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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在岛原来本就很受欢迎,当她那个“禁令”解除之后,人气自然就更高了。
那些早就想一亲芳泽的客人们开始不停地向她大献殷勤,送她各种礼物,请她出席各种宴会……暗自争强斗富,只盼着把小樱哄开心了,一点头,小美人就归自己了。
正式的旦那小樱现在还不愿意定下来,但这些礼物和宴会自然来者不拒。
那天晚上有一位客人请小樱到角屋去见面。
被邀请到别的酒馆茶屋之类的地方去表演或者陪酒对艺妓来说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开始小樱并没有觉得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进了房间,才发现那位客人竟然是新選组的副长土方岁三。
房间里并没有其它人。
土方一身黑色的常服,独自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皱着眉,神色肃穆。
小樱怔了一下,才轻轻行了礼,“没想到竟然会是土方先生。”
“怎么?我不能邀请小樱姑娘么?”土方抬起眼来看了看她,轻轻笑了笑。
“不,只是有点意外。”小樱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拿过酒瓶,准备为他倒酒,“土方先生要见我,为什么不去丹波呢?”
土方跟小樱虽然不算亲近,但也常常跟新選组其它人一起去丹波喝酒,多少也算是常客。今天特意把小樱叫来角屋,未免有点奇怪。
土方又笑了笑,才缓缓道:“有点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
小樱又怔了一下,蓦地抬起眼来看着他。
这位副长大人虽然一向有风流的花名在外,但小樱倒不觉得他会对自己有什么非份之想。事实上,土方的嘴角虽然微微上扬,但那双狭长的凤目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冷峻而……悲伤。
小樱为自己在他眼中解读出这个词而感到疑惑,不由皱了一下眉,问:“土方先生找我,到底什么事呢?”
“想请小樱姑娘帮个忙。”土方喝了一口酒,道,“本来大概找明里小姐更合适,但那样的话,他一定会知道是我的意思……”
小樱心头一紧,但神态反而平静下来,伸手过去为土方斟酒,道:“是……山南先生的事?”
“嗯。”土方又笑了笑,“果然跟小樱姑娘说话就是轻松。”
小樱抿了抿唇,“土方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呢?”
她这么一问,土方却沉默下来,半晌才叹了口气,“老实说,具体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总该做点什么吧。你没有发觉那家伙最近都不对劲么?”
小樱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之前为了冲田和斋藤的事来找自己的山南。不由得就笑了笑。
听到她笑,土方的神色稍微有点不自然,将头扭向一边,轻哼了一声,“不要笑。我知道来找你商量这种事很丢脸,所以才不想去丹波……”
“不,我不这样觉得。只是……”小樱笑了笑,“之前有些队士说土方先生和山南先生似乎有些不合,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嘛。”
“我……很敬重山南先生。”
土方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十分真挚。他又喝了一杯酒,才再次开口,声音悠远,“我和近藤先生都出身于多摩的乡下,并非武士之家,也没有念过多少书。近藤在别人家里做养子,我四处做学徒卖药,是被人踩在脚底的虫豸,受尽冷眼。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出人头地,只是想得到人们的承认,只是想成为真正的武士。但是山南不一样……从他走进试卫馆那一天,我就知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把目光放在高空上的人。”
小樱抿了一下唇,没有接话。
土方又道:“我们只是一把剑,山南却为这把剑指出了最初的方向。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新選组。今后的新選组,也不能没有山南。”
前一句还好说,后面一句却像一个不祥的预言,小樱当即皱起眉来,追问道:“山南先生……并没有想离开新選组吧?他明明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和理想……”
“嗯,正因为他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土方的眼神愈加沉重而伤感,“所以我们才会有分歧。”
……这么说起来,队士之间相传副长土方和总长山南不和,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吧?
