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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美清到青芽庄别墅的时候,院子里多了一个大狗屋,一条大狗领着两只小狗,撒脚丫跑得欢。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宋寅上学,英姐家里有事儿,请一个星期假回老家去了。
宋漠前两天让她上来,说是他要娶老婆了,让她上来看看。顾美清没当真,以为宋漠又胡言乱语,英姐回老家了,没人做饭收拾家,才哄骗她上来。
放下东西,她洗洗刷刷就开始煮上饭,然后眯着老花眼给宋漠打电话。
“我到家了,饭煮上了,下班赶紧回家吃饭。”
“行,我尽早回去,要是晚了你们先吃,记得多煮一份。”
“多煮一份做什么,喂狗啊?自己都养不好,还养三条狗,过几天英姐得问你加工资。”
宋漠不耐烦啧了一声:“不是和您说过了,我娶老婆了,狗是沐央带过来的嫁妆。”
顾美清不以为然,道:“你就吹牛吧。”
“……你等着迎接我老婆就行。”
顾美清将信将疑,又添了一点儿米,没到七点,饭菜都做好了,还未端上桌,院子传来车子的声音。
宋寅先从副驾驶上下来,穿着一身中学生的校服,面无表情朝她叫了一声:“大姨。”
“嗯。”顾美清看他一眼,注意力回到驾驶室里。
一个漂亮脸蛋出来了,眉目干净凝贵,黑裤白线衫,外头罩上一件黑色大衣,苗条身段,个儿和宋寅一样高,得有一米七。
她唇角的笑有些生涩,叫了一声:“大姨。”
顾美清连忙迎了过去,“哎呀,是沐央吧?”
沐央点头,“是我。”
“做好饭了,快进来吃。”顾美清拉上她的手,把人往家里带。
这一顿饭,沐央吃得有些艰难,大概每个新媳妇都要经过这一遭,大姨给她夹的每一口菜,她都吃进口里,每一个关切的问题,她都要一一作答。
宋寅只闷头吃他的饭,一点给她解围的意思也没有。
偏偏宋漠还不回家,这才登记两三天,就丢她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家长,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人家至少还有老公在身旁,大姨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还不知道她和宋漠已经登记了。
饭吃到最后,宋漠回来了。
大姨先起身去给他盛饭了。
他洗了手出来,抽张纸巾擦手,拿腔作势地,连她带宋寅一起教训,“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两个小辈,不知道给老公给大哥盛饭,还让长辈去盛?”
沐央不过才跟他结婚三天,还没有给他盛饭的自觉,这会儿屁股粘着餐椅,看见大姨去盛饭,本来就有些难为情,听了宋漠这些话,更添了羞恼。
“你自己怎么不盛,又不是没有手。”
宋漠拉开椅子坐下来,瞅着她道:“我有手,但是现在娶老婆了,男人一娶老婆手就废了知道么?”
沐央眼珠子一提溜,“废了留着做什么,剁了吧,剁了我天天给你盛。”
宋寅:“哥,以后我不娶老婆了,反正我会自己盛饭。”
宋漠手抹着下巴,磨牙,“当着我大姨的面,你们一个个,学会给我留面子。”
大姨把饭盛出来了,嘴上还不忘教训他两句:“结婚也不正经一点儿,你这么糊弄我,可别糊弄你自己老婆,也别糊弄她爸爸。”
宋漠:“我哪儿糊弄您了,前一个晚上我就跟您说了,我要结婚,赶紧上来看看吧,非得不信,就知道赖我。”
“我是不信,你爸妈都不敢相信……让你妈回来看看。”
宋漠点头应下,“说了,她忙,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顾美清有些伤感,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得空带沐央去给你爸上个香吧,保佑你们家早点有后。”
“去过了。”宋漠撇过一道光,看宋寅,“我们宋家的后在这儿呢。”
顾美清闻言,忍不住眶他一眼,当着沐央的面又不好教训他,只道:“结婚以后少出去,家里吃的不比外面好?”
宋漠看着沐央,贱兮兮道:“不出去,出去也带我老婆出去,一结婚手就没劲儿,夹不了菜。”
沐央手里的筷子停顿在半空,最终落到那碟红烧猪手上,夹了最肥的一块,放到他碗里。
她浅笑弯弯,“吃吧。”
“吃哪补哪。”宋漠舔舔嘴,夹起来放进嘴里,“娶老婆就是好啊,看,这么贴心。”
“明天我们还回家吃饭,”她又夹了一块,展颜对大姨说:“大姨,明天下班我去买菜。”
宋漠心满意足嚼巴嚼巴,“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嗯,买猪脑补补。”
宋漠下颚定了一下,略弯的外眼角斜着看她,又嚼动起来,“你看,就这么贴心,还知道给宋寅补脑子。”
被无辜牵扯的宋寅两眼空洞,“谢谢嫂嫂。”
沐央:“……好好读书。”
顾美清憋不住想笑,斥宋漠一句:“这里就你该补脑子!”
