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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止面色铁青,将账本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怒道:“王二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我玩局中局!把真正的账本交出来,我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的话,你家中儿女见到的,可就只能是你的尸体了!”
敢跟她玩这个花样,还在奇怪呢,就凭刚刚那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知道王二狗的账本放在哪里呢。原来这王二狗玩的花样还挺多,一共三本账本,一本是用来给外人和主子看的,一本是用来糊弄身边亲近的人的,还有一本,那就是真正的账本,用来记录平日里的开销收入。
王二狗一惊,眼珠子急急忙忙地转溜了两下,却很快讪笑着开口,“大小姐,小人哪敢做什么假账啊。这要是官府知道了,那可是要做十天半个月牢房的啊,您瞧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敢做那种事情呢!您手里拿着的就是真账本,请大小姐相信小人。”
“信你?拿什么信你。”素兰冷哼一声,拿起那桌子上的账本丢到王二狗面前。
这死掌柜的,前一炷香他的老情人刚走,这一刻就开始念叨着上有老下有小了,他在偷吃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他家里那些老小啊?真是令人恶心,她可要提醒提醒小姐,不能让他装可怜给骗了!
“说的没错,你在粮食里掺了细沙、又在油里掺了水、酒里也是!你的信用已经不值得别人去相信了,掌柜的,你再不诚实点,我这宝剑可不会留情的。”碧落也附和着,十分同意素兰的话。
掌柜的的确没资格得到别人的信任。
木清止瞧着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吓得王二狗差点大小便失禁,便嗔怪一眼,道:“好了!王二狗,你若是现在乖乖的把账本给我交出来,我保证不报官把你抓走!否则的话,就凭你在属于我的铺子里,做出这样的事,就能让你在牢里蹲很久!”
“小人是真的没有做假账啊!”王二狗继续坚持。
但木清止却已经耗光了所有的耐心,她一拍桌子,碧落立刻会意,剑尖划下王二狗的脖颈处,慢慢用力,不一会,那鲜红的血线便流淌进了王二狗的衣裳里,渐渐染成了猪肝色。
生命受到威胁,王二狗却仍不肯说出真账本的所在,想必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思及此处,木清止就更加急切了。
或许,能抓到孟氏的把柄也不一定。
“看来你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了?”木清止凤眼眯了眯,素手一挥,“素兰,出去对面的铺子打听打听,这王二狗的家到底在哪里。若是可以的话,就跟他妻子说,王掌柜在路上被马车撞死了,让她速速过来收尸!”
大过年的说这种话,恐怕素兰会被王家人给丢出来,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王二狗不肯说,那就逼他说!
“你个贱蹄子,你若是敢去老子家里打扰我老母,看我不收拾你!”王二狗听见木清止这样说,便挣扎了起来。可肥胖的他哪里是碧落的对手,不过挣扎了两下,便被碧落把手给弄脱臼了,光是动弹一下都疼得钻心似的,更别说挣扎了。
“贱蹄子?好大胆啊!王二狗,是你自找死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铺子现在是她的了,一切就该由她来做主!王二狗这人贪墨了太多东西,一切都等他家里面的媳妇过来再说吧。
但木清止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既然与他夜夜笙歌的青楼女子都只能拿出一本假账来,说明王二狗的妻子,也知道不了什么东西,顶多知道三本账的事。
王二狗在地上哼哼唧唧没一会,就虚脱的躺在了地上,被碧落用剑指着。
木清止自顾自的回到内室,拿了上好的茶叶,给自己和碧落泡上一杯热茶去去寒,等着素兰把王二狗他媳妇找来。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素兰便小跑着进了铺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粗壮妇女。
她一见到地上躺着的王二狗,没有同情也没有哭天喊地的和木清止拼命,而是直接拧起了王二狗的耳朵,语气之中带着危险,道:“听说,你在铺子里面养了个骚蹄子?呵呵,王二狗,你很大胆了啊,怪不得你现在半夜都要来铺子这开张做生意,原来是私会小狐狸啊!”
