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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火气上涌,一时也懒得压抑灵力,四周威压霎时间强大起来,齐云舟脸色一变,就见景枫和明光带着身后一众下属“哗啦啦”跪了一地,当即表情就有些微妙。
齐云舟抿了抿唇,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消消气,先问问怎么回事。”
白辞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说说,怎么回事。”
景枫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道:“圣女殿下来信说,她派出去抓捕前任圣女的人回来时只剩一个,他说雪凝殿下那时正在被……被您您追杀,他到的时候,只听雪凝殿下说您夺走了她手中的飞升秘籍,然后就被……被您掳去了。”
白辞被这荒唐的说法几乎气笑了。
她正要开口斥责,就听齐云舟开口道:“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丹阳峰,没有可能去抓雪凝。这个消息是传播范围有多广,目前有什么影响?”
景枫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白辞就道:“你说。”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说实话。”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齐云舟一眼,道:“目前魔族境内暂无异动,只是依属下所见,各大世家多数是慑于陛下锋芒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证实陛下手中真的有秘籍,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这份平静也很快就会被打破。而且,据密探来报,正道灵霄山,玄云峰,星月门等门派有暗中来往的情况。”
白辞一顿,忍不住看了齐云舟一眼。
玄云锋,是丹阳峰的副峰之一,其峰主应该是鸿曦的师兄,齐云舟的师叔。
这就尴尬了,白辞知道他们注定会因为立场不同而反目,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齐云舟接收到她的目光,眉心皱了一下,开口道:“鸿安师叔此行我们都不知情,陛下若是肯信我,可以随我回去查探一下。”
景枫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沉着脸道:“你们名门正派的虚伪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还敢诓骗我们陛下再去一次!?”
齐云舟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情况下,对方不信他也是正常。
只是……齐云舟正要开口道歉,就听白辞淡淡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容易被人蒙骗的人么?”
景枫一愣,当即脸色大变:“属下不敢。”
白辞没想为难他,见他这样诚惶诚恐一时也有些头疼,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我会每天定期给你递信,如果哪天超时或是中断,就组织队伍来丹阳峰找我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但也并没有直接否认景枫的意见,因此两方也就暂时偃旗息鼓。
齐云舟跟着她出了魔主殿,听白辞话中带着调侃笑意,说:“你这小孩怕不是克我,见了你以后,我的事就没停过。”
看他没有反应,白辞以为是自己玩笑开过了,挠了挠脸,道:“行了,我开玩笑的,这些事早就攒下来了,似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早爆发也能早解决。”
齐云舟笑了笑,轻声道:“就是没想到陛下会答应。”
白辞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眼神有一瞬间慈爱的倒真像是他的前辈,“相处这段时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我没那么容易动摇,不然魔族早就被我杀了一半了。”
齐云舟顿了顿,笑了起来:“也是。”
白辞再次踏上荒火的背时,莫名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很快,这一切就要彻底结束了。
为了保证鸿安无法提前做出准备,白辞没有跟着齐云舟走正门,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小院歇着。
那只长相富有特色的猫依旧懒洋洋地躺在窗台上,见白辞进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边打着哈欠露出微有些突出的小尖牙,一边慢悠悠地晃着尾巴。
白辞很久没被这么无视过了,一时兴起,绕着它左戳戳右戳戳,它竟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闭着眼懒洋洋地打着盹。
她撸了一把甩来甩去的大毛尾巴,对着手腕上的荒火痛心疾首:“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多乖,我想玩就安安静静趴那不动弹,你再看看你,一天跟我吵八遍都吵不到天亮!”
“我……”荒火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努力将脏话咽下去:“它寿命已经要到后期了,十几岁了,当然没力气跟你折腾。”
妖兽和普通动物的区别在哪她还真不太清楚。白辞道:“你不也是个老头吗?”
荒火叹了口气,说:“妖兽年龄大了只会降低实力和精神力,不会半死不活懒得动弹。”
它还要说什么,突然顿了一下,沉声道:“有人来了。”
白辞一愣,凝眉看向门外。
来人显然并没有掩饰的意思,轻轻推开门,木门吱呀一声响,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在门口站定,抬手敲了敲门,“是……魔族的魔王陛下吗?”
