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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紧紧盯着她一双越发涣散的眼,猜想那以后定然发生了不好的事。能看出她很害怕,时过境迁,连提及都像在劫难逃。
她静静的不说话,给她足够跌倒再爬起的时间。容颜觉得,此时的秦郝佳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这么多年,她战胜不了的,从来都是自己。
秦郝佳急切的喘气,再急切的掉泪,转眼桌面上积了一汪水。其实如果她真的害怕,连说下去甚至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完全可以就此作罢。像过去的那很多年,因为害怕便一直深藏,虽然搁放在身体一处让自己深感污秽不堪,却不至于让自己心惊胆战。而她却非要费尽力气的说出来,可见想将一些事情说明白,对她而言多么重要。
容颜在想,接下来秦远修快要出场了么?那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秦郝佳从一个活泼少女,变成不通人情事故的冰雪女王。还要用余生的幸福来弥补自己的弟弟。秦远修到底,担了怎么样的角色?
秦郝佳泪眼朦胧,艰难的抬头与她对视,眼眶通红,面色却惨白若纸。将唇咬出血印说:“没想到那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根本不是个人。他打了我,我哭着去找远修,我知道他不会不为我出头,他最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当着我的面,他将那个人打得半死。如果我那时就回头了,兴许一切已经过去。可是,后来那人花言巧语约我出去,我转眼忘记远修的警告出了门,他找人强暴了我……”她一声声的哽咽,像在泣血:“不止是一个人,当他们撕开我的衣服时,我便觉得……自己这一生是活不成了。那之后他们并未放我离开,而是将远修引了出来,因为我,他们早恨死了他。在郊外,那个人挟持我对远修下狠手。那时他才上大二,又比同级人的年纪都要小,不过十几岁,再怎么心智成熟也还是个孩子。他们不允他还手,否则就加倍施加在我身上。那一幕我此生记得再清楚不过,一刻也不曾淡化,就像刻烙在我的心里,划了很深很沉的一道,无论生,还是死,忘记天忘记地,哪怕忘记生身父母,可是,我不会忘了我的这个弟弟。他那么小,被一群人打得头破血流,拳打脚踢,棍棒相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可以如此蔑视一个孩子的血肉之躯。我在一旁大哭大叫,可是无能为力。”秦郝佳说到喉咙沙哑,或许她的灵魂再次回到当场,回到那个暴力血腥的场面去,双手捧着咖啡杯子想寻找一些暖意。
容颜就看到那个杯子在她手掌的颤抖下发出碰撞的响动。
秦郝佳嘴唇被自己咬得模糊,嘴角淋淋血迹,好一个倔强的女子,何其屈辱何其惊忪,却非要强撑着将这一番话说到圆满。
容颜看着不忍,又心惊肉跳。她也是不敢想的,那时的秦远修怕不怕?疼不疼?秦郝佳说得不错,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皮肉还嫩得很。她认识的秦远修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便是打架也从不输于人,还这样信誓旦旦的告诉过她。
秦郝佳满脸的浊泪,太肆意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颤巍巍:“他一定很疼的啊,怎么可能不疼,我看到他脸上全是血迹,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是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那些人就一脚一脚踏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可是,他至始没吭一声。我知道,他恨我,可是,她更怕那些人的拳头砸在我的身上。他不想我担心,所以连声音都可不发出来。都说我这个弟弟是混世魔王,薄情寡义。我比谁都知道,他才不这样,他比谁都有情有义。可是,像他说的,一切幸福他都已经要不起,让他怎能不凉薄?”眼神坚定的望向容颜,吐出几个字:“那之后,远修再不能人道了。”
容颜瞠目大睁,几乎是下意识的,心口某处狠狠跳动了下,是最柔软的一处,颤抖得那么撕心裂肺。
秦郝佳边是掉泪,边说:“你们结婚这么久,他从来没碰过你,不是他不爱你,也不是他为了其他某个人守身如玉。他受了伤,不能再行夫妻之事。一个血气方钢的男孩子,从来都是光环缠身,高高在上,有朝一时跌进地狱了你想他会怎样?你认识的远修什么样?这种事他要怎么承受?我以为他无法承受,非要搞得天下大乱不可的。可是,他比谁都平静,就那样,默默的接受了。我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让我活下去,所以选择承受。这么大的一件事,整个秦家除了我,再没有别人知道。当年真是经历了一场从生到死的劫难,我和远修的命运统统改变了。我知道,从那以后,我们都是生不如死的活着。我是罪有应得,再多的不幸也是活该。可远修他凭什么?他是个好弟弟,只是被我连累,却要生不如死。我选择活着,只是想看到他不要永远这么不幸下去,哪一天他幸福了,让我怎样惨死都心甘情愿。”
容颜大脑一片空白,秦郝佳的声音明明响在耳畔,却微弱得只看到唇型在不断开合。但她还是想起许多事来,难怪秦绍风会说某一年秦远修和秦郝佳莫名其妙的双双转性,而秦郝佳至此开始近似变态的袒护那个弟弟。又难怪她口无摭拦时问秦远修你是不是男人啊,他会低落沉默,原来他那时正在历经生死。怎能好受得了?
秦郝佳说得不错,这种事落在秦远修的头上,疼痛和煎熬便是叠加翻倍的。过刚亦折,这世上可有人比秦远修更刚烈?
容颜一只手被秦郝佳握住,太过冰冷无温,乍骨寒凉,她像蓦然惊醒又抬头。睁大眼眸望向她。
秦郝佳终于将这一段讲完,眼睛已红肿不堪。看着容颜的时候眸光死气沉沉,平日的半点犀利也没有了。
容颜愣怔的看着她,下意识觉得,无论当年这个女人做过什么,毕竟青春年少,命运如此待她,终归是残忍了些。第一次,她看着秦郝佳的时候,觉得她可怜如斯。
她甚至一眼望到边际,仿看到她孤寂终老的样子。这个女人最是一无所有。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更没有可盼望的未来。于她而言,能残喘的活一口气,无非因她的弟弟还活着,她因这丝愧疚苦苦的支撑着。实际秦远修也真是不易,他该恨她的,可是,他又不能丢下她不管,总得想方设法的让她活下去。最早容颜以为他们秦家人情淡,现在看来,这情义又像无人能及。 豪门婚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