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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高坡之上,木清止看着不远处的京城,心里突然感慨万分。又看了看骑着高头大马往自己走来的皇甫宪,她突然笑了笑,有厮足矣!
再看一眼京城。这个困了自己两世的地方,总算是可以彻底远离了。
木清岚已死,欧阳安也因为杨氏莫名其妙的发狂而被杀死,李皇后没了儿子傍身,更没有欧阳彩云在身边帮助自己,虽然有镇国公府极力保护,却只能退居冷宫孤度余年。至于木家,唯一值得自己牵挂的只有三房的众人,木忠在朝廷上的威望已经不如曾经,养出了木清岚那样病态无比的女儿,又怎么能奢望家风清明呢,再说说孟氏,因为儿子被木清岚掐死丢在花园里面,又因为彻底失去了女儿,她早就失心疯,被关在院子里面再也不能出来了。
报仇,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痛快,反而如同鱼刺梗在喉咙,难受极了。
皇甫宪见她盯着那些流民们出神,情不自禁的开口,“我的公主,你这是在同情这些孤苦的百姓吗?”
“是又能如何,我人小力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木清止有些怅然,再说了,北国的百姓,自然有北国的权贵来管理,轮不到自己这个外人来操心。
“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些事情。”皇甫宪故意卖关子。
“有什么办法不妨说说。”
“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我的公主,你真的敢和我一起做么?”皇甫宪挑挑眉,不复了柔情,却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废话少说。”木清止说话难免激动,“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吗?”
“推翻北国,以及其他国家,统一大漠。不知道这件事,公主殿下敢不敢做。”皇甫宪盯着她的眼睛,万分认真。
“我们,不是早就开始做这件事了吗?”
闻言,皇甫宪一笑,竟然有着撼动整个北国的架势。
木清止听懂了皇甫宪的话,仰头看着他,同样会意一笑。
……
北国到大漠的距离并不算近,木清止和皇甫宪直到年关的时候,才到达大漠。
木清止扶着皇甫宪的手下了马车,脚尖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清晰的传入了耳膜。
木清止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而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鞭炮声传来的地方。
只见恢弘大气的荣亲王府门前不远处,一长串的鞭炮正在“噼里啪啦”不停地炸响着,红色的油蜡纸飞溅的四处都是,府里的下人却没有一个捂着耳朵,全都恭敬的站成一排,像二人行礼。
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木清止听不清他们请安说了什么,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皇甫宪注意到她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起来,而后便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走进了荣亲王府。
从王府大门进去的时候,木清止清楚的在门上瞥到了两副红晃晃的春联,心中微微疑惑,来不及多想,便被牵引着走了进去。
另木清止没想到是,府里的房屋门窗上,全都贴上了北国人过年关时才会贴的红色剪纸、春联,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每一个向他们请安的下人,身上的着装看上去都崭新无比,整个王府看上去格外的喜庆。
想到今天是年关,这些全都是北国人过年关才会有的风俗,木清止心中顿时了然,张了张口,刚刚想要说些什么,皇甫宪便已经笑着开口:“清儿,你可喜欢?”
木清止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的皇甫宪,对上他略含期待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皇甫宪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木清止问,他便实话实说,“从我们启程回大漠的时候我就算好了时间,便先让下人开始着手准备。”
木清止心中顿时便被感动填满,暖暖的让她的心都跟着变得愈发的温暖起来。眨了眨眼,目光在下人们身上扫过,木清止眸中划过一抹狡黠之色,“下人们的都准备了新衣,你可有给我准备?”
“自然是有。”皇甫宪唇角勾起一抹笑,故意拉长了声音道:“不过……”
木清止的好奇心很自然的被勾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不过什么?”
皇甫宪丝毫没有犹豫,顺势就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唇角的笑容更加愉快,“不过,我为你准备的是喜服,怎么,清儿想要现在就穿上嫁给我吗?”
