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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凌彤萱在一片熟悉的海浪声醒来,空气里带着那海风独有的咸味儿,清爽,而又怡人。
她抱着薄被,翻了翻身,忽然怔住。
床好像忽然变大了似的,身旁没有了熟悉的臂弯,摸了摸床单,上面是凉凉的,说明在那个位置上躺过的人起来已久。
她扭过头去,果然已经没人了,猛地坐起,身上一凉,急忙抓起衣服穿上,起床。
走出卧室,寻遍了每个角落,客厅,厨房,浴室,院子,全都不见他的身影,再一检查,他的行李已经不见了。
他们是打算今天离开的,可是他为什么一个人走?
蓦地,心头涌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五天来,他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简单地牵手,静静地散步,深情地拥抱,火热地缠绵……低头,自己还是一身密密麻麻的吻痕,像是他故意留下的,又深又重,仿佛还残留着他的热度和气息。
轻叹了口气,他走了,她也该回上海了。
转身,不经意地一个抬眸,视线落在妈妈房间的那道门上,心里忽然一慌,他该不会是进去看过吧?
她连忙奔过去,轻轻推开那道门,一室的安宁静谧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一切细节她都记得,没有任何改变或是移动,她想,他应该是没有进来过吧,应该没有。
……
凌彤萱在金东方离开后的第二天也动身离开了杭州,只身回到了上海,从那安静宁和的杨梅岭,到热闹繁华的上海市,一下子竟有些不适应了。
下了火车,走出车站,望着那繁忙的交通,十字街头的车来人往,刹那之间有几许茫然。
不过,眼睛里很快就有了焦距,站在斑马线的一端,望着对面的红绿灯变化,当指示灯跳成绿色的小人时。她抓紧了包包,跟其他路人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斑马线尽头,再往旁边走几十米,就是公交车站了,她等了等,然后上了一辆空调巴士。
在火车上,她就已经跟妈妈约好了,在一间百货公司后头的咖啡馆见面。
可以一回上海就跟妈妈见面,她自然是高兴的,只可惜她买的那条丝巾没带在身上,妈妈在电话里似乎是很着急,急于见面似的,她只好放弃回家去拿丝巾的念头,今天肯定没机会给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凌彤萱下了车,然后看了看表,一路小跑地奔向跟陈梦颖约定好的地点。
这是一间装潢得十分温馨的欧式咖啡馆,随着门口的风铃作响,她轻步走进。明亮的眼眸往咖啡馆的四周张望着。
“小彤!”角落的位置上,陈梦颖急切朝着她挥手。
凌彤萱立即扬起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妈妈。”
“嗯。”陈梦颖一脸急色,拉着她的手坐下。
她们的位置很偏僻,但是陈梦颖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彤,你这些天一直在杭州是不是?”
“是。”
“这么说……金东方出车祸的事情是真的了?”陈梦颖忽然色变。
凌彤萱微微蹙眉,“妈妈怎么知道这件事?”
“前几日我和郑媛的妈妈遇到了,她说郑媛有一天冒雨去了一趟杭州,去医院看望金东方,是这样的吗?”
“嗯!”凌彤萱点了点头,“是有这回事,金东方在杭州出了车祸,但是金氏对外没有公开,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怎么样?伤得重吗?”陈梦颖微微捏紧了手心。
凌彤萱微微一怔,忽然觉得妈妈对于金东方好像过于关心似的,可一想,没有道理啊!
她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出车祸的当天我就跟公司另外一个主管一起去了杭州,他住了几天院,已经好了。”
陈梦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又好像不放心似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上海?”
“这……”凌彤萱愣了愣,这样的问题微微刺疼了内心,摇头,“不知道。”
陈梦颖稍稍有些失望,但随即想到了一件事,便像是带着期盼似的,呢喃道,“金氏五十周年的庆典快到了,到时候他肯定会回来。”
凌彤萱又是错楞,“妈妈,你好像对金东方和金氏很关心?”
“呃……哪有,我只是听那些妇人说的,大家最近都在张罗着买衣服和珠宝,金氏五十周年的庆典势必会邀请许多人,大家都想去露露脸。顺便套套交情。”
凌彤萱微微皱眉,金氏五十周年庆典?她都还没有听说过呢!不过,她只是小职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陈梦颖低头拿过自己的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独立的袋子,方方正正的,里面像是装着书。
“小彤,你要考ACCA是吧,这里有几本挺不错的资料,你拿回去看,对考试有帮助的!”
