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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挑

傲骄与执着 流浪者乌托邦 17669 2021-04-06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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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秋冬,每一天都是在日升日落的规律中进行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卧室,整个空间顿时暖意四生。

  优雅的公寓里,主卧室的线条尤其华丽,整个空间呈现统一的浅白色,是一种极其优雅的白色,淡定,纯粹,干净,透彻,所以此时此刻,这个空间美好得让人不敢轻易打扰,那微微的气息声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主旋律。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凌彤萱在第一时间醒来,纤细的女性身影悄悄地爬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掀开被子,下床,下意识地瞥了旁边还在沉睡的男人一眼,英俊的脸庞埋进枕头里一半,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背泛着健康的古铜色,是力与美的结合,深深地蛊惑人心。

  她伸手帮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但又猛地顿住动作,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好像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仅仅是一个晚上,有些东西就悄然改变,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但好像就是有什么不同了。

  赤脚,轻轻地走出卧室,开始她一整天的周末生活。

  生活如水,点点滴滴。

  阳台上,男人的衣物挂了一整排,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高档的洗衣机是可以带自动熨烫的,但是凌彤萱觉得衣服还是晒晒太阳为好,嗅着那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阳光的味道,心里会不自觉地涌出一种满足感。

  一个多小时后,偌大的屋子里隐隐约约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将伏在大床上的男人缓缓地诱醒过来。

  金东方睁开双眼,慵懒地扫视一圈,发现身旁的女人早已经无影无踪,只有枕头上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馨香。

  他微乎其微地牵动唇角,他向来浅眠,稍有动静就会醒来,但今天是怎么了,昨夜睡得极好,躁动的心忽然变得很平静。

  默了默,金东方动作利落地起身,他走进主卧室附设的浴室冲澡,墙角的架子上已经放置了一套干净的男性衣裤,他又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盥洗完毕,他踏出卧室,脚步有意无意地放缓,压低足音,来到厨房门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肩膀斜倚在门挡上,沉静地注视着里面那道戴着米色围裙的纤细身影。

  凌彤萱正在做三明治,面团已经揉好了,割成平均的一个个,将每一个小面团擀成椭圆形,翻面自上而下卷起,底边压薄,做成橄榄形,跟着她将做好的面包坯放在烤盘上,发酵成两倍大。

  琉璃台上摆放着菜篮,新鲜的蔬菜已经洗好了,只差切丝,她拿起菜刀熟练地将生菜切好,然后把菜刀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刀面上沾着几许细碎的菜丝,伸手想要拨掉,一个不小心,手指竟然划过刀锋,指尖上顿时出了一个血口子。

  “啊……”凌彤萱低呼出声,懊恼自己的不小心。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压下来,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这一次,她的惊吓比刚刚割伤手指时更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金东方的脸色不太好看,抓着她的手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血被止住,但还有些许的血丝残留。

  他没有多想,直接低下头去,将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凌彤萱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抵着伤口,酥酥麻麻的,她不觉得痛,只觉得胸口蓦地发烫。

  “没、没事的,只是一个小伤口……”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去客厅包扎一下!”

  “啊?”

  “啊什么啊?还不走?”他眯起黑眸。

  “可是面包……”

  “面包在那好好地烤着呢,不会跑掉。”

  凌彤萱一脸怔忡,他这算是幽默吗?

  真冷!

  “发什么呆?”

  “没有没有。”她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向客厅的大沙发。

  金东方环顾四周,想找医药箱,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凌彤萱暗暗叹息一口气,转身去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OK绷,撕开,贴好,然后把包装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金东方愣了愣,这样就完了?

  她还是不是女人啊,不是应该尖叫,然后哭哭啼啼,甚至是要死要活的吗?

