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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花如梦始终惦念着郁采薇,即使嘴上说断了,心里却还藕断丝连,如今她的贴身婢女对自己情有所钟,父亲说的没错,除了接受小蝶,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在河边吹了许久的冷风,终于想好了,就顺了他们的意吧,这样至少还可以跟郁采薇有关联。花如梦回家后将自己的决定告诉花酒爷,花酒爷直赞他是明智的。
往后几天,郁采薇叫小蝶待在自己身边,别去万花楼去的那么紧,要不还让花如梦以为她嫁不出去呢,小蝶少不得听她的,但她很想知道花如梦究竟是怎么个意思,索性派了人去悄悄地打听,得到的结果当然是令人满意的。“你貌美如花。勤劳善良,他要不愿意,还想干什么呀!”郁采薇笑道。
“公主,你就别取笑人家了!”
忽有人来传郁有求的口谕,让郁采薇去正阳宫见他,“公主在坐月子。不宜外出,皇上为何非要亲见啊!”小蝶郁闷道。
“定是有什么要事,赶紧去吧。”郁采薇道,随即下了床,小蝶给她拿衣服,张守成怕她受寒,便说:“还是我去吧,我们都是一家人,皇阿玛说了什么,我回来告诉你就是了。”
郁采薇想了想,还是不了,既然说了亲见。就是要自己亲自去,因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你去看书吧,或者就采采蜡梅,后花园的蜡梅开的可好看了。”张守成只好依她。
郁有求之所以也郁采薇亲来,是因为知道了孩子在万花楼一事,小蝶出入的那么勤,怎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郁采薇来了,略行了礼,郁有求赐她座位,好好质问她?“皇阿玛,您找女儿有什么事?”她突然想到有可能是高浩斌的事,越发的不安了。
郁有求先故作不知孩子在万花楼,道:“那孩子消失了那么多天,你这个当娘的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郁采薇心下震惊,小蝶忙低下了头,郁有求看她们神情异样,不禁笑了笑:“不说话,怎么了?难道对自己的骨肉没有一点怜爱之情吗?”
郁采薇不知作何回答,小蝶干脆承认了,曲膝跪在地上,道:“皇上,孩子是奴婢送走的,奴婢不忍心看公主痛失爱子,便收买了如儿,让她欺瞒皇上。都是奴婢的错,请皇上责罚!”郁有求也忙道:“不是的,皇阿玛,是女儿让小蝶这么做的,要怪就怪女儿吧,跟小蝶无关。”
郁有求心慈手软,往往禁不得别人在面前掉一滴眼泪,那柔弱的泪水似能洗去之前的怒气。“朕理解你们的心情,”郁有求道,“只是那孩子为孽根。还是送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跟皇家有任何牵连,如今你们仍能跟孩子有往来!”
郁采薇哭道:“他还那么小,是女儿的亲生儿子,也是您的外孙,女儿的过错,不应该让他来担受惩罚!他是无辜的呀!”好容易才说服了郁有求,郁有求答应不再追究花如梦,郁采薇可以定期去看望孩子。
接下来,郁采薇打听了高浩斌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才回来,郁有求说了两个儿子在外的情况。原来北方的暴风雪早已停了,之所以留那么长时间,因在修建民房,等来年春天才有望回来。
郁采薇心里有了底,好歹有了个盼头。
她把这事说给慕容舒雅,慕容舒雅也已得知,彼此喜极而泣。“采薇,他们终于快回来了。”舒雅说,“这些日子,我总觉的三皇子就在身边,发觉是一场梦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哭一场!我就责怪自己,好端端的干什么总是掉眼泪,如今好了,咱们可以放心的笑了。”
郁采薇笑道:“何尝不是呢,我也跟你差不多同样的感觉,有时都会叫着他的名字从梦里醒来,就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语毕,相互都发觉了之间异常的关系,怎么能像妯娌似的,各自说念自己的丈夫!
郁采薇心虚极了,脸红的火烧一样,欲解释什么,却半吞半吐。让听的人也未免难为情。慕容舒雅打破尴尬的氛围,大声笑道:“真是的,我怎么忘了!采薇,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拿件东西给你。”说着就撩开门帘进去了。小蝶挽着郁采薇的手臂,道:“她去拿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采薇摇摇头。不多时,慕容舒雅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红绸锦盒,边走过来边笑说:“这是我特意为小外甥打的紧锁,前些天听说小外甥被送出宫了,就没送过去,这会儿你来了。正好给捎去。”郁采薇接过来锦盒递给小蝶,舒雅压低声儿问:“可怜的妹妹,小外甥现在何处?”