凌彤萱心里顿时一暖,“谢谢妈妈。”
陈梦颖摇了摇头,“小彤,你知道的,妈妈没有什么学历,并不懂这些,雅宁也报名ACCA了,是凯文替她报的,资料也是凯文准备的,他说顺便给你一份。”
凌彤萱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朱凯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是送晕车药,这次又是送复习资料?
“妈妈,我……”下意识地,凌彤萱就想要拒绝,可是望着陈梦颖那殷切的目光,她剩余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和朱凯文或是朱雅宁相处得不愉快,那样会让妈妈为难的。
无那,她只好收下了资料,连着袋子一起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对了,妈妈,我上次去巴黎给你买了一条丝巾,我下次带给你好吗?”
“好。”
回到位于凯旋山庄的住处,凌彤萱深呼吸了口气,推开房门,环顾四周一圈,还是那么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黑白格调,尊贵优雅又冷清,她,又回到这里了。
杭州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一样,梦醒,云散。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彤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准时上班。
到了公司之后,意外地发现金惟仁不在。
问了问同事,才知道他是去日本了,在她去杭州的当天晚上,金惟仁本来也是要去杭州的,可是意外接到日本分公司那边的电话,北海道那边发生了地震,金氏在那里的项目受到了影响,他和金家的另外一个兄弟金惟礼一起去处理了。
凌彤萱微微有些感慨,虽然她不会认为日本那边发生问题是好事,可是这件事却意外支开了金惟仁,不然她恐怕不好对他解释自己怎么会在杭州呆这么些天。
方讷言若无其事的,她也分不清到底方主管知道几分。
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一周,金惟仁终于从日本回来了,财务部的一切运作恢复正常,忙碌的同时更有一件大事宣告,关于金氏五十周年的庆典。
五十周年,半个世纪的辉煌时光,半个世纪的荣耀山河,金氏这一次的庆典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要,非同小可,绝非凡响,公关部特意请示了董事会,得到特别允许后,便从公司的各个部门抽调人手,为庆典做准备。
以往公司举办庆典宴会,服务生都是礼仪公司的员工,但这一次,政商名流将悉数到场,为了表达诚意,拉近友好的距离,本次五十周年庆典上的服务生将全部由金氏的员工担当,男女都要,年龄在22岁到28岁之间,身高,相貌也全都做了严格的要求。
挑选出人员后,公关部将统一培训,不但要培训礼仪,更要对语言、业务等各个方面统筹指导,以打造出金氏的每一名员工都是专业、知性的印象。
凌彤萱因为年龄、身高、长相等各个方面都符合条件,也被挑中了,跟她一起的,还有面貌姣好的胡蝶,以及俊朗的卫凯。
每天下午三点半几个人就要到公关部去培训,所以本职工作就要做得更为快捷有效。
凌彤萱更加勤奋地工作,几乎日日都起早贪黑,前阵子因为去了杭州,累积下了不少账目,那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就又接到了这样的任务,更是忙得分身乏术,就连跟陈梦颖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而连续十多天,金东方没有回上海,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不用说,他肯定也是忙碌非凡,一方面要领导整个杭州分公司,令一方面要准备回上海参加五十周年庆典,想当然他不会是回来随便露个脸那么简单,到时候的应酬兴许比明星的通告还多。
金东方不在,凌彤萱又忙于工作,所以做饭就很省事了,她自己吃得很简单,早上弄好便当,用饭盒装好带到公司,中午一边吃,一边在办公室看报表,两不误。
这一日,又是午休的时间,谢俊燕和孟娇凑了过来,有些不忍地说道,“凌彤萱,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去吃饭了。今天一起吧?”
凌彤萱从文件里抬起头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而且我已经带了便当了。”
“哎呀,你怎么天天吃便当啊!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以前虽然你也不胖,可也没现在这么夸张啊,小脸变成一条条了都!”
凌彤萱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哪有那么严重啊,只是瘦了两三斤而已。”
“苍天啊,你总共都还不到一百斤,随随便便就瘦掉百分之三还少啊!”不愧是财务部的,体重都要用百分比算。
“凌彤萱,你知道吗,本来我们俩还很羡慕你和胡蝶,还有卫凯的,可是一看你们几个最近忙成这样,我们一点也不羡慕了。走吧走吧,就今天一起去吃饭,嗯?”
凌彤萱但笑不语,只是指了指自己桌上厚厚的文件,谢俊燕和孟娇看了看,一起叹息,很无奈地自动退却了。
扭头,两人又瞄向胡蝶和卫凯,难得的是,这两位平时一到休息时间就没影儿的人,现在竟然也乖乖地坐在那儿埋头苦干。
“哎,你们三个大忙人就忙吧,剩下我们两个闲人自行觅食去了!”