-
周六日,车行是最热闹的时候,没有活动,宋漠也免不得要去展厅转一圈,他和沐央还在新婚蜜月期,上个卫生间也要粘着一起去,周六便带着沐央到保税区的房车展销中心。
工作场合,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沐央则是一身休闲便装。
那辆八百万房车还在原地展销,磨砂黑散发着神秘而又硬朗的气质,旁边竖着一块“温馨”的警示牌子:不要摸我哦。
没人敢轻易去触碰它,沐央是看都不想看它一眼。
那天晚上,她穿裙子在车上勾引宋漠,当时没想过后果,后来宋漠说回影响别人的气运,她本来还被他唬住了。后来宋漠过分的举动不胜枚举,他都敢日出太阳,她想开了,坐个大腿能影响什么,这么贵的车好是好,但要砸在她手里,和一堆废铁无异。
偏偏宋漠还要带她上去转悠一圈。
下面的人只知道他搞了个隆重的求婚仪式,却不知道他和沐央已经领了证,当是老板要讨未婚妻的欢心,还惦记着给沐央定下这辆车。
原先联系过沐央的销售顾问李岩心思又动了,麻溜跟过去,一步不离跟随着沐央,来了一番热情讲解。
宋漠听了一会儿,跟随展销经理到一旁说话去了。
沐央搞不清楚这个销售顾问为何逮着她介绍,而且还一个劲儿代入她。
这是您的休闲区域,这是您的影音系统,这是您的电吸马桶……
沐央十分抗拒被这么代入,就好似被人逼着买东西似的,十分没有安全感。她卡里是有钱,很多很多钱,宋漠给的,不过她一个子儿也不会往外掏的。
李岩这么热情,她只得频频点头。
“好……挺好的。”
最后下了车,当着宋漠的面,李岩说:“您是不是考虑一下,毕竟那么喜欢。”
终于来了。
沐央斩钉截铁:“不考虑,我没有钱。”
李岩微愣,转眸明白过来,当然了,一般的女人也买不起这种车,这话儿是说给宋总听呢,指着宋总给她买呢,不然能三番五次要宋漠带她看房车。
“您说笑了,千金难买我中意,我们有个客户就特别喜欢,周末他就过来定了,不信你随便问我一个同事。”
沐央终于面露喜色,“那就卖给他呀!”
李岩当她是故意说给宋漠听的,便笃定道:“真的,这位客户是我们一位老朋友介绍的,她都给我们介绍了几个大客户了,每一位都很有实力。”
沐央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哪位朋友?”
“郑小姐,她是艺术家。”
宋漠和销售经理齐齐看过来,销售经理轻轻往上提了一口气,又不好开口阻止李岩。
沐央顿了下,“郑书卉?”
“对对,您也认识?她开画廊的,介绍的这位客户是华贸行的老板哦。”
沐央瞥了斜对面的男人一眼,冷哼:“认识,可惜她的画廊关门了,也不知道这华贸行的老板买不买得起。”
艺术家?呸!
宋漠终是走了过去,拿眼睇李岩,“华贸行的老板是你接待的?”
李岩嬉笑道:“不是,宋总,我倒是想接待……”
“那你怎么知道他要定了?回去吧,这个月卖不出去你就不用干了。”
李岩收了嬉皮笑脸,“好的,宋总!”
进了办公室,宋漠单手关上门,咔哒一声反锁上了。
“这李岩是经理的表弟,只要是关系户,都挂他名下,别人恨得牙痒痒,他还不知道收敛一点,这一辆车你要是买了,他白挣二十万。”
沐央兴致寥寥,“可惜,他白忙活了。”
他低笑了声,贴着身过去,一只手按着她的腰,“做你生意怎么那么难,前后接待你一两个月,我还亲自出马,你倒好,光会忽悠人,就是不掏钱。”
沐央垂下眼睫,肩侧轻轻推开他,“没有钱,就忽悠你。”
“给你那么多钱,一个子儿也不舍得出?”
“不出,你卖给郑书卉介绍的那些冤大头呗。”
宋漠压着眉眼对她笑,“郑书卉的确给我介绍过几个款爷,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冤大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沐央抬起眼,食指点在他西装上,“所以我才说,她从十八到九十九的男人通吃,没冤枉她吧?”
他压了压唇线,“冤枉了。”
沐央目光冷了下来。
宋漠喉结上下滑动,“她可没吃到我。”
她手指头卷上他滑凉的领带,唇角微不可察动了一下,“那你说,你怎么认识她的?”
宋漠勾着她的腰往沙发上带,“老婆,我一看见那辆车,我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多怀念啊,那天晚上你穿裙子坐我……”
沐央踮起脚尖,眉宇轻蹙,有了着急的神色,“闭嘴!”
就坐了一回大腿,他能说到死么!
宋漠坐下了,拉着她抱在腿上。
“我就是喜欢你坐我大腿,夜黑风高的落月湖,外头还有人,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沐央把领带扯进了些,对上近在迟尺的那双黑眸,“夜黑风高的时候你再想也不迟,光天化日之下,你先正面回答我,你和郑书卉是怎么认识的?”
