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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中本就受伤深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甚至都感受不到痛,爬进了那残破一片的御书房,满地找着,“在哪在哪?”
他不断地回头看着地上的楚风,跑过去摇着他,“楚风你坚持一下啊。”
“解药,解药在哪。”
终于,在被打翻的柜子下看到那瓷瓶,伸手去摸,可惜,瓶口裂开了,盖子掉了他拿起来只是个空瓶,他手在发抖,要冷静,解药一定在附近,可是摸遍了也摸不到那颗药丸。
直到一个声音,“你是在找它吗,大夫子?”
伯中回头,只见一个消瘦的女子站在御书房门口,眼神惊慌,手里攥着一颗褐色药丸。
伯中一愣,本以为是宫女,可看到了那女子腰上配饰,皱眉,“你是皇上的贵人?”
小皇帝纳了两个贵人,两个妃,这个女子身边没个宫女,衣着简单,看来是个贵人,“贵人?”看着非常眼熟,一下想不起是哪位贵人了。
那女子没回答慢慢走过来,“大夫子在找这个吗?”
伯中看到她的腰牌是黄色锦囊,想起那个给皇上送汤的,眯起眼睛,“欣贵人?”
是皇上最喜欢的那个。
后者直径走过来,却又停下,手里拿着那颗药丸,伯中第一反应就是宫里乱套了,“皇上呢?”
说完这句又想到皇上早就被楚风的人控制起来了,这些嫔妃们看到战火肯定吓的四处逃窜,看这姑娘头发都有些乱了,以为是吓到了,“身边没有宫女吗,欣贵人这边很危险,臣劝您还是找个地方躲一下。”
这位欣贵人真的太瘦弱了,长得虽清秀但并不起眼,总喜欢低着头唯唯诺诺,另外的两个妃子因为是世家女子,说她是庶女小家子气,可皇上偏偏只喜欢这一个。
此时看她这般,伯中叹了口气,“你是担心皇上吧,稍后我会把你和皇上送到一处。”
说着就要叫人。
可欣贵人声音低哑,“大夫子不必叫了,现在是叫不来人的,外面都乱套了,宫女太监死的死,跑的跑,这玄周怕是要完了。”
“放肆,谁说玄周完了。皇上还在呢。”
伯中看到她手里得药丸,着急要拿,“先把这给我。”
可没想到那欣贵人竟然退了两步,满眼虚无的看着四周,“难道不是吗?这么乱了,和当年金大人杀进皇宫时候有什么不同?当年你大殿上长剑指着烈朝夕,他当时可是感叹的很,怎么金大人没什么感慨?”
“欣贵人,莫不是疯魔了?”
伯中着急去抢药,只当她是吓疯了。
可欣贵人却把手举起来,大笑,“本来金家对烈豪胜算五五分,可谁让金家先四分五裂了,不过烈豪他最后也得不到好,这究竟是谁的天下?我都迫不急待想知道了,哈哈哈。”
这时候伯中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他皱眉诧异的盯着欣贵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平时唯唯诺诺,靠着皇上的一点恩宠,不然她早就在这皇宫里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女子即便以前是大家闺秀可进了宫,就是要手上沾血各凭本事,而她什么都不是,是谁和她说了这些,是皇上吗?确实小皇上早就在这残酷的宫里面目全非了。
“欣贵人,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会叫人把你送去皇上那。”
“皇上?”
后者瞪着眼睛笑着,“他算什么皇上,不过是被人摆布的傀儡,你以为给了他置高的荣耀他愿意吗?他失去了那么多,代价太大了,不过对于一个乞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欣贵人请谨言慎行。”
伯中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废话。
动手去抢,却没想到她回身过去,竟然轻松躲过,伯中诧异,“你会武?”
“哈哈哈哈。”
欣贵人笑的前仰后合。
伯中回头看着楚风快不行了他必须拿到解药,所有的怀疑都要放一边。
他扑过去,可欣贵人竟和他对起招来。
“你究竟是谁。”
伯中也是发了狠,擒拿手过去,可后者只是轻松的就退后了,招式诡异却熟悉,伯中瞪大眼睛,“你是山鬼的人?”
“我这么明显了,你才猜到。”
“你是谁?”
伯中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想要它吗?”
解药举到伯中面前。
“想要,你就跪下。”
“什么?”
伯中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子在干什么,脑子转的极快,“你是山鬼的人,你是凌雨辰的帮手。”
“当年虽然你们任家也是受害者,可我们山鬼又有什么错,若不是你任家出事,山鬼又怎么会倒。”
“山鬼的事和任家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怪就怪李家不作为,你们山鬼主子凌雨辰已经复仇了,李家彻底完了,山鬼的仇敌是汝南王他也已经死了,你即便要恨也该恨烈豪不是我。”
“是啊,死了,完了,可我仍是不痛快呢。”
“你的主子在哪?还是说一直是你替你主子做事。”
“主子,谁的主子?”