办公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三个人噼里啪啦打电脑,还有按计算器的声音。
不多时后,胡蝶好像是有点饿得受不了了,本来工作就辛苦,而且她为了庆典的事情还特意节食减肥,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径自起身去了员工餐厅,打算买个三明治果腹。
卫凯也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嚷嚷着要去外面抽烟,很快也没影儿了。
偌大的办公间就更安静了,只剩下凌彤萱一个人在奋斗,直到快十二点半,她终于算出了一份文件中的最后一个数字,这才停了下来,取出自带的便当,进了茶水间。
流理台上有微波炉,她快速地洗了一个碗,然后把便当倒进去,放入微波炉,转了三分钟就热了。
“叮”的一声后,她打开微波炉的门,伸手就去拿里面的碗,指尖猛地一烫,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戴隔热手套了。
低头一看,手指上烫出一个大大的水泡。疼得她忍不住咧嘴,并连连抽气。
“小彤!你怎么了?”茶水间门口,金惟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等她回头,他整个人快步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往水龙头那边去。
凌彤萱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呆望着他。
金惟仁旋开了水龙头,冷水立即冲了出来,握着她的手对着水流猛冲。
“你忍一忍,一定要先用冷水冲一下才行!”金惟仁没有发觉她的异样,更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的亲密姿势,只是一味低着头,专注于她的烫伤。
凌彤萱眨了眨眼,凝眸望着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却仿佛恍惚之间看到了另外一张有几分相似,却更为冷峻的脸庞。
“我带你去医院!”金惟仁搂着她的腰就要往外走。
“呃!”凌彤萱倒抽一口凉气,连忙稳住自己的脚步,并试图挣脱他的臂弯,“不用了,总监!”
金惟仁这才一愣,发现自己正紧紧拥着她的腰身,清俊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尴尬。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已经不怎么痛了……呃……”凌彤萱结结巴巴地说着,然后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离开他的臂弯。可是……他的大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她不自觉地就涨红了脸,眼神闪烁,努力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不料他却握得更用力了!
凌彤萱愣住了,甚至有点懵了,她以为金惟仁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势霸道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忽然之间觉得金家的兄弟们虽然个性不同,可是骨子里的某些固执都是一样的,一样一样的。
“小彤,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金惟仁目光灼灼地问道,那双素来给人以如沐春风般感觉的桃花眸里隐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不是的。”她知道他是好意,可是……
“不是的话就跟我去医院!”金惟仁头一次对她展现出命令的口吻。
凌彤萱还是摇头,“只是一个水泡,不用去医院,上点烫伤药就行了!”
“凌彤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这么辛苦?”金惟仁忽然严肃起来,“被人照顾不好吗?”
照顾?
凌彤萱怔了怔,心里有些吃惊,怎么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可是她不敢想,所以她故意曲解,微笑着道,“总监要是想照顾我的话,就下楼去帮我买一盒烫伤药吧!”
金惟仁忽然无语,百年难得一遇的脾气刚刚上来瞬间又灭火了,很是无奈地放开了她的手腕,笑得有些乏力,“你等着,我就去。”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茶水间,搭乘电梯下了楼。
凌彤萱僵着手,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狐疑,刚刚……刚刚那一刹那……
很快,金惟仁就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盒烫伤药膏。
“给。赶紧擦。”他见她局促着,便没有要求替她上药。
“谢谢总监。”凌彤萱轻声说着,低头接过药膏,甚至没有敢看他一眼。
上完了药,手上泛起冰凉的感觉,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灼烧了,但是做事情肯定不能像是正常的时候那样方便了,而且伤得还是右手!
看了看那个便当,她轻叹了口气,恐怕没办法吃了,左手不会拿筷子,而且她又没带勺子。
正想着,金惟仁便又走了过来,将一把银光闪闪的勺子放在她面前,“借你用的,用完了洗干净还给我,我这可是限量版,跟瑞士军刀一个材质的,贵着呢!”
凌彤萱“噗嗤”笑出声来,抬起头来凝望着他,她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因为他这样的玩笑,她心里的那抹不自在没有了。
金惟仁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有些不爽似的嘀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凌彤萱但笑不语,左手握着他给的勺子,低头吃饭。
“瞧你,有那么好吃吗,也不说话,明天做一份给我尝尝?”
她点头答应,“好。”
金惟仁这才满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晚,因为右手烫伤了,不方便打字,也不方便写字,所以凌彤萱十几天来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她也终于有时间跟陈梦颖见面。
下了班,她先是坐公交车回凯旋山庄的住处,拿了丝巾。然后才又打车到了约定的地方见面。
凌彤萱把丝巾交给了陈梦颖,心情有几分忐忑似的,轻轻说道,“妈妈,这是我在巴黎给你买的,你看看,上面是茶花的图案,你喜欢吗?”