宋漠顿了一下,舔嘴,压了一半的眼睫,“还能怎么认识,赵乾那一帮人叫过来,在一起玩儿认识的。”
他贴在她耳侧低低地笑,“你怎么不信呢,我跟郑书卉一清二白,比豆腐还清白。”
“不是我不想信你,实在是郑书卉天赋异禀,还老是阴魂不散,”她搂上他的脖子,眯着眼轻轻晃动,“总是暗示你和她不清不楚,你说气人不气人。”
宋漠两手在她腰间乱摸,“手机给我,我帮你把她删了。”
沐央抵挡不住,忍不住扭动腰肢,咯吱笑,“手机在包里呢……”
宋漠在她嘴角咬了一口,眸光压在她潋滟的双唇之间,情意在翻涌。
“老公,我们去伦敦度蜜月吧,我想回去看看了。”
他顿了下,“行,你想去就去。”
“你去过了吗?”
他阖上眼,“嗯,我去过了。”
沐央咬着唇看他。
宋漠学着她,咬嘴默了一会儿,“不记得是哪一年去的了。”
-
沈知衡从外地出差回来,飞机晚点,司机老吴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才接到了他。
老吴是个不怕冷场的人,就是沈总不怎么搭理他,他总要说上那么几句话。
“沈总,今天我在机场看见沐小姐了。”
沈知衡:“噢?她上哪儿去?”
这个沐小姐无疑说的是沐冰盈,沐央就从来没有出现在老吴的嘴里。
“没说上两句话,她说她大学同学结婚,赶着去参加婚礼,她们这个年纪,正好是结婚的时候。”
沈知衡“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从上回说开之后,沐冰盈再也没有联系他,他打电话,她时而接,时而不接,对他是亲切有余,亲热不足。
上一次,她说她注册了相亲网站,试着出去相亲了。
沈知衡明白,她的性子软,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会再对两人的关系有什么期待,大概是还没有和她妈郭晓娟说清楚,她避在离棠府,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只能尽快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应付她妈。
从那之后,沈知衡也不再联系她,他本来就忙,也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感情的事儿他的确不想强求,再加上郭晓娟和他爸原配吴珊的关系,如果他和沐冰盈结婚,就算别人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以后面对这个岳母,多少还是不舒坦。
当天晚上,他看到了沐冰盈更新的朋友圈,她穿着香芋紫的伴娘礼服,梨花带雨看着新娘新郎,身旁一个伴郎给她递纸巾,她都没有注意到。
哪哪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出身良好,父母恩爱,从骨子里向往婚姻的好姑娘。
从外地回来之后,他极少在公司里碰上她,公司那么大,有意躲开,总会躲得开。公司难免有一些闲言闲语,过了一段时间,也沉寂下去了,毕竟谁没有个前任,沐冰盈或许不过是和老板暧昧过一段时间,工作压力那么大,没有人有精力去猜测别人的感情。
没多久郭晓娟察觉出来了异样,盘问之下,沐冰盈才承认已经和沈知衡分手了。
郭晓娟意料之外的没有大动肝火,她曾经让女儿带沈知衡回家来吃饭,叫了好几次,沈知衡一次都没出现过,她虽是市井小民,当初进到沐家也算攀了高枝,一辈子也改不了她的小市民习性,可俗话说抬头嫁女儿,自己女儿又不差,她受不了首富那份气。
沐冰盈连着相了几个男人,都不怎么合意,她的要求一降再降,奇怪的是,遇到的男人都是歪瓜裂枣,一个不如一个。
这个时候,高立博又频繁联系她,约她吃饭看电影,沐冰盈觉得好笑,没怎么搭理他。
这一天,高立博来公司楼下等她下班,装作偶遇的样子,要请沐冰盈吃饭,沐冰盈要加班,本来打算下来买一杯咖啡,回公司饭堂吃的,没拗得过他,便一起去吃了顿饭。
吃是吃,她嘴没软,话里话外奚落高立博一番,高立博被说的没脾气,说这是最后一顿饭,以后江湖不见。
谁知道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被沈知衡和几个公司高管看见了,沈知衡显然有些惊诧,但也不过和她微微颔首,错身而过。
这一晚,沈知衡回到公司,叫她进了办公室。
他开门见山问:“你和高立博又在一起了?”
沐冰盈没有和他多做解释,“没有,碰上了,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沈知衡淡淡看她,“如果你考虑高立博,不如考虑我。”
他从椅背里起来,带着上位者的志在必得,“往坏了说,以后我犯了高立博那样的错,你至少还有钱拿。”
沐冰盈垂下眼,唇边是无力的笑,“衡哥,其实钱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你觉得什么重要?”