  他记得家族里那些个堂妹表妹之类的,都是如此。

  金东方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游移到脚底,然后又从脚底回到脸上,最后盯住她的眼睛。

  凌彤萱被他看得有些发懵,心中不禁尴尬。是不是他觉得她很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不由得暗暗往这方面想。

  周末两天,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余的时间都在平静中度过,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出门。凌彤萱除了做家务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在学法语,金东方的指点让她觉得受益匪浅,甚至有点突飞猛进的感觉。

  转眼,到了周日的晚上,金东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杭州。

  离开之前,他顺手写了一份材料,罗列了一些简单的法语日常对话在上面,不动声色地走进小书房,放在她书桌的一角。

  转身,欲走,眼角却不经意地瞥到书桌的抽屉半开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利眸忽然一紧,他大手一挥将盒子取出,打开一看,一对耀眼的钻石耳钉静静地躺在里面。

  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那是她曾经戴过的,跟人约会后的礼物,居然还留着?

  “衣服都收拾好了……”凌彤萱缓步走进小书房,却一刹那感觉到气氛不对。

  金东方徐徐转身,冷漠的音色危险地响起,“我金东方是买不起还是怎么的,你非要留着别人的礼物?”

  凌彤萱蓦地一愣,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金东方手里捏着那个丝绒小盒,冷声质问,“这是谁送你的?”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朱凯文?还是曹敏行?或者是其他另外的男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十足危险,寒星似的眼,森冷无比,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凌彤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同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下子从近两日的那般平和沉静,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冷酷阴寒。

  她望着他手里的那个丝绒小盒,璀璨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芒,却在他的凝寒下,刺痛她的眼睛。

  那是妈妈送她的毕业礼物,就好像是成人礼那样的意义,妈妈说,她给朱雅宁买了一对,也给她买了一对,这样的意义该是多么非比寻常,多么难能可贵,她只有在收到的第二天才按耐不住欣喜地戴了那么一次,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那是她的宝贝,无比珍贵的宝贝。

  她的沉默让金东方愈加冷漠,忽然唇角一勾,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不说也行,直接丢掉就好。”

  他手上用力,狠狠地将东西抛向角落里的垃圾桶,那样精准。

  “不要!”凌彤萱来不及阻止,连忙奔了过去,蹲下了身子,将垃圾桶翻倒过来,里面没有脏东西,但是却有大半下的纸屑,那是他碎掉的文件,雪白的纸屑铺散在深色的地板上,就像是片片雪花,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个丝绒的小盒子,但里面的耳钉却不见了,埋在纸屑里,白花花的一片,怎么找也找不到,眼泪急急地落了下来。

  金东方眸色更冷,脚步迈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清冽地质问,“你为了这么一个破东西而哭?”

  “这不是破东西,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她仰起头,泪眼望向他。

  “不过是一对耳钉就最珍贵?你缺首饰是不是?”金东方怒不可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跟我走!”

  “我不要!”凌彤萱一手扣住门框,死死地用力。

  “由不得你不要!”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上许多,再加上金东方怒气当头,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拖出了公寓。

  黑色的车子疾驰在夜色里,冷硬而强烈的车灯散出的光线如锋利的刀片般,毫不留情撕开道路,尖声锐利,划破夜空,叫人胆颤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下。

  金东方冰凉地对她甩出两个字,“下车!”

  “……”

  凌彤萱没有动,早已经是一身冷汗的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金东方没有回答,径自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然后走到她的那一侧,豁得拉开车门,姿态强势地将她拉了下来。

  “哎!你……”他不顾她的挣扎,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凌彤萱被他拽得生疼,在他身后忍不住争辩道,“金东方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他忽然大步停下,一个旋身将她扯入臂弯,然后再一个推力,将她整个人压上一间旗舰店的外墙玻璃,低头,薄唇贴进她的耳畔,“我不讲道理,你又能怎么样?”

  冷漠、锋利、阴寒刺骨,金东方的声音。

  沉重、压迫、不容人反抗,金东方的气息。

  凌彤萱僵住了身子,只好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争辩,默默垂下眼睑。

  他眯起利眸,目光冷沉地盯了她片刻,然后退开一步,放开她的身子,再次抓起她的手,大步走进一家顶级钻饰旗舰店。

  店经理一眼认出这位享誉上海的财经巨子,顿时两眼放光。

  经营奢侈品这个行业,罩子自然要放亮一点。曾经掌控整个金氏财政大权的金家三少,将来更是整个金氏帝国的领导者,身价不可估量。

  一屋子的店员在店经理的带领下立即迎了上去,“金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想看些什么?”

