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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闹的两人,木清止渐渐沉了思绪,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文书上,渐渐再一次攥紧。既然东西到了她的手上,到时候就算是老太太亲自出马,也别想把东西拿回去了!
将文书收好,熄了灯,木清止便睡了。
翌日。
她穿着碧落准备的一袭华服准备去禄寿院里叨扰叨扰老太太,不得不说的是,皇甫宪真的给了一个很好的助力在自己身边,碧落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就似乎是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摸着身上这光滑贴身的衣裳,木清止笑了笑,不要钱的东西,感觉穿上去就令人心旷神怡呢。
因为素兰昨晚和碧落闹得太狠了,现在都还没有起来,便由着一身青衣罗裙的碧落,陪着她去禄寿院。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出来倒夜香的丫鬟,但奇怪的是,这丫鬟竟然一看见她就躲了起来,就跟逃命似的。
“小姐,我觉得这院子奇怪极了。”碧落皱了皱眉,感觉有某处不对劲的地方。
“此话怎讲?”
“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您放心,我会保护您的。”碧落信誓旦旦地说着,捏了捏手中的宝剑,寸步不离的跟在木清止身后。她突然眼尖,看到了什么似的,失态的叫了起来。
顺着视线望去。
只见鹅毛大雪里,枯树枝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竟然有一只褐黑色的小鸟,还没有冻死!
“怎么了?这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木清止见碧落如此惊讶,不由觉得奇怪,“这个鸟在这里很久了,和老太太是离不开的。老太太需要它,它离开了老太太也会尖叫。”
她依稀记得。
前段时间她频繁的来禄寿院请安时,这只鸟不知什么原因飞了出来,找不到回来的路了,便在花园里站着不断叫了起来。也还好它是褐黑色的,若是雪白,定然被埋在茫茫大雪里了。
“没什么。”碧落干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这一叫。
非但没把那个鸟给吓到,反而是把谭婆子给叫出来了。
只见谭婆子扭着肥臀走出来,看到木清止时脸上便挂上了笑容,“哟,大小姐今儿个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啊?昨夜您在宫中的表现,老奴可是十分的讶异呢。今儿个是年初一,老太太一大早就让丫头给各院送消息了,说今日不用来给她请安,只消中午的时候,一同去祠堂祭拜祖先便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我那院子却迟迟没有人来通知呢。”木清止挑了挑眉头,大年初一就闭门不见,看来老太太是早有准备,觉得她一定会来啊。
“是吗?看来这群死丫头仗着过年不能见血,就开始偷懒了!不罚不行啊!”
谭婆子佯装恼怒。
木清止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您先不要动气,横竖都来了,我就进去给祖母拜一个年吧,顺便有点小事要跟她老人家说说。”
“诶诶诶,大小姐,您可来的真不凑巧,老太太啊,今天早上不小心染了点小风寒,您还是先回去吧,否则您这一开门一关门的,冷风就吹进去了,万一老太太的风寒更严重,那可如何是好啊?”谭婆子急急忙忙拦着,要知道老太太昨夜入睡之前就吩咐过了。
凡是木清止过来,短时间就不要让她进门了。
免得她老太婆看得心烦意乱的。
闻言,木清止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一拍手道:“哎呀,祖母怎么又染风寒了?真是的,谭婆子,不是我摆大小姐的架子,你瞧瞧你这是怎么伺候的,祖母打从回府开始,就三天两头的生病,您说她哪里耗得起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进去看看了,若是严重的话,我又得写书信捎去给外家舅舅,让他在筹一两根老山参过来,给祖母补身子了。”
说着她便往里面冲,但谭婆子也不是第一天遇见这种事了,怎么会让木清止如愿以偿呢?庞大的身躯就拦在了木清止的面前,哭丧着脸、苦口婆心的劝着木清止。
碧落不了解这北国女人之间怎么那么爱阻三拦四的,真特么矫情。
她翻了个白眼,绕过谭婆子,直接推开了房门,道:“大小姐,门我给你推开了。”
正在纠缠不休的两人一愣,看向碧落。
木清止眼中闪着夸赞。
但谭婆子却是怒火中烧的指着碧落的脑门,斥道:“你个贱丫头,谁允许你推开门了!若是冷风进去把老夫人给冻着了,看开了春你不被杖毙才怪!”
