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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在揽星阁撒野?”
老鸨尚未发话,有几个客人便已杀气腾腾地向杨楚二人围了过去。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没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
风静如神色冷漠地盯着靠近之人,暗暗戒备。
可杨楚却是不管不顾,只冷眼盯着二楼之上,方才传出琴音的那个房间,他在等一个回答。
摩拳擦掌,围上的几人仿佛都有意要在美人面前显摆自己,以得青睐一般,相互留心,各自防备,跃跃欲试。
眼见围上之人就要动手,李星河无奈叹息了声,认命般地踏步走出来。
一身白色锦衣,剪裁合度,而衬得李星河高挑挺拔,气势从容,仅是随随便便地负手踏步,便流出一种无可言喻的高雅气质,前行间,李星河看着那几人,笑道:“几位仗义相助,令人钦佩,不过这两位少侠也只是想一见故人罢了,老板娘尚未发话,我劝几位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风静如吃惊地看着突然走出的李星河,杨楚同样转过视线。
你怎么会在这?
李星河以眼神示意他们稍后再说。
现场焦躁的氛围,随着李星河的出现而停滞了一下,但也仅只一瞬,很快便腾起比刚才还要更加激烈的喧嚣。
“你小子又是打哪来的?”其中一人这样叫嚣道。
李星河眨了眨眼,温和回道:“当然是与你们一样,从门外堂堂正正走进来的。”
此言一出,那几人面色略有迟疑。
能在今晚进入揽星阁的人,非富即贵,且李星河衣着锦绣,一片光风霁月,看着很是不凡,这令他们心生些许踌躇。
不想这身花大价钱做的冬衣竟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李星河心下莞尔。
“这不关你的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人道。
“诶,兄台此言差矣,美人在侧,却喊打喊杀,实在大煞风景,在下是不忍坏了美人的兴致。”李星河边说,边还往易秋辞的方向看了一眼。
易秋辞对李星河笑了一笑,两颊随之旋起两个深深的酒窝。
美人一笑,风华绝代。
众人见之不觉都痴了,呆了。
但一想到她这一笑的对象不是自己,又深深地嫉妒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方才说话的人怒火中烧喝道。
李星河没有回话,而是抬步穿过人群,站到了杨楚身前。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我们确实认识。”李星河。
“我看你们是故意来闹事的!”
“可就外表而言,我觉得你看着反而更像是个闹事的。”李星河侃侃说道,颇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你!”那人气结,眼看着就要动手,却再次被人打断。
二楼阁内忽来响动,随后一婢女走出,对杨楚几人福了福身道:“公子有请。”
话毕那婢女上前在老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鸨子闻言,跟变脸似得当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媚笑:“原来几位都是清风公子的朋友啊,早说嘛,动什么刀剑,徒惹误会,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说完,又冲着楼中客人喊道,“误会,都是误会,各位爷,我们继续,继续。”
叫嚣之人闻言,脸都气绿了。
其他人虽略有抱怨,但很快便被安抚了下来,说到底还是不愿错过与美人独处的机会,纷纷继续叫价。
“你怎么会在这?”上楼期间,风静如小声寻问李星河。
李星河看了面前婢女一眼,笑道:“揽星入怀,人在此间,自然是为一睹美人风采而来,倒是你们,看着像是来闹事的。”
风静如闻言,不觉侧头去看杨楚。
杨楚依旧冷着张脸,沉默不语。
这反常的有些过头了,李星河见状,心下诧异更盛,今日的杨楚简直沉默的不可思议。
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虽然疑惑,可李星河并没有多问。
眼下,还不是时机。
台阶的尽头连着一道门。
三人在婢女的带领下穿过那道门,热闹熙攘被尽数留在了身后。
几人缓缓行至一栋处于梅林中的阁楼之内。
时已入冬,此间梅花开的正艳。
有风拂过,哄然而落的花雨刹时扬了漫天漫地。
信步前行的李星河在看到墙角一株尚未绽放的梅花时,神色一亮。
树冠不正之倒卵形,干深紫灰褐,大小枝直立及斜出。不会错的,那一株正是梅中上品,别角晚水。
这是晚梅的一种,可惜了,眼下并非花期。
李星河有些遗憾。
出高楼进小楼。
晓月楼。
楼檐四角皆系着一串绯色宫铃与红绸彩带,与周遭散发的清冷梅香格格不入。
这里便是北武林第一美男子顾清风常年驻足之处。
四周很静。
窗外,月映寒梅,冷香阵阵。
窗内,典雅精致,温暖如春。
“几位贵客请稍后片刻。”那婢女将人引入屋内落座,便躬身退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待人离去,李星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清和姑娘失踪了。”风静如看了杨楚一眼,说道。
“清和?”李星河讶然,“江景渊的义女江清和?”