  “不用招呼!”金东方冷声回道。

  店经理虽然觉得很尴尬,但还是乖乖站到了一旁。

  金东方死死拽着凌彤萱的胳膊,直接将她拉到一组柜台前,柜面上清一色的钻石耳饰,琳琅满目,璀璨生辉。

  他抬手拨开她的长发,视线落在她精巧的耳垂上,那上面小小的耳洞,勾起了他心底无限的火光,他不由得开始幻想,是否有别的男人吻过那片又小又敏感的柔软。

  黑眸紧缩,薄唇里吐出森冷的话语,“喜欢耳钉是不是?”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金卡,扬手把它们拍在玻璃柜台上,巨大的骇人声响让凌彤萱蓦地一颤。

  他勾唇淡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玻璃台面,独有的威胁声丝丝入扣,“喜欢哪款就买哪款,这些卡你今天务必全都给我用光了,用不完不许走,我今天有的是耐心!”

  金东方的话音落下,顿时震慑全场,一屋子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凌彤萱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当她在金东方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看到那坚如磐石一样的决心后,她直觉是——他疯了!

  金东方静默不语,从口袋里取出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烟雾腾起,隐匿了他的表情,迷雾缭绕的背后,只看见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透着丝丝青白。

  他吐出一个白色的眼圈,还有一个飘渺却慑人的音阶,“挑!”

  凌彤萱看了一下那散落在玻璃柜台上的诸多金卡,还有那成千上万个奢华的钻石耳坠,每一样都那么璀璨,却每一样都那么冰冷。

  她抿了抿唇,淡淡地开口,诚实说道,“我不缺首饰,也不喜欢耳坠,所以我不挑。”

  金东方的眼睛里迸射出寒光,素来低沉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八度,一顿一顿地道,“凌彤萱——你、别、惹、我!”

  凌彤萱的心里不禁发闷,她什么时候惹他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莫名其妙!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而且也不想跟他吵,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店经理明显是认识他的,一旦闹开了,搞不好他们明天就会上报纸头条,她不想闹得满城风雨,默了默。只好轻声说道,“我想回家了。”

  说完,抬步就往外走,而金东方没有拦她,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样的从容不迫。

  凌彤萱低着头,感到旁边数十道目光齐齐地朝自己射来,心里忽然很生气,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被人围观,她不喜欢成为焦点,她已经习惯了隐在角落。

  可是……金东方不对劲,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万众瞩目,更习惯了为所欲为,他居然没有拦她?

  凌彤萱忍不住疑惑,虽然她认识金东方的时间不是很长,更谈不上有多么了解他,但是她断然不会天真到以为金东方是忽然改了脾气秉性,一下子就纯良善意起来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偷偷地告诉她:一个不动声色的金东方远远比一个大吼大叫的金东方危险的多得多,多一万倍也不止!

  金东方的沉默以对,让凌彤萱的心里愈加忐忑,脚下的步伐也缓缓地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金东方站在身后,以慢条斯理的态度徐徐说道,“凌彤萱,你今天敢私自走出这里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凌彤萱本就已经减缓的脚步完全顿住了,默默回身望向他。

  “你想做什么?”她忽然背脊一凉,脸色也转为苍白,“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出尔反尔吧?”

  凌彤萱忽然害怕起来,怕金东方突然反悔,重新对朱氏下手,虽然说朱氏度过了危机,金东方想重新拿下难度比上一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金东方的想法和手段谁能阻挡得了,他若是存心卯上了朱氏,总是会有机会的,那到时候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蓦地,她的勇气消失掉了一大半,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哪种人?”金东方勾唇讥讽道,“凌彤萱,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嗯?”

  他的话一下子拉开了他们之间本就算不上有多近的距离,凌彤萱看着他,想起他昨日的平和,沉静,甚至是温柔,于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金东方,你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他忽然低笑出声,“凌彤萱,我有说过你太嫩是吧,你以为信用这个词是什么?道德?良知?错。都不是。不要说我,就是金惟仁也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么纯良。讲信用有时候不是与道德有关,也不是与利益有关,而是与个人的底线有关,可是……我的底线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试试?”

