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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吃过早饭,高浩斌邀张守成去湖边垂钓,张守成推说没有那闲情逸致;高浩斌又说去练剑,张守成依然找了借口推辞;去逛街,或者研读关于植物的书,张守成都没有兴趣。“那些事,可能再也不属于我了,世界上的一切快乐,都离我远的不可企及。”张守成发怔喃喃自语道。
高浩斌故意道:“以前的张守成虽然不甚开朗,却也不怎么忧郁。怎么,住了几天森林小屋,连兴趣爱好也变了。”
张守成回过神,搓着手忙道:“一切都会变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连兴趣爱好也是如此。”
高浩斌设法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问起他脖子上的那个疤痕是怎么回事,张守成显得非常诧异,当即想出种种借口敷衍,说是不经心摔倒刮的。事实上。他身上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疤痕,王取他的性命时,将他的肉体随意丢在了针叶林里,那些树木的枝叶纵横交错,自然给他身上刮出了许多口子。
就在他扬手去摸脖子之际,手腕上的那个疤痕也露了出来。高浩斌离他很近,所以看的真切,忙扳着的手惊道:“哎哟!怎么刮的那么厉害!”唬的张守成忙把手往回缩,高浩斌趁势捋起他的袖子,发现更多的伤痕,张守成恼的一脸血色,挣开了他,语气很凶。
“这还了得!”高浩斌叫道,“这么多的伤!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
张守成忙整理了衣衫,红着脸道:“不是你管的,就是一不经心,就成这样了!”
“除了这些。你身上一定还有许多这样的伤吧?”高浩斌断定这些伤跟他的生死经历有关系,看他那么害怕的样子,有意遮掩,更是确定无疑了。
张守成无心再给他多数,身体被弄得体无完肤他已经够痛苦了,王后给他精神上施压,他几乎无法承受,再面临高浩斌的质问,那充满怀疑的眼神,愤恨使他的脸红脖子粗,转过身走开了。
高浩斌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从张守成激烈的反应和羞惭的表情中,他看出他一定处于痛苦的境地,也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郁采薇见他在这儿,又看见张守成的背影,过来道:“怎么惹怒他了?”
高浩斌一惊,回头一看是郁采薇,知她也是局中人,便说:“谁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郁采薇不知所云,拧眉问:“遍体鳞伤?你说张守成?”
高浩斌用眼角瞄了她那讶异的神色,冷笑道:“你这个做妻子的还真不够细心。”
郁采薇又将那四个字喃喃了一遍,突然想到:昨天,张守成被王带走,过不久才回来,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不对!“王打他了吗?他为什么都不肯说?”她道。
“不,在那之前,那些疤痕就已经存在了。”高浩斌说。
“你这么清楚?”郁采薇用奇怪的眼神瞅着他,听到王的事他一点都不惊奇,那样子让她惊异
“当然了,我比你细心,比你更懂得关心别人。”高浩斌扬着眉毛,居高临下的意味。
郁采薇不禁白了他一眼,冷笑:“你细心,你知道他那是怎么弄的?”
浩斌脸色恢复了郑重,说:“反正不是昨天晚上弄的,那是旧伤。仔细看,应该有八九天之久。”
“八九天之前,不正是我们去往白蔷薇宫殿那天吗?那天,他走到一半却堵气回去,难不成……”郁采薇猜着了要点,自己也感觉了出来,所以放慢了腔调,“是在他往回走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不过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跌倒摔的,你知道,咱们这地方现今除了植物成灾,再没别的。那上下左右伸展的树枝,跟利器差不多呢!”
“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可惜除了植物外,还有许多利器呢。”
“还有什么?”
“他身上的那些疤痕可能真的是被树枝刮的,可想想看,再愚笨的人,会放着平坦大路不过。光捡枝繁叶茂不能走的地方走吗?”
“那可不一定,那地方有许多丘陵下洼,跌倒了然后顺势滚下去,自然会受伤。再者,不进森林,怎么能在林中猎人的居所中借宿?”
高浩斌无话可说,见状,郁采薇呵呵笑道:“以为你只有你才是聪明人啊,我才不逊你呢!”
