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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我没有作弊

傲骄与执着 流浪者乌托邦 19749 2021-04-06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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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朱雅宁脸上戴着宽幅墨镜,头发也放了下来,脚步轻轻,遮遮掩掩地现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局促不安地走了进去。

  病房里,护士正在为朱洪涛做最后的术前检查,而陈梦颖站在一旁,朱凯文同样也在。

  朱雅宁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近,闷声向三人问候,“爸爸,梦姨,哥……”

  话一出口,声音便是哽咽。这些日子,她一直躲在香港,可今天爸爸要动手术,她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的,许久不见家人,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双手紧紧揪着裙摆,眼眶红红。

  事到如今,朱洪涛已经不知道该骂她什么了,索性也就不骂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疼了二十几年,她觉得委屈,他又何尝舍得。

  “雅宁,回来了啊。”朱洪涛轻轻坐起身,望向一脸哀戚的女儿。

  “爸爸!”朱雅宁哭着走了过去,一把扑进父亲的怀里。

  朱凯文站在一旁,也不自觉地有些动容,但他也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雅宁,你今天有考试,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朱雅宁摇摇头,“我不要去考试,我要留在医院陪爸爸。”

  “不行。这个考试很重要,你必须去!”朱凯文态度强硬。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纵容她,那不是疼爱,而是溺爱。

  “哥……”朱雅宁见朱凯文不肯软化,又扭头望向朱洪涛,“爸爸,我想留在医院。”

  朱洪涛轻叹了口气,艰难地做出选择,“雅宁,你哥哥说的对,你不要任性了,乖乖去广州考试。”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医院这里有你梦姨,有你哥哥在,爸爸不会有事的。”朱洪涛宽慰她说道。

  朱雅宁迅速哭花了一张脸,心里后悔的要死,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才弄得现在这样,有家回不得,爸爸手术也不能陪在身边,心里百般纠结,眼泪掉个不停。

  护士看了看时间,提醒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病人马上要进手术室了,请家属先去办手续吧。”

  朱凯文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朱雅宁却连忙阻止他,“我去吧!”身为女儿,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朱凯文没有反对。

  朱雅宁抹掉了眼泪,转身出了病房,很快,手续就办好了。她拿着手术同意书重新走回病房,却忽然听到里面隐约的谈话声。

  朱洪涛正在对朱凯文做最后的叮咛,“凯文,爸爸把公司和这个家都交给你了……至于你感情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凌彤萱,那爸爸也不反对,只是雅宁……如果以后凌彤萱真的嫁进了朱家,她们两个可怎么相处呢……”

  门外,朱雅宁如遭雷击,凌彤萱,又是凌彤萱!手里的纸张忽然被她捏出了褶皱。凌彤萱,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

  夜色降临,过了午夜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了。

  凌彤萱洗完澡,走出卧室,一边走,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短短数个小时,她竟已经身在广州了。

  酒店的房间宽敞明亮,曹老师的同学到机场接的她,那个叫文静的女子,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温雅恬淡的气息,但办起事情来却是干练利落。带着她迅速入住到早已经订好的酒店,并嘱咐服务人员送来宵夜,然后又叮咛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才离开的。

  考试的时间是在后天,文静说到时候开车来接她,直接带她去考场,她连连婉拒,文静却说她不能怠慢曹敏行的朋友,她只好接受,很是不好意思地道谢了数遍,文静却只是但笑不语,举手投足间不乏大家闺秀的气质,让她不由得好奇,是不是曹老师认识的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卓然不俗呢。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凌彤萱疲惫地躺下,抱着被子入睡,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房间里,格外得想念上海的空气,上海的人。

  接下来的一天,凌彤萱几乎没有出门,酒店里提供餐点,她一直窝在房间里复习,反复看金东方写给她的那张纸,想着在最后一刻抓住要点,做最有效的学习。

  卧室里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时钟滴滴答答走着的响声,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凌彤萱想着明天要考试,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就想早点睡了。

  进浴室洗澡之前,顺手开了电视,免得这个空间太过安静。

  屏幕亮起,她却一下子愣住,竟然看到了金东方的身影。

  晚间的财经新闻,看到他,其实并不奇怪,但是她没有想到,在广州也可以如此巧合。

  财经新闻,自然重在财事,但是摄影师显然深谙观众心理,镜头对准的画面皆是金东方与合作方漂亮的女经理站在一起的样子。

  不需要太仔细看,就可以从那名漂亮的女经理脸上看到对他的爱慕之意,双方签约交换文件的时候,她的手有意无意地碰了他一下,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而这一刻,镜头没有对着他,她看不到他的反应。

