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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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何华托着腮看左悠之挤在人群中等着买鱼,临近左家,他们衣裳都是新换的,左悠之为了同她相称,特意也换了一身黑的,面料昂贵,价值不菲,使得左悠之挤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忍不住就露出了笑。
忽然旁边似乎是跑过一个小孩,封何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让那小孩没撞上桌子,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乖巧地向封何华道谢。
封何华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小心看路,这时从她跑来的方向又追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向封何华道了谢,然后拉着小女孩往回走,隐隐约约还在说什么“再乱跑夫人该担心了”之类的话。
便又回头去看左悠之的背影,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生一个算了。
这个想法稍一冒头便被她迅速否决掉了,明明不愿意回去面对朔皇了,也不愿意继续去做太子了,在这些事情上仍然是犹豫不决,似乎,心中还存了些不舍和不愿意。
左悠之买了鱼回来就看到封何华在发呆,便把碗放在桌子上,“阿罗”
封何华回过神来,“好香!”
“说是下午才捞上来的鲜鱼。”左悠之取了筷子递给她,“尝尝?同你以前吃过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鱼肉绵软细腻,烹调时似乎也没有加太多的佐料,保留了最鲜的味道,封何华吃了一口便露出了笑。
“方才在发什么呆啊。”看她这神情左悠之便知道对她口味,一边问一边又拿小碗给她盛了鱼汤,“汤也好喝。”
封何华哪里会说自己想到的事情,便把那个小女孩的事情说了下,然后道,“你家这边的小孩子果真和京里不一样,六七岁的年纪,若是在京中,早就被家里关着学习琴棋书画了,这里竟是放任自由,难怪能养出衡安这般灵气的女子。”
左悠之正想回答,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东西,脸上的笑不由僵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神色,“你如此说,岂不是折煞京中的诸位大人了?”
“只是此处确实是好地方。”封何华去看后边的群山,“你可是说了过几日必定要带我去那山中的,早就想要亲眼看看,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如愿。”
“时间还长着,不急。”左悠之给她夹鱼,“过会儿我们去趟布料铺子里再赶身新衣裳,明天早些回家里。”
“骄奢淫逸。”封何华道。
左悠之不由笑了,“骄奢淫逸便骄奢淫逸吧。”
然后握住封何华的手,“你不必多心,我爹娘和祖母都是好相与之人,我们出来这些天,那边既然没动静,便归应当是无事的。”
“我不会强求你叫你非要留在左家,尽管放宽心便是,过些日子,你若是想回去,我们再回去。就当是出来散心。”他接着说道,“多的我也不便再劝你,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便够了。”
他望着封何华的眼睛,自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真挚,“江湖庙堂,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听了他这话,封何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过了好一阵子才轻轻的说了个“好”。
左悠之本来预备早上早些喊封何华起来的,结果他醒的时候,封何华已经靠在床头在看书了,盛夏天亮的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窗子上的竹帘只遮了一半,照的屋子里一片亮堂,空气中却还是是带了些凉意,左悠之闭上眼伸手去搂封何华的腰,又把脸贴了上去,咕哝道,“殿下醒的可真是早。”
封何华见他醒了,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轻轻拍他的脸,“你昨天夜里不是说要早些赶回你家里吗?别睡了。”
左悠之抱着她不放,“这也太早了。”
封何华继续拍他,“若是在京里,这个时辰父皇都下朝了。”
左悠之睁眼看她,然后听到封何华继续说,“我还得梳洗,头一次见你家里人,总该隆重些。”
左悠之这才十分不情愿地松手。
左家大宅建在山上,到时已经快中午了,远远的便看到了朱漆的大门,守门的家丁看到左悠之,忙派了其中一个快跑着从侧门进去通传
另一个家丁则是殷勤地过来给他们牵马。
“开大门。”左悠之下了马,吩咐道。
“大少爷,这于理不合。”家丁坚持道,他也看到了大少爷旁边的女子,大少爷让开大门的用意也清楚,只是规矩就是规矩,再怎么都不能破。
以封何华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每次都走大门都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更何况这是头一次来,左悠之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人走侧门,皱着眉头让家丁去将父亲请出来。
封何华心中知晓轻重,更不会出声阻止左悠之,脸上却情不自禁地有了笑意,隔着衣袖握住了他的手。
左家主和夫人早就收到了左悠之的传信,正在书房里一面商讨家中事务一面等着他回来,忽然听到管家来报,说大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个女子,现在在大门前要求开正门,还让将家主请出去。
左悠之向来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左家主与夫人对视一眼,停下手中的事务一齐出门,预备看看左悠之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看到他们出来,门里面的家丁忙将门打开,接着便看到站在门外的左悠之,以及他身边的黑衣女子。
“悠之,你这是做什么?”左家主问他,然后看向封何华,“这位是?”