风静如点头。
“你们……”李星河游移的视线不由落到杨楚身上。
李星河一直知道杨楚有一个心上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江景渊的义女。
看来此行不虚,西海棠失踪一事,有入手的点了。
但见杨楚神色,李星河压下心中他想,问道:“你们如何确定江姑娘是失踪而非出了远门?”
“一个月前,阿楚与清和姑娘有约。”杨楚仍是不语,风静如见状,心下一叹,对李星河解释道,“他们约好下月初十,也就是五日前在申州河岸的流水小筑相见,可我们到约定之地等候,却迟迟不见清和姑娘到来。”
一个月前……可据关峋所言,江景渊与江清和早在元宵之后便一同不知所踪了。
李星河心下沉吟,嘴上却道:“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风静如摇头:“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便在那多等了几日,可五日过去,却仍旧没有等到人,我们便直接去了清和姑娘的居所找寻,但也没有见到人。”
李星河眼神微沉,状似漫不经心问道:“那江景渊呢?你们可有向他询问?”
“江景渊也不见了。”
“父女两同时不在家中,他们可能一同外出游历去了,我听闻江景渊一向喜爱游山玩水。”
“不可能。”这次回答李星河的是杨楚,久未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一个月前,我们便是在她陪同江景渊游历江南,途经临安时见的面,清和说那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他们不日便会返回申州。”
李星河闻言,心中疑惑更甚,这与关峋所给的信息完全不同,究竟是谁弄错了?
还是关峋有所隐瞒?
李星河:“许是计划有变?”
杨楚还是摇头:“清和与我有约在前,她是个很守约的人,就算计划有变,她也不会如此毫无交代就更改计划,她会让人通知我。”
杨楚静静说着,出口的语气仿佛轻柔聚合的云,听在耳中,飘渺得不真实,想来是担心过了头。
一时间,竟令李星河无法再别有目的地继续追问下去。
慕天星与江景渊同为当世剑道高手,当年江景渊下书挑战慕天星,却落得大败而归,江湖一直盛传他们二人乃是死敌,可他们的传人确有这样的纠葛。果真世事无常,李星河不觉感慨。
“所以你们来此是为了向顾清风询问清和姑娘的下落?”
杨楚点头:“他是清和的师傅,他们二人一向亲厚,顾清风也许知道她的下落。”
李星河闻言没有马上回话,倒是杨楚凝目看着他,一字一字道:“你……你会帮我,对吗?”
李星河微微一笑,就在他准备回答之际,月华突临,一道身影伴夜而来,清逸脱尘,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李星河抬眼望去,他看到了月,明月。
月在门外,天边。
月亦在屋内,眼前。
那人站在门边,他人在月下,脸上也借了月亮的光,轮廓分明得不似凡人。他的脸如月,月色如刀,冷,那种透明的冷,似从亘古一路冷下来,明明没有下雪,却有雪意,比雪还冷,比冰更寒。
冷艳无双!
眼前人是完全不同于苏慕华与风辰逸的另一种绝色。
如心间明月,青山冷泉,不似人间客。 大梦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