  忽然之间。凌彤萱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要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此时的眼神。

  摇摇头,她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连忙拿起毛巾进浴室洗澡。

  沐浴完毕,财经新闻已经结束了,演着一出电视剧,悲情的女主角哭得稀里哗啦,她不想感染到那股悲伤的气氛,便连忙关掉了电视。

  九点半,真的该睡觉了,爬上了床,用手机设定了闹钟,却久久地没有放下。

  看着放在枕头旁边的那张纸,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她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却不敢,不是怕别的,只是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她手心里反反复复握着的这张薄薄的纸让她陷入了茫然。

  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什么,而她的心比这张纸还要脆弱,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总让她怀疑自己对他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终究,她还是退缩了,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翻身躺下。

  不交心,就不会伤心。

  被子很软,却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不够暖。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凌彤萱便起了床,洗漱过后,吃了早餐,不多时后,文静就来接她了,见她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时,不由得一怔。

  “凌小姐起得很早啊。”文静微笑着说道。

  凌彤萱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早上起来又看了一遍资料。”

  “勤奋的女孩儿!”文静赞赏地说着,眼神里也露出了几分中肯,看了看表,“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免得路上堵车。”

  “好。”

  凌彤萱上了文静的车,由她载着前往考场。

  考点设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在白云大道上,果然,路上车很多,但好在她们出发的早,没有耽误时间,到达考场的时候,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门考试时间为3个小时,文静从车里直接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谢谢。”凌彤萱连忙道谢,从她抵达白云机场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站在考场门前了,全都是文静帮她打点的,感激之情不可言喻。

  “不客气。”文静笑着摇头,然后又鼓励她说,“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先挑简单的题目做,如果遇到难题,可以先放着,抓紧时间做其他会做的。”

  “嗯,我知道了。”凌彤萱谨记在心,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下手机。”

  凌彤萱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低头一看,是条短信——

  小彤,加油,回来我请你吃饭。

  署名是——金惟仁。

  会心一笑。

  文静微微挑眉,略微好奇地问道,“男朋友?”

  “不是。”凌彤萱腼腆地摇头,解释道,“只是好朋友。”

  这个时候,文静的手机也响了,她接起,脸上的笑容更明显,“敏行……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当然会办得妥妥当当……嗯……好,就这样……再联系……”

  凌彤萱心底里感动的情潮一波接着一波,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真的要好好加油!

  进了考场,考生要将所有跟考试有关的东西和手机全都交到前面,凌彤萱将那张珍藏在口袋里的纸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用手机压好,生怕弄丢了。

  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时,朱雅宁出现在了同一个考场的门口。

  凌彤萱一抬头便看到了朱雅宁,同样,朱雅宁也看到了她。

  两人不禁都是一愣,真不知道这算是缘分,还是冤家路窄。

  她们互相望着,但眼神却截然不同。

  凌彤萱的眼里,朱雅宁清瘦了一些,想必是一个人在香港的日子不好受,尽管她不会缺衣少食,但没有家人在身边,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朱雅宁来说,也算是一种受罪了。

  默默地,凌彤萱移开了视线。

  而朱雅宁看向凌彤萱的眼神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愤恨,过往的种种早已让她讨厌死了凌彤萱,再加上她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更是激起她心里无边的愤怒,想想一直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居然喜欢上她最讨厌的人,还说要娶她,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此刻的她真恨不得凌彤萱去死上一百遍!

  狠狠地,朱雅宁走向了讲台,将自己的包放上去。

  却,忽然一怔。

  桌子上一支小巧的手机映入眼帘,手机上油桐花的图案清秀典雅,朱雅宁本来不确定这手机是凌彤萱的,但那上面的图案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再瞧着压在手机下面的那张纸,她不由得心中生疑。

  瞬间,朱雅宁做了一个决定。

  她故意在桌子前面磨蹭了一会儿,翻开自己的包掏出两支笔和计算器,然后趁人不备,将凌彤萱压在手机下的那张纸迅速抽走。

  因为有意识地用身体挡着,所以整个过程无人发现。

  九点,考试正式开始,凌彤萱拿了卷子后,先是扫了一眼所有的题目,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后才拿起笔开始答题。