伯中眼看楚风不行了,也不废话,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出狠招。
可越打越发觉不对劲。
对方招式狠极了,却又是左顾右盼的逗弄他,伯中受伤极重,此时绷带都流出血来,大喘着气。
“伯中你打不过我的,你跪下啊,跪下我就把解药给你。”
“你个疯子。”
“也是,金家家主怎么会跪下,你无论是任伯中还是金伯中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是京中赫赫有名的世子,不像我,只是个江湖人。”
伯中想趁她不注意偷袭,可对方眼中闪过狠厉,下了死手一掌打在他身上,伯中直接一口血喷出来,可还是趁机伸手去抢,但没抢到解药,却带下了欣贵人头上的发簪,长发披散下来,伯中这才意识到什么,“你?”
确实,长发散下来,她脸上未施粉黛,烛火这么一晃,伯中才发觉那抬起的头脸棱角分明,他却是长得阴柔,可低头看脚那么大,分明是个男子,伯中诧异极了。
后者冷笑,“怎么,还没猜出我是谁?”
“你?山鬼?凌雨辰?”
“没错。”
他低下头凑近了伯中,满眼的戏虐,“你们找了我这么久,都找不到,真是蠢。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知道山鬼也就是我存在吗,因为我要收网了,我不想再在暗处了,我要明面上,让你们临死前都知道一下你们真正的仇人是谁,不然下去以后会很寂寞的。”
“怎么可能?你?”
“我自小体弱多病,被养在姐妹中,因身材娇小,常被姐妹打扮成女子。我父亲一向不喜欢我这样,觉得没有男子气概,后让我习武,可我自小的习惯偏女子,父亲无法便让我学了江湖上最厉害的易容术,可正如你们知道的,易容不仅是容貌,还要易心。
我只观察一个人一两日便可知其精髓,又有长风在旁提点,李元池这角色我太手到擒来了,怎么样,那些个日夜我在你眼前的幽怨愤恨演的不错吧。伯中,都传你以前是戏子,可惜了,你我没有在戏台上切磋一下。”
“怎么可能?”
“其实在李家之前,我在这皇宫也呆了很久,焦岑能被选上当玄周死士,我自然要在这其中运筹帷幄,这些年我当过宫女,当过江湖上的游侠,扮演着各种角色藏身。
有的时候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对了我还扮演过乞丐,知道我为什么把全城的乞丐都杀了吗?因为后来我才惊讶发现,乞丐看着不起眼却是最会观察人的,我在乞丐中待过,我怕他们认出我。”
“你一个可能就把人全杀了?”
“不然容易满盘皆输,我这一步都错不得。”
“你这般心机狠辣,焦岑真是错认了你,他把你当信仰一样。”
“每一个追随我的人都把我当信仰,伯中,我能看到人心里的不甘,那是最好的武器,焦岑算是我信得过的伙伴,那些年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相依在一起,曾几何时我以为,就那样在一处也好。”
他眼神茫然起来又突然变得狠厉,“本来他和我的计划那么完美,可偏偏他对那个楼主心软了,是他,让我不得不提前了计划,不然你原本还有机会再当两年金家上位者,你们金家还能再当两年道,不过也好,既然什么都要离我而去,我便成全这个世界,让谁都不得安宁。”
“你个疯子,你害死了多少人。”
“是我害死的吗,是他们心里的不甘,伯中,我从头到尾做了什么,选择都是这些人的,是他们的欲望,谁不都窥探这个位置。”
他指着御书房中的座位,“为了这个位置,不惜牺牲别人,践踏别人,不择手段不顾亲情,山鬼从头到尾都没有错,却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我那时候才十几岁啊,伯中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能体会我的,你那时候也是逃亡的少年。”
“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瞪着眼睛,“不过现在是不一样了,我是赢家,而你是输家,怎么想要我手里的解药,是啊,楚风的那些药都被我毁了,他没想过最后死在自己手上吧,他这一生辣手无情,当真是个好苗子,可惜我知道这种人不会为我所用,我便只有除掉,这是最后一颗解药了。”
他一笑,手指一弹将那颗药丸碾碎,像是轻纱一样的落到地上,“哈哈哈哈。怎么样?”
伯中绝望。
“你又要亲眼看着你珍惜的人死了,我当年就是一幕一幕的看着,亲眼送走我所有的亲人,我以为你能体会我的苦楚呢,伯中,你寂寞的心难受吗?会不会痛。会不会?”
“你个疯子。”
伯中眼中几乎带血。
“你该恨他啊。”
凌雨辰指着楚风,“你怎么不恨他啊,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
伯中一把推开他,“你个疯子。我杀了你。”
他一剑朝凌雨辰刺去。 莲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