“人更重要。”
沈知衡深深看她,“你还年轻,现在钱不重要,不代表以后不重要。”
“或许你说的对。”她抿着唇点头,看着手机里的来电,“所以,我很羡慕沐央,她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
“不用羡慕别人,人各有际遇,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行,沐央给我打电话了。”
他点下巴,“嗯,去吧。”
这个电话是沐央要给她介绍对象,两个,一个是宋漠的朋友,一个是她国外认识的校友。
介绍了大致情况,沐央说把她的微信推给那两个人,让她好好聊一下。
“你妈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你跟衡哥分手了。”
沐冰盈顿了下,“你先别推了,衡哥刚才找我了。”
“……”
“沐央,我懒得认识别的男人了。”
“噢,还是选衡哥?”
“至少,衡哥有钱啊。”
沐央无语,“你自己的工资都花不完,你爸妈的以后也都是你的,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哪有嫌钱多的啊,我也想买大房子,也想买八百万房车。”
“……行吧,谁不想呢。”
-
沐央的蜜月之旅被暂且搁置了,过年宋漠他妈带着小女儿从国外回来,两家人见了面,商议了订婚礼俗和酒席的日子。
年后准备婚礼,再加上沐央上班忙,再没有心思想蜜月的事情。
转眼三年过去了。
沐央并没有出镜做主持人,而是从电视台出来,加入了一个反校园霸凌的公益组织,还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偶尔参加一些综艺活动,算是南州城的一个小名人。
有了空闲,蜜月终于摆上日程,宋寅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准备参加高考,这一次的欧洲之行,两口子准备带上他,顺道去看看合适的大学。
他们搬到了市区,狗生狗,这会儿家里养了六条狗,过年英姐要回老家,狗带不走,谁也不敢包养这么多狗子,只能分着养。
钟亦灿一条,沐冰盈两条,赵乾一条,沐国林两条。
临行之前,两口子回沐国林家里吃饭,顺道送狗,最后一站,把十六送到赵乾家。
赵乾本来答应得好好的,看见十六那庞大身躯,脸上露了为难之色,“怎么越来越肥了,这不好养吧?”
沐央:“它很好养的,狗粮我都带来了,偶尔煮一顿好的给它改善一下就行。”
“还得给它煮东西啊?”
十六感觉到了离别的气息,那狗嘴一个劲儿蹭着宋漠的裤腿儿,满眼乞怜。
宋漠本来就于心不忍,看赵乾那嘴脸,气不打一处来,“你比狗还难养,我他妈的还养了你两三年,让你带几天你敢给脸色,以后不用来了!”
赵乾见他真生气了,赶忙换了一副嬉皮笑脸,“不是,你容我先说两句成吗?”
他扰扰额角,“圆圆怀上了,我不是担心狗对她身子不好嘛,要是平时,我给它养老送终也没问题。”
宋漠和沐央对视一眼,低下脸去,“恭喜了,十六,我们走。”
赵乾拉着狗绳不放,“走什么走,你是不是心理不平衡,怎么听你的恭喜就那么言不由衷呢,这几年你少烟少酒养精蓄锐,沈知衡小孩都打酱油了,我们也快三十了,还不该生?”
宋漠一哂,“我有什么心理不平衡,少烟少酒也不是为了生小孩,你未婚先孕,道德败坏,我懒得恭喜你。”
赵乾嘴角抽抽,“你行……真行。”
沐央哭笑不得,拉上他,给自己老公挽尊,“他当然行了,就是懒得带小孩,恭喜你们了,到时候让宋漠向你学习怎么带孩子。”
赵乾:“不用,都能把狗养这么肥,一个小孩还不是小意思。”
年关将近,路灯挂上了红灯笼,商场到处是过年的火红装扮。
路上车子很多,特别是商业广场停车场出口,排起了长队,沐央本来还想去买点儿年货特产,送给国外的老友,看见这阵势就退缩了。
“应该早点儿买的。”
“想买什么列个单子,我让人送到家里。”
“不用,下面有个卖特产的店,我网上下单也一样。”
宋漠不再说话,自打从赵乾家出来,他表面和平时无异,只是话少了些,这会儿脸朝人流,脸上挂着一抹郁色。
结婚已经超过三年,眼瞧着奔三十去,就算沐国林再开明,他再没人管,沐央也免不得经常被人催生孩子了。
过年年年过,一年比一年难过。
回到沐国林家里,年夜饭已经摆上桌了。
翁婿两个现在关系亲近了一下,但也仅限于一些家长里短,更深层次的东西,沐国林是不会跟他聊的。
“宋寅跟着你们出去?”
