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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瞧瞧。”容老夫人吩咐其中一名家仆。

　　另一个家仆则拦在慕清颜面前，警惕地盯着她。

　　容老夫人道：“不必紧张。她能轻易进的这座暗室，可是轻易出不去的。当年蜀王建造这座暗室，就是为引敌入瓮。一个慕清颜怎能比得过那些受过特训的兵丁？”

　　慕清颜转过身，“我不会就这么出去，但我也知道秋娥不会回来了。”

　　“那是你不了解她，她想找回姜凌子的心不比我少。”

　　“我是不知道她有什么病，也需要姜大夫，但我知道，她还年轻，年轻就是时间，就是机会。”慕清颜见那家仆吹着火折子准备朝外走，“去找秋娥，不如先把守在外面的人请进来，一问便知。”

　　听慕清颜说外面有人，两个家仆神色即变，一同步入窄道，但很快又前后退了回来。在他们面前，一道拉长的人影投在地上，缓步移进。

　　“林斌？”容老夫人看清来人，有些诧异。

　　“看来，老夫人并不知晓林斌早已来到容家。”慕清颜道。

　　容老夫人起身，“你何时来的容家？”

　　“一天多前吧。慕姑娘倒是知道的清楚。想是徐大人内疚难安，与你透露了我的藏身之处，又被你安排人盯上。”林斌以为。

　　“秋娥，连同星王石都已经被你送走了。”慕清颜断定。

　　这是她第一次面见林斌，是个三十来岁，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着皂衫，头系皂巾，乍一看确实带有几分衙门捕快的气色。

　　“是的，宇文公子刚刚亲自来取。”林斌故意挑衅道，“不过，即便你让人跟踪我，他也没本事跟踪得到公子，更没本事夺走公子手中之物。”

　　慕清颜笑笑，“老夫人，你可亲耳听到了。秋娥已经把星王石交给宇文公子。在她看来，宇文公子才是她的希望。容家能有今日之势是靠老夫人你一辈子辛苦支撑打理，但此时你已经被你一手经营的容家抛弃了。只要有容家的家产，你的死活对他们来说都谈不上任何损失。”

　　“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身边的人！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秋娥都敢背叛我！”容老夫人阴沉着脸，充红的双目仿佛要喷出血，“这就是一个个容家后人，全是容家的叛徒！叛徒！”

　　一口气冲出的太猛，容老夫人不由得大口喘息。

　　“容老夫人现在走还来得及。”林斌道，“看在秋娥的份上，我再劝你一次。”

　　“秋娥都没劝我一句话，你劝有何用？”

　　“秋娥说，你从来不会听她的，多说一句也没用。我不过只是把该说的话说到而已。”

　　“你也知道该说的话要说，秋娥可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容老夫人冷笑，“是，她算什么东西！在我的眼里，她连一个家仆都不如，她就是趴在我身边求食的一条狗！”

　　林斌上前，盯着容老夫人，咬牙道，“但你别忘了，你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秋娥！姜大夫是你的命，秋娥也是！”

　　“呵呵，秋娥能有你帮她说话，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你比秋娥有心，你一而再的问我，是不想让秋娥与我太绝情，替她留点做人的底线。但是没有了姜大夫，我走又有何意义？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容老夫人盘坐在蒲团上，“事已至此，要活我与慕清颜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是我执意要见慕清颜，给自己留下了这个劫数，就由我亲自来化解……外面的事，只有交给以沫了，以沫虽然遇事冲动，有些顾前不顾后，但毕竟她与我是真真正正的一条心……”

　　也许是断了药的缘故，也许是由于此时情绪起伏的刺激，容老夫人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脯，艰难地俯下身。

　　“祖母？”容念挣脱孟娘，小心地靠近容老夫人，“你怎么了？病了吗？”

　　容老夫人抬眼，对上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目。

　　虽然她老了，脸上布满了超乎年纪的皱纹，可是这双眼睛，忽闪着像是个稚嫩的孩子。

　　这时的容念是不记得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的，简简单单宛若孩童。

　　容老夫人抬起手，轻轻地抚着容念的脸，“你是真的关心祖母的死活。可惜，你怎么就不理解祖母，偏偏要与祖母作对，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

　　“祖母，你在说什么？”容念听不懂。

　　“来，扶祖母起来。”容老夫人把手伸给容念。

　　容念乖巧地扶她站起身。

　　“陪我去拜祖先。”

　　容老夫人缓步向窄道外走。

　　孟娘取下墙上的风灯，跟在后面。

　　容老夫人来到龙马图腾面前，虔诚地跪拜，“今日不论结局如何，晚辈且都当是祖先与圣灵的安排。媳容安氏这一辈子都尽力了，没有愧对吐谷浑一族，没有愧对慕容氏。”

　　“孟娘，快带姑母出去！”

　　慕清颜在容老夫人刚要跪下的那一刻，便将容念推给孟娘。

　　容家那两个家仆反应很快，听到慕清颜的话，二话不说抢先奔向出口处的木梯。

　　守在外面的韩四与周虎不知里面到底怎样的状况，听出慕清颜的声音，便从出口跳下，正巧将那两个家仆拦住。

　　“韩四哥，周大哥，快带她们走！”慕清颜急呼。

　　韩四与周虎分别接住孟娘与不知所措的容念。

　　林斌也一把揪住慕清颜，一齐往外跑。

　　暗室四处都在颤动，墙壁上的砖石缝隙有序开裂，那条窄道明显看着在拉宽。

　　可惜，出口太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出入。

　　韩四将抢在前面的家仆一脚踹了出去，却听得上面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将那家仆的惨叫淹没，又有砖土从入口滚下。

　　韩四与周虎忙护着手中的人退下木梯，慕清颜已经被林斌扯到里侧。

　　入口登时被砸下的乱物填满，将众人都封在了暗室中。

　　风灯从孟娘手中跌落，在地上摇摇晃晃的打了几个转，竟然顽强地没有熄灭。

　　“你在救我？”慕清颜看向身边的林斌。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