  凌彤萱的脸色愈发惨白,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朱雅宁的毕业晚宴上,她见识过的,金东方谈笑风生,掌控全场,他之前不是不懂得应酬,而是不屑,同理可证,他不是非守什么诚信不可,而是他不需要自贬身价,可他一旦真的生气了,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金东方站在那,伸手朝向她,就像是最优雅的绅士,“过来。”

  她的身体麻木了,双腿没有力气,所以怎么都迈不开脚步,只能慢慢、慢慢地抬起手,交给他。

  他拉过她的指尖,他掌心的温热与她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他猛地一个用力,将她带向自己的臂弯,跟着他压低她的肩膀,让她伏在玻璃柜台上,指着满柜的奢侈品,声音强势,“给我挑!”

  豁得,他又转过头,对着那些早已经吓得发抖的店经理和店员们道,“一款一款给她试,一个也不许落下!”

  旗舰店里的气氛安静到极点,凌彤萱站在柜台前,面前是成千上万的钻石,颗颗奢华耀眼,眼睛就好像是被那光芒所刺,蓦地有些发酸。可是,她却不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却平静了。

  七八个店员小姐围绕在她旁边,凌彤萱扭头有些抱歉地对她们说,“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的工作。”店员们一致摇头,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一款又一款璀璨的耳饰被摆在凌彤萱面前,其中一个手脚利落的女孩子还帮她搬了个圆椅过来,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

  凌彤萱轻轻坐下,对着镜子开始一一试戴。

  金东方则是转身踱步向角落里的弧形沙发,弯腰坐下,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随手抽出手机浏览财经资讯,沉默寡言,却威慑十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漫长的六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

  金东方终于站起了身,缓步走回来,六个小时的安静让他脸上的郁气退散了不少,走到她身旁,沉声问道,“挑得怎么样了?”

  “很好。”她轻声回答。

  凌彤萱乖顺的样子让金东方没再说什么,他突发兴致似的低眸扫过柜台,忽然被一对碧绿的四叶草形状的耳坠攫住了目光。

  拿起,抛到她面前,“试试这个。”

  “好。”凌彤萱听话地点头。

  一旁的店员小姐们却齐唰唰地倒抽一口凉气,全都是一副不忍的表情,“凌小姐,别再……”

  凌彤萱对着她们摇头,压下了她们的欲言又止,她径自拨开头发,将发丝别过耳后,然后熟练地戴好一边,然后是另一边,对着先是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后才转头望向金东方,“好看吗?”

  金东方原本随性慵懒的眼神一下子恢复了锐利的锋芒,如琉璃般的眸子眯起,以男人对女人的绝对占有的目光审度。

  店员们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飘移过去,毫无二致地在心底里赞叹,金东方的眼光果然好,随手一选就如此出挑。

  凌彤萱的耳垂饱满圆润,雪腻的肌肤上,两片嫩绿幽幽地绽放,代表幸运和幸福的四叶草,在她的耳畔安然舒展,那么翠的绿,清澈,剔透,美得无与伦比。

  金东方也微微怔住了,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此时此刻,她的左右耳畔就像是各流过一弯江水,灵动,且绵长。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抬手抚向她的耳垂,目光里带着着迷。

  凌彤萱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地就偏过了头。

  金东方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浮出阴霾,他一手固执地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另一手如愿以偿地抚上她的一侧耳际。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她一颤,他也是。

  下一秒,他在自己的指尖上感觉到了粘腻的液体,颜色暗红,透着微腥,那是——血。

  金东方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将她的发丝全部拢起,俯身细看,才发现那被她掩藏的秘密。

  一旁,店经理目露同情,懦懦地向他汇报,“凌小姐的耳洞很小,平时应该是很少戴耳饰,今晚一下子试戴太多,所以……划伤了……”

  金东方汹涌了一整晚的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窒闷。“你为什么不早说?”