是池柔。白辞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答道:“有事吗。”
池柔笑了笑,并不在意她语气里的警惕,温声道:“我是想来与您合作的。”
白辞一挑眉,放开灵力大概扫描了一下,身上倒是没带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
池柔的孩子呢???
白辞一时愣住,忍不住以精神力与荒火沟通道:“这人确实是池柔,但好像流产了,身体情况有些不好,灵力溃散,识海混乱,怎么回事,丹阳峰出什么事了吗?”
荒火慢吞吞说,“你不如让她进来,亲自求证。”
白辞顿了一下,想着反正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就开口道:“你进来吧。”
池柔从善如流,推开门跨了一步,倒是识相的没有上前靠近她。
白辞率先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
池柔脸色苍白到几乎惨白,唇边倒还是那副熟悉的温和笑意,她道:“我是来,求您跟我合作的,我想见黎均一面。”
白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气血不足,灵力溃散,并且没有妊娠迹象,你孩子呢,谁干的?”
在丹阳峰伤害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弟子竟然没有一点风声,看齐云舟那样子大概也是不知道,鸿曦是真的脑子进水老糊涂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池柔看她的表情就大概猜出了一些,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陛下的关心了,与师尊无关,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这倒是难得的让白辞升起了几分兴趣,她身子微微前倾,挥挥手示意她往前走几步,随后紧紧盯着池柔的眼睛,道:“那你见黎均想做什么?杀了他报仇还是再续前缘?”
池柔道:“我想问他一个问题,不便说与陛下听,但也请您相信我。”
顿了顿,她的神色总算有了几分变化,浅棕色的瞳孔里闪过似是痛苦似是释然的情绪:“我不是傻子,他这些天的态度我也看在眼里,他若真是有心,就不会带着雪凝逃走这么久毫无音讯,这个孩子不适合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我们也不适合再在一起了。但是,这么久的纠缠,总要有个结果。”
白辞沉默了一下,道:“你倒是看得开。”
池柔是个聪明人,这毋庸置疑,黎均的女人没有平庸的,就是水里进了脑子的雪凝,她的姿色和天赋也是顶尖,在同龄人中,除了继承了祖辈天分的齐云舟外,哪怕是白辞也未必有那样的天赋。
可惜,上天给了她绝佳的天赋,却并没有给她一个没有进水的脑子。
她不确定池柔是否真的放下了黎均,按理说这两个人应该是爱的你死我活的,毕竟池柔是黎均第一个女人,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意义都是不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光是黎均冷漠无情,连池柔的态度也决绝果断了许多。
白辞道:“你想怎么合作?”
池柔一笑,轻声细语道:“我在查出有孕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屋子,没有人知道我堕掉了这个孩子,就用您之前说的方法吧,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看黎均会不会来。”
白辞皱了下眉,道:“你确定?不要名声了?”
池柔直了直身子,也许是流产的缘故,她有些气喘,但神色却是一派傲然:“那又如何?我是丹阳峰的女弟子,任他们如何去说,又能把我怎么样?是能打得过我,还是敢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这话略有些熟悉,白辞细细想了想,想起齐云舟说,“没人敢在我面前说闲话,只要听不到,就当说的不是我”时的促狭,忍不住笑了笑。这还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妹,想法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白辞就道:“你的要求,我同意了。”
池柔垂下眼,微微福身一礼,道:“多谢。”
白辞见她身子晃了晃,好像有些站不住,想到池柔那过分虚弱的气血皱了皱眉,抬手托了托她的手腕,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有我在,至少你不会听到来自魔族的恶意。”
池柔似乎有些惊讶,怔怔看了她片刻,才道:“多谢魔主陛下。”
白辞点点头,“举手之劳,你回去歇着吧。”
这看着随时就会被风吹到的身子实在太糟心了。
池柔应了一声,她动作迟缓的转身,慢吞吞地往出走,走到门边时突然停下,握着门把犹豫片刻,道:“我来的时候,见到了其他几位峰主,也许是临时会议,我见师兄也跟他们一起去了,看样子可能与您有关,陛下若是感兴趣,可以过去听听。”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