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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拿钱是为了偿还赌债的,虽然木清止现在不知道,但估计很快一调查就知道了。她现在可不能穿帮,至少也得等到钱还给了赌坊老大,这才可以坦然的接受什么狗屁太子妃、狗屁公主的拷问。她自然是十分先要木清止多给一些钱自己的,但不出意外的话,这贱人肯定会先去调查一番。
到时候穿帮了可怎么办。
“二婶说这话可就是错的了,什么叫嫁妆再多最后也是别人家的啊。好歹清止嫁的也是大漠黄氏,总归是不缺这点东西的。”木清止实则心里耻笑不已,若皇甫宪需要贪墨自己这点嫁妆,那恐怕也是北国这些吸金产业倒闭之后的事情了。
而黄氏越是如此,她就越感疑惑。
“不行不行,清止丫头你也知道,和田黄玉这东西总归是奢侈品,一般人家都没有。那个雕刻师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件满意的大件作品呢。若不是因为身染恶疾,急需给自己女儿找个归宿,那招财蟾蜍还不能给你二叔谈下来的。所以不跟你说那么多了,钱我就先拿走了哈,等以后铺子挣了钱,二婶一定让你二叔亲自送到大漠给你。”说完,黄氏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急急忙忙抱着箱子就要走。
但跟来的丫鬟不肯啊。
她一直都跟在梁氏的身边,对黄氏自然有几分眼熟,此时见她要抢钱,急忙拦着,怒斥道,“二夫人你这做法怎么跟强盗似的,好歹这金子是安国公主的,你这样就不怕皇上降罪给你吗?若是皇上知道你抢了公主的银钱,这罪名可不是小的!”
娘个腿的!
黄氏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声,怎么走到哪都有这些多管闲事的人啊。
“抢抢抢,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和公主是亲人,我是她亲婶娘,拿点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还了,再者说了,轮不到你这个下人来操心吧。”不行,得赶紧走,不然一会的话赌坊老大的人冲进来把自己抓走,就一切都露陷了。
而黄氏越是匆忙,木清止就越觉得有猫腻,立刻出手把箱子夺了回来。
“你……”黄氏颇有意见,但看着木清止似笑非笑的样子却又不敢继续开口。
正巧木清妍身边的碧草带着三千两银子的银票来了,交给黄氏,这才让她开心些许,乐呵呵的离开了茶楼。木清妍亏了三千两,当然伪装不了自己那些虚伪的笑容了,刚刚走出茶楼,在碧草的示意之下,她恶狠狠地说道。
“找几个人,把黄氏和孟长生给我弄死!敢骗到我头上,简直是不想活了。”
看了一场好戏,又挣了许多金子。
木清止就乐呵呵的回到了三房。
可一回到院子里,就听说了一件事。
老太太病危了!
昨天还中气十足的老人家今天就躺在榻上说病危了?这未免太巧了吧。虽然说人到老年,这种事情很正常,但现在她不由得不正常了。木清止没有想那么多,等小厮的话音刚落,就匆匆忙忙的前往大房,只见嫁出去的木清挽今天又回来了,没嫁的或者是没到年龄的,也都由自己姨娘带着,跪在禄寿院的门口,拿着帕子压眼角,仿佛老太太真死了一样。
她不相信老太太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正巧这时候木忠神情郁郁的走进来,木清止看见了,也顾不得别的,直接走上去问道,“大伯,祖母怎么样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见木清止喊自己大伯,木忠愣了愣神,往屋内看了一眼,想起老太太虚弱的吩咐。才和颜悦色,却又十分忧伤地开口,“唉,你祖母没事,大夫说只是惊了风,只是……能不能熬过这几天就不知道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这些做小辈的也不听话,我真的是……唉,不说了,你想知道的话自己进去看吧。你祖母也念叨着你呢!”
说完转身就走,吩咐那些妾室和庶女,“你们在这跪着,若是老夫人有什么需要的话,立刻去办!还有,吩咐奶娘把少爷抱过来,陪陪老夫人。”
众人应下,等木忠走远了,这才敢在私底下交头接耳,毕竟屋内还有一个公正执法的杨氏伺候着呢,若是被听见了,她们这些妾室,肯定是要被发卖的。
木清月跪在地上长呼一口气,却又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不由得紧张兮兮地问自家姨娘,“姨娘,若是祖母真的那样了,我是不是要守孝三年才能够嫁人啊。到那时候我都十八了,还能有人要吗?”
