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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眼泪,是什么东西

傲骄与执着 流浪者乌托邦 15439 2021-04-06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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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装不在乎的神情,让凌彤萱不禁揪心,眼眶愈加发烫,曹敏行不禁轻叹,手腕一翻,温柔地为她收拢一缕被夜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小彤,别这样。”

  她别开头,逃避他的温柔,“我没哭。”

  “那你不需要这个了?”他递过手帕。

  她咬住下唇。

  “谢谢……”顿了顿,哽咽地道,“曹老师。”

  这一句曹老师,阔别许久,让两人同时莞尔而笑。

  爱情的道路上,总该要有人在等,有人在赴约,或者说,有一些等待注定结局是荒芜,有些人,永远也等不来。可是,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有人会问:值得吗?

  值得。

  真的值得。

  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也同样会有一个过程,过程中该有的青春,该有的笑容,全都有过,而结果怎么样,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许,没有结果的感情,才是最美好的回忆吧!

  “我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曹敏行温柔说道。

  “嗯。”

  车子徐徐前行,不多时后就抵达了目的地,到了楼下,凌彤萱邀请曹敏行上去坐坐,“曹老师,进来坐坐吧,奶奶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也好。”曹敏行浅笑应答。

  凌彤萱莞尔一笑,径自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开门下车,挎包拎在手里,她的脚步轻快。

  曹敏行也不禁莞尔,一晚上的拘谨与尴尬终于解除,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叫他曹老师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的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

  天边的云不再遮月,露出一丝皎洁,星光,也异乎寻常得明亮起来,原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可以这样解读。

  上楼后,凌彤萱掏出钥匙开门,房门刚刚打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笑声不断,她一怔,随后房间里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谈话声中止,凌奶奶笑盈盈地站起身,“小彤,你快看。谁来了?”

  凌彤萱抬眸望去,眼睛里立即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静静!”

  过去五年,她和文静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文静时常来她家里看望奶奶和两个孩子,而她也经常去学校里找文静,帮她带一点汤汤水水。

  “小彤。”文静微笑着望向凌彤萱,抬眸亦是瞥见了凌彤萱身后的男人,映入眼瞳的,正是曹敏行端正的脸孔,她轻轻点头,刻意嫣然一笑,“阿行。”

  在学校里,她只能叫他曹主任或是曹老师,只有在私下不多的时间里,她才能这样称呼他,而这个还是沾了小彤的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更接近他。

  感情的事,我爱你。你爱她,爱情像是圆周率,无限不循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拼成那个完美的圆。

  文静不敢流露出更多的心事,连忙找了个借口要告辞,其实她今晚之所以会来这里,最主要的也是想见他一面,没有看到的时候很期待,见过之后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是在别的女人家里看见的,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柔软的心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密密麻麻的,一下下都在精准地刺痛她,爱情,就是这样恼人。

  “我也走了,顺便送你。”曹敏行帮文静拿起了挎包,很绅士,也像是朋友那样。

  文静心里暗暗一酸,羽睫黯掩,埋藏珠泪,她其实真的很羡慕小彤和阿行,他们虽然没有结果,可是她和他之间,连过程都没有。

  ……

  上海,某高级住宅区。

  郑媛结束了一天忙碌的行程后,终于回到了家,时间不早不晚,她决定好好享受这个难得清闲的夜晚。

  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里,然后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将一头长发松散下来,蓬松地垂在肩头,随便用两个大发夹别好,镜子里的女人,不同于白日里的精明干练,多了几分柔美的小女人气息,不过……这怎么有点不像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郑媛吐出胸臆间的那股莫名的窒闷,踏出卧室转而去厨房。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冰箱里也是空空的,胃忽然痛了一下。

  她用力地关上冰箱门,她一人漫步至窗台,穿过几盆隔开动静空间的绿色盆栽,去往酒柜的方向,随手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然后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叫外卖,手机刚刚拿起来,就有短信进来。

  点开,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署名是曹敏行。

  “讨厌,干嘛要提醒我啊……”她抱怨着,可心里仍旧是感觉到一丝温暖,想也不想地就回拨了号码,“表哥,我的生日礼物呢,你想发个短信就算了吗,太没有诚意了吧?”

