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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因为孟氏的突然晕倒而变得气氛全无,木忠关心爱妻,也没有太大的心思祭祖,草草的说了几句话,便结束了祭祀,气得老太太差点也晕过去。而在祭祖过后,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太太的佛堂观音像前,放着一本账,大家都在传言是菩萨显灵了。
老太太翻看着那凭空出现的账本,突然砸碎了手中的茶杯,怒气腾腾的站起来,道:“细娟儿,去把孟氏那个贱人给我叫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翻天了!”
谭婆子急匆匆的离开,被丫鬟们看在眼里,便纷纷传了起来,说是那账本有猫腻,让老太太吓到了。
富贵院里的孟氏前段时间祭祖晕倒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木清妍也待在身边伺候着。
此时见到谭婆子兴冲冲的过来问罪,也分不清什么东西,只能跟着过去了。
一进禄寿院的门,孟氏就被飞过来的茶杯砸得脑门出血,好在木清妍在身后扶着,否则定是要摔在地上的。
只听见老太太怒道:“孟氏,你简直就是个畜生!我们木家对你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能让你做出这种事!”
孟氏一怔,也忘了自己的脑门正往外慢慢溢血,她诧异地开口:“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冤枉儿媳,是您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打从大年初一那天自己晕倒在祠堂,老太太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友善,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不知道。
这几日,她一直在富贵院里什么都没干,是有木忠做人证的!就算是木清止过敏的事情曝光出来了,那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的。
木清妍咳了一声,走近老太太的身边,笑着道:“祖母,可能您真的是冤枉母亲了,这几日母亲可一直都在屋子里哪也没去,不然我们还是查清楚到底是谁搞的鬼在说吧……”
“搞鬼?哪有人搞什么鬼,就是你母亲孟氏这个贱人,贪墨了府中所有的盈利!我说为什么你管家之后,家里铺子的收益就越来越少呢,孟氏,原来都是进了你的口袋啊。”老太太脸色铁青,瞪了一眼木清妍,气得差点吐血。
如果不是观音菩萨显灵把账本摆在桌案上的话,她就算是到油尽灯枯之日,也不知道掌家的人就是府上最大的蛀虫。
孟氏脑袋里如同惊雷,顿时吓了一个激灵。
一时之间,她竟然没有言语去应对。
木清妍自然是不知道孟氏某些事情的,她听见老太太这样说,急急忙忙道:“祖母,您怎么可以相信这种东西呢,那些都是丫鬟奴才们谣传的,指不定是谁特地制造出来的账本,要陷害给母亲呢,您先消消气,孙女一定会查一个……”
话还没有说完呢,木清止就破天荒的被老太太泼了一脸温茶,精致的妆容花了、井井有条的发髻也被打乱,整个人就如同落汤鸡似的站在那里,慢慢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泼水,她却想不到,泼水的人却是昨夜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老太太!
老太太冷哼一声,“谣传捏造?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菩萨面前陷害孟氏。这那么多铺子里的生意一直都是很好的,但在孟氏掌家之后,就开始慢慢下跌,几年前还没那么严重,自打我老太婆去了庙里静养,这府中就越来越多的琐碎事,难道这也是别人花了几年的时间,准备好了才陷害孟氏的?”
孟氏吃了一惊,原来府中一直都有老太太的眼线,京城里面的事情这老虔婆恐怕也都知道吧?她不知道账本为什么会在老虔婆的手里,甚至……她都不知道王二狗竟然做了这么一本详细的账,还标明了有给自己送钱的数额。
该死!
她弟弟孟长生交的这是什么损友?亏她还看在弟弟的面子上,重用了这个王二狗!
现在好了,该出卖的也都出卖了,她孟氏可算是彻底下马了。
“母亲,儿媳真的是冤枉啊,仅凭着一本账,就能定了儿媳的罪不成?这铺子那边的收益越来越少,的确是儿媳的管理不周,可您口中所说的贪墨,儿媳是半点都没有做过啊。若是母亲不信的话,大可让谭婆子去富贵院搜,若是能搜出不正当的银钱,就算您让老爷休了我,儿媳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孟氏那溢血的脑门狠狠磕在了地上,她只觉得一阵昏眩,好在还能坚持。
木清止听了丫鬟们说的话,也纷纷赶来禄寿院看好戏,一同前来的,还有满脸关心、却实则恨不得孟氏下台的木清挽木清月等人。破天荒的,木清挽没有冷嘲热讽,反而是相安无事的各走各的路,这让木清止好奇不已。
但现在,重头戏是孟氏。
她没想到碧落办事效率那么好,知道老太太信佛,特地把账本放在佛堂桌案前的贡品下,伪造出了一个菩萨显灵的现象。
木清妍自然知道木清止的来意,但现在她急于为孟氏求情,根本顾不上看戏的木清止。她急急忙忙道:“祖母,母亲说的有道理,现在的人心甚是险恶,母亲平日里管家严谨。少不得某些小人记恨她!而且您也知道,现在世道不太平啊,生意也难做,铺子里面的收益足够养家已经十分不错了!”