郁采薇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去他亲生父亲那里去了。”
“这样就好,某天我也去看看,对了,起名字了没?”舒雅又问。
“只有个乳名,叫铁蛋儿。”
乍听这乳名真太过粗俗,舒雅遂笑声叫好:“这叫着好,生命力顽强,非一般庸俗之辈,将来必显非凡才干。”
郁采薇附和着笑了,又说了几句,才各自散了。表面奉承,背地里却全然两样,慕容舒雅看出她对自己亲哥哥仍心存非分之想,不禁逼视的很。
郁采薇告诉小蝶:“料你也想他了,在我身边的这些天。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这么着,我们一块去吧。”
小蝶红着脸说:“也好,天朗气清,正适合出门。”郁采薇微笑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想奔去万花楼,小蝶又说。“驸马爷也去吧,他知道我们一声不响的走了,说不定会怎么想。”于是,张守成陪行,一路来至万花楼。
郁采薇念子之情终如愿以偿,自不必细说。且说那花如梦。一见了郁采薇就旁若无人,关切的问东问西,郁采薇却只顾与铁蛋儿亲热,张守成一一回答,花酒爷欢天喜地的握着小蝶的手,告诉她:“有我在,你只管放一万个心。”小蝶笑着应和。
直到该走的时候,郁采薇还紧紧抱着铁蛋儿不肯松手,“采薇,我们会常常来看他的。”张守成劝道。
“你看他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美丽,他的嘴巴比梅花还红。”郁采薇再一次亲吻了怀里的孩子,铁蛋儿睁着乌黑发亮的圆眼睛,不哭也不闹,倒笑得比谁都灿烂,仿佛是因见到了娘亲才认出快乐的,这无疑让郁采薇越发舍不得。花酒爷凑上来说:“铁蛋儿跟他爹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不过呢,好公主,你可不能对通过爱不释手,奶妈的乳汁都涨出来了,铁蛋儿也饿坏了,来,让爷爷抱。该吃奶了!”采薇不得不松开了襁褓,让花酒爷抱去。
她看着花如梦,又看了看小蝶,说道:“我希望你们一家能够和和美美的,如梦,好好疼爱小蝶,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心意。”
花如梦望了眼笑眯眯的小蝶,只好应承道:“一定。”
采薇转向小蝶,真诚的目光如一潭被洒上和煦春晖的湖水,说:“你才刚刚十六岁,你不比我那样任性多事,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祝福你。”两人再次相拥,小蝶呜咽道:“公主,谢谢你,小蝶的任何幸福都是拜公主所赐,没有你,就没有我,也不会让我遇见花如梦。公主,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好不好!”
“当然好,”采薇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你照顾我那么久,方方面面,无不尽心尽力,我却常常对你发脾气,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小蝶哭得更厉害了:“公主发脾气是小蝶的不对,能够陪在你身边,是小蝶最大的荣幸!好了好了,别再说了,看都哭成什么样子了。”郁采薇方住了声,张守成花如梦都过来劝:“又不是永别,何必搞得那么伤心。”
随后,张守成与采薇坐车去了,小蝶就此留在花家,次日便拜了高堂,成了亲。
来伺候采薇的新侍女名叫白雪,采薇拿她打趣,只叫她“瑞雪,”说“瑞雪兆丰年。”还是这名儿好。瑞雪性情温顺,通情达理,讨人喜欢,不逊小蝶。
郁柳回时常来锦芳楼与张守成或采薇谈天,以消遣时间。“二哥,六哥和三哥都快回来了,可惜不是在年前,大概在初春。”郁采薇笑道。
郁柳回道:“初春好,这次真辛苦他们了。”
“是呢,应该整顿婚宴好好慰劳慰劳他们。”
张守成笑了起来,郁柳回涨红了脸,郁采薇挑起话头,向他打听赫娅的音信,郁柳回倒是收到了几封赫娅的信,禁不住采薇追问,便大致透露了些赫娅现在的状况。原来赫娅同他一样,整天思念着对方,除了陪母后聊聊天,其余时间就是闭门不出,写信给郁柳回。 恋你颠倒了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