左悠之正想开口,被封何华拉住了,他回过头,封何华说道,“如实说吧。”
左悠之愣了下,“确定吗?”
看到封何华点头,左悠之忽然有种如释重负感,不过就算是如实说,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口,他走到父亲身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她是何华。”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心里清楚左悠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同他开玩笑的左家主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看左悠之又看看封何华。
封何华对他笑了笑。
左家主一咬牙,挥手道,“你们让开。”
家丁们让开了一条路。
左悠之回去拉住封何华的手,“阿罗,走吧。”
左夫人不明所以,想要问询,却看到夫君摇头,心里也有了数,便默默地往里边走。
进了大门,没几步,便有个小孩扑了上来,抱着左悠之的腿不放,“哥哥!我好想你啊。”
封何华正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就看到追过来的少女,“小少爷你跑慢点……大少爷回来了啊。”
这少女正是她昨晚看到的那个丫鬟,回忆起昨晚那小女孩,封何华忍不住又笑,然后问左悠之,“这是沁之吗?”
左沁之抬头看她,问左悠之,“哥哥,她是谁?”
这话可把左悠之问住了,看向封何华,该怎么叫。
封何华抿唇,然后在左沁之面前蹲下,“叫嫂嫂便好。”
左沁之在得了左悠之的首肯后已经叫了出来,“嫂嫂!”
这话刚好被进来的左夫人听到,顿时眉开眼笑,她方才在门口便看出儿子对这姑娘不一般,她以前虽然没见到过这姑娘,不过看这姑娘相貌气度都不一般,配自己儿子绰绰有余,心下也是十分满意的,完全忘记了左悠之还是太子妃这一事实。
直到用过午饭,左悠之把一家人请进了密室,听到这姑娘说自己便是何华太子,左夫人大吃一惊,猛地站起来,“太子殿下?”
尽管左家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有些怀疑,只是自己的儿子带着这么一个陌生姑娘一路回来,这也确实是最合理的一个解释了。
“先前所作所为,都是思虑不周之举,还望家主……”说了一半衣袖被左悠之拉住了,她顿了顿,改口道,“还望二老恕罪。”
左夫人先前虽说有些不满,但也仅仅是出于对左悠之的担忧,之前左竟之回来已经从左竟之的话语中对何华太子有所改观,加上上次左悠之回来时看他毫发无伤,如今亲眼见到封何华,那最后一丝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听她这样说,亲热地上去拉着封何华的手,“殿下也无需自责,您日理万机,这些事情,如何能怪罪您呢?”
“同殿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呢,先前确实是对殿下不满,如今知道了原委,该由我向殿下赔罪才是。”左夫人接着说道,“也望殿下别同我计较。”
说着便想向封何华行礼,封何华忙拉住她,“夫人言重了。”
这事也只有左家主夫妻知道,左竟之出门未归,左沁之童言无忌更是不敢叫他知道,至于青姨娘和左敏之,封何华自认没有叫他们知道的必要性,更是提都未提。
左家今日事情少,左家主便赶了左悠之带着封何华去见见他祖母,也好叫她老人家放心,左悠之便征求封何华的意见,“要去吗?”
“你若是要带我去,那便去。”封何华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神情懒散,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融融的,“只是老人家应当还午睡未醒吧。” 太*******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