小樱正这么想着,土方又继续道:“你知道新選组的队士们都是什么来历。的确很多人都不是武士,农民,小贩,甚至流氓乞丐……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完全不为过。要把这样一群人统合成一支铁打的队伍,不用点强硬的手腕怎么行?山南太心软了。”
小樱知道土方被队士们私下称为鬼副长,之前池田屋的事,桝屋老板被抓之后,队士们怎么审问都没开口,最后也是土方亲自去用刑才逼问出他们的计划。
这个时候土方自己说强硬的手腕,她不用猜都知道会强硬到什么程度。
相比之下,山南的确太心软了。就算当初对付芹泽一派是山南自己的主意,他在事后所受的煎熬小樱也曾亲眼目睹。
“也许现在的新選组,的确离山南最初预想的方向有所偏差。但人在变,局势也在变。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在选择自己的路,而是这个世界只给了我们那条路。不投靠会津,我们就是流落街头的丧家之犬;不杀芹泽,大家的辛苦就会前功尽弃;不追捕那些攘夷浪人,他们就会打着天诛的旗号杀人放火,京都就会血流成河;不重编组队不整顿纪律,新選组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有些事,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去做。”
土方跟着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跟小樱解释,其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樱甚至觉得,其实他今天找她来,并不是为了商量山南的事情,只是为了找个人说说这些话。
也许这么多年这么多事积累下来,这位“鬼副长”心里总也会有矛盾的时候。也会……需要一个倾诉的缺口。
小樱看了他很久,才轻轻道:“其实这些话,土方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山南先生自己说呢?”
土方又露出那种不自然的表情来,半晌才哼了一声,道:“你觉得……他自己不明白么?”
小樱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痛苦吧?
明明与自己的理念相悖,却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小樱叹了口气,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那么,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土方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也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小樱姑娘就像山南的妹妹一样。找机会劝劝他吧。也请明里小姐多开解一下他。他们那些有学问的人,反而比我们这些粗人更容易钻牛角尖。其实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既然走了,当然就该走到底。就算为了容保公这份知遇之恩,我们也必须要成为保护京都最强的剑!”
小樱应了声,伸过手去为他倒酒,心头却不免沉重。
土方的话让她想起了高杉晋作来,想起他说那些关于武士的话。
有武士的心,有武士的信念,有武士的坚持……小樱觉得新選组这些人,不论什么出身,都可以算是高杉口中真正的武士,但他们却活得如此艰难。
她想也许土方说得没错。
有时候,并不是他们在选择走哪边,而是只有那条路可以走。
不论是被卖进艺妓馆的她,还是想成为武士的他们,都别无选择。
小樱答应了土方劝劝山南,但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山南可以对她说,你抽手吧,两边都别管了。
她可以对山南说一样的话么?
她只是一个艺妓,不论是新選组的事,还是维新攘夷的事,其实她能插手的程度都很有限,所以要收手也很简单,但山南不一样。
一边是自己的理想,一边是自己花过无数心血的大家庭,不管那一边,都不可能割舍吧?
小樱犹豫为难着的时候,以永仓新八为首的六名新選组成员联名向会津藩主松平容保上了建白书,书中列举了新選组局长近藤勇五条非议。
虽然这件事情在容保公的调停下化解了,但土方却依然十分震怒,以强硬手腕迫使其中一名上书成员切腹,新選组内部的气氛因而更为紧张。
之后不久,伊东甲子太郎便带着自己的门人加入了新選组。伊东是不论剑术还是学问都十分优秀的名士,名望很高,入队之后就被奉为新選组的参谋。这种后来居上和伊东派本身就高高在上的作风却造成了为新選组立下汗马功劳的旧干部们的不满。
而正在这个时候,长州终于因为实力悬殊而惨败在英法美荷四国联军之下,长州藩主派高杉晋作前往联合舰队签定了放弃攘夷的“下关条约”。
小樱虽然答应了山南两边的事情都不管,但还是在客人们的谈话中陆陆续续听到了这些事。
事实上,也有一些正是山南本人不留神透露出来的。
有些话,他不能和新選组的队士们说,明里又不了解,小樱几乎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日本就快要沦陷了。我们却还在纠缠于队里的派系之争。真是太难看了。”
当山南这么抱怨的时候,小樱迟疑着,终于还是直接把土方找过她的事情坦白向山南说了。
山南沉默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一声。
“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也真是难为他费心了。”
听起来并不像是在高兴的样子,小樱不由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该跟他直说,连忙道:“土方先生只是在担心你。”她顿了一下,又补充,“……姐姐也很担心。”