陈梦颖看了看,点头笑道,“喜欢。不过……这丝巾不便宜吧?”
陈梦颖深深知道,这丝巾的价格虽然称不上昂贵,但对于凌彤萱来说,也是不便宜了,兴许要她两个月的工资呢!这些年来,凌彤萱不用她的一分钱,自己拼命地工作赚钱,却舍得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
凌彤萱没有回应,只是含蓄地说道,“妈妈喜欢就好。”
陈梦颖的眼睛里盈盈凝出一层雾气,“妈妈很喜欢,妈妈一定会戴的。”
感动似的,陈梦颖下意识地去握凌彤萱的手,却意外碰疼了她烫伤的地方,凌彤萱忽然一僵,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彤?你手怎么了?”陈梦颖低头看到她的手上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没怎么,就是烫了一下。”凌彤萱怯怯地缩回了手。
“去看过医生没有?”
“……看了。药膏就是医生开的。”为了让妈妈放心,凌彤萱只好小小地说了一个谎。
陈梦颖的关心,让凌彤萱心里蓦地一酸,忽然之间好像觉得手一点也不痛了。
两人继续聊着天,到了快八点,陈梦颖忽然看了看表,只那么一下,凌彤萱便知道她们分别的时间要到了。
朱家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规矩自然多,她了解妈妈的难处。
“妈妈,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凌彤萱轻声说着,然后扭头望了望窗外,“朱家的司机来了吗?”
陈梦颖摇了摇头,“一会儿凯文来接我,今晚你朱叔叔有个朋友要从美国回来,我们待会儿要一起去接机。”
“哦。”凌彤萱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微怔,朱凯文要来?
正想着,包厢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礼貌的敲门声,朱凯文轻轻地推开门,一身西装革履,俊眉星目,还是那样的斯文俊逸。
“梦姨,小彤。”他轻声地打过招呼。
凌彤萱微微蹙起眉头,他怎么又叫她小彤?
朱凯文的目光瞥向她,微微弯了下唇角,“好久不见。”
凌彤萱睁着眼睛,不屈不挠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朱少爷好。”
朱凯文淡笑不语。
三个人先后走出包厢,下楼梯的时候陈梦颖忽然叮咛了一句,“小彤。你注意下,别扶扶手,免得碰到伤口。”
“嗯,我知道了,妈妈。”
朱凯文眸色忽然一紧。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朱凯文的车子停在对面的不远处。
陈梦颖东西张望了下,忽然说道,“小彤,好像是顺路,你跟我一起上车,让凯文捎你一段吧!”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你们不是要去机场吗,路那么远,别耽误时间了。”
凌彤萱如是说着,一旁,朱凯文沉默不语,像是若有所思。
陈梦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妈妈再见。”
凌彤萱凝望着朱凯文拥护着陈梦颖朝着车子走去,然后他又帮她开了车门,两人先后上车,引擎发动,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缓缓驶去,一直湮没在夜色里。
转身,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两百米外有一个公交站台,她上了一辆公车,坐到最后排的位置上,不自觉地扭头回望了一下,恍惚间有种错觉,即便她和妈妈之间现在的相处时间比从前多了许多,但好像已经拉开了的距离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摇头,嘴角一苦,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到凯旋山庄,进门后,将包轻轻地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弯下腰来换鞋。脚踏垫旁边只有一双粉红色的拖鞋,金东方好些天不回来了,怕有灰尘,她将他那双大大的男士拖鞋收进了鞋柜里。
进了屋子里,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轻轻喝了几口,然后进浴室洗澡,手烫伤了,些许不便。
洗澡洗到一半,手机却忽然响了。
因为右手怕沾水,她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机响过一遍铃声后,她才勉强裹好了浴巾,待她走出浴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暂歇了一下,但紧跟着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连忙奔过去,到了衣架前,把包包拿下来,翻出手机,低头一看,号码竟然是——朱凯文。
本来不想接,可是想到刚刚的碰面,她生怕是跟妈妈有关的事情,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
按下绿色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左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才接电话,是手不方便吗?”朱凯文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她却猛然间联想到另外一个人的低沉之声,每一次,都沉沉的,撞入她的心口。
顿了顿,她轻咽了下口水,回道,“朱少爷,有事吗?”