木清止听了却突然惊呼一声,道:“五妹你说话可是要在心中斟酌一二啊,什么叫世道不太平,难道你是在说皇上治理下的国家,不太平么?这要是被人听见,传了出去,那可就不是责罚那么简单了,搞不好,整个木家都要覆灭。”
老太太蹙了蹙眉,觉得木清止说的挺有道理。
木家是宰相府,进进出出的人,打交道也是官场上的往来,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这些话去,写成奏折递到皇上面前,那木家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想到这里,老太太的脸色便是更加难看起来,拍了一下桌子,怒斥着孟氏。
“你瞧瞧你瞧瞧,大丫头从小没人教养也都懂得这些道理。孟氏你瞧瞧你教养的五丫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们木府不需要只有智商没有情商的女子,这样只会令木家遭受灭顶之灾!呼……孟氏啊孟氏,你太令我失望了,从今日起,你就把掌家的权利交给梁氏吧,若是在让你管下去,恐怕我们木家的根基会荡然无存啊!”
孟氏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老太太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把掌家权给梁氏那个贱人!
没错,她是贪墨了一点点铺子那边的收益,可这老虔婆还没有证据证明账本就是她的!
凭什么收回掌家权给梁氏啊?
木清止看了一眼孟氏和木清妍那略带不甘的脸,突然为难极了,摇了摇老太太的衣袖,道:“祖母,孙女觉得这不太好。虽然我们和三叔三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这里始终都是宰相府,若让外人知道宰相府并不是由父亲的妻子来掌管,而是由父亲的弟妹来掌管,那父亲的脸面……”
这句话的意思老太太自然是懂。
可让孟氏继续管下去的话,也不太妥当。她瞧了瞧木清止,心中暗自摇头,虽然木清止是家中的嫡女,给她掌家的话也不会丢了木忠的脸面,可这丫头始终和木家不太亲,感觉比孟氏更加危险。
所以还是算了吧。
老太太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淡淡道:“也罢了,你们这群后生真是让人操心,至于掌家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老太婆虽然老了,但管理一大家子也是得心应手,以后这个家就由我来管吧。”
“母亲……”
孟氏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只能罢休。
却不料老太太却突然冷哼一声道:“孟氏,你也别觉得侥幸!我会让谭婆子去继续查这账本的真伪,到时候若真的查出来是你贪墨了府中钱财,若不悉数交出的话,看我老太婆怎么收拾你!这段时间你就哪也不要去了,禁足直到事情水落石出,在做发落!”
孟氏哪里还能在说什么呢。
掌家大权都已经被收回去了,现在的自己,是真的除了正室的名头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钱……也被木清止那贱人给偷走了。
还有崔婆子!那个烂货兴许拿了木清止偷的钱远走高飞了,但她绝对不会放过崔婆子的!
禄寿院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不一会,一个皮肤黝黑的婆子便跑了进来,跪在老太太面前急忙道:“老夫人、大夫人,事情不好了,有一个鸨妈妈找上门来,说我们府上的人亏钱了他们大量嫖资,还没结清,说是希望掌家的能结清给她,否则、否则的话就要把人给卖去煤矿当苦力了。”
“放肆!”老太太拍案而起,差点没晕过去。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差点是令她缓不过气来。
整个府上就木忠和木仁两个男主子,木仁那货是一个妻奴,铁定是不敢背着梁氏去青楼寻欢的。唯有木忠,经常在官场上混迹,也时常和同僚出入青楼、酒家这些地方。
欠下大量嫖资,这是多丢脸面的事啊,木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清止转了转眼珠子,一时之间也没搞懂到底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说道:“祖母,您先别着急,我们先去瞧瞧来的人吧。”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