  这一门考的是税法,也是她最有把握的一门,而且万事开头难,她想如果这一门考得好,后面的两门也会更有信心。

  金东方给她的提点真的是非常有用,题目中有不少地方都是他点到的,她做起卷子来也是游刃有余。

  而且她更庆幸的是,朱雅宁坐在她的后面,如此一来,她可以当做她不存在。想想,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考场寂静无声,只有三名监考老师默默地来回巡视,考生们全都埋头苦写,除了笔尖划在卷子上的沙沙声,还有大家按计算器键盘的声音,就再无其他。

  凌彤萱谨记文静告诉她的原则。遇到了难题便直接跳了过去,她很快就做完了整套题目的三分之一。

  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

  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广州的天气跟上海相差很多,空气好像有些干燥。

  喝完了水,凌彤萱又继续答题,她开始那些攻克难度稍大的题目,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做不出来。

  考场内,渐渐地有力不从心的人,浅浅的叹息声间或响起,凌彤萱却充耳不闻,一心扑在考卷上,每解出一道题目,她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弯一下,自信的力量也越来越强烈。

  三名监考老师偶尔停留在她的座位旁边,全都频频点头,眼睛里流露出赞赏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大半,到了最后交卷提醒的时间,监考老师用轻而有力地声音宣布着,凌彤萱连忙加快了速度。

  最后的五分钟,她已经将所有的答案都写好了,然后检查姓名和考号等信息,静静地等待交卷。

  一切,都如此顺利,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下一秒。

  忽然,她身后的朱雅宁举手召唤监考老师,“老师,有人作弊!”

  闻言,凌彤萱下意识地蹙眉,其他考生也全是诧异,在ACCA的考场上作弊,无疑于自断生路,不但会取消成绩,还会限制日后若干年的考试资格,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舆论的压力,会使这个人再也难在财务会计的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做任何一份工作,人品和诚信都是最重要的,财务人员尤其是,在这个假账充斥的年代,倘若财务人员连考试都作弊的话,那么这个人、这个人所服务的公司,又将如何取信于人?

  监考老师们的脸色也是突然一变,眼看着这场考试就要结束了,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但既然有人举报了,也不能不处理。

  一名监考老师走向了朱雅宁,沉声说道,“这位考生,请你详细说一下。”

  朱雅宁嘴角一扬,指着凌彤萱的后背,恶意地说道,“她作弊!”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凌彤萱并没有回头,但当朱雅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忽然如芒在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监考老师就望向了她。

  凌彤萱抬起头来,眼睛里一片狐疑,却也是一片平静。

  她没有作弊,朱雅宁总不能随便冤枉她,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事实胜于雄辩。

  可是,朱雅宁同样懂得这个道理。

  “老师,你看,她椅子上有纸条!”朱雅宁指着凌彤萱的椅子说道。

  纸条?

  凌彤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位考生,请你站起来一下。”监考老师低头对她说道。

  无奈。凌彤萱在全场的注视下,难堪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唇瓣下意识地咬紧。

  而监考老师果真在她的椅子上发现了纸条,举到她面前,沉声问道,“这是你的吧?”

  凌彤萱凝眸一看,顿时苍白了脸色,怎么回事,竟是金东方写给她的那张纸!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而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位考生,请你留下来,一会儿跟我们去办公室接受调查。”监考老师严厉地说道,对于作弊,绝不姑息!

  凌彤萱的心顿时凉了彻底,证据确凿,容不得她辩驳,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我没有作弊!”

  监考老师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她,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另外两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子了,当收到凌彤萱的卷子时,二话不说地就在她的卷子上面划下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她3个小时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

  不,何止是3个小时,她为了这次考试已经准备了那么久那么久,可是到头来竟然……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视线朦胧里,她看到朱雅宁得意的笑容。

  呵……原来如此。

  不想哭,也不能哭,可是眼泪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眼前忽然模糊了一片。

  某间办公室里,凌彤萱坐在椅子上接受审问,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凌小姐,对于作弊的事情,你有什么解释?”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考官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作弊!”凌彤萱坚持说道,声音虽然哽咽,但却有力。

  “这纸条是不是你的?”考官将金东方写给她的那张纸摊在桌上。

  “是。”她坦然承认。

  “这就是了,考试的时候把资料带进座位就是作弊!”考官毫不留情地说着。

  “我没有把纸条带进座位,考试之前我把它放在讲台的桌子上了。”凌彤萱坚定地说道。

  盘问她的人不由得开始拧眉,“凌小姐,你的意思是这纸条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的座位上了吗?”

