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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免,主子在这京城前面一驻扎就是三个月,是人总会懈怠,可懈怠的何止咱们,京城的人这三个月犹如刀剑在背,过得也是艰辛,可时间长了就会大了胆子。主子之后如何打算?”
伯中冷哼,“詹茂祥打的如意算盘,当初拿咱们的人不管死活当先锋,那时候因为他是主导,这几年过来,他真当自己一手遮天?想让我背这杀皇亲国戚的罪名,还给他冲锋陷阵。”
“他巴不得主子您战死在进攻的路上,这样他就坐享其成,名利双收了。不过这样说他也对您起了戒心,或许是咱们的意图也藏不住了。”
“压根也不需要藏。”
伯中冷笑,“事到今日,就算我毫无意图,他那多疑的性子也会对我产生怀疑,想方设法把我除掉。”
楚风低下头笑着,“所以说,主子现在该明白,如您不争这位子也会是刀下亡魂,不如就硬碰硬,为金家任家谋一个名头。他以为咱们现在按兵不动和他较劲,实际上咱们的人早就行动了,他这些年太风光大概忘了替他做那些暗地里肮脏事的人是咱们了。”
大概伯中刚才太过言辞犀利,下面的人一下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到很快在四周巡逻的时候,抓到了一个男孩,十一二岁,据说他的同伴都跑了,只抓到他一个。
人被带到杨副将那边,后者刀架在小孩脖子上都没问出红宝石头面的下落,没办法找人请示楚风,本不欲这点子小事惊动将军,可却被伯中听到了,竟然说要见见那少年。
被带到大帐里面,那孩子吓的直哆嗦,要知道这些当兵的给老百姓尤其是这些流离失所孩子们最直观的就是杀人,自己家的人多半是在战争中死的。
那男孩很瘦,眼睛极亮,惊恐的转着,衣服破了几处,身上很多划伤,很脏,这群孩子这几年越聚越多,一开始就近京城的几个,后来从京城逃难出来又是一些,江南打的如火如荼之前逃过来的也有一些,竟然集了很大一帮。听说还选出了孩子王,领头专门打劫那些举家连夜逃亡的贵族上流。
朝廷派人剿了几次,这些孩子打游击,抓走一些死了一些,可战争不结束,逃窜流亡的孩子除之不尽。
之前伯中也遇到过,只当时遇到的是很小的很弱的孩子只会小偷小摸,是他在别的城镇街市上遇到的,他给了银子,到了京城又遇到过两次,都给了粮食。却不想养虎为患偷到他头上来了。
伯中居高临下,明明年轻的一张脸,却给人压迫感,那孩子抖得厉害。
“你同伴都把你扔下了?还替他们担着,最后钱你没花到,命搭上了值吗?”
“他们不会扔下我的。”
终于开了口,伯中到笑了,“你那么确定。”
那孩子抬起头很固执的,“大家说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就算别人扔下我,小言也不会扔下我的。”
许是刚才逃窜的时候跑的急,脸上多处蹭得血道子,那双眼映衬之下极亮,伯中有一瞬的恍惚。
突然移开视线,像是不耐烦似的坐回去,“要偷就偷银子军饷,你去那仓库干什么?再说了之前给过你们粮食,你们这算是恩将仇报。”
“我们没有。”
这话说得心虚,可还坚持着,“他们说那仓里没人,都是衣服,”
孩子搅着身上的破褂子。
衣不遮体,冬天快来了,他们想着没人就拿两件,谁想到有个手欠的,撬了箱子,发现簪子,“小言说不能拿。我们没拿,是他们拿的。”
“拿了就是拿了,就是偷,何以狡辩。即便你穷你需要钱,也不是你该偷的理由。”
那孩子低下头去,末了,“你会杀了我吗?”
伯中没想过,也不想和一个小孩子为难,教训一顿放走便是,可没想到还没开口,对方就问了这话。
“你明知道自己会死,还不供出宝石头面,你要说了我没准就放了你。”
那孩子咬着嘴唇,眼泪大滴下来,生死面前谁不怕,他却抗住了。
楚风眯起眼睛,“这孩子有意思。”
“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
伯中看到楚风那表情就知道他又要搜罗人帮他办事,不想这孩子一辈子亏在恩情上,挥挥手,刚要说放了。
楚风就先开口,“不如,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如若你同伴拿头面来换你,你就可以和他走,我们还给你银子粮食,如果你同伴没来,就说明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就得死。”
那孩子抬起头来,满眼的惊讶。
伯中却是觉得无趣极了,“楚军师最近又闲到了?”
