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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公墓,烟雨蒙蒙。
牧师手持一本圣经在雨中肃穆的唱诵着,莫苒身着一袭黑衣淋在细细的微雨中,伫立在一旁,她神情落寞,却没有流一滴眼泪,终究是哭干了。
迟瀚文安排了一众保镖,他极尽思虑,只为护得莫苒的安全。
葬礼进行的很顺利,莫钰芳最终被埋在了莫氏的墓葬群里,冷柠就埋在她的身旁,母女俩就此团聚。
莫苒一直神色淡定,迟瀚文的神经却是全程紧绷,他生怕哪一个细节会出现纰漏。
雨渐渐大了,迟瀚文撑起一把黑伞走到了莫苒身边,他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莫苒点了点头,迟瀚文轻搭上她的肩膀,扶着她缓步走上了来时的路。
前方十几米的位置停着迟瀚文的黑色宾利,驻守的保镖见他们走来,顺势打开车门,小心恭候。
迟瀚文望向莫苒说:“坐上车你就安全了,汽车会直接开往机场,美国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辛笛会去机场接你。”
莫苒停了下来,她看向迟瀚文说:“谢谢你!”
迟瀚文淡然一笑说:“我不想听你说谢谢!我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意外发生在你身上!”
“其实我最想对你说的是对不起,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能够重新认识你。”
“那这辈子呢?”
莫苒微垂着头,喃喃地说:“这辈子……”
她终究没有说下去,心里的结,一扣又一扣,紧紧的绕着她。
迟瀚文握起莫苒的手,抵在唇边:“你就是我的下半辈子!我要你幸福!也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幸福!”
莫苒望着他,良久,她哀愁的面容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几乎是在同时,一声枪响震彻了城郊公墓,莫苒的心口顿时鲜血四溢,她晃了一晃,终于瘫倒在了迟瀚文的怀里……
聂宸从南锦绣口中得知真相后,便派人全城寻找莫苒母女,他的人最终找到了莫苒,并在城郊公墓锁定了她的踪迹。
聂宸闻讯赶往公墓,大雨瓢泼而至,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拖出长长的痕迹,很是刺目。
跟随而来的人纷纷侧头,不忍直视这样的画面,一个人流了这么多的血,这里又地处郊区,离最近的医院也要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抢救,大家心里都清楚,受枪伤的人一定是必死无疑。
聂宸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他的手在颤抖,额前的青筋根根爆起,南锦绣说的对,两条人命皆是因他而起,莫钰芳是,莫苒也是。
如果她一早就告诉他这一切,他还会逼她离婚吗?即便她告诉了他,她不是冷柠,她是莫苒,他又会拿她怎样?他娶的是她的人,又不是她的名字。
他想告诉她,他爱她,他一早就爱上了她,一幕幕的画面接踵而至,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贤惠,她的微笑……
他一直对她防备有加,但是她却从未真正背叛于他,这么多年她不过是冷傲风传话的机器,他终于理解,原来这些年,她一直生活的小心翼翼,她所承受的远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聂宸追悔莫及。
孟凡哲环顾四周,手中的拳攥得咯咯作响:“这里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树荫环绕,人迹罕至,即便有人听到枪声,谁敢上前?大雨一下,所有的痕迹也都会烟消云散。”
聂宸的重拳猛然敲打在泥石地面上,他一声怒吼:“就算是翻遍上城,你们也要把莫苒给我找出来!”
身后的黑衣人齐声应道:“是!聂总!”
两个小时后,绕城快速路上,两辆豪车相撞,一辆迈巴赫径直把一辆宾利挤出了隔离带,逼停在了马路边上。
聂宸从车里气势汹汹的走下,另一边满身鲜血的迟瀚文也阔步移出,一时分不清那是他的血,还是莫苒的血。
两个人咫尺对望,双眸中尽是充满敌意的怒火。
迟瀚文率先出手,上前就是一拳,直击向聂宸的面门,聂宸一闪躲,接着又是一拳回击,几番撕打,两个人不分上下,却都是伤痕累累。
聂宸向车里望去,莫苒并不在车里,他厉声质问:“你把莫苒带去哪儿了?”
“你有什么权利知道她的去向!是你害死她的!”
聂宸猛地把迟瀚文逼向墙脚,抬手锁住他的脖颈问:“她死了?”
迟瀚文怒瞪着他,冷冷的说:“是!她死了!她是因为你死的!如果不是你把离婚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她现在可能已经接出了她的母亲,她们也许已经回到了美国,她本来可以有另一种生活,是你害了她!是你!是你把她唯一的亲人夺走!她现在也是因你而死!”
“她现在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莫苒说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她生前不想见,她死后更不会见!”
