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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九月中旬,离国庆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各项关于国庆节的活动都要准备起来了,今天例会的重点是商量国庆节活动方案。
程遇把目光从平板电脑上移开,抬眸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老师们,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你们交的活动方案我看了,我觉得升国旗仪式必须要加上。”
国庆节的宣教是让孩子们知道国庆节,认识祖国,小班的活动重点是手工制作国旗,中班的活动重点是让孩子们了解我国的名胜古迹,大班孩子的活动重点是,让孩子们知道国徽和国旗象征的意义。
程遇继续开口:“还是老规矩,环创我们进行评比,第一名的班级每个老师五百块钱奖金。”
周星点了点头,手中的笔上下翻飞:“好,我知道了。”
程遇看着平板电脑上的重点,正准备说下一项内容,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有保安小刘的说话声:“哎哎,你不能进去,你这个人怎么擅闯幼儿园?”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我都跟你说了,我是来找周星的,我找她有急事。”
“有急事你也不能闯幼儿园呀,我给你打电话通报一声不就完了。”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小刘就已经给周星打了电话,可能是因为正在开会的缘故,周星的电话是静音模式。但周阳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这会儿一心要见到周星。
小刘是一个高个大汉,面对着周阳这种不讲理的女人,他实在是没法下手去拦。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就被人气势哄哄的推开了:“周星,你给我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自从周阳离开村子后,周星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别人家的姐妹亲密无间,而她们俩,似乎是天生的仇人,眼下,看到突然出现在幼儿园里的周阳,周星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诧。
周星赶忙放下手中的笔,对着程遇开口:“抱歉,我可以处理下私事吗?”
程遇点头,继续整理着面前的资料。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极了,老师们细细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她的样貌与周星有八分像,唯一不相像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倨傲。
周阳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脑后,她的目光在室内一扫,然后冷哼一声:“哼,周星,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周星起身,脸色很不好看:“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周阳随手挥开了周星的拉扯,她做足了胡搅蛮缠的样子:“正好你同事也在这儿,周星咱们俩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是我的不是我的,他全都给了你,如今他终于死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欠我的还了?”
“姐,他是爸。”
周阳一口一个他,仿佛那个人是恶狼是毒蛇,她连提到他时都是厌恶至极的。
而后,周阳的右手把玩着左手腕上的翡翠平安扣手链,轻蔑一笑:“别说那些没用的,单说你上高中,他就从我这儿要走了十万,他逼着我身兼数职,白天夜里没有清闲的时候。周星,你现在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上班,是不是也有我的功劳?所以,给我二十万!”
“二十万,我哪来的那么多钱?”
听到这话之后,周阳拧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你给还是不给?”
周星强压着怒火道:“姐,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说,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周阳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一起听?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把钱拿出来,不然……”
“你总得给我时间去凑吧。”
周阳对这个答案显然很不满意,她索性把手提包放在会议桌上,语气里带着讥讽:“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是周星的姐姐,我这个便宜妹妹现在看着挺那个啥,温柔善良的对吧?可你们知道吗?因为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八字不详,所以我那个跟畜牲一样的爹要掐死,那个时候周星拦都没拦,后来我命大没死成,被逼着给周星洗衣服做饭挣学费,我像只狗一样被我那个畜牲一样的爹使唤,现在好了,老天有眼,他终于死了,那些年受到的虐待我就该找你要,你先拿二十万。”
面对周阳的指责,周星只恨地上没缝,不然早就钻进去了。
眼下她涨红着脸,拉扯着周阳的袖子,低声道:“姐,我们出去说!”
“我不出去!”
周阳一把甩开了周星的手,由于极度的气愤,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父亲以前如何对待她的那些画面一帧帧的在脑海里出现。
好好的例会,被周阳这一搅合,变成家庭伦理剧。
程遇见事态愈发严重,眉头一皱,索性起身道:“老师们,其他的事情我们下午再讨论,现在散会!”
程遇话音刚落,各位老师忙起身收拾东西,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会议室。
临出门之前,邹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往日里待人谦和的周主任,竟狼狈至极。
阿雪摇摇头,不由得唏嘘了起来:“真是看不出来,周主任在云端,她那个姐姐却满身泥泞,她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啊?”
有老师搭腔道:“谁知道呢。”
阿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赵老师打趣了一声:“阿雪老师这么喜欢八卦,可以考虑换个行业。”
阿雪拍了拍胸脯,挺直了脖子:“我的一颗心可全都给了神圣的教育事业。”
“诶?怎么都走了?大家都听听啊!”周阳眼见在座的老师离去,赶忙开口,毕竟当众揭穿周星的真面目,是一件令她很爽的事。
因为家事破坏了例会,周星本就无地自容,所以她拉着周阳的胳膊,要让她出去说:“姐,这钱我一定给你,你跟我出去!”
“周星,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管你跑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周阳再度甩开周星的手,慵懒的站在楼梯口,微眯双眼:“不然下一次我可能就会改主意要三十万,五十万,或者是也找一个瘸腿的老汉把你卖了。”
至于周阳为什么要用也,那是因为那年她劳累过度,回家的时候一头从山上栽了下来,腿也骨折了,村里的庸医说她下半辈子估计要残废了,所以周父往她身上啐了一口,骂她没用。
然后就把她“嫁”给了村东头那个瘸腿老汉,要了两千块钱,那年周阳怀孕了,她狠心从很高的桥上跳下来才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流掉。
“姐,你不能这么过分!”