“对,他给我们推行李。”
沐央闻言,咬着筷子笑,“别听他胡说,这次顺便带宋寅去看看欧洲的氛围,也要选个地方读书了。”
宋寅身高已经超一米八了,平日里,不管是和谁出门,她两手都是闲的,遛狗的时候,她甩着手臂跟在一旁就行了。
沐国林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夫妻两个碰了一下,状似无意道:“宋寅快上大学了,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宋漠面色微敛,瞧了一眼沐央。
这是沐国林第一次摆上明面上来说,想也知道实在是憋不住了。
沐央垂首抿了一口酒,抬眼笑笑,“急什么,我不急。”
沐国林正色,“你不急,他们家不急?不能光顾你自己。”
这两口子感情甚笃,整天形影相随,宋漠没什么变化,倒是沐央,比以前爱笑,脾气也磨得平和了不少,眼看着明年就三十了,这个时候要个孩子不算早。
宋漠把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扯嘴道:“爸,我们等您呢。”
沐央骤然拧眉,刮了他一眼。
现在地位稳了,敢对着岳父大人大放厥词了。
他看不见一般,指头磨着杯壁,“等您再生一个小的,我们就生,外甥比舅舅大也不是没有,但我还是想按着辈分来。”
沐国林淡眼看他,“我不生。”
许童阳面色怏怏不发一语,当起了隐形人。
宋漠:“为什么不生,您和许姐都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
沐央对他的脚就是一下。
两人眼神较量,宋漠先转眸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睛里分明有几分无可奈何。
沐国林:“教养孩子不容易,我没有那个精力,你们也别等,都不小了。”
沐央悄没声息摸上宋漠的大腿,“再说吧。”
宋漠撇了一道光过去,没寻着她的目光,心下失笑,沐央勾搭他,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气着了,勾搭成功了再治他,另一种情况极少,那是她突然发善心安抚他。
此刻,他觉得是两种兼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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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沐国林的话就丢在耳后了,两人没再提起这一茬,沐央也没有教训他,回家收拾行装,准备接下来的欧洲之旅。
三人直飞伦敦,正值伦敦下大雪,宋寅很开心,南州城一年到头,最多下一点零星小雪,难得见到大雪,他穿着单薄的羽绒服走在大街上,乐得像个傻子。
沐央租了一辆车,要去郊区的一个小镇看她的大学同学Ada,快到农历新年,正好把国内带过来的特产送过去。
这一次是沐央开的车,伦敦算是她的第二故乡,熟门熟路,因为下雪天,车速并不快,半道看见大教堂,还停车下去转了一圈。
“你怎么交这种朋友,才多大就嫁两回了。”
“还生了三个小孩,一个是前男友的,两个是前夫的。”
宋漠鼻腔一哼,“合着她现在的老公,给别人养三小孩?”
沐央:“也不算,有抚养费,血脉这东西,他们没看那么重,他们更注重的是灵魂自由,不合适就离开,不会因为孩子勉强在一起,我觉得挺好的。”
宋寅:“外国人真伟大。”
宋漠搓着两手,斜着眼瞧他,“我们不学这伟大,你要让老外帮忙养小孩,我没意见,我们宋家只养宋家小孩。”
莫名其妙被教训的宋寅扭脸走开了。
宋漠看向沐央,哈出了一口白雾,“灵魂自由也需要道德约束,我们老祖宗那么多精华不学,学老外这些臭玩意儿,有什么好?”
沐央淡淡看他,“宋漠,今天我朋友的朋友也会来,他叫Bill,一个黑人。”
“来就来,反正他们要找我聊天,我只会说嗨。”
“会笑就行。”
到了小镇的那栋别墅,院子被雪覆盖,已经看不出原貌,屋子里倒是布置得很温馨,暖洋洋的,有狗有小孩,一片欢声笑语。
沐央和一个个拥抱,然后介绍了老公和弟弟。
Bill看见宋漠,脸色突然就变了,“Are you serious?”
沐央微微挑眉。
“Is he ……your husband?”
Bill冲着宋漠张开怀抱,“Come on!”
宋漠莫名其妙,十分排斥这个老黑过分热情的拥抱,只矜重点头,一声嗨打发了他。
沐央和Bill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时不时看宋漠一眼。
宋漠面色微变,靠向宋寅,“他们说什么?”
宋寅给他翻译:“说你和这个男的打过架,被警察抓走了,就在伦敦。”
……
宋漠卷起唇来,狠狠咬了一把,“怎么黑人都长一个样,他叫什么?”
“Bill。”
“漂……票儿?”
“比尔。”
宋漠下巴抬了起来,目光睥睨,“笑什么笑,眼睛那么大竟然是个瞎子,谁跟他打过架了?”
沐央回过身来,只一个眼神杀,他就噤声不语了。
这一场聚会,宋漠仗着语言不通,也不搭理Bill传递过来的好意,端的是一个高冷人设,跟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一般,连笑都是笑不露齿。
最后Ada跟沐央说:“我觉得你老公是很传统的中国男人,他很内敛,你应该多带他出来跟我们玩。”
沐央看一眼端着的宋漠,有些哭笑不得,“没问题。”
Bill和宋漠碰杯,“你这些年一定经历了什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会中国功夫。”
宋寅小声给他翻译。
宋漠:“你记错了,那是成龙。”
总之,无论Bill说什么,他都装聋作哑,临走飙了一句英文:Welcome to China!然后溜得比谁都快。
回程路上,沐央目视前方,“宋漠,Bill说的是真的吗?”
宋漠看她,“大黑嘴巴,他说我会中国功夫,你觉得我会吗?”