聂宸木然的愣在原地,他的手渐渐松了力气,迟瀚文一把将他甩开,冷笑说:“心疼吗?有多疼?三年前,我的女朋友突然失踪,我整整找了她三年,我终于找到她了,她却成了别人的老婆,那种疼你永远感受不到。现在我不用再找她了,因为我知道她就在那里,但是你,这辈子都要活在内疚和自责里!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她在哪里!”
说完,迟瀚文抽身离去,身后是聂宸划破长空的厉声一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聂宸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莫苒的下落,春去,夏至,却是杳无音信。
一日,聂宸乘车路过一处商业中心,他无意中将头瞥向窗外,猛地吩咐了一声:“停车!”
车停了下来,聂宸开门走下,孟凡哲尾随而至,走到他身边提醒说:“聂总!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高层会议。”
聂宸一边向前走一边吩咐说:“让他们等着!”
孟凡哲不敢再多言语,应声答道:“是!”
聂宸从不会来这种人多嘈杂的商场,今天这是怎么了?孟凡哲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他吩咐司机将牌照显眼的豪车先行驶向偏僻的角落以免引起看客的骚乱,自己则留在原地等候。
聂宸缓步向前走着,他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莫苒想吃这里的豚骨拉面,那天她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擦肩而过,你觉得我是冷柠,还是仅仅只是和冷柠相像的另外一个人?”其实她早就有意无意间提醒他,她不是冷柠,但是他竟毫无察觉。
聂宸走到小店,点了一碗豚骨拉面,不一会儿,服务员将餐点为他端了上来。
将餐盘放下后,服务员却一直不忍离去,聂宸并不习惯在吃东西时有人盯着他,他随即抬头望向了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这才看清了聂宸的脸,她激动地问:“你是聂宸对不对?”
聂宸想到了莫苒说的话,“一个普通人当看到一个可望而不及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只会觉得两个人仅仅只是相像而已。”,他随即摇了摇头,应答说:“我不是,你看错了!”
服务员侧着脑袋嘟着嘴说:“我不会看错的!你就是聂宸!上一次你是和你太太一起来的!当时我就认出你了!”
接着,服务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嘴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聂总慢用!聂总不打扰了!”
说完,服务员转身快步离开了,那一溜烟的速度,更像是犯错的孩子想要逃跑。
几句对话让周围的人把目光纷纷投向了聂宸,细声耳语渐渐传来——
“真的是聂宸!”
“聂宸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快拍照!我要发朋友圈!”
聂宸闻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钞票垫在了餐盘下,随后起身离开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聂宸心中微沉,她想要寻常夫妻的生活,她想要简单的日子,她的企盼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是他却没能满足她。
他顺着那晚的足迹一步步向前走着,眼前竟都是莫苒的影子。
路过一家花店,门口的橱窗里摆着成束的向日葵,聂宸瞬间被那一抹亮黄所吸引,他漫步走进了花店。
“把这些向日葵全部给我包起来!”
花店老板娘正在做着一件花艺摆设,并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听到有人说话,她竟有些受到惊吓,双肩微微抖了抖。
她望向聂宸,轻笑着问:“先生要向日葵是吗?”
聂宸点了点头。
老板娘一边走到花瓶前将向日葵取出,一边介绍说:“先生真是好眼光,这些向日葵都是今早才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您是要送给太太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送给我的太太的?”
老板娘知道自己猜对了,有些得意的一笑:“因为向日葵的花语特别适合先生送给太太!很多男士在结婚纪念日为他的爱人挑选鲜花的时候,相比玫瑰,我更愿意推荐他们购买向日葵!”
聂宸不禁好奇,追问:“那向日葵的话语是什么?”
“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很多人不擅于表白,没有勇气直白的拿着玫瑰对他心爱的人说我爱你,但是向日葵却不一样,它们是温暖的,不张扬的,可是平凡的爱情,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我说的对吗?先生?”
聂宸呆愣在那里,那天早上,她问他:“知道向日葵代表什么吗?”他不禁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问清楚答案,她是爱他的,如今他却伤她最深。
老板娘捧着包好的鲜花递给聂宸说:“先生!包好了!先生?”
老板娘连连叫了两声,聂宸这才回过神来,他接过鲜花说:“谢谢!”
说完,他取出几张钞票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忙说:“用不了这么多的!”
“不用找了!”
聂宸转身离开,身后老板娘轻笑着说:“你的太太收到鲜花一定会很开心的!”
聂宸从商业中心走了出来,孟凡哲离远观望,随即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将车开回至原处。
聂宸走到路口的时候,孟凡哲已经打开车门恭敬迎候。
汽车发动驶离,聂宸望着怀中的向日葵问孟凡哲:“有她的消息吗?”
孟凡哲心中一颤,这么长时间以来,聂宸总会时不时的问他同样的问题,但是他给出的答案却永远都是如出一辙。
可是今天,孟凡哲却说的有些不一样:“聂总,有的时候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吧!”
“活要见人......”那一句死要见尸,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瘾爱盛欢