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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谭驱车往青芽庄走,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
“漠哥,要我扶你进去吗?”
宋漠摇晃身子,稍稍定了定神,没搭理他,兀自往别墅里去。
小谭紧赶两步追上他,才伸着胳膊,还没碰上他,小手臂就挨一下。
“还没瘫!”
小谭怏怏收手,“漠哥,你慢点儿。”
英姐已经上床睡觉了,突然听见大厅里一声噗通,赶忙下床跑出去看。
宋漠坐在地上,换了一只拖鞋,另一只皮鞋还穿在脚上。
“哎哟,你这是摔了?”
过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宋漠的回答,只当他喝多了正上头,弯腰便要去搀扶他。
宋漠大手一甩,“赶紧睡你的觉去,别折你的寿。”
英姐:“……这是折你的寿,整天喝那么多,沐央才回家一天,你就憋不住,非要喝大了才好咧。”
“别跟我提她,”宋漠挣扎着站起来,眉头拧做一团,摇晃着往里走,“本来能活到三十八,一提到她,我都活不过二十八。”
英姐看着他摇晃的背影,哭笑不得,“还装不装电梯了咯?”
他定了一下脚,又一步三摇往上走了,“把她腿打断了再装。”
回到房间,他躺倒在床尾的矮凳上,没躺好,软绵绵翻下地。
咚的一声,眼冒金星。
宋漠心里一躁,对着那矮凳狠狠踢了一脚。
今晚饭局上,他还拘着自个,担心晚上回来不能好好伺候她,还得让她来伺候自己,熏着她他都于心不忍,早知道扑个空,还不如喝个烂醉再回来。他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气,可动不动就说不回来了,把衣服丢了,再美成天仙,这些话一出口,谁都受不了。
衣帽间里,沐央的衣服已经占用了他一格衣柜,豆沙粉真丝睡衣被英姐洗过之后,静静挂在柜子里。
他掏出烟盒,往阳台上走,抽出一根把烟抿到嘴里。
打火机一亮,蓝色火苗触摸烟头,橘色忽闪忽闪,他吐了一口眼圈,往上抬眼。
上头晒着沐央的内衣裤,还有一双白色袜子,都是她手洗的。香芋色,挺淡雅,不像她这个人,刺儿刺儿的。
一根烟到了烟屁股,也压不住身上的燥火,这晚上怕是捱不过去,宋漠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服软,他便叫人去离棠府把她接回来。
电话嘟声响起的时候,很快被冰冷的女声代替。
宋漠原地默了一会儿,又拨了一个。
他又退了一步,只要她肯接这个电话,他亲自去也成。
这一回嘟声没有了,直接是机械冰冷的女声。
他终是死了心,事不过三,打第三遍他就是狗!
第二天是周六,赵乾难得收到宋漠的电话,约他上酒吧喝酒。
近两年,他们很少上酒吧了,每次都是一大群人上娱乐会所,或者上青芽庄,怎么都比在闹哄哄的酒吧舒服。
这是单纯要买醉的意思了。
赵乾到的时候,宋漠墨色碎枝衬衫,脸没在灯影闪烁里,一个穿超短的女孩坐在他边上,明明是性感撩人御姐装扮,偏偏笑语晏晏,一对儿深酒窝还挺甜的。
宋漠抬眼看见他,懒懒抬了个手。
“谁啊这是?”
宋漠意兴阑珊,“来问你要纹身师傅电话的。”
那女的一听,红唇一张一合道:“这人没意思得很,问他加个微信,非得问我高考成绩,状元才能加他,我要是考状元我就加首富微信去了。”
宋漠低嗤了一声,往后靠去,“你考第一也加不上首富。”
赵乾没搭理那女的,只对着宋漠坏笑,“漠哥,你可是要进男德学院的人,男德学院,懂?要朴素,要正经,穿那么风骚想勾搭谁啊?””
宋漠未搭理他。
“怎么就这点能耐,才蹲着尿尿几天,就要上这儿来买醉了,难不成是沐央嫌你蹲的姿势不对?”
宋漠掀起眼皮子,松懒懒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纹了一身妖魔鬼怪还是怕老师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这张脸。”
赵乾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往下问,“我这张脸怎么了?”
他搓搓下巴,“一脸憨相,俗称笨蛋脸,老师一见就想逮着问,怎么叫人画了这一身,赶紧去洗了。”
那女的见没人搭理她,自讨没趣,翻了个白眼儿起身走了。
笨蛋脸赵乾动了动下颚,“你找我出来,就为了挤兑我开心?”
宋漠歇了一口气,搭上他肩膀,凑到他耳朵边,“我问你,你交那些个女朋友,有没有谁屁事没有就跟你闹,不接你电话,让你把东西都扔了?”
赵乾绷着嘴看他几秒,噗地一声笑了,“我就说沐央不好伺候,这都赶上祖宗了。”
宋漠不耐:“说!”
“没有,我是轻易跟人住一起的人吗,谁要给我甩脸子,我立马拉黑删除一条龙,让她连个屁都闻不着!”
