕强。

　　在知道得到SC的人是盛柯后，其他人都闭上了议论的嘴，盛柯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上台。

　　HR微笑递上工牌道：“恭喜啊，新人拿SC，你是第一个。”

　　盛柯接过：“谢谢。”

　　HR见他神色淡定便问：“有什么感想吗？”

　　盛柯偏头想了一下，回答道：“这只是个开始。”

　　底下有人暗吸一口气，叹道：“好狂。”

　　但因为知道盛柯的战绩，所有人都觉得盛柯是可以这么狂的。

　　而盛柯说这话初心很简单，因为他确实只把它当做开始。

　　他现在是第一，今后还有爬上业内的第一。

　　盛柯是重生归来的人，他的目标远不在于一个小小的SC。

　　-

　　进入七月，南齐各部门都蓄势待发开始忙碌起来了。

　　在此期间，工作的重点简而言之是两大类，一是秋招，二是社招。

　　对职场人来说，找工作或者跳槽在春秋两季的两个月份最为紧要，并且还形成了一句口诀——金九银十，金三银四。

　　九月是特指这个月份离职换工作的人多，而实际上投递简历以及面试是从七月就要开始的。

　　此外，这两个月份同每年面向应届生的秋招与春招所对应，因此秋招拉开帷幕往往意味着人才市场开始进入盘活流动的阶段。

　　有流动就会有岗位空缺，有空缺就会有人才需求，有需求就会需要猎头出动寻觅人才。

　　可以说，猎头一年中的大半业绩都靠这两个时期冲。

　　在进入七月的第一周例会上，于修竹根据工作内容进行人手分配，把整个事业群的员工分为三批。

　　一批跟进秋招时进入一线互联网公司的管培生名单。管培生都是在未来有晋升为高级经理级别潜力的人，现在记下他们的资料，在充实他们人才库的同时也方便日后联络跟踪。

　　一批处理日常事务，维持与客户的长线关系。

　　另一批则聚焦社招中的高级岗位。这类职位对人才的要求苛刻，同时薪酬与佣金也高。

　　于修竹对以上三项任务所分配的人手比例是一比一比三，盛柯因为是SC，再加上如今依旧直属于修竹没有变动，因此自然而然参与到了第三类社招高级岗的项目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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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例会，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们刚刚预计会议时间稍有延长时就集体点了外卖，现在都坐在各自座位上等待送达。

　　闲着无聊，会议室里开始唠嗑，不同小组的成员难得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谁开始的话题，大家开始讨论起各个事业群的客户特点。

　　金融组的范卉雅对此很有话说：“我觉得任何组的客户都没有金融组的画风清奇，明明都是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金融在大学里也算是个理科，但是吧好像只有刚进这个行业的年轻人是崇尚科学的，等到上了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开始迷信。我上周就见了一个客户，他是我遇到过最夸张的，左手戴佛珠串，右手拿枸杞茶，张口人生闭口佛经。”

　　说着说着，范卉雅从手边抓起了一本书，把封面亮出抖了抖。

　　“这本！《面相手相全解》，我就是为了和这个客户能有点共同话题才买的，周末我翻了几页，觉得我高中三年的哲学都白上了。”

　　对金融组不了解也没有接触过的杨岐浩很好奇，问道：“手相？这看什么的？”

　　“掌纹啦，什么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你要看吗？借你拿去翻翻。”

　　杨岐浩接过，翻到生命线与爱情线那两页，拍着身边的盛柯说：“兄弟，左手伸出来看看。”

　　盛柯闲着也是无聊，就配合地摊开手。

　　自从重生后，盛柯自己都没仔细观察过掌纹走向，现在倒也是他第一次看。

　　他的手掌纹路清晰，其余几根纹路倒都还正常，只是生命线有些突出，因为他的生命线有两段，看着就像是一条线被硬生生断开，上半截短，下半截长，可是细看下，这两段并没有连接，是完完全全的两截。

　　杨岐浩翻着书找解释：“生命线断成两段，代表劫后新生、浴火涅槃，可能人生中发生了重大转折，导致转折前后的人生完全不同……”

　　盛柯听着这指向不明的解释，只觉得扯，即便他确实重生，对此也不大信，然而于修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如果是感情线断了呢？”

　　循声抬头，于修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他的左手也摊开，盛柯能看到他掌心那条感情线同样断成两截，一短一长，一浅一深，但不同的是，于修竹的感情线明显是一条线，因为两截中间有细纹充作连接。

　　杨岐浩赶紧翻到感情线那页。

　　“感情线断成两段，代表会经历两段感情。”杨岐浩阅读的间隙看了眼于修竹的掌心，继续念道，“不过你这个……看上去是一条线的话，那就说明爱恋对象可能是同一个人，代表藕断丝连、再续前缘或者破镜重圆……”

　　耳边是杨岐浩的朗读，盛柯却一改方才的吐槽心态，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紧张。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于修竹喜欢的是谁。

　　一时没忍住，盛柯抬眼看向于修竹，而于修竹原本在低头看自己的掌心，却在盛柯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刻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回以对视。

　　他们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劫后新生。”于修竹重复了一遍书上生命线断裂的解释，然后沉声问盛柯：“你觉得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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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纹这段是编的！不要迷信，请相信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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