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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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冠玉的突然消失不仅让齐云舟等人感到震惊,就连白辞也有些茫然。
白辞对施冠玉的印象主要来自她那条蛟龙,在白家时,似乎是因为齐云舟的死,施冠玉一直沉默着,后来也只是配合赵深指证她就是凶手,将黑锅扣死罢了。
这倒是没什么,当时白辞没记住他的脸,后来也主要针对赵深,对他没什么感觉。
至少在白辞的记忆里,施冠玉在被她毁了丹田斩断手臂前都是顺风顺水的。
当时的情况不比现在,赵深几乎是一言堂,连云城主都没有插手的份,没有齐云舟一直掺合搅局,赵深很快抓住白瑶,并引出当时还年幼的白辞,给她定了罪。
白辞虽然逃出去,却也被重创,不过她也在后来补回来了,赵深被她砸碎了胸骨。
她仔细回想这件事的始末……都与施冠玉无关,就算有齐云舟这个变故,也不至于改了他的命运。
白辞在一瞬间闪过无数心思,随后安抚齐云舟道:“先别慌,去找赵深。”
齐云舟顿了顿,很想说自己没慌,但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跟她贫,转身又出了房门。
赵深正满心烦躁地等着弟子们集合,却等来了施冠玉失踪的消息。
他脸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下午那支箭上是一封警告信,是魔女白辞,要我们在白家跟她交换人质云逸清和白瑶,阿玉定是被她抓去了。走,召集所有人,全力击杀白辞,未长成的魔族,再强也不不足为惧。”
白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齐云舟轻声问道:“师叔,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
赵深脸色一沉,怒斥道:“你师弟下落不明,你不想着怎么救他,揪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不放,你存的什么心!?立刻给我去叫人,少在这里浪费时间!”
齐云舟目光沉沉,木然地应了一声。
人在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对方的任何举动都会显得怪异。齐云舟垂着眼,低声道:“是。”
白辞见他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问道:“你难过什么?”
齐云舟眨了眨眼,轻声道:“师叔不对劲。按云城主所说,没有任何人看到信上内容,所以上面写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他顾不上白辞的反应,自顾自地喃喃道:“我知道我不该怀疑长辈,但从我来到云沛城开始,他的态度都……太怪了。赵师叔一直以来是最受弟子欢迎的,他性情刚烈却护短重情,会背着师傅给我们带酒喝,会陪师弟们放纸鸢,会偷偷带我们翻墙下山游玩……他决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旁人,我……”
齐云舟的思绪有些混乱,说话也颠三倒四,哪怕是白辞只想看戏,也不禁有些不忍。
赵深是护短重情,但也要看他更看重谁,齐云舟在他心里……重要,却也不重要。
白辞叹了口气,道:“长大了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快去吧,先救施冠玉。”
齐云舟应了一声,勉强振作起来,率先去通知了云城主,随后才去找分布在不同住处的师弟们。
云沛城地界不大,云城主又有意将他们的住处安排的彼此相近,一群人聚集起来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但显然,‘白辞’比他们急的多,齐云舟刚带着黎钧和几个小师弟到了白家,就听一道暗光划破长空从身后传来。
齐云舟反应快,转身抽出长剑,那暗光便擦着剑鞘而过,狠狠扎在木质的门板上。
月光之下,齐云舟看清了那是一根树枝。
黎钧和几个师弟都拔出了剑护在他身边严阵以待,他回过头去看,阴影下,先看到了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
齐云舟一怔,便见那道身影似乎被身后的什么推了一下,踉跄几步向前,终于让人看清了他的脸。
苍白俊秀的青年,双手被死死束在身后,此刻神情淡漠地垂着眼,哪怕一身狼狈,也难掩一身风华。
他身侧缓缓走出一个近乎只到他肩膀的少女,一手握着剑,冷冷地看着他们。
她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容稚嫩却极为精致,一身黑衣隐在暗处,除开眉眼间淡淡的清冷桀骜之色,她看上去更像个被娇养大的世家千金。
两方持着剑,皆是一言不发。
正在齐云舟高度紧张之时,他脑海里的白辞却突然“咦”了一声。
齐云舟一怔,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白辞摇摇头道:“没事。”
这次“自己”的动作似乎快了一些,当初她救出云逸清时,对方的手指断了三根,右腿残废,左眼失明,可谓凄惨。
但现在的云逸清,虽然看不到他背在身后的一双手,却也能看清他的眼睛并没有异样。
齐云舟活下来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点?到底哪个环节除了差错?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伴着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赵深领着人赶到。他冷着脸上前将齐云舟几人拉到身后,拔出剑便要动手。
少女白辞微微蹙眉,道:“还想要他活,就停手。”
赵深一顿,下意识看向一直被他忽略的青年。
‘白辞’声音淡淡道:“他是云家嫡系弟子云逸清,拿他换白瑶。”
赵深脸色冷凝,道:“你少了一个人,施冠玉呢!?”
也许是年纪太小还不会掩饰情绪,‘白辞’实打实地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赵深却只当她是在嘲讽,当即怒发冲冠,忍不住斥道:“妖女放肆!”
‘白辞’眸光一冷,“嘴放干净点,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齐云舟见再这样聊下去怕是得打起来,忙上前打圆场道:“师弟不知所踪,师叔救人心切,难免急躁些。不知白二姑娘有没有见过我的师弟,他身形服饰与我相似……”
‘白辞’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就只见过云逸清,”顿了顿,她蹙眉道:“好像也见过你这个师叔。”
赵深眉头一跳,提剑就要动手,‘白辞’却比他更快,身形一闪便接住了劈砍过来的剑身,用力一挑就将剑身划飞出去。
她收回剑,脸色微微苍白,显然也受了不小的冲击。
赵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齐云舟抿了抿唇,他自然看得出‘白辞’没有伤害云逸清的意图,甚至连云逸清自己也是配合的,但他一个人无法做主,只能默默看着赵深,等待他做决断。
就在场面陷入死局之时,云逸清突然开口道:“她没有抓你师弟,反倒是你的这位师叔目的不纯,我侥幸逃出来的同门告诉我,当天有人以‘丹阳峰赵深’的名义拜访师尊。”
齐云舟呼吸一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