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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婶说笑了,清止哪里敢利用您啊。”木清止微笑着装傻,她是让素兰偷偷传话给梁氏了,但却没有说需要做什么。
若梁氏无意对付孟氏,那也不至于那么快跑来见老太太的面儿。
不过这也不巧,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傻子,对于妯娌之间的斗争她也是司空见惯的。梁氏这一招顺水推舟,也只不过能让老太太心里再加上对孟氏的一根刺罢了,至于会不会立刻动手对付孟氏,老太太自己也是有一番思量的,自然不可能梁氏一说,她老人家就开始着手对付孟氏。
“做了就是做了,我这一次就不跟你计较。清止啊,我与孟氏的确是合不来,可不代表任凭谁都能赶鸭子上架似的逼着我。”梁氏也挺恼怒的,在这件事之前,木清止没有给她太久的考虑时间。
当素兰递了消息过来后,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去了禄寿院,更别说想更好的计谋了。
木清止是想要助力没错,但不至于让梁氏这么说。当下她就甩了袖子,面带冰霜,“三婶,你心里比我清楚,孟氏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都存在着利益冲突的关系。我也不瞒你说,我怨恨我的父亲,而我父亲则是你的眼中钉——因为他阻碍了三叔的仕途。”
“你胡说八道什么?”梁氏眼神闪烁,冷喝着辩驳。
“我是不是胡说,三婶自然知道。一个家族里面出了一个宰相,那就绝不可能再出一个撑起半边朝野的官员,这也就是三叔为什么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官员,而三婶你的外家是武将,自然干涉不了文官那边的事。三婶,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啊?”
在梁氏面前,她不必伪装。
因为无论怎样,梁氏这个人,对着所有人都怀着戒心,除了木仁,这个万事都听老婆话的男人!
当然是对的!
梁氏在心中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她又怎么能明面上说出来呢?
“不管怎样,你别想把我拉下水。”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妻贤夫祸少,虽然孟氏算不得贤妻,可管理后宅却也绰绰有余。后宅里面没有什么事端,我父亲的事业自然就更加的顺风顺水,等孟氏生了儿子,那地位就更加难以动摇!三婶可以考虑考虑,是要扳倒一个管家夫人让后宅不宁,影响我爹的仕途;还是要让我那公正不阿的三叔,一辈子在大理寺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员!”
这人啊,一旦给出了考虑,那就会陷入非常纠结的境地。看着梁氏紧蹙着的眉头,木清止不着痕迹的笑了——鱼儿已经上钩,第一个渡船的客人也即将登船。这里是古代,每一个女人都有同样的共性,那就是和心上人白头到老、心上人能给自己挣回诰命。
试想,一个小官员,又怎能挣回诰命呢?
梁氏出身于将军府,自然不可能被几句话就彻底打动,木清止的话,反而让她的戒心更加强烈,“你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你是宰相府的嫡女,父亲倒下来,你自然也逃脱不了灾难!到时候就算三房上位了,你这个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也就不同了!”
“这个三婶不必考虑那么多,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思量。”
木清止缄默不语,只是回了一个笑容。
“我会考虑考虑的,木清止,你和你母亲很像。”
一样的有才。
但一个是闺房教养上的才华,一个则是能倾国倾城的盖世计谋。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只要木仁能将木忠取而代之,她就是宰相夫人,能给为外家带来的利益也就更多。
况且,她也要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有其母、必有其女。三婶,我希望你能认真的想一想,清止先回去了,免得钱嬷嬷生气。”她勾了勾唇角。
那个只会背书刺绣的女人。
是她在这个时空唯一拥有过的温暖。
大雪连续下了好几天,丝毫没有间歇地迹象。邻近年关,这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老太太打从回府的第二天起,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怎地了,感染风寒吃了许多药都没好。而孟氏这个大房媳妇,终日在身边伺候着,也没少受气。
木清止来到禄寿院的门外,便听到了老太太斥骂孟氏的话语。
拉过外头伺候着的丫鬟,又看了看里面才问,“老太太今日精神可好些了?”