  电话那端曹敏行淡笑不语,听着表妹噼里啪啦的数落声也不生气,末了,他只说了一句,“媛媛,你该嫁人了。”

  郑媛俏脸一红,“还说我呢,你比我大耶,结婚的话当然是你先!”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电话那端,曹敏行沉默了一下,别过脸,在玻璃车窗上,看见自己紧绷的容颜,心韵顿时乱了调,脑子里回想起刚刚文静泪光莹莹、满蕴倦意的样子,她低泣地对他说——

  “阿行……我爸爸前几天检查出肝癌晚期……他希望我能在他闭上眼睛之前可以结婚……可是我没有对象……你可以娶我吗……”

  电话还保持在通话的状态,郑媛惴惴不安,惨了,说错话了,她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不禁懊恼,为什么她在工作的时候是雷厉风行,可是一到了生活里就变成白痴呢,刚刚说话都没有经过大脑,表哥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一定是被她刺激到了。

  哎,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天注定的,表哥,凌彤萱,金东方,金惟仁,还有她,他们几个人认识的时间都不算短了,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小彤不是意外感染了病毒,也许她已经和表哥结婚了,就算不爱,可是无爱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她也在彷徨中。

  过年的这几天,她几乎快被父母逼得去跳楼,结婚结婚结婚,张口闭口就是结婚,就算今天她已经重新上班,暂时脱离了苦海,但是她好像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可恶的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一个人的生日。

  鱼缸里,两尾美丽的热带鱼,悠闲自在地游着,该死的,鱼都比她快乐。

  正在气恼,电话那端,沉默许久的曹敏行忽然再次出声,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媛媛……也许我很快就会结婚了。”

  啊?

  一阵剧烈的头痛撕裂了郑媛难得的平静,她差点一口气呼吸不上来,握着机身的手指用力捏紧,“表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曹敏行淡定地说着,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悠远,“也许,选择一个意外,人生会变得更精彩。”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郑媛握着话筒,久久不能回神,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这一次不是她的感觉,而是真的。

  她想,她大概是发烧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可是年假过后的第一天,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了,她忙得没有时间管它。

  她起身到抽屉里取药,可是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虽然她是个生活白痴,但是这个药空腹吃不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浑身一下子无力,大大的房子里回荡着她的叹息声。

  顶级豪宅里,装修得美轮美奂,她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可是她现在忽然之间觉得那些东西好无聊,都是没有生命力的美丽。

  也许,她该养只狗。

  呃,不行不行,照顾小狗很麻烦,每天要帮它洗澡什么的,还要定期带它去做驱虫、打针,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或者,她可以养只猫?

  呃,也不行,妈妈有哮喘的毛病,对猫毛过敏,虽然妈妈不常来她这里,但是万一呢?

  猫和狗都不行,那还能养什么呢?

  兔子?

  乌龟?

  她在脑子里纠结地思考着,手机铃声忽然大作,打断了她浑浑噩噩的思维。她蓦地回神,意兴阑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熟悉的人名,她红唇一翘。

  “未婚夫有何指教?”

  电话那端,金惟仁明显一闷,没好气地呛声回去,“未婚妻一定要用这么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她挑眉反问,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讲话,她都会不自觉地想挑衅他,也许是她太嫉妒他了,当然,这不是说他优异的三高条件,更不是说他好看的皮相,他有的,她也都有,可是他的随性与洒脱,却是她所没有的,他们订婚是各取所需,可是订婚之后,他可以悠悠闲闲的过日子,她却不行,因为郑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哎,他怎么就那么好命,有那么一大群兄弟。

  “你吃错药了是吧?”金惟仁玩笑地说道。

  “我倒是想吃,可是还没吃饭,你好像对我说过,不能空腹吃药是吧?”郑媛懊恼地说。

  “你生病了?”金惟仁的眉头微微一蹙。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头痛……咳咳……”糟糕,喉咙也开始痒痒的了,她连忙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喉之后才发觉那是红酒。

  “咳咳……咳咳……”

  “咳成这样了还不严重?”金惟仁语气听着好像有些急切。

  “咳……不是的……我只是喝错了东西……”

  “你在家吗?”他忽然换了话题。

  “嗯。”这是他们的家,临时性的。

  “等着,我马上回去!”

  “呃……”郑媛不禁一愣,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有些歧义,她清清喉咙,说道,“不用了,只是有点小感冒,也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过来。”

  “难道要等你明天上社会版我才过去吗?”金惟仁没好气地说着,语气教人难以分辨喜怒。

  “你少咒我啦!”郑媛拧了拧眉,听到话筒里他咬牙的声音。

  “金……”她又要说话,他却猛地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郑媛不禁愕然,生病的人是她耶,病人最大,摔电话也应该是她摔啊,他凭什么先挂电话?!

