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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在医院长廊里哭得撕心裂肺,几次都险些哭晕在苏敬恩的怀里。最后实在坚强,都在差一点儿的时候又重新振作,哭得震荡天地。嘴里庆幸念叨:“幸好我们小意是游泳健将,否则我真不敢想,她会出什么事。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听到这话苏敬恩状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秦家一边,秦郝佳掺着白林等在一边,秦号天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情绪比苏家稳定许多,毕竟秦绍风一直都是清醒的,不像苏意至始处晕迷状态。看他那个劲头,稍缓一缓就会没事。
容颜不敢靠近,但人醒之前又不能离开,虽说这次是麻烦自动找上门,到现在她仍旧甚是迷糊,想不明白这到底关她什么事。可毕竟人命关天,并不能真的做到洒脱。
身体贴在墙面上,看着这个氛围像触景生情,忽然觉得自己一生荒凉,来了医院太多次,哪一次自己都是好好的,却让巨大的悲摧来煎熬她的内心,最是生不如死,命运待她这样,真是太薄了。
不知是否吹了太久江风的缘故,通体寒凉,冷得想要打颤。医院的墙壁也没有半点儿温度,不似家里阳光照进去的时候,即便是墙也通渗出微微的暖。她抱紧自己,缓缓蹲下身,只等下一刻门打开,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她会转身离开,此去经年再不见这对麻烦的男女。
头顶落下一只手掌,掌心缓慢的抚了两下。她没有抬头,就闻到一阵淡然的香。于是眼眶发热,水汽跟着上窜,她倔强的低着头不肯抬起。入目黑色的西装裤腿在她眼前定格了一般,鞋面擦得很亮,一尘不染。她细细的看过,没多久便茫了,十指在来人的鞋面上来回勾画,像画符一样。她总是有很多的小习惯小毛病是儿时留下的便像怎么也改不了,直到了这个年纪还时不时表露出来,很难让人相信她骨子里是长大了的。
男子叹了口气,不得不将人提起来,口吻淡得没话说:“还有闲心帮我擦鞋么?让我看看,手有我的鞋干净吗。”说着坦开她的手掌,手指青葱一般,白皙透明,指腹尖细,根根精巧可爱。秦绍风将她的小手收到掌心里攥紧,都说人的心跟拳头一般大小,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的心很大,大到没有边际,原来,竟是这么娇小的么?本来这个男人的手是冷的,很少会有什么温度,这一刻却很温暖,将滚滚热源传递给她。容颜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大冰,一点点的融化开来,听到脆微响动。那响动近在耳畔,震慑着心弦,今晚天马行空的想了那么多,也终究掩不住她的害怕。
秦远修勾起她的下巴,盯紧她含雾的一双眼:“怎么了?瞧你这个样子还是有颇多感想么?”
容颜回答前想,还是患难时候见真情啊,平日也不见秦远修和秦绍风有什么好,现在弟弟落水遇难了,哥哥就第一时间赶来了。
眸眸一垂:“我只是想不明白。”
秦远修:“嗯”了声,问她:“哪里想不明白?”
容颜脸上极认真的表现出失望:“他们双双泡了那么久的水却仍旧能够好好的活着,命大的让人没话说。我以为要吃番苦头的。”
秦远修灼灼的看着她,半晌,桃花眸中泛起爱怜一样的情感,微不可寻的轻叹口气,手掌没有松开,反倒紧了紧:“别在我跟前装疯卖傻,怕了就说出来。”
容颜鼻子忽然酸痛,像隐忍了太多太久情绪一时崩发出来,就像火山喷发那样,带着毁灭的性质。她是怕呀,怎么可能不怕,那是两条人命,就从她眼前纷纷落入水中。江水悠悠,之前感觉那么明亮的灯火还是照不进江中半点儿,黑沉沉的一片,就像她的无底心,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秦绍风怎么能够找到苏意,如果找不到,他自己能否游得回?若论真情实意她的确不喜欢苏意,甚至讨厌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但远不到了期盼她死去的地步,更没想过要搭上秦绍风一起。她自感这一生负累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再加两条人命上来,通通算到她头上,只怕她真的要活不下去。不知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以至于这一世怎么背也背不完的感觉。
她觉得很惊恐也很疲惫,站在岸上来回踱步的时候就感觉逆水而亡的人好像是她,任她怎么扑通连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直到前一刻,她就这么孤零零的缩在医院里等候别人的生死存亡,活着还好,会发现这事跟她其实没什么相干。但如果死了呢?她不敢想的啊,只觉得很害怕。
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是谁都好。拉起她的手,告诉她,容颜,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一句话,她想她或许便不会那么怕了。
直到此刻秦远修站在面前了,才像见到一丝微薄的光,虽然很细很微茫,却是从暗黑的缝隙里照进来的,所以异常的珍贵且明亮。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总在她最危难的时候站出来,从来都是,当年他伸出手拉过她一把,万丈深渊里优雅的探出一只手来,微微弯起桃花眸子,似笑非笑,就像在说:“来,容颜,把手给我。”。纵使他们没有相爱过,她却不得不承认受他恩惠颇多。容颜想起曾经他抱怨的话,他说,容颜,上辈子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当时觉得信口开河,现在想来他却是欠了她的,否则这一辈子又怎会这么没完没了的助她。
轻微啜泣了两下:“我很害怕,怕他们死了,我背不起。”
秦远修抿动嘴角,没说话。一伸手将人带进怀里,自然而然的抱紧。
“傻了么,人哪里那么容易死,谁会让你背。秦绍风那样的祸害,没个万儿八千年想死也难。”
容颜无声的掉眼泪,平日装得跟刺猬一样,其实内里就是一团肉,软得要命。
“可是还有苏意呢,她若是有事,肯定没人能放过我。”
秦远修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拍她的背:“她也不会有事,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么。”
是啊,秦大少无所不能的,曾经便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行起事来无所顾及。可是,现在不同了,一切早变了样。曾经这是一面墙,为她摭风挡雨。现在却成了一座山,寄居着其他的仙子,她以一个凡人之力,已无力再跨过去。 豪门婚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