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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绾尘和姜环不由交换了诧异的目光,没想到,天蚕蛊王竟是一只如此美丽的蝴蝶。
它停在慕容擎的肩上轻轻的震动着双翅,纤长的触角微微摆动,似是在对着他撒娇一般。
慕容擎斜眸望着它,唇角带起一抹苦笑,一手取下腰间的漆黑陶埙,“回来吧,该回家了。”
像是听懂了慕容擎的召唤,蝴蝶翩翩而起,飞落陶埙,收起了双翅,将自己变得很细,从陶埙的指孔中爬了进去。
这一幕让莫绾尘有些看呆,不禁喃喃:“你能够和它交流?”
“这是慕容家世代守护的圣物,但凡直系子孙,都能与它沟通。”
轩辕浩木道:“既然物归原主,也请圣子大人遵守承诺,保金鸾无恙。”
慕容擎定定回道:“这是自然,就容我告诉陛下,该如何应对。”
接下来莫绾尘和姜环退出了房间,只留南宫邪和轩辕恒在里面听着。
莫绾尘想起了一事,对姜环道:“从前慕容擎曾与我们说过要小心千山老人,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姜环道:“他怀疑我师父是苗疆圣教团中的人,但不好确定究竟是谁。不过有一点算是确定了,那便是我与师兄只怕都是师父的棋子。”
莫绾尘心底一凉,打住了对话,不忍再言。回眸望了望那间房屋,这一刻,她似乎能听到边关的炮火声越来越近。莫绾尘明白,待到苗疆军队深入金鸾腹地之时,一切都将逆转。
……
大历八月十五日,在这个距离苗疆进犯已有数月的炎夏日子里,一直势如破竹的苗疆军队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原本,他们按照慕容擎所绘制的地图,将金鸾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可谁知就要攻打安都的屏障郾城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地图中所有标示着金鸾布防军队所在之地全都是一毛不拔的草原,而所有“安全通路”却变成了金鸾军队埋伏的场所。
御驾亲征的大祭司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脑中迅速产生两个判断:第一、风声走漏,轩辕浩木开始布局反击;第二、这是慕容擎故意的!
四十万大军就这样陷入极度被动的状态,在被金鸾打得伤亡惨重后,终于到了郾城之下,而此时,大祭司已再也不敢依靠那套地图。
然而诡异之事再一次发生,整个郾城居然空空如也!
这让苗族的将士们惶惶不安,入夜时更是不敢睡觉,始终担心死神会忽然降临。他们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守在郾城,被恐惧感折磨了三天三夜,几乎要筋疲力尽。
最终,大祭司下令继续攻击,因为他们已经占领了金鸾一半的国土,下一个要攻打得就是安都!
大历九月一日,苗族剩下的十五万将士终于攻破安都城,谁知进城之后,内城与外郭之间竟是堆满了草料灯油!
一支火箭射来,霎时火光映天,惨叫声随之不断,愈加惨烈,刺破厚重的夜幕,引来电光闪闪,惨绝人寰!
黑色的烟,盘桓于安都城上空,躲在内城的百姓们一时之间全都仰头望着那死亡的黑烟,用咬牙切齿的情绪远远遥望冲天火光。
皇宫的塔楼上,慕容擎俯视一切,在那火光与血色面前,漠然无情。
“你的心,并不仁慈。”姜环的声音在耳畔缓慢的响起,“四十万的族人,被地图上的陷阱害死了二十万,而今,又要全数葬身在大火之下。”
“你同情他们。”慕容擎依旧漠然,直视火光。
姜环微微摇了摇头,“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呵,你倒是比我冷情的多了,至少,我还于心不忍。”
“不必愧疚。”姜环的眼神忽然一沉,“他们并不无辜,因为,他们是侵略者。”
随着舒缓的声音轻悠悠的飘起、落下,远处的火光仍在蔓延,远远传来的惨叫声和慌乱声已经所剩不到一半。这时,外郭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侥幸生还的苗族将士们疯了般的逃命,他们不想攻打安都了,只想快点逃出这个地狱。这里是地狱,真的是地狱啊!
残兵们落荒而逃,大祭司也挂了彩,他奔驰在城外时,气得回望安都城,这一刻仿佛看到城中高塔上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用仇恨的眼光居高临下的剜着他。
“他们跑了。”姜环望着逃出城外的残兵败将,悠悠说道。
“就是要让他们跑。只有留着他们,才能把金鸾的军队引到苗疆。”
姜环看了慕容擎一眼,“你果然阴险,连着将轩辕浩木也摆了一道。借刀杀人这一手屡试不爽,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刀。”
慕容擎转眸看向姜环,“这样阴险的慕容擎,还能入你的眼么?”
“我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别的男人。”她像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平静而笃定。
慕容擎眼底不由的情潮涌动,欣慰的笑了:“能听到姜小姐说这样的话,在下深感荣幸。”
“慕容公子客气。”故意学着他回了这么一句,姜环的声音无意中也多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
大祭司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逃回郾城,城里依旧空空如也,逃了多日的苗族将士们不仅体力透支,而且又累又怕。可是城里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连睡觉的床褥子都被百姓们卷没了。
大祭司一怒之下,下令将士们强抢周围人家。
然而离奇的是,排出去探查周围地形的斥侯来报说,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住民都没了踪影,像是早已撤走。
闻及这个噩耗,所有人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大祭司恨得咬牙切齿,终究只能忍痛下令,全体再撤退出去,以战养战,等养足了劲头再回来夺取郾城和安都。
可是,从郾城退回该如何行军成了最重要的问题,因为此前被慕容擎的地图坑害,眼下苗族士兵们根本不敢沿着原路返回,只好另寻他途。一路上又累又饿,一个又一个士兵死在了路上,眼看着队伍越来越少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城池的轮廓。
顿时所有人精神爆发,冲入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够了抢够了之后再继续寻找下一座城,更是杀得厉害,抢得厉害,仿佛是将此前受过的所有仇恨都发泄在了无辜百姓的身上。
哀嚎声昼夜不断,百姓的唾骂与日俱增,几乎燃成了熊熊烈火。苗族将士的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金鸾无数百姓的愤慨,于无形之中令他们形成了同仇敌忾的气焰。
百姓的滔天叫骂声以辐射的速度传到轩辕浩木耳中,他顿时忍无可忍的下令——不踏平苗疆,誓不为金鸾帝王。
…… 妖妃诱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