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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行，我们结婚吧？”凌彤萱终于鼓足了勇气打给曹敏行，为了浩浩，还有瑶瑶。

　　“考虑好了？”

　　“恩恩，日子你定吧，但是等我回上海一趟，我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没问题，回头我送你去机场。”

　　挂了电话后，凌彤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而另一方，曹敏行，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平静，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他也知道，凌彤萱可能是为了孩子，但是，现在只有自己能帮助她，减少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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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早起，天气变冷了，凌彤萱却穿上了较为轻薄的衣服，但是外面罩上了一件半长的外套。

　　凌彤萱出了卧室，厨房里已经飘来清粥的淡香。

　　“奶奶……”凌彤萱走过去，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

　　五年来，奶奶一直跟她同住，这个善良的老人，离开了她的故土，帮她照顾着两个孩子，帮她照顾着这个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遍布，却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暖。

　　“小彤，来，吃点粥吧，饿着肚子上飞机可不好。”老人贴心地帮她盛了一碗粥。

　　凌彤萱捧着热热的饭碗，指尖被温暖了，心也是。

　　“奶奶，我要回上海几天，浩浩和瑶瑶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他们那么乖，不会有事的。”老人又帮她添了一颗煮蛋。

　　凌彤萱心酸地微笑着，是啊，他们好乖，所以她要给他们奖励，给他们最好最好的奖励！

　　“奶奶……我回上海给妈妈扫墓。我五年都没有回去过，可是女儿出嫁之前总是要告诉妈妈一声的，妈妈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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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乘客，飞机马上就要着陆，请您检查自己的安全带……”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嗓音。

　　凌彤萱坐在位置上，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感觉到机身一阵颠簸，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飞机已经安全落在地面，降落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旅客们纷纷起身，依次下机，凌彤萱也拿起了随身的拎包。随着人流走出，跨出机舱的一刹那，她仰头望向天空。

　　上海的天空，还是那么蓝。

　　正如她离开的那一天。

　　天犹在，云依然，人和事却都早已经面目全非。

　　上海的天气比广州热一些，她脱下了外套，搭在臂弯里，一身轻便地随着人群走动。

　　机场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有很多来接机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来接她的，而她回来也没有告知任何人，正如她当年离开时一样。

　　广播里陆续播报着，某国际航线的飞机降落，又一波人群从隔壁的甬道里走出。

　　“爸爸，妈妈——”谁家的孩子高声叫喊，快乐地扑向那波人群。

　　凌彤萱的心不自觉地跟着发紧，不论何时何地，这样的童音总会让她情不自禁，目光下意识地随着声音转移，最后落在了一个狂奔着的、小小的粉蓝色身影上。

　　这一看，她竟一下子愣住了。

　　“子腾——”金惟义和妻子紧紧抱住了儿子。

　　凌彤萱的心湖一阵波动，这个孩子……原来不是他的儿子。

　　因为意外地遇到子腾，凌彤萱的心里又是一阵不可抑制地纷乱，可是她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自己的手指，用力凝望着那枚银戒，好像在告诉自己，要坚定！

　　出了机场。搭上一辆计程车，快速朝着上海市区行进。

　　途中，大街上有很多穿着制服的清洁工正在努力地清扫街道，一片又一片细碎的纸片，像是雪花一样被扫帚扫起，然后堆积起来，慢慢地变成小山，小山又一点点变成大山，那纸片扫也扫不尽，清洁工人们各个苦不堪言。

　　凌彤萱不由得感到奇怪，便问向司机，“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工降雪嘛！上海不下雪，所以就用纸片代替喽！”

　　“啊？”凌彤萱不禁感到吃惊。

　　“哎，现在的有钱人啊，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搞这种浪漫，这几年每年的圣诞节都要来一场全市大降雪的，交通都阻碍了！”

　　凌彤萱下意识地觉得古怪。

　　四十分钟后，计程车抵达了市区，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去墓地显然是不合适的，凌彤萱下了车，随便找了一间饭店入住，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去墓地。

　　一个人在饭店里百无聊赖，她为了打发时间便下了楼，独自在街头徜徉，人生的某些旅行，终究得一个人上路。

　　阔别五年再回到上海，她的脚步徘徊在新与旧之间，一些老旧的楼房拆除了，盖起了一栋栋崭新的大厦，为这座城市增添了繁华的新风貌。

　　圣诞节刚刚过，许多店家还没有来得及撤下广告，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无人问津了，繁华之后的落寞显得有些凄凉。

