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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们又见面了。”
“嗨,好巧。”
“嗨,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嗨,嗨,嗨……朱凯文发现自己平静的生活里忽然冒出了一枚不定时炸弹,无时无刻,在他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忽然爆炸。
虽然说船上的空间有限,但好歹也是艘巨型游轮,没有道理他总是巧遇上她,他刻意不去那间小酒吧了,更不会去那些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在他独自站在甲板上抽烟的时候,在他一个人无聊打保龄球运动的时候,在很多很多时候,她都会毫无预警地冒出来,就算他特意绕路,也还是经常会跟她碰上。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甚至更多那就必然是故意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头两次见面,她的态度很明显。对他避而远之,没有道理她会忽然转变态度,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像是喜欢上他了,她看他的眼神,不带诱惑,也不带迷恋。
她很明显不是想纠缠上他,她就只是很单纯地出现在他面前,尤其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她跟他说话,他不回答,她还是继续说,他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但是她却硬要塞给他一些新玩意,比如他从没有试过的香烟品牌,比如他向来喝不惯的某种酒类,她还帮他查了许多会计事务所方面的资料,也不管他需不需要,她都使劲塞给他。
她频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已要围着她转。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改变自己习惯了的生活步调,是他朱凯文最不能容忍的事。
此刻两人正坐在船的边缘,双腿垂下,海风吹过他们的脚踝,一阵冰凉。又一阵舒爽。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啊。”她笑得坦然。
真的,她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么也许是,她想……让他的生活更丰富一点。
朱凯文这个人,外表、名声、成就、品味,无一不精彩,可是他活得却一点也不精彩,也许是她的抱歉心理作祟吧,她想让他不要再活得那么枯燥无味。
对于胡蝶的回答,朱凯文显然不满意,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所以起身就走,胡蝶也连忙跟着起身,却不料她脚上的高跟鞋忽然滑落一只,掉入了大海。
“我的鞋……”
朱凯文无奈叹息,真想丢下她不管,可是从小被教育成的绅士风度告诉他不能一走了之,他顿住脚步,回头望向那个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鞋子的女人,眼眸微紧。
“别看了,捡不回来的。”他漠漠警告她。
胡蝶扭过头来,表情有些惋惜,朱凯文看向她光裸着的一只脚,下颌的线条微微紧绷,眼神阴晴不定,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我送你回房。”
胡蝶眨了眨眼,其实她并不是矫情的女人,自己走回去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想试试看,朱凯文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
“那就麻烦你了。”她把手轻轻伸给他。
朱凯文不情愿地扶过她,胡蝶一手撑着他的臂弯,单脚着地,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可她的高跟鞋都是7公分以上的,显然跳跃式太考验了,随时有摔断脚脖子的危险。
无奈,朱凯文只好把自己的鞋子脱给了她,虽然这个办法也很糟糕,但好过于他抱她回去。
胡蝶偷偷觑了他一眼,这男人风度好得惊人!
她配合地脱下了自己仅剩一只的高跟鞋,然后双脚改穿他的鞋子,感觉……呃,很奇怪。
这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鞋子。很大、很宽,却很舒适,她认出了这鞋的牌子,意大利手工制的,超过一千欧元,真不愧是朱凯文,品味、档次都非同凡响。
她暗暗评估着,故意忽略某人凝滞着的俊庞。
她敢发誓,这绝对是朱凯文生平第一次赤脚走路,如此狼狈。
他真的活得太紧了!
朱凯文冷淡地扫她一眼,些许不悦,“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弱不禁风的贵公子。”
“我没说你是啊!”她忍不住笑,“我只是想,你上一次体验赤脚应该是在服兵役的时候吧,那也应该有些年了,你肯定都不记得这种滋味了,我帮你重温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呐,你现在是不是每天回到家后,都先洗个温泉浴,然后再静静喝上一杯红酒,然后一边听高雅的爵士乐,再看那些很高深的外文书籍,对了。我猜你还一定每天在跑步机上运动……”
“你……”他蓦地顿住脚步,扭头瞪视向她,双眸凝紧,“不要自以为是。”
“我全都猜对了,是吧?”她笑得有些得意。
“信不信我有拿胶带封住你嘴巴的冲动?”
“如果可以让朱总破功一次,我也算死得其所啦!”
朱凯文再次凝眸。
很幸运,他们一路回到船舱,竟然没有碰到什么人,不然他真的是颜面扫地。
朱凯文住的房间近些,因为要就近照顾朱洪涛,所以是紧挨着,出入也都比较方便,而胡蝶住的房间比较远,还需要走一小段楼梯。
朱凯文在自己的门前停了下来,胡蝶也自觉自动地说道,“我等下把鞋子给你送回来。”
朱凯文不置可否,径自开门进屋,而胡蝶则穿着他的鞋子“噔噔”上楼,五分钟返了回来,想也不想地就推门而入。
朱凯文正坐在床上换干净的袜子,他抬眸凝睇着她,警觉地道,“你没敲门。”
“敲门你还要来开啊,你不方便嘛!”她笑着辩道。真是的,他也太紧张兮兮了吧?