  可恶!

  她是堂堂的郑媛耶,这个世界上,敢摔她电话的男人不超过三个,第一个当然是她老爸,第二个就是他了,第三个还没生出来!

  郑媛暗暗在心里面嘀咕了几句,若不是看在他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的份上,她绝对要让他好看!

  肚子好饿,头也好痛,她的鼻头蓦然一酸。

  走到茶几上,拿起一张名片。打电话叫了匹萨,不多时后,门口忽然传来声响,她正要拖着发烫的身子前去开门,可忽然反应过来,送外卖的怎么可能有钥匙?

  她的双眸瞪圆,愕然地望向了门口,只见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金惟仁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进来。

  郑媛怔忪了三秒,惊觉着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收敛表情,喉咙哑哑地问道,“你来做什么,今天楼下又没有记者。”这一直都是他们之间默认的相处模式,可他现在忽然没有什么理由地前来这里让她有些紧张。

  金惟仁望了望她目光殷切地望着门口的样子,明媚的桃花眼眸难得的阴森下来,语气一沉,问道,“你在等外卖?”

  “是啊。”郑媛坦白承认,她又不会做饭。

  金惟仁睨了她一眼,径自走向茶几,瞧见那张压在烟灰缸下的名片果然被人动过,他不禁叹气,这女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就算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可也应该有点生活常识吧,她说话声音都哑了,还咽得下去干巴巴的匹萨吗?

  他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往沙发背上一丢,然后熟门熟路地在房间里忙碌起来,先是找出耳温枪,在她别扭的闪躲下强势地在她耳朵上打了一记,很好,三十八度二!

  “去床上躺着!”他蛮横地把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大小姐拖向卧室。

  “我先帮你煮点粥,吃了饭后你再吃药。”

  “对了,家里有药吧,算了,我自己去找比较快。”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如果有体力的话,也可以先泡个热水澡。”

  郑媛再次愣住,一脸错愕的表情,好半天,她终于忍不住扬唇,“金惟仁,你很像我妈耶,都爱啰嗦!”

  他狠狠地瞪她一记,没有男人会愿意听到这种形容!

  郑媛尴尬地挤出一抹微笑,讪讪地嘀咕道,“我妈出国了……”

  “躺下!”他大手一挥,直接把被子拉高,硬是将她塞了进去,他手上的热度烧过她的皮肤,让郑媛忽然一震,一股莫名的温暖流淌到心间。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送匹萨的人来了。

  郑媛眼前豁然一亮,她真的快饿死了,金惟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会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

  “我想想。”她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从一早上进公司。就有无数的公事要处理,文件签了一份又一份,会议也像是接龙一样开不完。

  “败给你了!”金惟仁无奈地叹气,郑媛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可就是生活自理能力差得跟几岁孩子差不多,她唯一会做的,只限于烧开水,而且还是自动饮水机的那种!

  他大步走出卧室,去应那扰人的门铃,接过匹萨,给了快递员匹萨的钱并打赏了小费后,重新关好了门,并且反锁两下。

  他记得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好像都没锁门,真是的,这个女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虽然这里是24小时监控的小区,可是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就不知道多注意点吗?

  把匹萨的盒子往旁边一丢,他大步走进厨房,开始淘米,煮粥,打开冰箱想找点蔬菜,却连个菜叶也没发现,他不禁扼腕,只好把那盒匹萨回收,将一块约莫两寸大小的匹萨饼切碎,变成一堆小小的块,等白粥煮好后,混了进去。

  厨房里的香味扑鼻,郑媛再也躺不住了,她轻轻起身,走到门扉旁边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难以置信地看到他利落地切切弄弄,虽然她这几年也吃过不少顿他做的饭,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他专门为她做的耶!

  “起来了?”金惟仁回头望了她一眼,她“嗯”了一声,他关了火,将粥从锅子里盛到碗中,然后取了瓷勺放入粥里。端到她面前,“可以吃了。”

  郑媛望着那碗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禁狐疑,“这是什么?”