  凌彤萱低着头,沉默不语,却是在心里面叹息——

  说了有什么用,他刚刚正是怒气当头上,她说了他也不会理,搞不好还会让他觉得她是存心跟他作对,没准还会连累到这里的其他人。

  金东方心脏一紧,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外走。

  店经理和店员们蓦地一惊,下一秒只听到金东方低沉有力地吩咐道,“就要她耳朵上的这一对,其他的收起来,今晚的损失全部算我的!”

  凌彤萱的身体有些僵硬,只感觉到金东方忽然将自己揽入臂弯,以保护性的姿态道,“我们走。”

  凌彤萱蓦地一怔,整个人还没有晃过神来,就被金东方拉着往外走,可是她坐了六个多小时一动未动,双腿都麻了,才刚刚走两步。脚下就一个踉跄,身体摇晃着要跌倒。

  金东方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就将她扶住,轻轻一带,把她整个人带入怀里。

  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浅浅的烟草香,恍惚间窜入了她的鼻息,情感与清冷并存的味道。

  “腿麻了?”金东方沉声问道。

  凌彤萱呐呐地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就像是又怕他生气似的,急急地说道,“没事,可以走的!”

  如果他又生气,说不定还会再让她试手链、脚链一整晚呢!

  金东方默了默,忽然弯下腰来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凌彤萱立即惊呼起来,“你干什么?”

  “闭嘴!”他沉声命令。

  凌彤萱又羞又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嘘……”他忽然又轻声说道,薄唇凑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颊。

  凌彤萱顿时木了一下,他一会儿霸道,一会儿温柔,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反复无常,着实令人心悸。

  凌彤萱任由金东方一路抱着,出了旗舰店,然后又抱上车。

  夜色迷离,黑色的车子疾驰而去,快速隐没于暗影里。

  他们直接回到了位于凯旋山庄的住处,此刻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夜里的空气微微有些凉,凌彤萱一下车便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金东方瞥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出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凌彤萱暗暗磨牙,也不想想她是怎么出门的,几乎是被他拖出去的!

  此刻,他们已经不在旗舰店里了,已经没有了旁人,不再怕连累无辜,所以凌彤萱的胆子下意识地放大了一点点,内心的情绪微微有些流露,小脸上不自觉地有少许狰狞。

  见她不言不语,还有些不驯的样子,金东方动了动唇角,又想说什么,却蓦地恍然大悟。

  可是,他依旧面不改色,沉声道,“上楼吧!”

  刷卡,搭电梯,开门,一系列例行程序后,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公寓里。

  金东方走进客厅,车钥匙随意往茶几上一丢,然后解开外套,也随意丢在沙发上,然后转身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纯良的威士忌。

  凌彤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喝酒?他很少喝酒的!又想怎样了?

  “砰”的一声,金东方开启了瓶塞,一扭头,瞧见她还揪着衣服的一角站在门口,顿时又有些不满,“过来!”

  凌彤萱小脚步地挪了挪。

  “你是乌龟吗?”

  她又继续往前走了走,终于磨蹭到了他跟前。

  “坐下!”金东方拍了拍沙发,沉声说道。

  凌彤萱正襟危坐,心里却愈加忐忑,他到底要干嘛?

  她现在整个人的脑子完全是乱的,金东方的喜怒无常搞得她头都要爆炸了,她不会想,也不敢想,他又要做什么了?

  金东方忍不住瞪她,“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心里不禁气恼,却不知道是在对她生气,还是在跟自己生气,但总而言之,他不喜欢看到她对自己躲躲闪闪的样子!

  可是你比吃人还可怕!

  再一次地,凌彤萱在心里说道。

  金东方拎着那瓶威士忌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撩开她的头发,那小巧此刻却有些红肿的耳垂露了出来,让他忽然眸色一紧。

  “我用酒帮你擦一下,免得感染。”说着,他将威士忌倒入杯中,约莫七分满的样子,用手指蘸了蘸,然后抚向她的耳朵。

  凌彤萱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尴尬,身体比意念行动得更快,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我自己来就行了。”

  金东方当然只当她是在废话,欺身又往她的那边挪了挪。

  凌彤萱又是后退,金东方又是跟进。

  终于,她磨蹭到了沙发尽头,退无可退。

  金东方凝眸望着她,因为她这孩子气的举动而柔和了表情,他抬手抚向她的耳垂,询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

  “疼了很久吗?”