　　路过上海超级电影世界，巨幅海报张贴着，一场又一场情爱电影轮番上演。

　　从电影院里走出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孩子一脸不高兴，抱怨道，“一点也不好看，人家想看《泰坦尼克号》啦，讨厌，你连我这么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男孩子一脸无辜，“拜托，你这哪里是小小的要求啊，《泰坦尼克号》在上海的版权五年前就被人买断了，现在谁还能看得到啊？”

　　“反正你就是没用啦，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好好好，我讨厌，我最讨厌，行了吧？”男孩子举手投降。

　　“什么嘛，你顶多是第二讨厌，最讨厌的是那个买断电影版权的混蛋！”

　　小情侣吵吵闹闹地走远了，凌彤萱的脚步却是顿住，神色惶然。

　　时间到了傍晚，肚子有些饿了，凌彤萱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想随便吃点什么，在路边摊买了一份炒面，打包带走，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吃就好。

　　立在街头，只瞧前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座健身公园。

　　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总觉得这地段有点眼熟，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狐疑着，好奇着，脚步徐徐走近了。

　　一直到了健身公园的门口，她才终于认清，原来这里就是当年她遇到他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周围的环境全部改建了，变得更好，更整洁，可是……人气却少了。

　　放眼望去，整座健身公园里都没有人，周围还竖起了栏杆，门口还有保安守着。

　　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抱着篮球，隔着栏杆兴叹，“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把这座公园买下了，还不准人随便进入！”

　　凌彤萱不自觉地蹙眉，心里愈加发慌。

　　像是故意想要推翻什么想法似的，她举步朝着公园的门口走去，保安却将她一把拦下，“对不起，小姐。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不能进去。”

　　“我只是想到那边的椅子坐下，吃点东西。”她提了提手里的炒面。

　　那保安听她那样说，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小姐，这个公园里最珍贵的就是那个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了，谁也不许坐！”

　　夜色降临，凌彤萱乘坐公车想要返回饭店，途中经过汇丰苑所在的街区，她不自觉地在那一站下了车。

　　信步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小区楼下。

　　这里也重现翻盖了，原本老旧的楼房都全部变成了高层，只有她从前住的那一栋楼房还在，可是在周围林立的大厦面前，它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某个单元里走出一个家庭主妇，手里拎着垃圾，一边走一边抱怨，“3楼那户的主人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啊，整栋楼的人都同意拆迁了，他却连个鬼影都不露，这昏暗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头啊！”

　　凌彤萱表情愕然，仰头望向3楼，那是她从前住的地方。

　　是夜，凌彤萱躺在饭店的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总觉得心里堵得发慌。

　　多心的人注定活得辛苦，因为太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所左右，多心的人总是胡思乱想，结果是困在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动弹不得。

　　有时候，与其多心，不如少根筋。

　　她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诫自己，可是脑子里还是不断、不断地回想着这大半天来的所闻所见。

　　她坐起了身体，挫败得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一个偶然可以说是意外，两个偶然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三个、四个、五个……那么那么多个，怎么解释？

　　金东方，怪不得你跑去香港，原来你在上海已经变成了那么多人口中的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凌彤萱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突兀的铃声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而那特效的音乐让她不自觉地就弯起了嘴角。

　　“妈妈……”电话那端，是小女孩甜美的声音。

　　“瑶瑶……”凌彤萱的嘴角继续上扬。她看了看时间，却是不由得蹙眉，“瑶瑶，时间不早了哦，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我在等哥哥呢，他还在帮狗狗洗澡。”瑶瑶扁着小嘴说道。

　　“哦？”凌彤萱不禁狐疑，浩浩对于宠物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的，居然会主动帮狗狗洗澡？

　　“嗯！哥哥说妈妈不在，他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家务都由他做，可是狗狗不喜欢他碰哦，他们已经打翻了两盆水了，但是还没有洗完，我要帮忙，哥哥又不让。”

　　瑶瑶事无巨细地汇报着，凌彤萱听得有些忍俊不禁，话筒里忽然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是从浴室里传出的，是浩浩愤怒的低咆，“小King，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出家门！”

　　“汪——汪汪——”

　　“妈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解救小King！”

　　嘟嘟嘟……

　　电话被瑶瑶挂断了，可是凌彤萱握着机身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心底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割舍不掉。