山南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明里。
明里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带着点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
“抱歉。”山南轻轻叹了口气,道,“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了。”
小樱点了点头,向他们告辞。
退出房间回身去拉纸门的时候,小樱看到山南已经枕着明里的腿躺下了。
明里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哼着一支轻柔的歌谣。
也许……这样就好吧。
合上门的时候,小樱这么想着。
这一年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季节却依然如常交替。
秋去冬来,很快就到了新年。
虽然新選组一直风波不断,但让小樱感到欣慰的是斋藤一直挺好,没有受到什么处罚,也没有在战斗中受什么大伤。后半年冲田的病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会不时咳嗽,但已经很少有咳血的现象。
而小樱自己也已经取代了明里,成了丹波的新花魁。
世界依然动荡不安,但小樱的小世界里却平和安宁。
她有时候会想,也许山南劝她不要多事的时候说得没错,只要自己没事,自己爱的人没事,自己关心的人没事,这就比什么都好。
新年的时候小樱和明里特意去壬生寺参拜,斋藤和山南不用说,冲田永仓原田藤堂这些新選组里跟她们相熟的队士们也都顺便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参拜完之后,藤堂又拉着大家跑去求签,说这里的签最灵了。
其实这一群都是在刀尖舔血的人,谁又会真的在乎签灵不灵,只是凑在一起起哄罢了。
但小樱闭着眼,念念有词地捧着签筒轻摇的时候,大家还是都安静下来。
冲田离小樱最近,依稀听到“大家”“平安”“一起”这样的词,不由得露出微笑。
但他的笑容还未展开,便看到了正要从签筒里掉出来那支签。
——凶。
明明不信这些的,但看到那个鲜红的“凶”字,冲田却突然一阵心悸,下意识已伸出了手,轻轻在小樱手肘上一推。
小樱被他推得一晃,手里的签筒跟着一抖,竹签洒落一地,也不知哪支先哪支后。
“哎呀。”小樱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藤堂问。
小樱反而转身扶住了冲田,急切地问:“冲田先生怎么了?头晕么?不舒服?”
冲田摇了摇头,笑道:“抱歉,只是稍微绊了一下。小樱你再去抽吧。”
旁边永仓已经把掉下的签都收拾好,重新放进签筒里递给小樱。但他的左手却已暗扣住几支“凶”和“大凶”的签,悄悄藏在袖子里。
在场这几个都是剑术高手,一个个目光如炬,刚刚看到那支签的可不止冲田一个人。
小樱扫了一眼签筒里数量明显不对的竹签,对这些家伙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有点又好气又好笑,但心头却暖融融的,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再灵的签,也架不住你们作弊。”
几个人一起笑出声来,永仓将藏起来的签放回签筒里,交还给旁边的僧人。
冲田笑着,伸手指向另一边结满纸条的许愿树,道:“不如去那边许愿吧。”
小樱应了声,一群人又嘻嘻哈哈跑去写自己的新年愿望。
人多笔少,一时间吵成一团。
“让我先写。”
“明明是我先到的嘛。”
“咦,原田你这家伙,字写得不错嘛。”
“可恶,不要偷看啊!”
“谁稀罕啊。”
小樱笑着写完了自己的愿望,折起来,走到许愿树前,仰起头找合适系的地方。
下面的枝条都已经被系满了纸条,小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根空的枝条,却稍微高了一点,她踮起脚还稍微差了一点。正皱着眉想再试一次的时候,自己便被人抱了起来。
不用回头,只凭那熟悉的气息她便知道这双有力的臂膀属于谁。
小樱伸手系好了写着自己愿望的纸条,才回过身来攀住抱起自己的人的肩,“阿一也去写一个吧。”
“诶?我就不用……”这一向沉默的青年一面将小樱放下来,一面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为什么啊?”小樱拖着他的手,将他向桌子那边拉,“难道你没有新年愿望吗?”
“斋藤君的愿望,就是早点把小樱娶回家吧。”永仓也系好了自己的祈愿纸,凑过来打趣。
斋藤微微有点脸红,但却并没有急着否认。
小樱挽着他的手,侧过头去看着永仓,“那新八你的新年愿望又是什么?”
永仓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已经写好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诶?还有这种说法吗?”原田惨叫一声,“那我刚刚写的都被他们偷看到了怎么办?”
“新八胡说的吧?”
“就是就是,刚刚新八你还大声地说斋藤的愿望来着。”藤堂也在旁边起哄。
“不管啦,要是今年愿望没有实现,我们就把新八抓来打一顿好了。”
“我看不如现在先打了吧?”
“呸,不要乌鸦嘴。”
看着那几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家伙像小孩子一般打打闹闹跑来跑去,小樱不由笑出声来,长长呼了口气,“嗯,真好。”
斋藤没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冲田也没有加入他们的打闹,静静坐在一边。
小樱有点担心地走去他身边,轻轻问:“累了么?”
