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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铃一下来的精神,不动声色的往中间挪了挪,想要看清了那人。
被纱幔遮住的是白皙清隽的脸庞,带着儒雅的书卷气,不似墨公子那般张扬的贵气逼人。
周身却带着一派从容自若,只是清清淡淡的坐在那里,却让襄铃想到一句话“言念君子,闻其如玉”
陆宴君对面坐着的正是季长平。
对陆宴君的“祸水东引”季长平仿若未闻,玉白的手执着酒杯,好整以暇的开口“虽说到这云阳县已有半月余,但这番好光景却是还未见过,如此倒是多谢宴君相让了”
“长平兄说笑了”
墨公子朗笑开口“既然如此,长平看了可有入眼的。”
墨公子,正是当今太子公子墨。而陆宴君,乃是詹事府少詹事,是太子心腹。
季长平倒真的转过头看着襄铃三人,似在打量。
春樱与绣萍二人心头皆是一喜,勾着眼儿想要撩拨季长平,盼着这如玉般的公子能选上自己。
只有襄铃悄悄的往后挪了半步,她可不想去伺候季长平,若是让傅宛鸳知道了,怕是能扒了自己一层皮。
季长平是何等的机警,早在襄铃听到自己名字而面露异色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抬手虚指“你,过来”
襄铃暗咬了牙,真是要命!
踌躇着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在季长平身侧坐了下来。
公子墨也随意点了春樱作陪。
剩下的绣萍立刻说道“小女子就替各位公子抚琴助兴罢。”虽说不能近身伺候,但这厢房内的皆是气度非凡的贵人,即便只是是抚琴,赏银也少不了的。
一旁的春樱早已倚坐在了公子墨怀中,笑语连连。
季长平似笑非笑的看了襄铃一眼。
后者一个激灵,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季长平斟上酒“公子请用”
“你叫什么名字”状似无意的问道。
季长平确定她是并未见过自己,却又知道他的名字。
否则不会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自己是初来云阳,她一个小地方的青楼女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呢?
“小女子,名叫襄铃”襄铃挺直了背脊大气也不敢喘,尽管季长平眉目温雅,可襄铃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季长平饮了杯中的酒,并未再开口,也没有再看襄铃。
襄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接下来一直到三人被要求先行退下之前,季长平都没有再对她说过一句话,襄铃倒是乐的自在,时不时的往他的酒杯中斟上酒,顺便偷瞄上个几眼,心想怪不得傅宛鸳会动了心,确实是个极品。
退出厢房的襄铃当时就想冲到玉琼脂去找傅宛鸳的,奈何天色已晚,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明日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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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留心脚下”
陈风上前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季长平行走间夹带着秋桂的幽香和些许酒气,眼底是一片清冷淡漠。
关上院门,陈风随着季长平进了内室。
“将窗都打开”坐于书案后,长指捏了捏眉心,低声吩咐道。
饮了些酒,在外走着到不觉得,如今进了屋确是有些燥热。
陈风依言将屋内的窗子全部打开,凉风灌了进来,季长平才觉得舒适了些。
“大人,这是三皇子派人送来的信”陈风从怀中拿出了一封用火漆封了口的信笺递于季长平。
接过信封,正要拆开,却听得院外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响,声音不大,显出了来人的小心翼翼。
陈风诧异的朝屋外看了眼
“咚咚咚”
似是怕屋里的人听不见,又加重了力度敲了三下。
季长平看了他一眼,陈风立刻道“属下这就去看看”
“嗯”应了声,将手中的书信放置于书案上
陈风打开门,怎么也没想到敲门的竟是那日清早对着大人言语放肆的绝色女子。
“季先生可是在此处?”门外之人可不就是傅宛鸳。
吃过饭后傅宛鸳便称困早早回了房中,一直等到云因和小风的熄了烛火,才摸黑溜了出来。
她也不确定季长平是不是住在学堂内,只不过那日清早见他从后院走出来,便想来碰碰运气。
陈风掩下惊讶的神色“还请姑娘稍等,待小人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这位大哥”
傅宛鸳看着陈风走进去,有些兴奋的捏了捏手心。
屋内季长平正执着本书在看,听得陈风走进来,眉梢未抬,随意地问道“外头来的何人”
“回大人,是傅姑娘”
季长平一时倒也有些诧异,放下了手中的书。
“傅宛鸳?”
“正是”
脑中忽然浮现了那只小狐狸可怜的紧的模样
“让她进来”
傅宛鸳两只手背在身后跟着陈风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院中种着一株丹桂,如今已经全开了,很是好闻。
才走两步她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注视着自己的季长平。
早在陈风出去通传的时候,季长平就起身出了屋子。
“季先生”傅宛鸳欣喜的唤了声,快步走了上去。
“多日不见,先生可有惦念宛鸳”弯着眼笑盈盈的问道
季长平只当没有听见她的胡言乱语,唇角轻勾“傅姑娘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傅宛鸳一脸正色道“有啊”
随即,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季长平面前,晃了晃一直藏在身后的食盒。
季长平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提着食盒一本正经的模样,觉得有趣“这是何意?”