“嗷嗷嗷,媳妇儿好疼啊!你快放手,别听这些小贱人胡说八道,她们就是来欺负为夫的啊,你瞧瞧为夫的手都被这个凶婆娘给掰断了,哎呦喂,媳妇啊,你快点教训教训这些小贱人!”王二狗疼得呼天喊地,他这媳妇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京城地痞帮主的女儿,如果不是早些年被人破了身,那地痞帮主是绝对不会让她嫁给自己的。
虽然他王二狗不喜欢这粗壮婆娘。
可有了她外家的帮助,自己在京城这一片混的可算是风生水起。
粗壮妇人盯了一眼木清止,松开王二狗的耳朵,径直走入内室,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动静,显然是这女人在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不一会,她脸色通红,愤怒地将一袭紫色纱衣丢在王二狗脸上,与男人似的大脚使劲踩在了王二狗的脸上,斥道:“好你个王二狗,偷吃小狐狸你还敢狡辩!瞧瞧这是什么,是那些烟花女子不要脸的衣裳!如果小狐狸没在这,你榻上怎会有这种东西!你很厉害,会骗人了!赶明就让我爹把你两只腿废了!”
踩着踩着。
王二狗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妇人的战斗力直逼碧落,素兰看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女人都是小家碧玉,以夫为天的,现在可好了,王二狗这渣男的媳妇,竟然是如此一个暴力份子!天啊,她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为了掩饰自己丈夫偷人的事情,把她们主仆几个杀了灭口!
妇人走到素兰面前,抱拳豪爽道:“妹子,今日谢谢你来通知我这件事,否则的话,我都还不知道王二狗这杂碎在外面偷人呢!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去清平巷里面找姐,对了,姐叫林启娘!妹子你如何称呼?”
“启娘姐你好,我是素兰。这是我家小姐,这位是……哼!”素兰慌忙的自我介绍,但当指向碧落的时候,却迅速撇开了脸,闹起了脾气。
林启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听见素兰介绍到了木清止,她便看向高坐着的人,微微福了福身,道:“这位姑娘,我丈夫是一个地痞流氓,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我是京城地痞帮主的女儿,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到的话,请尽管开口,就当启娘为您赔罪了!”
木清止笑了笑,对林启娘挺有好感的。
便道:“你若是想要感谢我,倒是有一个法子。王夫人,你可知道你丈夫把那真的账本藏在什么地方?这一间杂货铺以后就是我接手了,你丈夫也将不再是这个铺子的掌柜!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也不勉强,毕竟夫妻本为比翼鸟,少了谁都飞不起来,你维护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冲着林启娘将王二狗打一顿的这个做法,她就十分敬佩。
若是可以,她还真的想交这个朋友呢!
“账本?什么账本?”林启娘满眼疑惑,显然是不知情的。
木清止微微失望,道:“你丈夫一共准备了三本账目,现在地上的是第二份,是那青楼女子交出来给我的,但毫无疑问,是假账!”
“假账?”
林启娘微微一惊。
她虽然是地痞流氓之女,但多少也懂得官府的规定。一旦有商人被查出做假账糊弄官府,以达到逃税目的的话,轻则关上个十天半个月,重的可能就是关上个四五年啊!
王二狗一向胆子小,逃税这种东西恐怕不敢做出来。
当下,林启娘的脑海中闪出一个猥琐的人影,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姑娘,如果我丈夫真的做假账了的话,那真的账本无疑就是在他那讨人厌的兄弟手里拿着。我丈夫与拿人私交甚好,尝尝酒肉而食,如果你们在这铺子里找不到的话,那肯定就是在那人手上拿着。”
“那与你丈夫私交甚好的人是谁!”
木清止站起来,语气颇为急切。
但却失望了。
林启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丈夫有一个猪狗朋友,但碍于我的身份和性格,王二狗不敢把朋友带回家喝酒吃饭,我也觉得只要他不闹出超过我底线的事,就不必去管那么多了,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
刚刚被素兰关上的铺子门立刻被人踹了开来。
随着寒风,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无比。
木清止眯起眼睛望去,突然咧开了一个笑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见这个废材!
看来今天有好戏完了啊!
“王夫人,您瞧瞧这个人是不是你丈夫的兄弟?您丈夫和朋友交往亲密,想必你也有些印象的吧?”
林启娘也看着来人,蓦地点点头,“我曾在院子里看到过背影,这身形的确很像。”
“很好!碧落!给我打!宁可错过也不能放过!往死里给我打!”
木清止咧嘴一笑,直接吩咐碧落用暴力逼问账本的下落。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