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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内二楼的书房,贺云昭伏在桌案,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吱”的一声,书房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打开,紧接着,管家徐松步履蹒跚的走进室内,双手端着一个木托,上面放着一壶刚泡好的茶,以及一个小小的青瓷茶杯。
贺云昭一直都有喝茶的习惯,尤其是午后,翻阅书籍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这一壶茶。
既能清心醒神,还能借此机会品茶,一举两得。
“少爷,今日在看什么书呢?还是昨天那本诗集么?“徐松将木托置于桌案。看了男人一眼,微微俯身,抬起右手提起茶壶,替男人斟了一杯茶。
君山银针的香气缓缓飘散到空中,清香四溢。片刻之间,室内茶香蔓延。
贺云昭则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端坐着,背挺得很直,认真的翻阅着手中书籍,似乎并没受到任何影响。
徐松知道男人的习惯,一旦认真的做着某一件事,谁都打扰不了他,索性便候在一旁。
等杯中的茶稍稍冷却后,贺云昭才放下书籍。拿起茶盏,小呷了一口。
须臾间,君山银针清新甘甜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辗转。
男人闭了闭眼,又小呷了一口,随即放下青花茶盏。
“很好喝,徐伯的茶艺又精进了不少。”
徐松低眉颔首,打满褶皱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孙少爷过奖了,我跟在你身边十几载,也只能为你做做这些琐碎的小事了,你不嫌弃我就很知足了。”
“徐伯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免得生分了,说实话,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叔叔看待。”男人徐徐抬眼,漆黑的眼底淡然无波,却十分有神。
徐松欣慰的笑着:“多谢少爷厚爱。”
半小时后,贺云昭放下手中的书籍,转头看向窗外:“收拾一下,我们去一趟城南的墓地。”
“是。”
距离叶城的葬礼已经过去十多天,云海市的商业圈又回到了最初。
叶诚这个人似乎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了,永远不会再被人提及。
抵达墓地后,司机下车替贺云昭开了门。
这个时候空中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徐松立即接过司机递来的伞,迅速撑开举过男人的头顶。
徐松因为年事已高,整整比男人矮了一大截,整个人才到男人肩膀处,撑伞也格外费力。
“徐伯,我来吧。”贺云昭拿过徐松手里的黑伞。
两人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步行十分钟左右,才到叶诚的墓碑前。
贺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女人一身黑衣黑裤。撑着伞,笔直地站在墓碑前。
叶城的墓碑紧挨着叶婉玲的墓碑。
谁能想到,女儿走了没多久,父亲也跟着一起去了,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荒唐至极。
“姨母,节哀。”贺云昭走到女人身后。
贺蔓听到身后的动静,徐徐转身,清冷的目光扫过贺云昭,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了几秒钟,随即收回视线。
“是云昭来了啊,真是有心了。“
“我看,整个云海市,还记得你姨夫的,除了我。便只剩下你了。”贺蔓眺望远方,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绪。
贺云昭微微俯身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到叶诚的墓碑前,以表尊敬。
“姨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今,姨父和婉玲表妹都走了,还望您节哀顺变,早做打算。”
贺蔓忽然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苍凉的笑。
“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很绝望,所以总是不停的安慰我,劝我节哀,劝我别难过,其实说到底,我也并没有很难过。我和你姨父离婚十几年了。婉玲一直在他身边养着,跟我早就不亲近了,一年也没见几次面,即便见面了,也不像一对母女,没有一点母女之间该有的亲昵。”
贺云昭没说话,紧抿着唇,静静的站在女人身侧。
贺蔓继续娓娓道来,语气温和,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怎么说呢。一开始我确实有些后悔也很痛心,可时间一长,渐渐就看开了,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所以,云昭啊,不必担心我,我没事,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该早做打算了。”说到这里,女人顿了顿,清冷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凌厉的寒光,顷刻消失不见:“如今的贺家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之前,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们还稍稍忌惮我,敬我三分。如今,这局势却不一样了,再加上,你姨父忽然离世。那些人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整个人在贺家,可以说是没有多少地位可言了,一个嫁出去却离了婚又回娘家的女人,确实没什么脸面待在这个家里。”贺蔓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男人的肩:“可能姨母以后帮不了你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你可不要怪姨母啊。”
“好自为之。”语毕,女人朝对面的管家徐松打了身招呼,先行离开了。
贺云昭眼神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表情稍稍有些失态。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女人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这些年,一直是女人暗中帮他。他还记得刚到郊区的庄园时,女人总会抽出时间来探望他,说是探望其实就是接济,临走前,她总是会给管家一笔钱。
当时整个庄园里,除了他和管家,还有一个女佣,之后,他们三人在庄园里惶惶度日。
在所有人眼中,他美曰其名是去庄园休养,其实说直白点。不过是被排斥了。对于此事,父亲也很少过问,他在父亲眼中,也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残废的儿子,能成什么大气。
留在贺家,反而让人觉得晦气,倒不如早早安排出去的好。
这些年,若非贺蔓悄悄在暗中帮忙接济,替他找了最好的医生。还让他出国治疗,他的双腿又怎么可能痊愈,又怎么有机会重新走进众人的视野。
没有贺蔓,就没有如今的他。
所以,对于贺蔓,他不仅仅是敬重。女人对他有恩,他早已铭记于心,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报答。
或许,接下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姨母。”他立即转过身,朝远处女人的背影大喊一声,语气不卑不亢。
贺曼并未走远,听到声音立即顿住脚步。
“姨母,云昭自知不才,若往后姨母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义不容辞。”
“感谢姨母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
空中的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贺蔓握着伞的手,蓦然收紧。
良久,她轻声笑了笑,眼底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真是个傻孩子。” 此生只对你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