  “不久。”

  “换另一边。”

  “哦。”

  简单的对话声在客厅里幽幽响起,伴着金东方一下下的轻抚,威士忌醉人的味道缓缓溢出,凌彤萱渐渐地感到有些眩晕,却有些分不清是为了什么。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耳垂上揉过一下又一下,让她的耳朵不自觉地跟着发起烧来,然后连带着整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她偷偷地调整呼吸,却阻止不了心跳越来越快。

  “呵呵。”金东方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黑眸里染上愉悦,他将蘸着酒液的手指放到她的唇边,低声问道,“想不想喝一点?”

  “不想。”凌彤萱飞快地回答。

  “可是我想。”金东方低下头,目光灼灼地说道。

  凌彤萱眨了眨眼,莫名地觉得他的话不太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思绪有些混乱。

  “你想喝就喝吧。”她轻声说道,跟着又补了一句,“你自己喝。”

  金东方瞧见她青涩怯懦的模样,早已萌发的意念加速流窜,他握着酒瓶。仰头对着喝了一口,然后俯身栖向了她。

  “唔……”凌彤萱瞪大了眼睛,浓郁的威士忌随着他的吻缓缓落入了她的口中。

  他很久没有吻过她了,自从上一次激烈的争执过后就再也没有过,现在却又吻了。

  一口,又一口,借由着那样亲密的方式,他将小半瓶威士忌都灌进了她的嘴里。

  凌彤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昏好涨,胃里也好热,而且那股热度正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混沌起来。

  金东方的眼神沉了沉,目光闪烁,鼻端嗅到她身上独有的芳香,那种像是向日葵般的味道,混合着威士忌的浓郁,又清纯又魅惑,他低头望去,她莹白的脸上晕出微红,竟然像是一道可口的草莓布丁,害他想一口吞掉!

  “去洗澡,嗯?”他的声音流露出些许低哑,听起来绝对不是单纯洗澡那么简单。

  凌彤萱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呆呆地点头,她觉得洗个澡也好,因为这种微醺的感觉让她好难受。

  起身,她径自奔着浴室的方向而去。

  可是她似乎是被他灌醉了,视线迷离,有些看不清前方,膝盖也发软,双腿有些站不住,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我陪你去,我们一起洗。”

  凌彤萱混沌的脑袋忽然炸开,一下子醒过来几分,她还清楚地记得曾经他在浴室里要求自己做过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诚惶诚恐,她急急地摇头,“我、我自己可以的。”

  金东方瞧着她怯懦而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忍不住欲念大起,再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她拦腰抱进浴室,开了花洒,为两人洗了一个通通透透的热水澡。

  沐浴完毕,凌彤萱已经完全站不住了。

  是她喝了太多酒的关系吧,她醉了?

  这样也好,醉就醉吧,她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还不错,睡一觉就好。

  浑浑噩噩中,凌彤萱感觉到自己被放置在了主卧室里那张温暖的大床上,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正要满足地抱着被子寻梦,却忽然感到一个沉重的力量压向了自己,他攻城掠地般地冲进她的深处。

  “啊!”她吓了一跳,却没有力气做更多的行动,她颤抖着,完全不能自抑,酒精将她的意识和力气渐渐消耗殆尽。

  她喘息着,他也喘息着,彼此的气息交融,随着撞击的节奏在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的,觉得浑身正在被大火狂烧,毛孔里渗出细汗,男人的气味将她完全包围。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很久很久,他的身躯忽然猛地一颤,深深抵进她温热的体内,炽热的火焰喷出,让她完全包含,他得到完全的释放,满足地发出喟叹,而她全身挤不出半点力气,神智还在云端飘来浮去。

  金东方抱着凌彤萱纤瘦的腰身躺下,让她伏在他的臂弯里,低头瞧见她一脸疲累的模样,他不禁弯了弯唇角,勾起神秘的弧度。

  长指轻轻地撩起她的一缕长发,轻嗅了嗅,他低哑地说,“记住,去巴黎不许喝酒!”

  凌彤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不愿多想,她想睡觉,只想睡觉,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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