冲田皱了一眉,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小樱真是的,不要总是把我当病人啦。我已经好了。”
“嗯。”
小樱笑着应了声,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只是在看那个。”冲田伸出手,斜斜一指。
小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在院子那一边的一棵大树。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吧。”冲田讷讷道,“快两年了呢,真快。”
小樱点了点头。
两年前还会在那树上爬来爬去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变成了艳帜高张声色魅人的花魁。
两年前稳稳接住从树上跳下来的她那个少年,现在却已经变得苍白而虚弱……
小樱一时有些感伤,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看斋藤。
他就站在她身侧,高瘦的身姿挺得笔直。
这个人倒是没变,依然沉默木讷,眼神凌厉,目光偶尔在她身上停留,才会有柔软的表情。
小樱与他目光交会,一时失神,连冲田在说什么也没听清,回过神来时,已听到冲田轻轻叹了口气,道:“……看不了多久了吧?”
小樱吓了一跳。“什么?”
冲田刚刚还在说不要把他当病人,这句话又是怎么回事?她漏听了什么?
冲田稍微皱了一下眉,也抬起眼来看了看斋藤,然后才轻笑出声,“我在说我们要搬家的事。”
小樱松了口气,道:“你们屯所要搬?搬去哪里?”
“西本愿寺。”冲田有点无奈的样子,“我真不想搬。山南先生也不想的。他还跟土方先生吵了一架,但后来近藤先生还是决定要搬过去。”
山南先生……又和土方吵架了?小樱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没说话,冲田又接着道:“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但我觉得如果真的搬到西本愿寺,山南先生一定会比现在更不开心的。”
小樱看着远处山南和明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旁边斋藤伸过手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山南最终还是没能搬到西本愿寺去。
山南的出走,是那一年二月间的事情。
除了山南和明里本人,小樱大概是最早知道他们要离开的人。
那天晚上小樱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看到明里在门口等她。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樱连忙叫了一声,将明里让进屋里。
才刚刚坐下来,明里便轻轻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小樱吓了一跳,“姐姐要去哪里?”
“嘘。”明里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压低了声音,“小声点。”
小樱跟着压低了声音,但却止不住心中的意外,急忙追问:“姐姐说道别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呢。”明里笑了笑,“我和敬助准备离开京都。”
小樱不由得更加吃惊:“山南先生也一起?”
“嗯。”明里点了点头,脸上虽然还是平日看惯的恬淡笑容,却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他已经为我赎了身,我们一会就走。”
“诶?这么急?”小樱吃惊得直接站起来。
“计划已经有一阵子了。一直没跟别人说。”明里回答,“我们打算先随便走走,也许看到什么地方喜欢,就找个小房子住下来。”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小樱一时只觉得自己心中有千万句话要对明里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结果只是抓住了明里的手。
她很高兴姐姐和山南先生终于有了结果。但山南最后选择这样悄悄离开又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却又不免有些担心。
小樱跟新選组的人这么熟,新選组的局中法度她自然也知道。其中就有“不可擅自脱离”这样一条,如果山南这么走掉的话,被发现是要切腹的。
想到这一点,小樱不由得皱起眉来。
明里笑了笑,温柔地伸手抚平她的眉心,道:“你不祝福我们么?”
小樱动了动唇,说出来的却是:“你知不知道山南先生这样会……”
“我知道。”明里淡淡打断她。
于是小樱沉默下来。
明里又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他其实舍不得。”
小樱没有说话。
山南先生……怎么可能舍得新選组?
“他想做的事情,他放弃的事情,其实我并不了解。”明里说,“但既然他决定了,我就跟着他。不论天涯海角,不论是非对错,我都情愿跟着他。”
明里的声音很轻,温柔而坚韧。
小樱这才伸手抱住明里,本想祝福他们,但才一开口就哽住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哭什么?这是好事嘛。”明里为她擦了眼泪,又拿出一包东西来给她。
小樱怔了一怔,“这是什么?”
“我的一些首饰,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小樱你留着,自己戴也好,变卖也好。这些钱是你这几年给我的例钱,还有我赎身后剩下的一点积蓄,你都留着,以后有用……”
明里话没落音,小樱的眼泪便再次涌出来。
“我们能做姐妹,也是一生的缘分。”明里握紧了她的手,“别哭了,惊动别人就不好了。”
小樱点了点头,勉强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抱住了明里。“姐姐,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美满。”
“嗯。谢谢。”
明里这么应了声。】 请君我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