  “我没有作弊!”凌彤萱还是这句话,唇瓣被自己咬出血来,那坚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但是,证据确凿,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气氛陷入紧绷,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另外一名考官走了进来,对正在盘问她的那个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凌彤萱隐约听到了文静的名字。

  果然,不多时后,文静就走了进来,她似乎是与两名考官都认识,打过招呼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文静拉着凌彤萱的手,正色道,“凌小姐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我带她来考场的,我绝对相信她的清白,希望你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冤枉了好人。”

  “文老师,不是我们冤枉她,而是人证物证都有,你这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那也不能如此武断地就认定我的朋友是作弊,也许是有人蓄意陷害她呢,考场里没有设置监控,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对象,希望你们查清楚再说,最起码不能就此取消我朋友税法的成绩,还有她接下来两门考试的资格!”文静据理力争,态度也强势起来。

  “这……”两名考官有些为难。但是觉得文静的话也有道理,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但是税法的成绩必须取消,监考老师已经落笔了,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让凌小姐继续参加下面的两门考试,但如果事情查清楚之后,凌小姐确实作弊了的话,那么三门成绩都要取消。”

  “我以人格保证,她绝对没有作弊!”文静铿锵有力地声音盘旋在偌大的办公室内,让凌彤萱都觉得内心一震。

  她泪眼模糊地望向文静,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感激,“文老师……”

  文静对着她微笑,坚定地说道,“我不只相信你,我更相信曹敏行,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又是研究所的同学,我们认识了七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所以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曹敏行?”那两名考官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得吃惊,一年发表学术论文超过二十篇,且篇篇都是国家级的曹敏行?

  “凌小姐是曹敏行的学生,这次凌小姐来广州考试也是他嘱托我照顾她的。”文静如实说道,那两名考官闻言都是微微色变。

  曹敏行在学术圈的声望不必多说,而且听闻他的家世也不简单,那么这位凌小姐……

  “这样吧,文老师,你先带凌小姐回去,马上要开始下一门考试了,这件事我们待考完试后再说。”

  “好吧。”

  两名考官将凌彤萱的手机还给了她,但是那张纸条却被收进了档案袋,成为“证据”。

  纸上,金东方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透明的档案袋,依旧清晰可见,而最末尾的那一句“小彤,好好考,别紧张。”让她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哗啦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第二门考试,在下午一点钟开始,凌彤萱再次回到考场,可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对了,她浑浑噩噩地做了一些题目,不知道对错,只觉得那些数字都像是漂浮的利剑似的,不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大脑,还有……心。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中间再次休息了一个小时,五点钟的时候,开始最后一门考试,这一门本就是她的弱项,答题的时候愈加得力不从心,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打湿了卷子。

  终于,铃声响起,考试全都结束了。

  凌彤萱慢慢地从座位上起身,僵硬地走出考场,文静似乎是帮她去交涉关于作弊的事情了,所以没有在外面接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偌大的广州,她失落地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下意识地,她扭头望向远处,期待着可以看到谁的身影。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广州市的璀璨霓虹映照着凌彤萱孤寂的侧脸,只是夜色越美,她的眼神就越寒凉。

  她僵立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难过了的关系,她的心变得脆弱,抑或是对金东方的霸道早已经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效应,她竟然有那么一点想念他的声音。

  可是,放眼望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在杭州、一个在上海那么简单,现在,他们中间足足隔了一道上海海峡。

  “这样还考不过的话,不要回来见我。”

  他的话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是还在耳畔那么清晰,而她竟真的没有考好,忽然之间有些茫然了,她已经分不清这次考试考砸了,到底是辜负了谁。

  手里紧紧抓着手机,好想打电话给他,哪怕是被他骂一顿也好,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

  可是,挣扎了许久,还是选择放弃。

  她怎么能因为伤心寂寞就软弱地去依赖他呢?