楚风没说话笑着。
伯中却觉得没意思,反而疲乏的厉害,回了自己休息的帐子。
帐中只点了一根蜡,他摸着那个荷包,良久,从里面拿出一把木梳,很小的一把上面刻着一朵莲花。
不知如此入神了多久,帐外有人试探着,是杨副将。“主子还没睡吧。”
他看到了烛火映衬着伯中的影子。
是江南来报,汝南王那边有动静。
本来在这场战役中已经被击垮退居云南边境一代的汝南王近日有所行动,据细作消息,他通过远在北边的烈豪之手,递了信函给北疆,怕是要联合,南北夹击。
“好一招棋。一直以来都有人盯着北地的烈豪,可他按兵不动,有人猜是夹在皇上和汝南王之间为难,毕竟当年他一招杀烈鹰改了局势,绝对会写入史册的壮举。”
这一点詹茂祥也和他探讨过,詹茂祥也在北地待过很多年,和烈豪打过招呼,可两人各在北地驻守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并不多了解,他有这想法和世人一样,但只有伯中知晓,就算是情义再深,过去这么多年,一次也就够了,况且烈豪对的从来不是皇上,而是崔阑,如果汝南王答应烈豪保崔家,那么烈豪很可能就成为汝南王的底牌。
现在看果然,汝南王一脉蛰伏这么久,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那主子咱们?”
“和咱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如今京城附近最安全,只要盯住几个人就可以,你这个消息透露给詹茂祥,他不能总盯着咱们,给他找点事做。他现在忙着在和世齐二皇子交涉找助力,我得让他知道我对他的重要性。”
杨副将领了命下去传话,楚风走进来,“说到世齐,现在风头最盛的就是二皇子了,怪不得詹茂祥上窜下跳的和二皇子打的火热,可惜,詹茂祥这几年越发的多疑了,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连自己儿子都不例外。”
“那还不是你做的局。”
楚风不置可否,半晌才说了重要信息,“要说助力,詹茂祥会找,汝南王会找,咱们是不是也需要?”
伯中瞪了他一眼,“你每次这么说话的时候都是有了主意。”
“那还不是要请示您吗?”
“谁?”
“世齐的三皇子。”
“这个人可是冷门。存在感很低。”
“在世齐正因为存在感底才是高手。我最近查到点东西。主子可听过繁星楼?”
“江湖最大的消息售卖组织,谁也不知道老巢在哪,背后靠的什么势力,都有哪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只要你有门路,出得起价钱,你想知道的江湖事没有他查不到的。”
“正是。咱们金家最初也是做消息生意的,可惜和繁星楼比差的很远。他们似乎无所不知,多隐蔽的都能查到。我拖关系在那买过两回消息,都是极重要的,一次就是詹茂祥想把咱们孤立到君山,一次就是宫里皇上的毒已经解了,都是大事。”
伯中挑眉,“这般厉害?”
“价钱也好,这两次花了金家一半的财产。”
“可也值了。”
“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是我之前打探出来的秘闻。”
他眼风转过来,“发现有趣的。在那之后,我的人,被盯上了。”
“什么意思?”
“我是故意的。再怎么说金家也是做消息生意起家的,很多事要靠引导。对方非常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还在这中间抽丝剥茧闻到了一点味儿,这繁星楼怕不是和世齐有关系。”
“你胆子可真大。”
虽不知繁星楼真面目,可江湖传言繁星楼的楼主神秘之极,且出手狠辣,曾经江湖上一个山庄的庄主自己的消息被卖给对手后,迁怒于繁星楼,试图窥其奥秘,被一夜灭门,这都是轻的,现在三国鼎立各国朝局不稳,消息是第一黄金,繁星楼掌握整个江湖的消息网,自然被人窥见,别说当朝者肖想,江湖野心勃勃的人更是,不少人想顺着买消息的藤蔓揪起深处,都命丧黄泉。
更有人想抓其把柄最后被一夜之间灭门,手段干净利落,饶是楚风这种江南大盗曼珠沙华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手法及其诡异,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最后只留一个星字,让世人肖想是否是窥见了不该窥见得东西,繁星楼就是想让众人知道,有些东西你守规矩便可得利,如若想探其究竟便是杀身之祸。
可越是这般神秘,高位者越是心存忌惮,楚风说他这是给自己招不自在,可人家就是狂啊,也许繁星楼就是想以此树立威信呢。
“之前还很低调,不知为何这几年越发的猖狂,也有意无意的引起江湖各处注意,怕不是想在这浑水中再搅一搅。”
这是杨副将的理解。
可伯中想不通,楚风现在没什么事怎么就要给自己的命折腾折腾去惹这个繁星楼。
“胆子不大,咱们就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了。”楚风笑道。
“你就不怕给金家招来祸事?”
“我是以曼珠沙华的名头。”
“可对方是繁星楼,可能早就打探出来你是金家人了呢?”
伯中噎他。
“主子还是听重点吧,重点就是,如果繁星楼是世齐的,你说背后的势力是哪一股?”
“二皇子不太可能,就看皇室闹得如此厉害就不太可能。”
想到那个二皇子,他就烦躁,心高自大,詹茂祥以为抓到了对方的性子拿其当枪使给自己当助力,倒不失为一步好棋。
可那种人能和繁星楼有关系?
“你是说,三皇子?”
后者挑眉,“我只是猜测。要知道我的人也是到卖消息的好手,而且,最近几年这个传言不低调,像是故意的。就如杨曦所说,怕不是想浑水摸鱼,当然也不排除是江湖上野心极大的人。”
“你查到什么了?” 莲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