  “毒不死你。”金惟仁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这个东西该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是总不能叫她干吃白粥,连个咸菜都没有,匹萨里还有蛮多红红绿绿的乳酪、酱汁和馅料,就当做小菜吃好了。

  郑媛愣愣地接过,舀起一匙,缓缓吃下,味道竟然真的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她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抚着涨起来的暖胃,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满满的,心弦忽地牵动,心跳不可抑制地增快了。

  呃……这感觉好像有点奇怪,她不自觉地脸红。

  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郑媛分不清那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什么。

  她是郑的大小姐,郑氏唯一的继承人,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拥有了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名誉、地位、财富,她念最好的学校,穿最漂亮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她也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可是随着年纪一年年大了,她的闺蜜们一个个都恋爱、结婚、生子,她们的聚会从单身派对,演变成全家出席,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孤单的感觉无声无息地朝着她涌来,不过她还是没怎么太放在心上,仍然是在事业上努力拼搏,可是……当她生病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其实,她也是需要被人照顾的。

  客厅里的座机忽然响起,数秒后,自动留言在小小的扬声器里传出,是郑夫人的声音,“媛媛,我是妈妈,我刚刚下飞机,今天是你生日,你要记得吃长寿面啊,自己不会做的话,叫管家去给你煮吧,或者你回家里去吃,你不要自己乱来啊,小心烧掉厨房……还有……”

  郑媛懊恼地呻吟了一声,连忙跑回客厅按掉扬声器,扭头望了金惟仁一眼,尴尬地说,“我妈真的很啰嗦,对吧?”

  金惟仁凝眸望着她,嗓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压抑,“今天是你生日?”

  郑媛有些眩晕,他的眼神与口气怎么好像是带着同情。这让她不习惯,仰望他,俏皮地反问,“是啊,你是不是要送我生日礼物呢?”

  金惟仁扬了扬眉,却不是惊叹于她的慧黠,而是讶异于她无谓的态度,他们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分也已经好几年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是这天,她好像也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郑媛微微眯起美丽的眼眸,不禁有些懊恼,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同情哦?

  她才不需要呢!

  她可是郑媛耶,郑氏唯一的继承人,她跟那些整天穿名牌赴约会的大小姐不同,她得面对职场,得面对客户,得面对无数员工的生计,所以她才不要搞那些风花雪月,什么生日派对之类的!

  呃。当然了,她就算是想开PARTY,恐怕也找不到男伴,在事业上,那些大男人都愿意跟她谈生意,可是却没一个愿意跟她谈恋爱,就算是追她,也都是抱着某些利益的目的,她才没有那个时间跟他们玩感情游戏呢,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而她这种女人只会让男人没面子,不过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那些男人只是害怕她的锋头太大压过他们自己的,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她也不稀罕!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她自己都不在乎了,他在意个什么劲啊?

  面对金惟仁带着怜惜的眼神,郑媛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嚷嚷,“喂,你要是真的想给我过一个生日。那就陪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她就不信他敢去!

  上海小巨蛋体育馆,偌大的溜冰场地里,出现了一对外表与环境极其不搭调的男女。

  “后悔的话,你可以走哦!”郑媛扬眉说道。

  金惟仁微微眯眸,目光掠过她的头顶,望向那一群穿着直排轮耍帅的少年,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脚下踩着直排轮高声欢笑着,在圆形的场地里呼啸而过。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怀疑他不敢来了,这里确实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成熟男女该来的,他们早已经过了那个青春飞扬的年纪,来这里当然不能只看着,还要下场去滑,但是搞不好会摔得很惨。

  “敢不敢去玩?”郑媛微笑着问道。

  “这句话你问过多少男人?”金惟仁反问道,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好奇。

  郑媛忽然大笑,“不计其数!不过,你是第一个敢来这里丢脸的!”

  金惟仁的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满足感,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到一旁的租赁处租下两双直排轮鞋,“我们来赌一下谁溜得比较快!”

  “好啊!”郑媛接过一双轮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换上,鞋带绑高,系成蝴蝶结。

  “你以为你要去T台走秀吗?”金惟仁低头望着她的蝴蝶结蹙眉,那样很容易松的好吧?

  他弯下腰来,蹲在她面前,伸手帮她解开鞋带,修长的手指来回穿梭,很快就重新系好,然后还帮她穿上护膝。

  郑媛再次愕然,心湖微微绽放出一片涟漪,多久了,好像从她上幼稚园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帮她系过鞋带了,而现在这个高出她一个头,浑身都散发着熟男气息的大男人居然帮她做这种事……这感觉好奇怪!

  糟糕,心跳又乱了。

  “好了!”他拍拍她的小腿,“你站起来动动,看合不合脚。”

  “哦。”她愣愣地起身,扶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地保持平衡,“还可以。”

  他点了点头,也迅速换上轮鞋,然后朝着她伸出大手,“走吧!”

  她把手交给他,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让她心里又是一阵荡漾。

  噢,郑媛,你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了,不要这么纯情好不好!