“哎呀谭婆婆,碧落是我刚收的丫头,见她身世可怜便带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接受管教呢。既然这门已经推开了,证明老天爷想让我尽孝心的,您就别阻拦了!清止这里还有点碎银子,就当是给您一个红包的了。”木清止飞快的抓住谭婆子的手,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这是碧落昨晚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的。
据说,是某个傲娇的男人担心她没钱花,所以特地让碧落带了不少钱过来。
这可真算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还担心到时候没本钱做铺子的开张呢,现在真的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大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在其位司其职,老太太吩咐老奴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今日身体不适,您做孙儿的怎么可以打扰呢。”谭婆子在老太太身边什么没见过,区区一锭十两的银子就想把她给打发了?
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
就算今日木清止给她一百两,她也是绝对不放行的。
做奴才的,到了她这个年纪,本来就孤苦伶仃没有子嗣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还背主的话,那当真是老了也没人陪伴了。
木清止见她软硬不吃,当下就冷了脸色,收回手,道:“既然门开了,那就由不得您阻拦了。况且今日我是真的找祖母有事相商,还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她抬步走进了屋内。
老太太房里有一座玉观音,平日里有事没事她就喜欢坐在这里敲敲木鱼打发打发时间。木清止看着老太太的模样,顿时心中嘲讽不已,屋内就放着观音菩萨,却还要跑到庵堂里闭门不见,摆明了就是要躲是非,还美其名曰为全家人祈福,当真荒谬!
老太太闭着眼睛,也看不见是谁进来了。
她以为是谭婆子把木清止给打发了,便缓缓地开口,问道:“细娟儿啊,那丫头走了吗?”
木清止假装听不懂,笑着开口,“祖母,是清止来了。听说您今早又染了风寒,所以孙女特地过来瞧瞧您。若是需要的话,孙女在写书信给外家舅舅,让他托人捎几根山参来,也好给您补补身子。”
木鱼声顿时停了下来。
老太太差点揪断手中的菩提子。
她回过头,瞅了一眼木清止,见她手腕上带着当日自己送的菩提眼,心中后悔不及。早知道这死丫头如此快就与自己分了立场,她干嘛要充大方,把菩提眼送出去呢?现在可好了,给了小辈的东西,想收都收不回来。
老太太深呼吸了两下,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和无比,问道:“清止丫头啊,原来是你来给我老太太拜年了。我不是说了么,身体有些不舒坦,等到中午祭祖的时候,在一起拜年了!”
“祖母,这不是没人通知孙女儿么?想着既然都来了,那就跟祖母谈点事。”木清止面不改色地承受着老太太那份厌恶,她要的就是这老太婆不舒坦,只要老太太越不开心,她木清止就越开心!
“什么事不能晚点再说?”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祖母您不是说给我个铺子练练管家吗?”
“恩?不是让谭婆子把文书送去给你了么?”
老太太觉得很疑惑,当初自己给的,是一间在穷人巷子里面的杂货铺。
虽然现在想想挺肉疼的,可那铺子也值不了多少钱。
难道木清止这死丫头去看过了,觉得不满意想回来换一间?最好是这样,等那间破铺子的文书到了手,她想什么时候给她换,就什么时候换,当然了,这恐怕得等到她老太婆死了之后,分家产时才能实现了。
“是这样的,您不是给了一间杂货铺孙女嘛,但是孙女觉得,在那种地方,杂货铺可能生意会不好,所以想用私房体己重新装潢一遍,改成胭脂铺子。”木清止笑着说,她前世是商业女强人,主要做的就是化妆品之类的女性用品。
到时候把什么姨妈巾、遮瑕霜发明出来,还愁不挣钱吗?
反正铺子上写的是她的名字,也不愁老太太敢厚着脸皮问她要回去。
“随你随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清止丫头,祖母可告诉你。胭脂铺子不比以前,京城大多数闺秀的胭脂水粉都在桃花铺里面购买,你若是开了一个铺子,不见经传的生意恐怕会更差。”老太太暗自嗤笑一声。
还以为这死丫头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那铺子位于穷人巷里。
那帮子穷鬼,平日里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哪有闲钱买什么胭脂水粉啊,真是蠢货!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