她一字一顿的,“请你,正面回答。”
宋寅感受到了临界点快要爆发的战争,坐在后座闷声不语看雪景。
宋漠顿了不过一秒,“不是。”
沐央斜他一眼,“你说过,不会再瞒我任何一件事情,如果再说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宋漠深深吸气,“大过年的出来玩儿,你说这些话?”
“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龚裕廉都跟我说了,就是你,到伦敦来蹲局子!”
他咬着腮帮子,别过眼,脸朝着窗外,“是就是了,你还多余诈我。”
沐央咬牙切齿说:“所以,你来伦敦认识了郑书卉,明知道她坏心眼,和林睿誊合伙耍我,还跟她天天厮混在一起。”
宋漠冷嗤,“你别这么冤枉我,你不知道我来伦敦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
宋寅轻叹了一声,无力劝了一句:“哥,过年吵架不好。”
过了一会儿,宋漠身上的劲儿一松,幽幽道:“我们没吵架。”
一路闷着嘴,快进入市区,下起了雨夹雪,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雨刮一下一下刮着异国他乡的世界。
一位妈妈怀抱着孩子,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红色线帽外头卷卷的黄毛,煞是可爱。
小姑娘自己撑一把伞,怀抱一个湿漉漉的滑雪板,走得颇为艰难,正好前面是一滩积水,她左右张望着,寻找过去的路子。
宋漠出声使唤:“宋寅,下去帮个忙。”
宋寅:“……你为什么不去?”
“你怎么这么没爱心,”他一本正经说:“我有老婆,你没有,说不准这是你以后的老婆呢。”
宋寅冷漠道:“我才不要老外做老婆。”
宋漠往后睨他,“去不去?”
宋寅只得下了车,把那外国小孩抱过了水坑。
趁着这会儿功夫,宋漠伸个臂膀过去,从沐央肩膀一路摸到手上,抓起来,握在掌心捏了捏,“老婆,对不起。”
她任由他拿捏,就是闷着一张脸,一点笑脸也无。
“我在伦敦哪里见过郑书卉,我就见过林睿誊,那老黑票儿我都记不住脸,我上哪儿和郑书卉鬼混去,她是给我介绍了几单生意,有钱不挣是傻子,再说,我也想给你出口气,她的话你别信。”
“她的话我不信,那郑书妍还叫你姐夫呢。”
他振振有词:“我就没应过她,这屁大点事儿,你跟我一个短命鬼计较什么?”
沐央咬唇盯着他。
宋寅很快就上来了,沐央继续开她的车。
-
回到酒店,宋漠让她洗澡,她却打开笔记本,说忙点事儿,让他先洗。
等宋漠洗澡出来,人不见了,过一会儿她回来了,面色无异,拿着睡衣进卫生间。
很快,沐央带着一身馨香出来,开始往脸上涂抹东西。
他贴过去,把她的头发往后撩,下巴搁在她肩颈处,鼻尖凑到她白嫩的脖子。
一股柠檬果香,淡淡的甜,并不算过火,和以往的味道不一样。
“好香啊,这什么味道?”
她稍稍扭头,“我新换的身体精油。”
宋漠又嗅了嗅,“为了这一次出来玩换的?”
“不是,”沐央手在发端拨了拨,绵声细语说:“为了我老公,为了勾搭你才换的。”
他胸腔上下起伏,在她身后哼哧哼哧笑,“不用说得这么直白。”
她也笑,“我怕你听不懂。”
宋漠又开始了流氓泰迪狗行径,贴上去蹭她,牙齿在她平直的肩啃咬,“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沐央的护肤工作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任由他胡来。
“暖么老婆?”
她仰起下巴,仿佛压制着喘息,绵软的手往后摸索,“脱光了才暖。”
异国他乡的月色微弱薄凉,与她初来时并无二致,阅过浮华,见过纷杂,她没出息,竟与当初在这里记恨的那个人一起过了那么多个朝朝暮暮,无论他扯了多少慌,此刻还与他做各种亲抚揉捏之事。
箭在弦上,他翻身而下,去翻行李箱。
“别找了,我丢了。”
宋漠定了定神,“丢了什么?”
她柔声细语的,“套套,刚才一生气,我全都拿下去扔了。”
宋漠咬着嘴,原地叉腰,“扔哪儿了?”
“扔垃圾车里,拉走了。”
他哼了一嗓子,“行啊沐央。”
她摆明了就是治他呢,外国佬的地盘,还是雨雪天的大半夜,他这么半个哑巴,上哪里寻套套去。
“我打电话去前台问问。”
“别打了,没有,不信你让宋寅帮你问。”
这话儿无异于火上浇油,宋漠一把掀开被子,大巴掌对着她的屁股啪地就是一下。
“宋漠!”
两人扭打在一起,被单被无情牵扯,皱作一团。很快,沐央不胜武力,被钳制得死死的。
宋漠压在她耳朵边,“套套放哪儿了?”