　　当年她决定离开上海的时候，因为怀了身孕，不能继续养宠物，所以拜托了杭州的邻居收养小King，后来奶奶从杭州来到广州，她特意让奶奶去找了那位邻居，把小King也带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可就是那么做了，小King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条小狗那么简单，她早已经把它当做了家人，而且它的身上还承载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那么，他是不是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呢，所以才买断了电影版权、封存了篮球场……保留着一切可以保留下来的记忆？

　　可是，可是为什么？

　　想了一整夜，她都还是想不明白。

　　天亮的时候，整晚都没有合眼的凌彤萱精神很有些不济，她勉强爬起床，洗漱之后就直接下了楼。连早餐也没有吃。

　　外面，天刚刚亮不久，空气里还带着一点寒凉的气息，她拉高了衣领，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后弯腰坐了进去，告诉司机前往墓地。

　　车行了一个多小时，她坐得有些晕车，下车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鼻子也有些发酸，似乎是有要感冒的迹象。

　　天色有些阴沉，墓地里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祭拜，她到一旁的小店买了鲜花和水果，花是茶花，妈妈生前最爱的，水果也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微风瑟瑟，芳草有些凄凄，花簇流云般飘动在眼前，凌彤萱一步一步走在墓与墓之间的狭长小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块墓碑，陈梦颖笑容温婉的照片贴在上面。

　　她的心忽然一阵绞痛，将鲜花和水果一一摆放好，半跪在墓碑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照片，指尖情不自禁地颤抖。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了我才来看你……”

　　“妈妈，其实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可是我一直都不敢回来看你……我怕你会怪我……”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最后还是把宝宝生下来了。不，不是宝宝，是宝宝们……妈妈，你知道吗，我生了双胞胎……”

　　“妈妈，你会怪我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宝宝们真的很乖、很可爱……我爱他们，就像是你爱我一样，为了孩子，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

　　“妈妈，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我记得妈妈你以前说过，你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现在找到了……”

　　“可是……可是我不爱他……”

　　“妈妈，不相爱的人可以结婚吗？”

　　“妈妈，你爱的人是谁，是我的爸爸，还是朱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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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彤萱自言自语着，越说心里越茫然，本来上飞机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可是到了上海，她意外地发现金东方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她又开始不确定了。

　　身后，忽然传来徐徐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去望，只见从小道的另外一个方向，又走过来两个人。

　　她顿时一愣，那两个人正是朱洪涛和朱雅宁。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凌彤萱自己也觉得奇怪，她跟朱家的人，还真的有不可思议的缘分。

　　朱洪涛和朱雅宁也看到了凌彤萱，也都是明显一怔，脚步微顿，默了默，才又往前走。

　　凌彤萱慢慢地站起身来，礼貌地朝着朱洪涛问候道，“朱叔叔。”

　　她的声音平静，对于五年前的事情仿佛没有放在心上，而后还朝着朱雅宁点了点头，也算打过招呼。

　　朱洪涛的神色却是紧绷，五年的时光。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鬓都有些发白，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

　　而他身旁的朱雅宁，也有了一些变化，明显突出的腹部显示着她已经怀孕，即将为人母了。

　　“凌彤萱！”朱雅宁忽然出声，那语气依然如从前那般盛气凌人，可却又好似带着一丝沉痛，“你结婚了？”

　　她眼尖地发现凌彤萱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戒。

　　凌彤萱一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朱雅宁有些激动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凌彤萱的手，眼眶竟一下子红了，为朱凯文感到不值，“凌彤萱。你这样算什么？你既然可以再接受别的男人，为什么不接受我哥？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啊？为了你，他跟我爸爸闹翻，他到现在还没有死心，还忘不了你啊！”

　　凌彤萱的手被朱雅宁抓得有些疼，可是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任由她大呼小叫，表情亦是平静。

　　末了，反倒是朱洪涛的一声呵斥阻止了朱雅宁继续说下去，“雅宁，住……住口！”

　　朱洪涛忽然一阵心悸，他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站不稳。

　　“爸爸！”朱雅宁伸手去扶他。却因为怀着身孕力不从心。

　　凌彤萱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帮忙，“快去医院！”

　　朱洪涛心脏病发作，而且好像还伴随着脑中风的现象，凌彤萱见势不对，急急地问向朱雅宁，“有药吗？”

　　“哦，有！”朱雅宁完全慌了，在凌彤萱的提醒之下才反应过来，“在左边的口袋！”

　　凌彤萱连忙从朱洪涛的口袋里摸出药瓶，倒出两颗药丸，喂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让朱雅宁打电话叫车来，索性朱家的司机还等候在墓地的外面，只花了不太长的时间，车子便开往了医院。