朱凯文对于她的冷淡没有生气,语调还是那样平静,波澜不惊,却又隐匿着浓浓的关心,缓缓地道,“我打了电话叫药局的人送烫伤药给你,快递员估计一会儿就到,你下楼去拿。”
“朱少爷,我自己有药。”凌彤萱下意识地拒绝。
“是梦姨的意思。”朱凯文不疾不徐地说,“你如果不签收,我没法跟她交代。”
“……”凌彤萱顿时闷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只有相信。
“你多休息,手不要沾水。”说完,朱凯文便挂了。
凌彤萱抓着电话,耳朵边上一阵阵盲音,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一阵头疼,朱凯文不知道她住这里,肯定是派人把药送到她原来的住处了!
拧着眉心,她快速换了衣服,然后抓起包包飞奔出门。
下了楼之后,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到汇丰苑。”
时间已经挺晚了,路上的车不多,不存在堵车的问题,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她正在给司机递钱的时候,忽然看到小区楼下有一个穿着药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东张西望,她连忙推门下车,并扭头对司机说道,“师傅,请等我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跑过去,扬声喊道,“先生,药是我的!”
那人一愣,“你是凌小姐吗?我打你手机没人接啊!”
凌彤萱蹙了蹙眉心,手机?
糟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好像随手放在床边了,忘记带出门了!
“凌小姐,请签个字。”
“哦,好的。”凌彤萱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多少钱?”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凌彤萱微微咬了下唇。
接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好几种药,外用的,口服的,还有消炎药,都有。
捏着药袋,她又回到出租车上,轻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司机觉得她挺奇怪,忍不住狐疑地问道,“小姐,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拿药啊,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吧,呵呵!”
“不是的。”凌彤萱下意识地又是皱眉。
再次回到凯旋山庄,凌彤萱将药袋放下,然后去寻手机,果然是在床边上。
拿起一看,有4个未接电话,她没有一一点开来看,心想肯定是刚刚快递员打来的。
放下手机,便换了睡衣,关灯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她居然梦到了金东方,不是很清楚的梦境,醒来是也已经忘记了大半,但就是梦到他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第二天早上,凌彤萱七点半的时候下楼,门口的管理员忽然叫住了她,“凌小姐,这有你一份快递,昨天晚上送来的,可是快递员没联络上你,就让我代收了。”
快递?
凌彤萱不由得感到奇怪,怎么又有快递啊?
她签了字,打开了包裹,里面又是一份烫伤药。
“请问一下,那个快递员有没有说这是谁让他送来的?”
管理员摇摇头,“那人没说,他也只是个跑道儿的。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还拜托我按了门铃,但是你不在。”
凌彤萱微微咬唇,肯定是她出门的那会儿按的门铃,会是谁呢?
忽然,她想起了昨晚手机上的4个未接来电,连忙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一查看,果然,是2个不同的号码,第一个肯定是她遇到的那个快递员打的,而这第二个……
不做多想,她立即回拨了过去,但是对方竟然是自动语音,“你好,这里是xx药局,普通客户请按1,VIP客户请按2……”
放下电话,凌彤萱心里的疑问更重了,到底是谁?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昨晚在梦境里纠缠了她一夜的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同一时间,杭州。
时间尚早,但是金氏杭州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却是坐满了人,通宵的会议让列席的人员全都是一脸疲惫。
而坐在首席的男人,眉宇间虽然疲倦难掩,但由内而外的那股精锐与强势依然不可小觑,坐着的时候,他的身影依然挺拔,不自觉地就给人一种压迫的威严。
金东方从秘书手上接过最后一份文件夹,看了看,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将文件夹又合起,交还给秘书,从头到尾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下一秒,薄唇里吐出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散会!”
与会人员全都暗暗松了口气,待金东方起身离开后,各自起身活动筋骨,然后鱼贯而出。
迈着沉稳的步伐,金东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将签字笔往桌上一丢,然后弯腰坐在大班椅上,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起潇洒的姿势,抬手扯掉了颈间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两颗,微微露出结实的胸膛。
桌子上刚刚已经备好了一杯热热的咖啡,新任秘书还算尽职尽责。
他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英挺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又尝了一口,眉心皱得更紧,没有第三口,他已经放下了杯子。
杯口冒出热烫的雾气,袅袅氤氲了空气,还有某些不言而喻的情绪。
闭了闭眼,调节了一下疲惫的情绪,掏出手机,重新开机。
下一秒,留言箱里就有电话进来,方讷言不愠不火的平静语调徐徐传来,“总经理,我已经派人把药送过去了,但是……电话没有打通,在底下按门铃也没有人开。”
“啪”的一声,手机被大手甩在桌上,冰凉的桌面上映出一张冷峻中透着阴霾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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