“你看看,要是你好好读书,也不至于打架解决问题了。”
“能解决就行。”
“我就是烦你,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真的恨死你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蹲局子,这样我也能高兴高兴。”
“……读那么多书,也就嘴巴厉害,有什么用。”
她似娇似嗔,“对啊,有什么用,就算不报仇,把你熬死了也行啊,最后还找你当老公。”
宋漠松了劲儿,躺倒在床上。
沐央慢慢挪过去,趴在他身侧,“老公,以后别说短命鬼这种话了,我心里不好受。”
她转换得这样快,宋漠压着眉看她,“不说了。”
沐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描绘他的腹肌,“明天我给你买回来。”
这个世界上,要问有什么东西值得宋漠坚守的,那便是套套了,只要用到命根子,套套一定要出场,从无意外。
宋漠阖上眼,“嗯,睡觉吧。”
她爬了上去,头一甩,乌黑长发垂落而下,无声撩拨着。
“老公,你帮我抓头发。”
宋漠只好两手做梳,给她往后抓了起来。
柔润双唇压下来,在他青茬上一点一点吮过,再沿着他的下颚一路往下,绵软微凉的指头在他身上放肆游走。
宋漠:……
他到底扛不住,散开那把乌发,“沐央,这样不安全。”
她给他吃定心丸,“安全,我是安全期。”
……
“老公,安全的反义词是什么?”
“危险。”
沐央咯吱咯吱笑。
学渣宋漠开始怀疑自己,“笑什么,不是危险?”
“是危险。”
宋漠后背一凉,后知后觉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今儿从见那票儿开始,到此刻,前因后果串起来,他像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这人还是他亲老婆。
他试探说:“沐央,明天吃点药吧。”
沐央随口应:“知道了。”
连着两三天,她就光说不做,说当着宋寅的面不好买套套,避孕药是买了,吃不吃也不知道,反正一到晚上就使劲勾搭他。
最后,宋漠不得已自力更生,靠着磕磕绊绊的英文买回来了。
-
回到国内,宋漠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月,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两个多月后,沐央应邀出国参加一个国际反校园霸凌的义工项目,这一去就是半个月。
正值周末,青芽庄又迎来了一场草坪婚礼,这一次的新人是钟亦灿的一个朋友,宋漠并不熟悉,象征性走了一圈,回到房车上眯眼睡觉。
正晕晕欲睡,有人敲车门。
他打开门,沐央的脑袋就探进来了。
宋漠醒神,“不是说明天才回吗?”
她笑语盈盈走过去,“提前回来了,灿灿非得让我回来参加婚礼。”
宋漠伸出手,“你倒是听她的话,直接机场过来的?”
沐央不管那只手,倒是搂着挎包,抿了抿唇,“不是,我去了一趟医院,有事儿要跟你说。”
空气突然的凝滞。
宋漠收回手,眼睫往下,遮住了眸光。
他不敢问,就像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怕极了医院这个词。
她从包里拿出个资料袋,“我怀孕了,基因检测也做了,一切都正常。”
宋漠脸上并没有见一丝喜色,手压在透明资料袋上点了下,又挪开了,“你算计我?”
沐央呆愣数秒,嗤一声,“对啊,您精子多珍贵啊,为了骗到你,我花了多少心思。”
他站了起来,“沐央,我不是文盲,这样的检测就一定能排除所有的基因病吗?我和你说过,想生孩子我们去做试管,你心怎么这么大,万一有问题呢?”
沐央点头,“我心大,我命也长,我就是喜欢自然孕育的,老天爷给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国内国外都检查了,你放心,就算有问题,我也养到老。”
宋漠舔着后槽牙,重重阖眼,“你就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活得长就算了,胆儿还小。”
“闭嘴!”
沐央一双黑眸瞪他。
宋漠这一下有些后悔了,她怀着身孕,这个时候不能冲她发火。
他挠挠前额,“这是胆小的问题吗?小孩和狗不一样,咱们得负责任。”
“怎么不一样,狗就不用负责了吗?”
宋漠无可奈何,“你说的对,都用,行了吧?”
他打开那个资料袋,状似无意,问:“在国外查了,是男是女?”
“女儿。”
宋漠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紧接着又说:“我还要再生一个儿子的。”
他头皮骤然一紧,“啧!一个都没生下来呢。”
当下宋漠就下了钢铁决定,以后出门,把安全套缝内裤里,打死他也不会让沐央有生儿子的机会。
宋漠和沐央三十岁这一年,两人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宋温暖。
可惜,宋温暖一点都不会送温暖,只会给父母添乱,鬼灵精怪,宋漠全身心养她一个,做牛做马,比养宋寅加上那六条狗还累。
那以后,宋漠严防死守,大概是女儿太过调皮,沐央倒也没提再生一个的想法。
时光嗖一下,又过去了八年。
宋寅结婚了,自然也和宋漠分了家,这一分,不但带走了宋家一半的家产,也带走了家里大半的狗。
家里安静了许多,宋温暖已经上小学三年级,是一个小姑娘了,女大十八变,八也会变,宋漠发现,女儿大了,不但乖巧许多,还能当半个保姆使唤,送个拖鞋什么的不在话下。
他挺美的,至少女儿比他八岁的时候要强。
年纪渐长,沐央一点没变,倒是他,偶尔能拔出两根白头发来,猪朋狗友二胎三胎的大有人在,来家里聚会,免不得撺掇他,再生一个儿子。
宋漠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摆手,“免谈。”
“漠哥有恐孩症,你们别吓他。”
宋漠长吸一口气,一吁,“我今年三十八了,生了谁给我养。”
赵乾:“我给你养。”
“滚蛋!”