  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声打断了凌彤萱的思绪,她麻木地接听起,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喂……”

  线路另一端传来曹敏行关切的声音,“小彤,你别怕,我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我会尽快赶到广州,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叫人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凌晨一点,某间办公室里依旧是灯光大亮,只是那光线刺眼。

  凌彤萱再一次面对盘问,而这一次,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举报者——朱雅宁。

  “我亲眼所见,她的座位上有纸条,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朱雅宁撇得一干二净,只是一口咬定凌彤萱作弊。

  几名考官互相望了望,不禁摇头,沉声说道,“朱小姐,听闻你与凌小姐有一些私人恩怨,你要知道诬陷他人作弊与自身作弊是同样要受到惩罚的,请你想清楚再说。”

  闻言,朱雅宁挑了挑眉,“私人恩怨?你们听谁说的?我根本不认识她!在考试之前,见也没见过!我哪有必要冤枉一个陌生人呢?”

  “这……”几名考官哑口无言,扭头望了望旁边的文静。

  只是文静也是一脸无奈。曹敏行在电话里对她说了一些事情,为了替凌彤萱洗刷冤屈,他们只好对考官说她和朱雅宁曾有一些私人的过节,但是没有想到朱雅宁竟一口否认,还说两人从不认识。朱雅宁是唯一的关键人物,现场又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到她偷走纸条的过程,事情真的很棘手。

  几名考官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商量过后,无奈之下只好对朱雅宁说道,“朱小姐,你可以走了。”

  朱雅宁傲然地站起身,装腔作势地说,“希望你们严肃处理舞弊行为,不要姑息养奸,在ACCA的考场上都敢作弊的人,日后还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再说,她个人作弊的行为,对其他考生也不公平,你们一定要严加处罚,以儆效尤!”

  “朱雅宁,你……”凌彤萱不堪受辱,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凌小姐,再见!”朱雅宁轻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桀骜地转身走向门口。

  “朱雅宁,你站住,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凌彤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因为她知道朱雅宁这一走,她就再也难翻案了,她将永远背负着作弊的罪名,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朱雅宁的手臂。

  “放手!”朱雅宁嫌弃似的,想甩开凌彤萱的手,却挣脱不开。

  “朱雅宁,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作弊,我没有!”凌彤萱死死地抓着朱雅宁的手臂,面色凄然,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

  “凌小姐,你有功夫纠缠我,还不如早点回去背书,以后不要再做出违反考试纪律的事情了,自己学艺不精,就想旁门左道。你以为ACCA是你随便抄抄就行的吗,不要丢人现眼了!”朱雅宁毫不客气地叫嚣道,然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啊……”朱雅宁的力道太大,致使凌彤萱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凌小姐!”文静紧张地叫了一声。

  这时,朱雅宁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凌彤萱却并不死心,连忙又追了上去,“朱雅宁,你不能走……”

  “你烦不烦,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考ACCA呢,滚开!”朱雅宁不耐烦似的推了凌彤萱一把,狠狠地,差点害她摔倒,文静快步冲上去要扶住她。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然后一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冷意森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凌彤萱。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下一秒,一只结实的手臂紧紧将她圈入怀抱,保护性的姿态。

  她怔了怔,感觉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两人的心跳互相交叠着,一股暖流瞬间滑过她冷寂的心房。

  她茫然了,极度的震惊让她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办公室里的几名考官也全都瞪大了眼睛,闯进来的男人挺拔伟岸的身躯穿着一袭黑色手工西装,散发出天生尊贵的王者气质,深邃的五官,宛若刀刻,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寒戾的目光,隐匿着血腥。

  他将呆怔的凌彤萱紧紧拥在臂弯里,抬眸扫了一眼众人,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沉声说道,“我金东方的女人会作弊?她肯来考ACCA就是给你们面子了!十六门全过了,也不过就是一张证书罢了,可是她在我眼里……无价!”

  轰然一声,凌彤萱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眼里的无价?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既心悸,又混乱。

  他的话,让她面对了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其实也是希望被人珍惜的。

  就算是她表面上伪装得再坚强,但内心里其实她仍然是个脆弱的人,一个脆弱的……女人。渴望被男人保护,甚至是守护。

  只是,这个男人可以是他吗?

  凌彤萱茫然地望向金东方,目光里一片恍惚,泪染缠绵,笑盈哀怨,一切却都好像是镜花水月,那般的不真实。

  气氛陷入诡异,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竟是朱雅宁,她的娇颜早已色变,眼睛里露出了几许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怨恨,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凌彤萱这样的女孩子,不但迷惑了她哥哥的心,而且连金东方也如此护着她!