　　路上，朱洪涛的状况也不见好转，朱雅宁掏出电话打给谁，却没有打通，她急得直掉眼泪，凌彤萱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便大声斥责，“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朱雅宁蓦然止住了哭泣，有些难堪似的低下了头，紧紧握着朱洪涛的手，车子在某个路口转弯，距离复旦医院越来越近了。

　　到了医院，有医护人员帮忙，朱洪涛被抬上了担架，送进急救室，而朱雅宁则虚软无力，差点跌坐在地上，凌彤萱连忙拉住她，“小心孩子！”

　　这个时候，走廊尽头忽然快步奔来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雅宁……”

　　凌彤萱错愕，朱雅宁却欣喜地朝着男人扑了过去，“老公！”

　　原来朱雅宁的老公是复旦的医生，过去五年，朱洪涛的身体不好，朱雅宁多次来医院买药取药，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个男人，两个人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

　　男人姓陈，看起来很疼宠朱雅宁，他看凌彤萱有些眼生，不由得地问道，“这位是……？”

　　凌彤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雅宁却抢先答话，“是我的朋友！”

　　朋友？

　　凌彤萱不禁狐疑，她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

　　因为朱雅宁的老公是医院的内部人员，所以手续上省了很多事，通通都是他代办的，朱洪涛经过了一番急救，并无大碍，很快就转入了病房休息。

　　朱洪涛的状况稳定下来了，朱雅宁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凌彤萱准备要离开，朱雅宁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显然有话要说。

　　凌彤萱抿唇不语，静待她的下文。

　　朱雅宁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凌彤萱，今天谢谢你。”

　　凌彤萱淡淡摇头，“不用客气，换成别人我也会帮的，何况是朱叔叔。”

　　“凌彤萱……”朱雅宁不自觉地抓紧了她的手，又说道，“凌彤萱，我哥他很快就会来医院了，你见见他吧，这五年来他过得真的很辛苦，他一直在找你啊！”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我不见他是为他好……”她的话未说完，手腕就被人从朱雅宁手里猛地夺过，然后紧紧扣住。

　　“我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朱凯文不自觉地加重手劲儿，恨不得想将她揉进骨头里那般，唯有这样，他才可以确定她不是幻觉，深沉的眸紧紧锁住她，头发剪短了，面容也更成熟了，可是那双眼睛一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清澈柔润。

　　是她，真的是她！

　　他没有想到过，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瞥见她手指上的那枚银戒，睁目愕然，可是他依然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直到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两名护士贸然走进。众人皆是一愣。

　　凌彤萱瞥了一眼朱凯文和朱雅宁，呢喃说道，“人如凯文，梦若雅宁，朱叔叔为你们兄妹这样取名字是有道理的，别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快步离开了病房。

　　朱凯文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像是失了魂一样，他就知道，当年一定是爸爸对她说了什么，不然的话她不会那么快就离开上海，连梦姨的三期都没有过，如果不是她走得那么急，也许那天她就不会去医院，她不去医院，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朱家把她逼到山穷水尽？

　　朱雅宁也是愕然，“哥，到底怎么回事？”

　　朱凯文倏地回神，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哥？”朱雅宁想要追，怀孕的身子却不方便，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凯文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凌彤萱离开了病房后，径直走向电梯，走廊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迎面却遇到了朱雅宁的老公，陈医生。

　　“呃……凌小姐，你要走了？”

　　凌彤萱微微点头。

　　“凌小姐，今天多亏了你，如果你时间方便的话，再多留一会儿好吗，我马上就交班了，我和雅宁请你吃饭。”

　　凌彤萱心里有一丝宽慰，这个男人挺周到的，朱雅宁找了个不错的老公。

　　不过，他的心意她心领了。

　　凌彤萱淡淡摇头，婉拒地说道，“不用了，我还赶时间，我来上海的行程只有两天，一会儿就要去机场了。”

　　“两天？”陈医生的眉头忽然蹙起，神色甚至有些凝重。

　　凌彤萱不禁狐疑，有什么问题吗？

　　“凌小姐，你从哪里过来的？”

　　“香港。”凌彤萱谎称回道。

　　陈医生明显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广州就好。”

　　闻言，凌彤萱心里一紧，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广州怎么了？”

　　陈医生轻叹了口气，“昨日从广州飞往上海的航班上，有一名旅客身上携带了‘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病毒，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估计那架飞机的人都不能幸免。”

　　凌彤萱顿时色变，“那如果被传染了会怎么样……会死吗？” 傲骄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