真是的。
祖母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准备死。
她都还没来得及议亲呢。
妾室也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女儿,但有什么办法呢,她们这种出身,也就比丫鬟小厮们高上那么一点点,见女儿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只能安慰着,“好了别哭了,小心让夫人听见。今晚你父亲会轮到我的院子里面,我伺候好之后就跟他吹吹枕头风,把你嫁出去。我之前相看的那个秀才还算不错,人虽然穷了点,但学习却是好的,想必过几年可以考上功名。”
木清月听到自己要嫁给一个穷秀才,有些不开心,但想了想却还是点点头。嫁给一个有希望考上功名的秀才,总比嫁给负心的商人要好得多。瞧瞧二姐木清挽就知道了,嫁到了田家,虽然有娘家势力庇护,却不还是手底下多了几个‘妹妹’?
妾室眼角微微红了一下,木清月虽然不能为自己挣来什么荣华富贵,但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现在自己想要生个儿子是不可能的了,这女儿才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从木清月小的时候就开始疼爱着长大,现在若不是老太太并未,她又怎么可能草草的想要把她嫁给一个穷酸秀才呢?
不过也还好,那秀才人是不错的,都已经经由靠谱的人调查过了。只要嫁过去木清月好好孝敬公婆,定然能够等来夫君的金榜题名。
木清止走进屋内的时候,一股子药味侵入鼻腔,若是没有准备的话恐怕会吐出来。好在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也没有那么难受。大夫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如果直接用药的话会把老太太身体的根基给冲坏,所以让丫鬟关着门窗在屋内煎药,希望煎药的时候,药气能顺着呼吸进入老太太的身体里面。
原本就热的天气,此时此刻关着门窗起火就更热了。刚刚走进屋子没一炷香的时间,木清止额头上就有了几颗细汗,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着走到老太太的身边。越是靠近,药味就越浓,可杨氏站在边上就如同没有了嗅觉感官似的,一动也不动的等待着老太太的苏醒,只是,老太太一直没有醒过来,也难怪外面的妾室都在猜测着会不会死了。
“你来了。”杨氏淡淡的对着木清止说了一句。
现在双方挺尴尬的,木清止叫木忠大伯,却一直没有叫自己大伯母。杨氏自然不会和孟氏这般,傻到以为木清止叫了一声母亲或者是其他的,就是真心的了。
点点头,木清止问了一句,“祖母的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大夫说最好还是先准备着。清止啊,你快出嫁了,本不想叫你回来,但你祖母素来疼你,便想着就算是要冒大不韪的事情,也要让你回来叫上几声,没准真的会有反应。”
木清止心中不屑,却点了点头,走上前叫了几声。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动了动眼皮子。
杨氏喜出望外,道:“果然,清止你还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女。赶紧在叫几声,来人啊,去请大夫过来,就说老太太有好转的迹象了!”
木清止走近床榻,看着老太太那闭着的双眼,心中已经是有了几分计量。那苍白的嘴唇在呓语着一些东西,让人听不清,恐怕是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吧。木清止坐到丫鬟搬来的绣墩上,守着老太太,等大夫过来。
“清止,大夫来了,你让一让。”
杨氏轻轻一声,把木清止唤回神,让开位置让大夫诊脉。
让人诧异的是,大夫象征性的扎了几针,却让老太太如同奇迹一般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巴哆嗦得十分厉害,杨氏急忙让丫鬟伺候着,喝了少许的水。而老太太突然有了反应,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就连之前巴不得老太太快点死的木清月,现在也放下了心。老太太不死,她就不用嫁给一个穷酸秀才,随着生活熬成老太婆了。
“清止啊清止,是祖母对不起你啊。祖母梦见自己见着菩萨了,菩萨说我做错了事,要把我给带走啊!”平日里再怎么信佛,老太太此时此刻也哭得如同一个小孩。
“祖母祖母你先别哭,告诉孙女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任由着眼泪横流,哽咽着说道,“菩萨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太狠心,让你远嫁大漠,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菩萨要把我带走,免得祸害子孙啊。清止啊,祖母不想死啊……”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