“回大小姐的话,老太太今日喝了药汁儿本是想休息的,但大夫人好像、好像把老夫人最爱的青瓷蓝底花盆给打碎了,这不,正在里面受训呢。”丫鬟朝着手掌呵了呵气,显然受不了这寒冷的天气。
木清止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找个暖炉抱着吧。伺候老夫人可容不得马虎,万一你也感染了风寒,老太太身边可没有人能使唤了。”
丫鬟名叫碧春,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也是从寺庙那边跟着回来的,所以木清止也尤其注意她。
碧春感激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您可真好心,会体贴下人,不像二小姐三小姐那样,不把我们丫鬟当人看。”
“二妹和三妹的确不懂事,碧春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就多点担待吧。”木清止笑了笑,要的就是木清挽和木清月的不懂事。
说完这话,她便走进了屋。
屋内烧了上好的银丝碳,暖和极了。木清止抖了抖大氅上落这的雪花,将大氅递给素兰拿着,就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禄寿院是整个府里最大的院子,老太太的房间比她们这些小姐的闺房要宽敞得多。除了放置床榻和柜子的地方,内室里还置了洗漱的地方。
孟氏身边的陈婆子看到木清止走进来,不屑地撇了撇嘴,但还是随意地行了一个礼。
屋内除了孟氏,还有其余三位姨娘,穿得花枝招展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孟氏挨骂,就差没掏出瓜子来一边嗑一边看戏了。
“祖母,清止来看您了,风寒好些了么?”木清止装作没看到孟氏一般,笑着说了一句,而后才眨了眨眼,道,“母亲也在啊,我还以为母亲要照顾长生舅舅,没空过来呢。”
孟氏干笑着扯了扯嘴皮,眼中满是恨意。
老太太愣了一愣,拍了拍木清止的手,“照顾长生舅舅?”
“嗯?是啊,长生舅舅,祖母您不在府中,有些事您也不知道,但孙女难以启齿,还是等母亲跟您说吧。”木清止故作羞臊,掩着脸吞吞吐吐地回答了一句。
谁料老太太突然变了脸,抓起床头的药碗往地上一扔,“孟氏你好大的够胆,竟然敢让我木府的嫡女喊一个奴才叫舅舅,我看你是不是不太适合管家!”
来了!
木清止暗中一笑,她等的就是老太太发怒。
孟氏家里是小门小户的,败落之后老太太不愿意她这唯一活着的弟弟光明正大打秋风,便退了一步,让孟长生签了卖身契,进木府为奴,也算是给条活路。虽然孟长生的待遇比少爷还少爷,可这奴才的身份却是实打实落下来了的。
以往年关老太太在府中的时候,孟氏也不敢让孟长生在府中带着,早早的给了银子打发到请楼里过个几天几夜,等老太太走了再回来。但现在,有了木清止这‘无心之言’,彻底将孟氏推上了风口浪尖的地方。
为了弟弟,孟氏折腰一跪,泪也花了妆容,“母亲,儿媳的弟弟着实可怜啊,被歹人陷害成了可怜人,若我这个当姐姐的不照拂他一二,没准第二天就得横死街头啊母亲。”
声泪俱下的模样非但没有引起老太太的同情,反而对孟氏哭闹的态度更加厌恶。
“难道就因为可怜,你就能失了规矩么?以往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万万不该让我木府嫡长女,喊一个奴才为舅舅!别以为你是忠儿的正妻,我老太婆就治不了你!清妍私底下喊那奴才舅舅我可以不追究,但清止绝对不能喊!”老太太说着,又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祖母您要注意身体啊!”
老太太手一横,阻止了木清止的动作。
木清挽和木清月也都是在屋内的,见孟氏跪下,自知讨不了好处,也急急忙忙跟着跪了下来,默默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为孟氏挨骂而暗爽。
孟氏哭得妆都花了,那声音凄切无比。
外头坐着的几个小妾听见动静,也都蜂拥似的走了进来,看见孟氏跪在地上顿时一惊,却听到老太太的话,瞬间变了态度,冷嘲热讽地看着孟氏。
平日里孟长生那个混蛋,没少仗着孟氏来欺负人。
尤其是她们这些小妾,如果不拿一些首饰银两打发孟长生的话,那可是要被欺负死的。
就在去年,一个六品的京官送了庶女进木府做小妾,结果那女人不太懂事,坚决不贿赂孟长生,结果没出三天,就‘一不小心’掉到枯井里摔死了,打从那天起,后宅里的小妾丫头奴才们,也自愿的每个月交保护费了。
可以说,孟长生就是个市井流氓,根本不讲道理,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