  她深呼吸了口气,按耐住心底里的悸动,跟着他一起踏进陌生的领地。

  周围是风一样滑过的少年,那速度让他们眼花缭乱,可是他们两个新手只敢一点点地挪动脚下,可直排轮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尽管两个人一直在很努力地保持身体平衡,可是——

  “啊……”郑媛一下子重心不稳,金惟仁下意识地去救她,可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菜鸟,结果她没摔,他却往前一栽,摔得十分狼狈,她却毫无同情心地大笑。

  可恶!

  金惟仁暗暗咬牙,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拍拍昂贵西裤上的灰尘,眼眸微眯望向了她,郑媛连忙收敛笑容,急急地说,“我们比赛,看谁先到那边!”说完就逃了。

  “你居然先跑?”金惟仁忍不住抱怨,这女人不光是在做生意上精明,连游戏里也要耍心眼!

  “来追呀!”郑媛回头俏皮地一笑,可爱得像个小女孩。

  金惟仁微微一愣,这样的郑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摇摇头,甩去自己一刹那的失神,然后立即追了上去,金惟仁到底是个男人,运动神经比郑媛好太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郑媛听闻到身后的声音。不禁懊恼,也连忙加快自己的速度,她的身体像是企鹅一样摇摇晃晃,但她从来都不肯认输,奋力向前,整个人的身体像是飞了起来,耳畔拂过了风声,她享受着那惬意的感觉,笑得开心。

  “郑媛,你速度太快了!”他惊呼,眼看着她的身体失去控制,可她却不自知,还在加速,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一下子有些茫然。

  “该死!”金惟仁低咒一声,催动脚下的速度,快速追赶上她,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他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身,两个人摔成一团。

  郑媛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摔痛,她趴在他身上,身体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他呼向她鼻尖的男性气息,两张唇近得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世界,忽然安静了,场地上那群少年的欢呼声也仿佛被隔绝到九霄云外,好像就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圆形的场地上,他们之间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将他们紧紧包围。

  郑媛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金惟仁那张英俊明朗的俊庞就近在咫尺,他性感的嘴唇只要再往前一分,就可以贴上她的唇瓣,她的心头顿时犹如小鹿乱撞。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救了她,可是……这个姿势好羞人……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涌来,金惟仁也忽然觉得有些困窘,他的脸庞距离她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她的唇抿得紧紧的,唇角微微上翘,肤白若雪,透着粉红,细细的发丝散落在肩头,顺着脖颈往下,合身的针织衫勾勒出她姣好的体型,她柔软的身躯偎向他,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如此亲密的距离,在他体内激起一股陌生的悸动,她今天没有喷香水,没有了那份被雕琢过的明媚气息,此刻,她的身上正散发着另外一种一抹全天然的香气,就像是绽放在山谷间的的幽兰,沁人心脾。

  四目相对,两瓣唇相近,谁也不敢乱动,谁也不敢说话,他看着她,眸光微沉,她望着他,眼神迷离。

  时间的钟摆悄然停下,只有他们紧贴着心跳声互相辉映,郑媛的喉咙忽然一阵刺痒,那是感冒的后遗症,而金惟仁竟然也觉得喉头一紧。

  他暗暗咽了下口水,蓦然出声,嗓音微哑,“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郑媛的脸顿时烧得像煮红的虾子一样,她连忙退离他的胸膛,掩饰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清清喉咙关心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应该没有。”他用了不确定的口气,因为不确定骨头有没有断。

  两个人悻悻然地离开了体育馆,金惟仁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弯曲,郑媛跟在他身边瞧着他,不太放心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然后告诉医生我是滑直排轮摔成这个德行的吗?”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好吧,那的确是很丢脸。

  她暗暗嘀咕。

  “买点跌打酒回去擦擦就行了。”金惟仁咬牙说道。

  “哦。”郑媛不禁暗笑,望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一步步踉跄地行走,疼痛又不甘心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竟也跟着莫名地疼了起来。

  他不想去医院被医生嘲笑,可是他刚刚陪着她玩直排轮也同样很丢脸的,面对那些姿势潇洒的少年,他耐着被嘲笑的眼神陪她一起疯,她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嘲弄过吧……而他忍受难堪,只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生日愿望。

  这是她从十四岁开始就许下的生日愿望,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才终于找到一个人肯陪她来。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她心弦一紧,明明摔的人是他,怎么她会这么想哭呢?

  眼泪?

  那是什么东西?

  她郑媛好像从五岁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 傲骄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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