宋漠咬着腮帮子顿了一会儿,“你能耐。”
赵乾:“漠哥,吃得咸鱼抵得渴,追得上女侠挨得了刀,你就忍着吧。”
宋漠大力抹抹前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着酒气说出来的话儿情深意切的,“赵乾,我怕是活不到三十八岁了。”
赵乾笑得双肩耸动,带着幸灾乐祸道:“咔嚓又砍你一年,咔嚓又砍你一年。”
大姨每一次来都要念叨,顾家男人每一个都短命,最长没活到四十五,最短命那个才三十,就莫名其妙睡着死掉了,宋漠的外公三十六岁没了,舅舅三十八岁心梗死了。赵乾他们给宋漠算了个三十八的平均数,给宋漠过生日的时候,都说离三十八又近了一年,得抓紧时间享受人生。
两人喝得醉醺醺的,赵乾把宋漠送上了车,舔着脸笑问:“宋漠,沐央真不回去,我就搬回去住了。”
宋漠睁着泛红的眼圈,鼻端一个低哼,“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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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央因为宋漠,又度过了两个不眠夜,第三天,她晕乎乎上健身房,跑了十几公里。
自那天晚上,她没接宋漠的电话之后,宋漠再也没有找她。
高考之前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昏暗的一段日子,不管什么时候回想,总是她肿胀着双眼,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在上学路上,白晃晃烈日下,街道都是摇晃的。
这一回她以为会比学生时代好过一些。
第三天晚上,大概是太累了,她睡得沉沉的,可第二天一起床,灰败的情绪依旧,肉身仿佛只是一块破布,心口没遮没挡,空荡荡的。
她顶不住,给钟亦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话却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钟亦灿还没起床,哑着嗓子问她:“干嘛呀一大早的?”
“灿灿……”
钟亦灿一听这声儿,寒毛倒竖,“干嘛!骚浪贱欺负你了?”
沐央未语先哽咽,“我跟他……分开了。”
钟亦灿的声儿陡然大了起来,“这才几天,我就说这个骚浪贱不行,你怎么就说不接受教训呢,上当一回就算了,还两回,白瞎你那脑袋,恋爱脑智商为零!”
沐央捏着电话,压抑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任由她骂。
“哭有什么用,泼粪血书扎小人,还是都来,你自己选!”
她没出声,钟亦灿挂了电话,风风火火往离棠府赶。
进家门的时候,沐央已经收拾干净,一脸淡然逗狗崽子玩。
这有点在钟亦灿意料之外了,“这就好了,我还以为你还躺床上哭呢。”
沐央:“狗也要喂啊。”
“……早知道你自愈能力这么好,我就多睡一会儿了,话说,你收拾高立博的时候那么厉害,怎么栽在骚浪贱手里就只懂得哭?”
“他又没出轨,我怎么收拾他。”
钟亦灿瞪着大牛眼,“你救过他,他怎么报恩的,把你睡了又把你甩了,还不该,还不该就地五马分尸?!”
沐央木着一张脸,“他没有,是我把他睡了又把他甩了。”
钟亦灿半张个嘴愣了好几秒,“嗬!你好牛逼,那为什么还哭呢?”
她站起身往沙发走,没好气说:“失恋了都不许我哭一下么?”
这一回是正经的失恋,难过也是理直气壮的难过。
钟亦灿跟着她,“那你为什么要甩掉他?”
沐央彻底陷进沙发里,默了默,“一言难尽,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是不是郑书卉跟你嚼舌根了,我听说是宋漠在搞郑书卉,上一回她去青芽庄找宋漠,被人给轰出去,不定怎么记恨你们呢。”
沐央眸光一敛,很快又暗淡下去,“记恨就记恨,我已经把她删了,我跟宋漠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钟亦灿原地叉腰,“我不懂不要紧,宋漠到底懂不懂?”
她又沉默两秒,“他不会懂的。”
钟亦灿一屁股坐下,“不懂你就说啊,男人有时候很笨的,你不说他以为是你的错,改天再见面,他还得赖你,说你无缘无故甩了他,委屈的不是你,是他。”
“要说么?”
“要说。”
沐央沉吟片刻,“一言两语说不清楚。”
钟亦灿撇嘴,“也是,骚浪贱连初吻都不敢认,要么,你列个excel表,把罪证一条条给他写出来,发给他看。”
“……”
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吃了饭又逛街看电影,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连续几天,钟亦灿都陪着她,郭晓娟□□检查出了一个良性的瘤子,在等手术的日子,沐冰盈出差回来之后就回家里住了。
没多久,沐央接到通知,让她回台里上班。
胡哥把她叫过去,说有个版权交易的合同,需要她拿过去给客户签一下。
沐央不解:“版权不都是归版权管理部处理么,为什么让我去呢?”
胡哥撇嘴笑笑,“那怎么办,客户就指定让你去。”
“……什么客户?”
“立诚集团下属的一个策划公司。”
沐央微顿,“是什么版权?”
立诚下面的策划公司大多是做一些车展相关的策划活动,宋漠要买电视台节目版权做什么用?
“很久以前的一个节目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叫交换青春,当初还是沐台长做的制片人,就是农村和城里孩子交换到对方家里生活学习,说来也巧,这里面的两个主人公,一个是立诚现在的老板宋漠,一个是吾亨的总裁沈知衡。”
沐央哑然,说起这个尘封的一期《交换青春》,大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本来有其他平台找到我们,想购买这一期版权,这些人脑子也是转得快,知道这一期一旦播出必定能火,整天盯着我们版权部的领导,现在立诚那边想拿,当然是优先给他。”
“好,我去。” 偷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