“我过分?”周阳冷笑一声:“当年他对我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你都忘了吗?我告诉你周星,老天有眼,让他喝醉了一头栽倒鱼塘里淹死了,是他活该!”
“你!”周星高高举起右手,可这一巴掌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你想打我?”见状,周阳眼中怒火丛生。
她指着自己的脸,挑衅道:“你打,打啊!我看你敢不敢!”
言语间,周阳阔步向前,几乎顶在了周星身上,逼得周星步步后退,周星实在没有办法,奋力推开周阳,可这一推,周阳立时失去平衡,整个身子向着楼梯而去。
在即将摔倒在台阶上的时候,程遇大步赶来,一把扯住了周阳手腕,惯性让他抱紧了周阳的腰,因为这动作,他的后背被猛地撞到栏杆上,他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性气息充斥在耳边,让周阳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眼神复杂,暂时收起了身上的爪牙,这一刻,她好像抛去了那些不堪的过去,就像一位最寻常最寻常的女子一样。
一直到程遇松手,周阳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里回来,从小到大,因为父亲与瘸腿老汉的原因,她对男人有最深的防备感,所以也不会有男人在她的面前为她遮挡风雨。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内心,瞬间撕碎了她狠厉的外壳。
曾经,她备受父母的虐待,原以为上天不公,这世间不会再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却没想到面前这位俊朗的男人不顾危险救了她。
周阳那颗尘封已久的冰冷内心,泛起了一阵动荡,心脏一下一下跳得鲜活有力。
“你没事吧?”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这才让周阳回过神来:“我没事,谢谢,你是?”
这会周星有些怨恨自己刚刚用力过大了,要是周星真从楼梯上摔下去,估计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姐,这是我们程园长?”
闻言,周阳把目光放在程遇的身上,眼波似水,嘴角勾起:“你好,我叫周阳。”
程遇点头,回握了一下周阳的手,等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感觉一股强大的握力在阻止他。
程遇那双漆黑的双眸对上周阳的眼睛,他面色冷静从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你们的家事请私下解决,这是幼儿园。”
说完之后,程遇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哎……”
程遇回头,周阳瞥了周星一眼,轻嗤了一开口:“什么家事?我跟那个家早就没关系了,我今天就是来把她欠我的拿回来。”
程遇看了眼腕表,淡淡开口:“周主任,没什么事你就可以下班了,不要让私事影响到工作。”
周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周阳轻笑一声:“周星果然是比我命好,她竟然有你这么通情达理、英俊潇洒的领导。”
周阳特意加重了通情达理,英俊潇洒这八个字的读音。
“姐,你别说了!”周星拽了拽周阳的衣角。
周阳转头,狠狠地剜了周星一眼:“你算老几,连我的事都管?”
听罢,委屈与不堪彻底摧毁了周星的内心防线,泪水夺眶而出,她轻抿嘴唇:“姐,我替爸妈给你说声对不起行不行,还有,小时候爸要掐死你的时候,我不是不拦,只是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而已。”
周阳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似是没有把周星的话听在心里。
她正准备再跟程遇说什么的时候,程遇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走了。
周阳看着消失在楼道里的那抹身影,眸色深沉,她伸出右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翡翠平安扣手链,而后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刚出幼儿园的大门,周阳的手机就响了,待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时,她敛下神色,目光一沉。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铃声一直响了好久,周阳接起:“喂,老刘,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过来一道沙哑的男声:“阿阳,听说你因为家里的事去找你那个妹妹周星了?”
家里这两个字让周阳的动作一顿,那些年的不堪往事在回忆里卷土重来,她的心里骤然一紧,右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指尖泛白,而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人来车往的马路上,灯光迷离,夜色沉重,似乎只有这样真实的感觉才能提醒她那段阴暗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再开口的时候,周阳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对,我找她来了。”
刘沉的左手无名指的位置空空如也,其它四指在把玩着打火机,扣动打火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电话里,他开口提醒道:“阿阳,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劝你做事慎重,这两年消失在你生活里的人就让他消失吧。”
“哼,哪儿有那么容易?我的家庭给我的痛苦,我会一点一点还回去的。”
顿了顿,刘沉开口:“好吧阿阳,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但是记得注意安全。”
闻言,周阳点了点头:“嗯,谢谢你老刘。”
电话里的人叫刘沉,他跟周阳认识已经有三年了,是周阳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程遇出来的时候,邹宁正挎着单肩包在幼儿园的大门口等他,脚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一块小石子。
他的心中了然:“邹老师这是要搭车?”
看到来人之后,邹宁终于放过了脚下的那块小石子,她点了点头,双手背后,语气里带着几分娇软:“嗯,程遇你回家吗?能不能搭下你的车?我的车……拿去保养了。”
这姑娘早上用的也是这个理由,只是,当程遇的眼睛有问题吗?他早上明明看到了邹宁那辆张扬的红色保时捷停在车库的角落里。
程遇瞥了她一眼,没有拆穿这个稚嫩的谎言,等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悠然道:“跟上。” 亲爱的园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