沐央带了初夏夜间的潮气,和女儿宋温暖拉着狗回来了。
“嫂子,宋寅结婚了,你再生一个儿子遛狗吧。”
沐央把狗绳给了英姐,看向宋漠,“可以考虑。”
赵乾帮腔:“沐央,今年是宋漠的一个大坎,生个儿子给他冲冲喜,他不敢生,你用针,用针扎,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想生生不了的女人。”
宋漠变了脸色,伸手捂住沐央的耳朵,“别胡说八道,沐央是那种下三滥的人吗,别玷污了她高贵典雅的心灵!”
沐央掰下他的手,转过身,清眸一如往日,黑亮莹润,“你别给我戴高帽了。”
“没戴,你就是我的女神。”
“又抽烟了吧?”
宋漠阖着眼笑,“就半根,我都快上武当山当道士了。”
沐央莫名鼻酸,抬手抚过他的鬓角,笑了,“一根也没人说你,发什么愁,又长白头发了。”
宋漠略弯的外眼角,眸光清冽如水,“发愁见不着你。”
赵乾搓着花手臂,“行了,越老越不要脸,演电视剧呢?”
“漠哥,别愁了,嫂子这么年轻,能找到好人家。”
“那是,富婆,养一群小狼狗。”
“再生一个儿子,有儿有女,一生不愁。”
宋漠眉心一跳,再生一个儿子,那可不是玩笑话,沐央身子里装着熊心豹子胆,她说得出就做得到,他要真死了,她真敢找小狼狗生个儿子。
“我去给我爸上个香,怎么着也再活个五十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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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完结了,泪目,谢谢你们催我写番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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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的暗恋》———求收藏!
1.宋倾城十二岁,家里出了变故,被陆赢带回家里养了一个暑假。
小倾城:“哥哥,你上大学不可以早恋哦。”
陆赢懒洋洋说:“小孩,大学那叫晚恋。”
第二天,小倾城学来了一句话,敲着碗喊陆赢起床,“大朗,起来喝药了!”
陆赢:“……”
2.宋倾城二十二岁,出了车祸,淤血压迫视神经,暂时性失明了。
“你好,我是你的看护——陆叔。”
宋倾城攥着小拳瑟瑟发抖,“可是……我找的是女看护。”
男人的声儿清凉如冰泉,“嗯,我是女的,陆书,书本的书。”
宋倾城:“……”
你不是!
当初为了不让他谈恋爱,她曾经耍小手段害过他和他的初恋。
陆赢报仇来了!
他给她抹脸,她紧紧护着脖子,生怕他把她勒死。
他给她端饭,她先喂狗一口,狗不死才敢咽。
他搀她上厕所,她必定扶着墙。
“别装,医生说你早好了。”
宋倾城两眼泪花对着他。
陆赢低笑,“服侍得太好,舍不得我走?”
“不是……我没有钱,可以分期付款吗?”
陆赢贴近她,在她耳边哑笑,“不分期,卖身吧。”
腹黑傲娇陆赢VS狡黠怂包宋倾城
*年龄差6岁,1v1,he
———《微醺》————
言微静悄悄嫁给了城中富豪秦怀鹤。
作为一个从未被外人知晓的“正室”,她很低调,为秦怀鹤居屋守厅堂,洗手做羹汤,却换来了他不痛不痒的一句调侃:“她就这样,言微人轻嘛。”
言微留下一句话,再也没有回头。
“他什么都有,唯独缺了心肝肺。”
从此,一直在云端上行走的秦怀鹤,再也看不到如她那般,心藏柔刃披荆斩棘的女人。
秦怀鹤在雨夜里,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眸光深幽,“亲一下,我把心肝肺掏出来给你看看。”
言微红唇轻牵,“秦怀鹤,算了。”
友人:“鹤哥,心肝肺还在吗?”
秦怀鹤:“滚蛋!”
【我什么都有,她却什么都不要了。】
一年后,秦怀鹤端着酒杯敛眸看着台上神采飞扬的女人,与有荣焉,“我孩子她妈。”
言微明眸善睐,答记者问,“对,我单身。”
会后,他堵住她,眼圈泛了红,“言总越飞越高了。”
言微轻笑,“人轻自然飞得高,还得多谢秦总当年出手相救。”
秦怀鹤眸子里那层薄冰彻底碎了,欺上她眼尾的泪痣,“没良心,我救过你,你却从未想过回头救救我。”
秦怀鹤的微博第九次更新了同一句话:
【吾妻言微,我的心肝肺。】
#深情千叠断我痴心妄想,没心没肺解我万种惆怅# 偷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