木清止的脸顿时便染上了一层红晕,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你想多了!”说着,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皇甫宪愉快的笑出声来,也没有在继续逗弄,几步跟上木清止的脚步,“今日赶路太急,都没怎么吃,现在饿了吗?”
木清止想要开口拒绝,但想想自己确实也没有怎么吃,可现在也不好开口说吃,便颇有些纠结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说。
皇甫宪看出了她的纠结,一手牵起她的手,向着提前给她安排的好的院落走去,“你不饿的话,我饿了,你陪我吃。”
木清止心中一动,刚才的恼羞成怒瞬间消失不见,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笑的很是开心。
皇甫宪为她安排的住处,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所来,同时还摆放了很多具有北国年关风俗特色的东西,就连今天的晚膳都是北国年关时才会吃的食物。
窗外天色已经变得漆黑,木清止看着满桌的饭菜,正感动间,窗外却突然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木清止侧头看去,漆黑的天空中,绚烂而又耀眼的烟花不停的绽放着,美的惊人。
木清止心中感动不已,看着窗外的烟火,忍不住轻轻呢喃出声,“谢谢……”
本以为皇甫宪听不到,却没想到却被木清止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道:“不必和我说谢谢,以后我会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很简单的一句话,木清止却感觉自己的眼眶突然就有些酸涩,心中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突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报以同样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
皇甫宪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笑道:“生生世世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你要习惯我给你的一切,不要感动的哭鼻子。”
木清止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两手环在了他的腰间,唇角也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是,我会习惯。”习惯有你的生生世世。
……
第二天,皇甫宪对安国公主无比宠爱的事情,便飞速的传扬出去,顿时全城的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间,那些皇甫宪的仰慕者,全都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对从未谋面的木清止嫉恨无比。
木清止对此事并不知情,正坐在凉亭乘凉,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传入了她的耳朵。
“这位便是安国公主?”裴乐菱站在凉亭外,皱着眉头问道。
木清止见来人衣着华丽,身后又跟了许多丫鬟,便站起身来,“本宫便是,这位姑……”
“少拿你迷惑宪哥哥那一套来对付我。”木清止话还没说完,裴乐菱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踱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这种目光十分引人厌恶,木清止眉头当下便蹙了起来,但想到来人身份不明,还是忍了下来,“姑娘你是?”
裴乐菱却根本不回答她的话,停止了打量她的目光,语气不善的问道:“我听说你原本是宰相嫡女?”
“姑娘说的没错。”木清止虽然不喜裴乐菱说话的语气,却还是保持着仪态,不卑不亢的回答。
裴乐菱眸中顿时便露出了鄙夷之色,语气极为不屑的开口:“不过区区一个宰相嫡女,眼下换了层皮,便想嫁给宪哥哥?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一席话下来,木清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绝对是皇甫宪在外招惹的烂桃花,看样子,还是一个名门贵女。心中顿时便忍不住开始有些气怒,看裴乐菱的目光也变得冰寒起来,“是不是痴心妄想暂且不论,这位姑娘,你现在必须要清楚一件事情,这里是荣亲王府,你擅自闯入,难道就不怕荣王知道了,怪罪于你?”
裴乐菱却丝毫不怕的样子,眸中的不屑与嘲讽之色更甚,“你以为凭你的三言两语,宪哥哥就会怪罪于我?木清止,你真的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木清止微微眯起了眼,心中怒气忍不住又升腾了起来,“高看?姑娘不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你更贴切吗?王爷是本宫的未来夫君,孰轻孰重,我想王爷应该很清楚。”顿了顿,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而你,却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意报上来,可是怕说出来,王爷根本就不记得你?”
“你!”一番话下来,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裴乐菱便被气的脸色发黑,好半晌才缓过来,怒道:“你胡说八道!宪哥哥当然是更看重我!你不过和宪哥哥才认识多久?我和宪哥哥可是从小就认识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等我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宪哥哥,让他认清你的真面目,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