“再怎么说,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何苦争什么?”语毕,高浩斌扬长而去,郁采薇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咬着牙嘟哝道:“混蛋!混蛋!!混蛋!!!”他对此付诸一笑,朝张守成去的方向走去。
于明天,他们就要再一次去拜访蔷薇花,今天和昨天,他们都用于放松心情。可唯有郁采薇、高浩斌、张守成他们三个片刻不息。不是斗几句嘴就是疑神疑鬼。
晚上,张守成又与郁采薇同处一个房间,他装作看书,让郁采薇安心睡眠。待她酣睡后,张守成转过头故意叫了她几声,试她真睡假睡。几声后,郁采薇毫无动静,他立刻放下书本,从怀里掏出一黑色纸包,几下拆开,里面是个同样颜色的小盒子。
“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鬼!”高浩斌从捅破了的窗户纸上往里窥,认为有必要监视他。以保郁采薇安全。
只见张守成从那小盒子里面拈出一根蛛丝,蛛丝的另一头垂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蜘蛛。高浩斌为之惊讶,撤身立在墙根儿,抚胸口呼着冷气,想:“变了,真的变了!他要是敢对采薇不利,定赶在下手之前先宰了他!”复又附过去看。此时,张守成已经走到床前,望着安睡的郁采薇,过去的种种又涌现在脑海里,过去的一切让他心脏滴血,眼前的情景有让他于心不忍,不禁说:“我爱你。自从四年前第一眼看到你,我对你的爱就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听如此说,高浩斌诧异了,他是否想对郁采薇不利,还真的难以猜测。又听见他说:“对于一个像你这样狠心的妻子,我都快窒息了。我的全心全意的爱,换来的只是你无尽的不在乎。本来,出于爱你,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坏事,因为可以守护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黑蜘蛛,是寒箫给他的。说只要让黑蜘蛛附在郁采薇的肌肤上,他就完成了王后的命令。可想而知,黑蜘蛛的毒性有多大,一口咬下去,她柔嫩白皙的皮肤肯定会立即溃烂!他接着道:“你不把我当人看,就休怪我对你无情!”
郁采薇似乎被吵醒了。哼哼唧唧的睁开惺忪睡眼,张守成藏之不及,涌动着趾爪的黑蜘蛛出现在她朦朦胧胧的视线里,虽看的不慎清,却立刻意识到那是危险之物,也是她最讨厌的昆虫,不禁尖声叫了起来!高浩斌猛地撞开门,冲了进去,张守成更是不知所措,但在惊慌之际,他已把黑蜘蛛掩藏的很好。
高浩斌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郁采薇一时弄不清楚状况,胡乱叫了起来,房间里免不得一阵喧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儿!”郁采薇惶恐道。
张守成知道高浩斌会突然出现,就说明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意图了,怕他会都露出来,忙赶在他之前说:“刚才,我看完了书准备去另一张榻上睡觉,发现公主的衣服上趴着一只蜘蛛,就抓了起来!谁知六皇子就冲了进来!”
“胡说!”高浩斌对自己的所见所闻毫不怀疑,听张守成如此扯谎,更气了。张守成歪着头对他窃语:“告诉她我背叛了她?你想看到她为此痛哭流涕吗!”他不想永远失去残害她的机会,高浩斌却多为郁采薇着想,也想给张守成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更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因对郁采薇道:“好像的确是我太过冲动!”遂推开张守成,气愤愤的盯了他一眼,张守成遂略微央求的表情。
郁采薇赤脚跳下了床,红着脸瞪着他们俩,说:“怪道刚才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只大蜘蛛,就那么直挺挺的悬在我床头上,哦不!不是悬着的,还有一只手拈着!”
张守成只好道:“是我抓起来的。”
郁采薇推了高浩斌一把,凶巴巴的叫道:“多亏了他,你凑个什么热闹!想杀人呢!”
高浩斌便觉委屈,又不好说实话。张守成怕他道出实情,忙劝解了一番,说高浩斌全为讨好。可郁采薇仍质疑:“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外?”
“我!”高浩斌无所适从。
“你什么你,说,为什么会在门外?”采薇逼问。
张守成为他捏了把汗,高浩斌好容易找了个借口:“刚好路过这儿,听见里面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恰巧看见了刚才那副情景。”张守成接道,“采薇,别误会了六皇子的一片好意。”
“他要杀你,你还向着他。”郁采薇扭过脸去,哼道。
高浩斌冷笑一声:“我就是好心没好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摔门而去。
张守成又劝慰了采薇一番,她才气消。
如此度过了一夜,次日便是启程之日,黎明时分,张守成借去如厕之由去找高浩斌,高浩斌也在为那事而心里怄气,竟一夜未睡,倚在后院的一棵树下,只等张守成里找。 恋你颠倒了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