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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阳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或许夏青青用了假名字,或许她根本就不在医院职工的花名册里,或许,有很多的或许。
他把头重重地靠在方向盘上,他绝望了,所有的“利民医院”他都找遍了,没有夏青青这个人,甚至没有余迪楠这个病人。
他太了解夏青青了,或许她会为了逃避他隐瞒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绝对不会隐瞒余迪楠的真实姓名,她是那么迫切地希望余迪楠能够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余迪楠?张晨阳的心中一闪,真该死!两年多了,他怎么只钻在寻找夏青青的牛角尖里不出来,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过寻找余迪楠?
余迪楠不是夏青青,他不会自己跑,他是个病人,而且是个很特殊的病人,他需要很好的医疗设备才能维持他的供给,也需要很好的医疗环境进行脑复苏。
夏青青绝对不会把余迪楠放在一个倒卖人体器官或者专为实施犯罪的场所让他静养,她一定会为余迪楠寻找一家既隐蔽又舒适的环境里接受治疗。
仿佛最后一线希望,张晨阳的嘴角绽开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一如多年前夏青青初次遇到他时一样俊朗。
“丫头!你逃不掉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张晨阳直接又把车开回了刑警大队,小古很吃惊地看着满脸光彩的他。
在小古的印象中,这个年轻的张副队长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和黑脸包公,他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
可是今天的张晨阳居然是哼着歌走进办公室的,而且一进办公室的门,他还做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直把小古看得目瞪口呆。
“晨阳?你妈妈刚才打电话来找你,你今天一天都到哪里去了?”黄队长的脸色有些阴沉,皱了皱眉问道:“马上就应该是吃年夜饭的时间了,你不回家跑到办公室来干什么?”
张晨阳脸上的笑容没有隐去,有些口齿不清地解释:“青,青青,她回来了!”
黄队长的眼睛亮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那就好好和她谈谈,争取能带她回家过年!”
张晨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放大了,“她又走了!”
小古一头雾水,一向行事干脆、利索的张副队长是怎么了?可是看张副队长的表情,竟有些象情窦初开的小男生。
张晨阳没有等黄队长继续问,就张嘴解释道:“她昨晚回我们的小屋了,可是我没有抓住她,但是我现在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去找她了,只要找到一个人,就一定能找到她!”
“谁?”
张晨阳的眼眸闪了闪,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余迪楠!”
黄队长的眼睛倏地瞪圆了,他出现了几秒钟的愣神,一直到张晨阳呼唤他,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黄队长?你认识余迪楠?”
黄队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张晨阳几乎敢肯定黄队长一定知道余迪楠。
黄队长点燃一支烟,又递给张晨阳一支,坐下身,半响才开口说道:“认识!我是看着余迪楠从小长大的,他有一个姐姐,长得很美,后来得病死了,余迪楠也在八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和女友丧生了!”
张晨阳的嘴巴张得很大,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以更巧一些,没有人能联系到这样结局,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黄队长就是余迪楠姐姐生前的恋人。
张晨阳猛地冲到了黄队长的面前,颤抖着双手握住了黄队长的肩膀,“那本《荆棘鸟》是余迪楠的姐姐临死前留给你的?”
黄队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张晨阳,“你怎么知道《荆棘鸟》?”
“呵呵!”张晨阳终于笑了,这就是命运吧?他的声音里有着不甘和嘲讽:“因为余迪楠根本没有死,余迪楠就是夏青青那个一直在沉睡中的恋人!”
黄队长的脸色比张晨阳好不到哪里去,小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两个领导。
难怪大过年的这两个领导都不回家,原来他们的亲人和恋人死的死,伤的伤,小古用手臂撑着下巴,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黄队长已经揪住了张晨阳的衣领,“你说余迪楠没有死?”
“没有!我两年前还见过他,那场车祸让余迪楠的大脑死亡,他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到现在已经沉睡了快八年了!”
“夏青青一直躲着你就是为了余迪楠?”
张晨阳的脸上染满了无奈和悲哀,但仅仅一瞬,他的眼眸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一把扯掉黄队长的手,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希望:“可是现在我知道他们的下落,夏青青没有带着余迪楠离开省城,他们就在郊区的一家私立医院里!”
“那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叫利民医院!”
黄队长已经走到了门口。
“黄队长!郊区所有的‘利民医院’我今天都去过了,没有夏青青和余迪楠,应该是别的医院,是一家规模和设备都很不错的医院,至少能够收治脑死亡的患者!”
黄队长的大脑快速运转着,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抛过来一句话:“去卫生厅医政处查一下,那里会有所有私家医院的档案!”
张晨阳开着车,黄队长就坐在他的身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黄队长。
张晨阳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活得是很轻松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夏青青的更加沉重一些。
……
夏青青的心情很压抑,就像这灰蒙蒙的天空一样,像是要下雪,却又久久下不下来。
她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从昨晚到今天的遭遇让她惊魂不定,她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她觉得累极了。
前面应该是个住宅小区吧?因为夏青青看见很多人围在门口,而且人群乱糟糟的,有点群魔乱舞的味道。
现在的人都疯了吗?为什么大年三十的晚上不在家里享受团圆的幸福要围在大门口跳舞?
她走近了一些,再走近一些,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些人不是在跳舞,也不是在欢呼,是在打架。
准确地说不是一群人在打架,而是一群人在打一个人,在打一个看起来又黑又瘦的男人。
男人浑身都是血,不知道已经被人群打了多久,只是本能地抱紧脑袋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
雨点般的拳头和无数只脚袭上男人的身体,让他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
夏青青突然想到了十一岁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她是不是也这样狼狈地瘫倒在地上,是不是看上去也是如此的绝望?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没有人报警?她摇了摇头,想转身离开,可是突然有个人举起手中的砖头狠狠地砸向了男人的脑袋。
夏青青彻底被激怒了,她对管闲事没有兴趣,但是她无法容忍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群人使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殴打一个弱小的男人。
她心中的苦闷突然在这一刻爆发,她要打人,用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向那些围攻弱小的人群,只为了将她一身的不满和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她低嚎了一声,便扑向了人群。
人群一阵骚乱,似乎谁也没有料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见义勇为的人,这个人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夏青青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手里仍然拿着砖头的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被她打愣了,但是很快,他的眼眸中出现了愤怒,大吼一声:“妈的,还有同伙,打死他们!”
无数的拳头袭了上来,夏青青全身的毛孔都已经收缩起来了,她象一只敏锐的猎豹,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这种直接来的痛感让她心中的烦闷一点一点褪去。
她已经打红了眼,分不清哪些是男人,哪些是女人,只是盲目地、疯狂地挥舞着她的拳头……
警察来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夏青青的大衣被撕了几个大口子,破破烂烂地耷拉在身上。
她的头发被扯掉了很多,脸上一定有很多伤痕,因为她的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
后脑勺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已经凝固的血迹沾着她的头发,透心的凉。
脖子,她的脖子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脖子上包裹着的纱布在挨打的时候差点变成了她的上吊绳,如果警察没有及时赶到,估计她现在已经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了。
她很狼狈地坐在警车上,手上戴着手铐,那个她救下来的瘦小男子就躺在她的脚边,象死了一样。
她的左右各坐着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目光犀利地紧紧盯着她,仿佛她是抢劫银行的重刑犯。 转眼依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