朱凯文蓦地一闷,脸上有几丝狼狈,“算了,鞋子放下就行了。”
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胡蝶偏偏要继续赖着,她走向鞋柜的速度慢得不能再慢,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虽然说船上的房间格局基本都一样,但是朱凯文这间格外不同,整洁得不像话,果然贵公子就是不一样,不过说好听点是洁癖,说不好听点就是龟毛。
“看够了吗?”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忍俊不禁。这男人不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领地!
她转过身,微笑着赞美道,“你的房间很干净。”
他不置可否,示意她将鞋子放下。
胡蝶照做,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离开。美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物件,忽然眼前一亮。
“哇,这个是最新款的IPAD吗?”她兴奋地喊,正想仔细瞧瞧,他却抢先一步拿了起来,谨慎地护在身后。
她也不生气,扮出最无辜的笑容,问道,“我刚刚看到壁纸好可爱,是照片吗,那个宝宝是谁?”
朱凯文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的问题会是这个,望着她纯然期待的眼神,他不自觉地卸下了防备。
“我妹妹的孩子。”他把IPAD从身后拿到身前,点开,里面还有一系列的小宝宝的照片,他一一指给她看。
“好可爱啊,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好小啊,她多大啦?”
“没多大,年前出生的。”他不自觉地回答。
“长得很漂亮,呃,像妈妈。”胡蝶不禁回想朱雅宁的模样。
“何止是长得像,连脾气也很像。”回想起小宝宝那响亮的哭声。朱凯文不禁莞尔,冷硬的心房慢慢松懈。
胡蝶嫣然一笑,可想而知!
朱凯文蓦地怔忪,忽然惊觉自己的表现太热衷了,心里突生懊恼。
他关掉IPAD,正要开口再下逐客令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转过身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喂,雅宁……”
胡蝶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真的自我保护过度,讲个电话都躲到了窗户边上,她无力拯救,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她哭笑不得地想着,转身欲走,手碰触到门把。却忽然听到身后一记大声,“等一下……”
闻声,胡蝶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表情讶然。
只瞧见朱凯文快步走了过来,表情严肃,警告似的说道,“下不为例!”
胡蝶顿时一闷,他叫住她就是为了说这个?这男人会不会太夸张了?
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好吧,他是高高在上的朱凯文,当然不太可能有事情需要求她帮忙,但就算没有事情,起码也应该是说个再见什么的吧,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她尴尬地牵唇,“朱……”
“别吵!”他正色说道,还在保持通话状态的手机那端似乎是传来了疑问,他连忙回话,“没事,只是有个朋友在这……嗯,先这样,好好照顾宝宝……好,我会买的,放心……嗯,再联络。”
挂断了电话,他的目光又从温柔变成严厉,逼得她几乎想要夺门而逃,可是她偏偏动不了。
“那个……”她呐呐地,没话找话,“你要给宝宝买什么吗,玩具吗。她那么小恐怕不会玩什么呢……”
朱凯文一言不发。
胡蝶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你买婴儿玩具的时候要多注意一点,我认识一个玩具厂的老板,他跟我说,现在婴儿玩具里有很多是有辐射的,对小孩子健康有害,还有婴儿奶瓶也要慎重选择,你家的宝宝脾气不好吧,那要选玻璃内胆的双层奶瓶为好,里面是玻璃,外面有一层保护罩,带手柄的,防爆防摔的……”
防爆防摔?
朱凯文的脑子里浮现出朱雅宁小时候暴躁的模样,不知道小宝宝会不会连这点也遗传到,他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想笑,表情微微缓和。
瞧见他好像没那么紧绷了,胡蝶暗暗松了口气,红唇一扬,笑着调侃他道,“朱凯文,你这个人果然是跟传说中一样,冷漠清高!”
“我没有。”朱凯文并不认同。他没有冷漠,更没有清高。
“还说没有?”她不自觉扬起了声调,“我就是参观一下你的房间而已嘛,你就跟被人窥视了秘密一样!”
房间当然是秘密的!他瞪凝着她。
别说是她了,在家里,就算是雅宁乱闯他的房间,他也会照样批评一顿!
“你没有什么朋友吧,抛弃那些商场上的利益不说,单单是你的性格,也肯定很难交到朋友。”她大胆猜测。
闻言,他双眸凝得更紧。
他有没有朋友关她什么事?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人?”她笑得有些嚣张。
不是有点,而是非常!
“你活得太累了,整个人生都可圈可点,但是一点奔放的冲动都没有,很无趣。”她用同情的口吻说道。
谁说他没有奔放的冲动?
有!而且就是现在!
他非常有将她整个人扛起来,然后丢出门外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他的阴霾,胡蝶急忙开溜,离开时却又砸下一颗炸弹,“明天游轮会靠岸,大家都想去附近的小镇上转转,你也去吧,我们一起!”
不等他否决,门已经被她“砰”的一声关上了。
朱凯文暗暗咬牙。 傲骄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