  忽然,朱雅宁冷笑一声,语气不屑,“凌彤萱,你还真是有本事,你就是用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男人的对吧,明明不三不四,还总是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真是恶心,简直是不知……”

  “你说谁不三不四?说谁恶心?”金东方忽然开口截断朱雅宁的话,冷声反问。

  朱雅宁蓦地僵住,未完的话在金东方阴沉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的眼神宛如寒星一般,正闪烁着一种令人快要窒息的光芒,冷得彻骨。

  “朱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他的声音愈加冷凛。

  朱雅宁心中一恼,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让她不得不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冷哼一声,凝眸瞪向凌彤萱,“凌彤萱,我小看你了,不过我怎么看你不重要,关键是梦姨怎么看你,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关系告诉梦姨的,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解释!”

  说完,朱雅宁愤然离开。

  凌彤萱一下子又惊惶了起来,但金东方却抢先一步,沉声说道。“随她去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否认的?”

  凌彤萱抿唇不语,他的话坚定有力,可是在她听来,却别有一番苦涩的滋味。

  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交易,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可怎么去说?

  思绪乱极了,心脏纠结成团,无形之中好像还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她罩住,勒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金东方眉心一拧,拉着她的手,沉声说道,“跟我走!”

  “不!”凌彤萱咬牙说道,抬眸对上他的眼,执拗地说道,“我没有作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走!”

  “不走?”金东方不禁气恼,更忍不住嘲笑她的痴傻,“你留下来有用吗?”

  “没用我也要留下来!我没有作弊!我没有!我没有!”凌彤萱忽然大声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就算朱雅宁承认她们认识又怎样,她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偷了纸条陷害她的,有动机,却没有证据,作弊的嫌疑她永远也洗不清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她忽然潸然泪下,哭得像个孩子。

  “我相信你!”金东方忽然沉声说道,短短四个字,却好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的心里。

  凌彤萱抬起头来,她对上他过分炽热的眼眸,下意识地别开脸,想要闪躲他的关心。

  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样就能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明显的界线,对他莫名的感觉也会淡上几分。

  而金东方却是又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邃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她伪装的坚强教他心里蓦地一紧,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再次笼罩住了她,那里面好像还夹带着安心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然后,一滴滴晶莹的热泪掉落下来,染湿了他的衣服,也滚烫了他的左心房。

  金东方将怀里娇小的女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只有那样,她才不会再如此孱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似的。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过度不安的情绪,“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查清楚的,我先带你回上海。”

  凌彤萱的身体忽然一僵,纵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心里的那一关还是过不去,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广州,以嫌疑人的身份。

  她轻轻推开他,退离他温暖又安全的怀抱,语调平静却又坚决,“我要留下来。”

  闻言,金东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而这时,一阵急促却又不失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后,曹敏行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黑色的裤子,银灰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种淡然的气息,只是一身的风尘仆仆,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倦色,手里的电话还未挂断,一边走一边说,神情严峻。

  “嗯,把那个考场所有考生的资料都传给我,包括每个人的联络方式……越快越好……好,先这样,再见。”

  结束通话后,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抬眸搜寻某个身影,而他一眼便看到了凌彤萱,还有……金东方。

  刚刚插进口袋里的那只手,微微僵了一下,暗暗捏成了拳头。

  银框眼镜下的瞳眸里,也有一抹复杂的微茫一闪而逝。

  金东方凝眸望向凌彤萱,微微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跟不跟我走?”

  金东方这一句轻轻的问话,却像是一道闷雷重重地劈向凌彤萱,她脸色一僵,呆呆地愣在原地,视线慢慢地转移,回到金东方的脸上,只望一眼,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逆流起来。

  金东方静静地站在原地,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浅又轻,若有似无。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此刻的表情,那么可怕?

  他已然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她却有一种挣脱不开的错觉,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锁链,他明明没有抓紧,但她却逃不开,她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可是他却是一贯的冷静自持,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他是在生气。

  他想让她跟他一起走,可是……

  咬了咬唇,她懦懦地开口,“我……”

  金东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调整呼吸频率,缓缓吐出两个不带感色彩的字,“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凌彤萱看着他走远,一直走到看不见,心忽然就痛了,死死地盯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睛瞬也不瞬一下。

  再见……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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