“中秋快乐呀”娇滴滴的声音,以及月华下瞬间绽放的欢颜,让季长平竟一时竟又些恍了眼,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回了句“中秋快乐”
“中秋是团圆节,先生如今只身在云阳,不能与家人相伴,不如宛鸳与你作陪可好?”
看着面前的小狐狸眼中满是毫不遮掩是期盼,若是拒绝了她怕是又会变成那日清早委屈的模样。
淡淡一笑“甚好”
见他应下,傅宛鸳随手指了指院中桂树下的小石桌
“不如就在这儿院中吧,正适合饮酒赏月”
她可带了满满两壶酒呢,今晚她可是打着要让季长平酒后乱性的主意。也不知他喝醉了酒是怎的一副模样。
思及此,唇畔抑制不住的上扬,傅宛鸳极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笑的太明显了。
季长平身量足高了傅宛鸳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早已将她狡黠的模样收入眼中,倒是想看看这小狐狸又打的什么主意。
不动声色的开口
“那便在这吧”
一直站于开外的陈风看着已经坐在院中的二人心中讶异,他跟随大人那么多年,自知大人身居高位,又才貌兼备,望京城内倾慕于大人的世家贵女数不甚数。
虽没有哪位敢像这位傅姑娘这般不顾男女之防,行径大胆的。却也不乏送礼示好,或递帖子相邀的。哪回大人不是回绝的干脆,更何逞这位傅姑娘,行径作风如此大胆,私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温婉。
原以为大人也是会如以往一般回绝的,却怎想竟这么轻易就应了下来。
傅宛鸳将食盒里的东西的都拿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石桌上,如数珍宝
“这是桂花糖藕,这是枣泥酥饼,还有蜂蜜桂花糕”这些都是她一早去顺昌斋买的,自己一块没舍得吃,都拿来了。
季长平不喜甜食,看着晶亮的蜜汁,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如今连空气中都飘着丝丝甜腻的味道。
傅宛鸳把最后的两壶酒拿了出来,替两人都斟了一杯
“这是我从夏日里就酿着的荷花酒,很是清香宜人”
像是怕他不信,自己先饮了一杯。
“先生尝尝”
季长平看了她一眼,执起酒杯轻呷了一口,所幸这酒不是甜的。
荷花的香气幽淡,喝着倒也清洌,一口饮尽,放下酒杯赞了句“味道不错”
听得他的话,傅宛鸳开心的笑了笑,并且眼疾手快得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斟满“那便多喝几杯”
又将装着点心的盘子往前推了推“这枣泥酥饼配着荷花酒味道正好呢,不会很甜的”
季长平没有去碰那盘糕点“我不饿,饮些酒足够了”
傅宛鸳早就饿坏了。见他不吃,就自己夹了块酥饼就着酒吃起来。
枣泥酥的皮子酥脆,一口咬下去就沾了些在嘴角上,傅宛鸳下意识的伸出舌尖卷进了嘴里,又喝了口酒,一时餍足的眯起了眼。
季长平看的有趣,也没有出声。
傅宛鸳又连着吃了两块糖藕才放下筷子。
见季长平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一时面上羞赧,自己好像吃的有点多。
“想着来找你,我晚饭便没怎么吃”明明是解释的话,可言语间却带了几分讨宠的意味。
季长平会心一笑“是我的错,教姑娘饿了肚子,不如我自罚一杯”
傅宛鸳也不管季长平话语中的揶揄,继续得寸进尺。
“得两杯才行”
“好”
季长平果真连着喝了两杯。
刚将杯子放下,傅宛就鸳眼疾手快的又将酒杯斟满了。
“那两杯是自罚,这杯是我敬先生的”说着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唇边是狡黠的笑。
“哦?”季长平好整以暇的笑看着眼前的人
“就敬...”傅宛鸳转着眼珠思索了一下“就敬先生这些日子来对小风的教导”
季长平慢斯条理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条理由。
执起酒杯“请”
傅宛鸳见他喝下,也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这杯酒喝下,傅宛鸳当即就觉得脑袋有些沉了。
不应该啊,她的酒量早就在工作时候的各种交际应酬中练出来了,不说有多好,但也不至于三杯就倒啊。想来是这两日铺子里生意太好,太累了的缘故。
再看季长平依旧眼神清明,竟不见半点醉意。
季长平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还喝吗?”
傅宛鸳拿起酒壶,不甘心的看着他,声音带着些娇气的恼意“再喝”
脑袋晕乎乎的,连着拿起酒壶的手都有些发软。
看着她因为拿不稳酒壶而撒出了许多在石桌上,季长平也不阻止,倒是饶有兴致的开口
“这杯酒,姑娘又是敬的什么呢?”
“敬……”傅宛鸳只觉得头越来越沉了。 是寡妇也是作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