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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初也怕是，可他最终是没有收我一文钱，也没缠着我要他算命，而且他就守在月老祠堂外，人来人往都看着，若冒充作假，还能不被识破？”

　　慕清颜想，仁安殿的宫婢都知道要取到这心愿符得赶早，可出宫时间有限，李常侍抵达月老祠注定会晚许多。雨心既然对这心愿符有意，又怎能不知此物抢手，李常侍怕赶不及？明知如此，她却依然托付李常侍取符……或许，她要取的本来就不是那善士挂在树上的心愿符。

　　雨心可以托付李常侍，那么拿出心愿符的算命先生是否也受人相托？

　　“与那算命先生说话时，你有没有留意到旁边有什么人围观？或者，你去月老祠之后，有没有见到什么神色异样的人？”慕清颜问。

　　“我没留意。”李常侍摇摇头，“我只想着帮雨心弄一个符回去，倒是与算命先生说话时，旁边有人围观了几眼，见他只是送符，便没兴趣走开了。”

　　“这符我收了。”慕清颜将心愿符重新包好，“还有，翠心与挽心的背景也是你告诉雨心的吧。”

　　“是，我从孟亮口中听说，得知同去东宫的另外两个人都有背景，便告诉了雨心，只是要她做事小心些。这宫里的事本就杂乱无常，她自己也是有想法的，走路多防备些。”

　　“结果两个人都被她害了。”

　　“我真是没想到她下手会这么狠重！她一定是被恨意冲昏了脑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李常侍认为自己与此事有多少关系？”

　　“我……”李常侍嘴唇一抖，咬了咬，“我从来没有想着雨心能成什么事。皇后是怎样的人？她若能被一个婢女杀死，怕是早已死了多少回。我只是一直担心雨心行迹暴露，落个比她姐姐还要凄惨的下场，哪里想到她会对另外的人下毒手。”

　　“我悔不该去碰这个烫手的山芋，悔不该四年前将她调往东宫，悔……心有顾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她……”

　　李常侍双手垂下，仰头深吸了口气，“看着囚车里那具凉透的尸首，我便懊悔不已。我若纯粹没有理会过她，她未必有机会做这些事，我本是帮人，却是害了人。与慕姑娘说了这些话，心中倒是顺畅了许多。至于要将我如何处置，也不是慕姑娘说了算的。”

　　“等消息吧。”

　　慕清颜离开了亭子。

　　躲在一旁的小蝶得知没有自己的事了，长长松了口气，快步返回仁安殿。

　　“二位大哥，关于李常侍的情况你们禀知嘉王便是，我先去趟慈宁殿，然后便出宫。”慕清颜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两个人说。

　　“容威，你去向嘉王回禀，我且随慕姑娘出宫。”段诃道。

　　“好。”容威应了一声，便先行闪开。

　　“嘉王有交代，慕姑娘出宫后难免遇到麻烦，要卑职务必小心照应。”段诃道。

　　慕清颜颔首致意，“有劳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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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清颜来到慈宁殿向太皇太后告别。

　　“哀家不舍得你走，可是想到你终于没事了，能离开了，哀家也为你高兴。”太皇太后拉着慕清颜，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你若真过不了这一关，哀家心上这块疙瘩就永远解不开了。”

　　“清颜让太皇太后担心了。”

　　“这一离开，是打算回襄阳了么？”

　　“嗯，是要回去。”

　　慕清颜想，这回答没错吧，不论经历什么，她最终一定还是要回到家乡的。

　　“回去吧，能回去就回去，回去也好。”太皇太后拍拍慕清颜的手，“只是不要忘了哀家啊。”

　　“不会的，清颜忘不了您的疼爱。”

　　“哀家是疼你，可也没给了你什么爱，一场七夕宴，还给你招来那么大的祸事。”太皇太后叹口气，“哀家总时不时的想起那日宴会上，一直寡言淡色的黄贵妃说笑比平日多了不少，她见到你啊，是明显的真与你说得来，你这聪慧的姑娘，哪个不喜欢？皇后虽然对你针锋相对，不也有心拉拢你么？哀家也是见黄贵妃难得心情好，方答应了她，让你随她去仁安殿坐坐，谁知会出事？”

　　“太皇太后，过去便过去，不提此事了。”慕清颜劝慰，“黄贵妃是早就遭雨心毒害而不自知，既然太皇太后都觉得黄贵妃那日与平常不同，又对清颜偏爱，或许便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引我为她查明遇害真相。”

　　“不提了不提了，随他们折腾吧。哀家也没几天活头，理会不动了。”

　　慕清颜知道，太皇太后心中其实有不少话，只是不愿再说，她也就不再提。

　　离开慈宁殿，慕清颜出了宫，先去冯大娘家还衣衫。

　　冯大娘闻着衣衫上有崭新的皂角味儿，“就穿那么一下，怎么还洗了？你胳膊有伤，又不方便。再说，这都是压箱底的旧衣，你若不穿，随便丢到哪里就是。”

　　慕清颜笑道：“这衣衫也是大娘对年轻时的回味，怎能随便乱丢。”

　　冯大娘招呼她进屋，“快进家里来。今早见囚车出了宫，知道黄贵妃的案子破了，大娘给你做顿好吃的，瞧这两天瘦的，胳膊还伤者，可得好好吃饭补起来。”

　　慕清颜没有跟着走，“今日先不在大娘家吃饭了，我还有些事要做，等忙完了再回来。”

　　“还有事啊？”冯大娘只得作罢，“那好，等你忙完回来，大娘再做。出了宫啊，大娘这里就也是你的家，千万不要跟大娘客气。”

　　“嗯。”慕清颜点点头，“我先走了。”

　　离开冯家，慕清颜便来到嘉王府。

　　“清娘！”

　　见到慕清颜，韩丽蓉开心地迎过来，仿若久别重逢的欣喜洋溢在脸上。

　　这让慕清颜看着心头很暖，可是面对韩致远的这位表姐，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嘉王妃。”

　　韩丽蓉也心知肚明，没有提不该提的事，热情地拉上慕清颜去找女儿赵岚玩耍。

　　容威随后出宫寻到嘉王府，也给捎回来赵扩的消息。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