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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了、他？”

　　红色的血，朦胧了洛寒月的视野，所望之处，是一具瘫软无力的尸身，还有迟墨染那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怀抱。

　　迟墨染的胸膛，是热的；洛寒月的胸口，是冷的。

　　那黯淡无光、泛着血色的眸子，迟墨染就算是将人抱在了怀里，他也下意识感觉到，他的义父，正在渐渐离他远去。

　　怀里的义父冷得不像话，迟墨染着急了，讨好似的带着颤音解释道：

　　“他死了，便再也无人从我这里将义父夺走了。”

　　“儿子只是太爱你了，义父。”

　　“爱，是什么？”

　　“杀了我‘爱的人’，这便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掠夺、侵占、伤害。”

　　这几句心底里的悲凉呐喊，洛寒月终究还是没有诉诸于口。

　　若要说错，那错的便是这个世道吧。

　　玄衍当了主角迟墨染的道，终有一死。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他洛寒月而起。缘起何处，因果何为，皆是万般造化。

　　无数次往生轮回，被“天道操控”，一次次任人鱼肉，洛寒月早已忘了什么是“爱”。

　　“你爱我？”

　　“唯爱。”

　　他说他爱他。

　　真是可笑。

　　可笑他以为他爱他。

　　洛寒月不爱玄衍。

　　洛寒月也不迟墨染。

　　洛寒月谁也不爱。

　　一个连自己是谁，连自我都找寻不到的人，又怎会去爱任何人？

　　他是任何人，他不是任何人。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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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转眼，已是数十个春秋。

　　宣成三十七年。

　　茶歇酒肆。

　　“师兄，为何江湖没有魔教？”

　　“因为前任教主死了。”

　　数十年的春秋，足以将往事烟云泯灭成茶余饭后的古旧谈资。新的江湖，少了魔教。

　　初出茅庐的纯阳剑派少女问着她的师兄，眼里是惊讶和好奇。

　　“前任教主死了？那新任教主呢？也死了么？”

　　“新任教主出家了。”

　　“啊？出家！”

　　“这么说，那位佛法高深的玄衍大师曾经是大魔头的传言是真的咯？”

　　懵懂无知的少女脱口而出，却不知这一句话让喧闹的茶肆立刻寂静了下来。

　　“芙蕖，不可无礼。”

　　“嗷，”少女芙蕖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道：

　　“师妹知错啦，师兄。”

　　后来，芙蕖跟着师兄出了茶肆，一路上缠着师兄问了许多关于魔教教主的事情。

　　从自家师兄那里，芙蕖知晓了三十年前魔教消失的因缘结果。

　　传闻，末代魔教教主因爱成恨，杀了前任教主心爱之人，前任教主相继殉情而亡。此后，末代教主迟墨染落发出家，自命法号“玄衍”。以一人之力，肃清江湖中穷凶极恶之人，不论正魔。

　　经年之后，昔日的末代魔教教主迟墨染成就一代佛法大师，世人尊称“玄衍大师”。

　　“师兄，这么说来，那位前任教主必定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吧？”

　　“确实极美。”

　　说到这里，芙蕖的师兄想起来一件事，他某一次无意中闯进了师父书房，看到了案桌上师父慌慌忙忙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那幅画。

　　确实极美。

　　虽然画卷中的画面有些过于香艳了，但也不妨碍他窥见那画中人的绝色姿容。也是自那时起，他才明白，为何自家师父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魔头拒绝门派联姻，选择独自一人度一生。

　　一见，终生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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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成六年。

　　魔教消失后第五年。

　　“爹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扎着两个丸子头，好奇道：

　　“画像上的这个人真好看，是爹爹你认识的吗？”

　　“认识。”

　　“那他是谁呀？爹爹。”

　　“一个爹爹跟丢了的人。”

　　“啊？那爹爹后来找到他了吗？”

　　“没有。”

　　男人拉着小女孩，答道。男人脑海里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停留在了那晚夜色如水的山洞里。

　　那人在危险时刻护住了他，武功高强的魔教教主，却被一根禅杖打得吐了血。而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人。

　　作为经商世家的家主，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大人物，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人周身的气度、出手又如此阔绰，必定身份不凡。那样绝尘姿容的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他想着，等他攒够了聘礼就去给那人下聘。三年后，他聘礼攒够了，却等到了那人的死讯。

　　女儿的声音将公孙憬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那爹爹快去找他呀？”

　　“找不到了。”

　　“为什么找不到了呀？爹爹。”

　　“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

　　“那爹爹，我们以后还来看美人哥哥吗？”

　　“不来了。”

　　“为什么呀？”

　　“因为爹爹有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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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一生后悔过吗？”

　　“悔过。”

　　“何事？”

　　“诛心之事。”

　　“何人？”

　　“心爱之人。”

　　宣成四十一年，玄衍大师于少阳寺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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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还好吗？”系统二三三不过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世界的洛寒月大人的尸身已经凉透了。

　　灵魂状态的洛寒月俯瞰着自己的尸身，以及尸身旁那个一直抱着尸体不肯松手的男人，洛寒月默了。

　　洛寒月没有选择立刻离去，而是让系统调整了时间的流速，洛寒月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加快进度在眼前流逝，直至主角死亡，故事结局。

　　洛寒月，看到了后来的迟墨染。

　　直至死亡。

　　“大人，要离开吗？”

　　“嗯。”

　　“大人，纳灵卷轴还剩一个，要用吗？”

　　“用。”

　　“给谁用？”

　　“玄衍。”

　　“哪个玄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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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衍：是我。

　　迟墨染：是我。

　　系统233：对不起，是我。###划掉、划掉、划掉###

　　感谢可可爱爱的小语一直还在QAQ我会加油的！ 一号男配请上座[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